清穿之咸鱼贵妃 第139章

作者:马达达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美食 系统 轻松 穿越重生

  这?马车通身乃黑楠木所制, 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拉车的马儿形体俊美健壮, 更?重?要的是, 旁边还跟着十来?个侍卫。

  有侍卫也不稀奇,可?那身上穿的, 腰间挂的,亮瞎人眼的甲胃和弯刀都?是管制品, 普通老百姓家便是巨富,也不敢如此装扮———定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

  但他们也不舍得离得太远,跟在这?样的人身后,这?一路便再也不用怕什么匪徒之流了。

  白梨没?注意?身后, 她坐在车辕上晃荡着一双小腿, 只觉得初秋的风分外让人舒畅。

  过了一会儿,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葡萄,“本以为咱们是要回府里呢,没?想到竟是去塞外, 我这?辈子, 还是头一回出远门哩”。

  要知道多少包衣, 这?辈子压根就?没?出过京城, 一辈子在府里头待着,伺候主子直到老死。

  她能跟着主子去塞外一回, 放在整个包衣旗里头都?是能吹三年的事儿。

  葡萄笑?拍她两?下,“不去吃焦圈和豆汁儿了?”

  白梨慌不迭的摇头, “不去不去,再也不去了,还是主子的差事要紧”。

  主子的好些东西都?在这?里,还有弘昼阿哥的玩具,小阿哥的奶娘,都?在这?些马车里头,容不得半分闪失。

  不过,白梨瞧了瞧身边众多带刀的侍卫,有这?些人跟着,绝对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匪徒敢过来?。

  她心里想着,又拿眼去望那些拱卫在马车周围的人,主子爷的这?些侍卫和演武场上的那些个小子当真十分不同,听?说?不仅是功臣之后,个个还有官职在身。

  若是能嫁给哪个侍卫做当家夫人,岂不是鲤鱼跃了龙门?

  葡萄笑?眯眯的看着白梨通红的脸,“好姑娘,知道你?长大了,等见了主子,我便替你?求个恩典”。

  这?些侍卫都?是主子爷赏给主子的,虽说?都?是与兰院息息相关之人,但若是能系得更?紧密些,自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了葡萄这?话,白梨却丢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反而发起?愁来?,“也不知道主子此刻到了没?有”。

  马车刚走了两?日,主子就?嫌慢,还给她们出了一个算数题,问路程三百里,一日走六十里,多少日才能到,若是一日能走百里,又该何时到。

  白梨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还未曾算明白,便见主子已经用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将小阿哥绑在身前,又带上李怀仁与七八个侍卫,眼见着便看不见人影了。

  葡萄在旁跟着叹了一声,主子自在惯了,嫌弃马车走得慢也是常理,但此去热河还剩有将近二百里路,主子还带着两?位小主子,能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吗?

  她念了两?句佛,只盼着主子能早日与主子爷团聚。

  许是葡萄的祈求得以被神明聆听?,耿清宁骑马不过耗费一日半的时光便到了热河———本也只剩一百八十里路了。

  只是不知为何,热河的大街上却没?有多少人走动,来?来?往往竟然?是一片肃杀之意?,甚至还有许多带刀侍卫在来?回巡逻。

  难道是,朝政方面出了什么事?

  耿清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是父女二人患病就?好,那年生病的事,哪怕是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但紧接着,她又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做什么蠢事?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若是当真信件推迟的原因不是生病,而是与那夺嫡之事有关,她带着孩子们过来?,岂不是给别人送来?全家桶?

  还不如在京城苟着,即便四爷夺嫡失败,大不了被圈禁在府里。

  一想到这?里,耿清宁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握不住缰绳,直到怀里的孩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才惊醒她。

  是啊,为了甯楚格,她不可?能不来?。

  甯楚格是她头生的女儿,是她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对她而言是意?义非凡,无论如何,她都?会来?这?一趟的。

  她甩了个空鞭,甩掉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是莫要自己吓自己了,才康熙五十年,没?到夺嫡白热化的时候。

  甯楚格一定会没?事的。

  马蹄嘚嘚敲打青石砖,一行人飞快地奔向热河行宫,有李怀仁这?个太监总管在,又有雍王府的腰牌,一路顺利的进了行宫。

  众人在侧门处下马,前头打探的人已经送来?了消息,说?是四爷仍住在春好轩。

  耿清宁还记得这?里,上回侍疾的时候,她与四爷就?住在此处。

  一想到这?里,便不由得感慨万千,当年头一回来?此地之时,弘昼还只是她肚子里的一颗小豆芽,如今都?能绕着这?个院子跑上三圈。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耿清宁一面叹息时光如流水一般,一面踏进了院子,无需旁人引路,她便熟门熟路的寻到四爷的房间。

  不过,怎么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她四下一看,只见不少人缩着脑袋在墙角站着,正房的房门竟然?没?人守着,所有人都?是一副既不敢远离,又不敢上前的畏惧模样。

  这?模样她熟,四爷肯定又在发脾气了,

  唔,既然?有空发脾气,应当父女二人都?是平安的。

  不过,耿清宁摸着下巴,要不,她等会再过来??她可?不想去做出气筒,去哄那个炮仗。

  说?走就?走,她转身便寻甯楚格去了,没?有丝毫留恋。

  李怀仁眼巴巴的在原地站着,他望了望耿主子离去的身影,不知该撵上耿主子,还是该留在此处打探消息。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立在原地,招手唤来?他的徒弟李成。

  外头,师徒俩小声嘟囔着近况,屋内却是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四爷胳膊上的白色纱布逐渐透出几丝血色。

  应当是太过用力导致的伤口渗血。

  苏培盛心口狂跳,这?伤口是前日所致,怎会在今日突然?挣开,他缩了缩肩膀,甚至不敢偷瞄主子爷的脸色。

  什么劳什子爱不爱的,到底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怎么突然?就?这?么吓人呐。

  还有这?位乌雅格格,竟然?敢如此放肆,怕不是在屋子里关疯了罢。

  但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有几分眼色的,他不等主子爷吩咐,甚至顾不得规矩尊卑,随手拿起?旁边本用来?包扎伤口的面帕,就?往乌雅格格的嘴里塞。

  他实?在没?有胆子再听?她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四爷眸色暗的吓人,往日清冷俊逸的面容阴沉下来?,屋里众人只觉得从脊背处泛起?一阵阵的冷意?,喉咙干的发涩,一时间连口水都?不敢吞咽。

  被目光订在原地的乌雅氏,更?是全身如置冰窖,甚至不自觉的在微微颤抖,仿佛被猛兽扼住了喉咙。

  性命攸关之时,丢失了好些日子的理智终于?回归,密密麻麻的悔意?爬上她的心头。

  面前之人可?不是自家那没?出息的丈夫,这?可?是雍亲王,未来?的雍正皇帝,刚才那些话怎么就?破口而出了呢。

  莫不是被谁用巫蛊之术给魇着了?

  四爷嗤笑?一声,是的,是他着相了,旁人怎会知晓宁宁对他的一片心意?,又怎知宁宁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情?谊。

  只是,只是……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来?气。

  那支箭虽然?被披风所挡,到底还是伤到了他的肺腑,才会呼吸之间都?有着淡淡的疼痛。

  说?不清楚是哪里痛,只知道这?痛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心间又直奔心底,他只能深吸一口气,缓解胸肺间的疼痛。

  乌雅氏见状,哪怕是心里再知道不该激怒眼前人,但她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同时出现嘲讽和快意?的表情?。

  看,即便一个人嘴上不承认,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四爷闭了闭眼,仿佛苦心维持的遮羞布被人一瞬间扯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唇边反而抿起?一个好看的幅度。

  就?带着这?仿佛尺子量好幅度的微笑?,他摘下手腕上带着的佛珠,对着左右吩咐,“乌雅氏,再不必留了”。

  扔下这?句话,他抬脚便走,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苏培盛低声应下,一面琢磨着这?个不必留了是什么意?思,一面叫小全子将这?位乌雅格格绑了拖回她自个儿的屋子,又忙不迭的去撵起?身外出的主子。

  他刚追到门口,就?瞧见一个不可?能在这?的人站在门口。

  李怀仁怎会在此处?他不是该陪在耿主子待在庄子上吗?

  苏培盛揉了揉眼睛,应当是这?两?日照顾受伤的主子爷没?睡好,老眼昏花所致。

  前头脚下生风的四爷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他一脚踹开书?房大门,骂道,“还不快滚过来??”

  苏培盛吓了个激灵,他望望仍旧杵在这?没?消失的人,又瞧瞧主子爷,忙连拉带拽的扯着李怀仁,一路小跑到四爷身边。

  瞌睡就?送来?枕头,主子爷发火就?来?了出气筒,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

  “主子爷,你?瞧瞧谁来?了”,苏培盛几乎笑?成了一朵花,每一丝褶子透着股喜气洋洋的劲儿。

  他一把将李怀仁推到四爷跟前,“叫奴才说?呀,定是耿主子心里头牵挂您,这?才把人派来?的”。

  李怀仁不留神被人推了一趔趄,但主子爷当前,他顾不得跟这?个老货算账,忙跪下磕头,“奴才李怀仁叩请主子爷金安”。

  四爷不自觉的站住了脚。

  这?是他留给宁宁的人。

第191章

  李怀仁怎会在此?

  四?爷眉头紧皱, 莫不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

  他心中?一沉,刚才因乌雅氏的话生出的十分恼怒,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担忧, “可是庄子上有什么难处?”

  李怀仁心中反复琢磨着刚才徒弟透露的信儿, 只是时候太短,他还没弄清楚这乌雅格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能盯着地面规规矩矩的答道, “耿主子一切安好,小主子们?也安, 并没有什么难处”。

  四?爷习惯性的去摸手腕,入手之处空空如也, 他这才想起佛珠已在刚才丢弃,只能坐到书桌后,以指节轻叩桌面,“那你来所为何事?”

  李怀仁刚要说?话, 就?察觉到从门口吹来一阵风, 眼角还瞥见一只米白?色珍珠并着翡翠珠子装饰的鞋面。

  他认得这双湖色缎绣荷花纹嵌珠元宝鞋, 府里绣娘耗费整整三个?月才得了?这么一双。

  这上头的米珠和?翡翠,更是他亲手从主子爷库房里头找出来的好东西———大块的豆绿翡翠原是用来做首饰也是极好的,竟然做成珠子镶在鞋上。

  来人正是耿清宁。

  她在院子逛了?一整圈, 并没找到甯楚格的身?影, 那些?天天陪在二格格身?边的人也一个?未找到。

  没了?办法, 她只能去而复返来寻四?爷, 但到底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来此处是她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 并未得到他的允许。

  因此,眼下见了?他, 她只敢立在门旁,伸出来头跟他打招呼,“嗨~?!”

  这声嗨刚开始的时候还透着十分的心虚,可紧接着就?变成了?调。

  四?爷素来是规规整整的,盘扣永远系到最上颗,衣衫容不得一丝褶皱,一天换三套也是常事。

  但此刻,坐在书桌后头的人身?上半披着袍子,胸口、胳膊上系着细棉布,上面还透露出嫣红的血色。

  耿清宁顾不得心虚,一手拢着胸前的襁褓,一手提着旗袍的下摆,急急忙忙的跑进屋子里,气都没喘匀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会受伤?甯楚格是怎样?”

  四?爷惊讶极了?,眸光微闪又暗,最后聚在她怀里裹着的怪模怪样的襁褓。

  他顾不得回答她那一连串的问题,只伸头看那个?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