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贵妃 第26章

作者:马达达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美食 系统 轻松 穿越重生

  耿清宁不由得点头,四阿哥是一个?合格,甚至可以说是很优秀的老板,福利待遇方面很是大方,不仅有炭火,陈嬷嬷还送来了几张好皮子,说是四阿哥之?前交代的,让她做几件过冬的衣裳穿,这不,葡萄正带着几个?小宫女忙着赶制新衣裳呢。

  那她也应当做一个?合格的领导才是,耿清宁吩咐葡萄开箱子,就说入冬快了,兰院内每人多做一套棉衣、棉鞋。

  不仅如此,她还打算等过年?的时候,一人再赏二?两银子,算是‘年?终奖’。

  葡萄做针线的手不由得一顿,格格这是还没开窍啊,怎么就不知给主子爷表表心意呢,李公?公?都说的这般直白了,格格也没个?物件、信件什么的。

  耿清宁哪里?注意到?这些,她又要了个?细铜网,打算架在火盆上烤些蜜薯、板栗、蜜橘之?类的,在温暖的火焰旁边围炉煮茶,吃点热乎乎的烤红薯、烤板栗,再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事儿。

  摇椅上一人两猫,身边是热乎乎的茶水和板栗红薯,手中是阅读器,耿清宁幸福的眯起了眼,和怀里?的奶猫露出如出一辙的表情。

  等雪下过两场,外面愈发的冷了,地面也结了冰,便是最爱偷懒逛园子的宫女太监也得蹲在房内,府里?也愈发的显得冷清。

  耿清宁甚至都想过,这般冷清不如去找隔壁院子的钮祜禄格格打麻将,身边的人一直捧着她玩,偶尔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

  不过最后还是被?否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四阿哥不来她这里?,钮祜禄格格也未必肯赏脸,还是在兰院好好待着吧,反正自古便讲究冬藏,也算是循了古例。

  临近过年?,宫中每日都有宴席,福晋开始频繁进宫,即便是北风冷冽,弘晖阿哥和大格格两个?小小的人也需得跟着,还不能不去,毕竟能去才是‘体?面’。

  三个?格格自是没有这个?体?面的,让耿清宁不禁暗叹逃过一劫。

  不过消息灵通的青杏悄悄道?,“钮钴禄格格最近可威风了,福晋出门前可是将几个?格格的院子都交给了她呐”。

  葡萄一边缝着雪团儿和白手套的衣裳,一边不服气的道?,“凭什么啊?论资历她不如宋格格,论宠爱又不及咱们格格,怎么就得了这般好的差事? ”

  青杏分着线还不忘附和,“谁说不是呢,许是她每日都去,这么一年?下来,福晋怕是心软了罢”。

  葡萄不说话了,钮祜禄格格无论寒暑,一日不落的去正院请安,福晋见她诚心投靠,少不得要给些甜头,不像她们格格,只有一月一次的点卯。

  耿清宁无视葡萄哀怨的眼神,“李侧福晋没有意见?”

  青杏笑起来,“这仍是福晋在管着呢,只不过是借了钮祜禄格格的手罢了,况且李侧福晋怀着身子,这几日的威风再重要,自是没有肚子里?的小阿哥贵重的”。

  这话说的在理,耿清宁不自觉点头,不过她听完这些八卦便丢开手,反正这个?事儿和她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没想到?只过了两日,这代理领导的手就伸到?了她的头上。

  先是葡萄问她,能不能将做衣裳的小宫女带进正屋,然后是小桃手上长满了冻疮,要知道?小桃可是梳头的宫女,再没有比手更?重要的了。

  耿清宁不由得有些疑惑,虽然她不介意夏日带她们蹭空调,冬天蹭暖气,但是没记错的话,她把分例中的黑木炭全分给了下面的宫人,虽说有些烟熏火燎的,但总比冻着强,怎么一个?二?个?都生了冻疮。

  葡萄不愿说,青杏倒是快言快语,她本就前院送来的,消息灵通,“还不是钮祜禄格格,自从她管了这几个?院子,就道?一切以李侧福晋腹中的小阿哥为重,剩下的这几个?院子都要靠后站,又道?今年?雪大,炭火难买,让各院省着点用”。

  今年?确实雪大,耿清宁推开窗户,看见旁边屋檐上还有厚厚的雪层未化,只有正房三间永远温暖如春。

  青杏开了头,葡萄也不藏着掖着了,“什么雪大,还不是在趁机报复咱们兰院,宋格格那里?的分例也不见短缺,怎么就偏偏就少了咱们格格的”。

  见葡萄出言附和,青杏更?是全盘托出,“不止呢,连热水都让省着用,平时能提一整壶的,现下只给半壶”。

  宫中的铜壶,大肚子细长嘴,肚子里?很是能装,满满一壶热水的话,主子自是用不完的,剩的便可以给身边的宫人,但半壶热水,下边的人便只能用冷水了,冬日里?冷水冰寒刺骨,不消几日,手上便生了冻疮。

  耿清宁扭头去看小宫女的手,俱是青紫红肿一片,却仍在穿针走线,做的还是她过年?的衣裳。

  沉默的一瞬间,耿清宁开始思考,她是什么时候得罪的钮祜禄格格?

  难不成是没引荐给四阿哥那次?

  当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以后的皇帝,一个?是以后的太后,耿清宁真的是哪个?都不敢得罪,结果四阿哥当时不高兴,现在钮祜禄格格也记上了仇,真是里?外不是人。

  没办法,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啊,谁让她是未来的太后呢,况且,便是找她理论又有何?用,毕竟钮祜禄格格用的理由正大光明,去了也没有能争辩的,是与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争,还是与进府多年?的宋格格争?

  真是县官不如现管,耿清宁叹息着吩咐葡萄,将卧房的火盆撤掉,里?面的炭火一分为二?,一份用来在夜里?给宫女太监取暖,另一份则是支上一个?小炉子,一刻不停的烧着热水,或喝或用,都是便宜。

  葡萄又是感?动的眼泪汪汪,“那主子怎么办?夜里?这般冷,格格怎能安睡?”

  耿清宁捏了一把她的脸,“傻葡萄,夜里?不能把书房的火盆再搬去卧房吗?”

  看着葡萄破涕为笑,又抹了把眼泪才去听命做事,耿清宁心中好笑之?余又觉得沉甸甸的,她是个?咸鱼,又有前院送来的银丝炭,自是无甚关系,但她不能见自己的下属被?这样慢待。

  等李怀仁再次来兰院送碳的时候,就被?葡萄引进了正厅。

  耿清宁坐在上首处,面容柔和,她先示意葡萄送上荷包,才温言道?,“李公?公?,不知能否劳烦您一件事?”

  “请耿主子吩咐”,李怀仁连连辑首,连荷包都不收,毕竟这位主子可是四阿哥临走之?前特?意交代的。

  耿清宁见他不收,她那套关于?收礼的说法又冒了上来,李怀仁难不成是打算拒绝她。

  这般想着,她的面上就带着些迟疑,难道?是这荷包份量不足,李怀仁看不上?

  只是这事情不得不做,小报告不得不打,她取下头上的首饰,亲手递与他。

  李怀仁本来严肃的脸都被?吓白了,几乎是抢过葡萄手中的荷包,跪在地上道?,“耿主子只管吩咐”。

  无论如何?,好歹是收了礼,耿清宁松了一小口气,“想问公?公?买一些黑木碳来,近日府中分例销减,我怕冷惯了,竟一时有些不习惯”。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有劳公?公?了”。

  李怀仁当即利落应下,不带一丝犹豫,只是出了门,他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银丝炭经?他手送出去,数量再没有比他清楚的,只有多的绝不会?少,耿格格若是怕冷,点上两个?火盆也是够的,为何?只见厅中一个?火盆。

  退一万步说真的只是怕冷,为何?要黑木炭,主子们能用完那玩意吗?

  正思索间,于?进忠从后面撵上他,先是亲热的喊李哥哥,又送上两个?银元宝说是谢礼,这才露出几分愁像。

  李怀仁心中明镜似的,口中却问道?,“于?老弟,有何?愁事不妨说出来,这不是有哥哥在,还能不帮你小子吗?”

  于?进忠正等着这句话,抹了把眼泪才娓娓道?来,“我们格格重情重义,连身边的下人都看顾的紧,李哥哥不知,这木炭原是给咱们这些下人用的,倒是让哥哥费心了”。

  李怀仁温言劝了几句,又道?让他放心,袖子一甩便回了,只是一到?前院便立刻找了个?经?常在内院跑腿的小太监来问此事。

  小太监前院出身,自是不必替谁藏着掖着,倒豆子一般说了,李怀仁便明白,原来这荷包买炭火一重,传话又是一重。

  兰院既这般被?四阿哥放在心上,他又何?必挡人家的路,只是如何?说,还是得斟酌一二?。

  李怀仁铺开信纸,笔尖游走不停,少顷,便有专人拿上信件,快马一路向南。

  潮湿阴冷的房间里?,四阿哥正坐在桌前,拿着邸报和家书看着。

  苏培盛提了个?火盆进来,以前在府里?,这种小事哪需要他来做,多的是献殷勤的小太监,可现下在外边,即便是主子爷,很多事也得亲力亲为。

  做点事不算什么,江南的这个?天儿,他却着实受不住,以前在京城,冬日里?都是干冷干冷的,只要进了屋人便好过多了,可在这儿,屋子里?头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些,只有点了火盆,屋子里?的阴冷才能略微褪去些。

  见主子爷捏着信的手逐渐有了血色,苏培盛放下心来,将热茶轻轻放在桌上,蹑手蹑脚的出门去了。

  在河提上被?冻透的身子逐渐察觉到?一丝暖意,几乎冻僵的思绪这才被?拉回,这月的家书晚了好几日,不过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实乃他们一行人行踪不定,邸报和家书都得几经?周转,是以晚上几日实属正常。

  四爷拆开信封。

  “奴才李怀仁叩请主子安,大阿哥腊月初七咳,十四大好,李侧福晋胎安,福晋入宫繁忙,府务交由钮祜禄格格与乔小康共理,另,京中大雪,钮祜禄格格请福晋命,令府中各院削减分例为灾民?祈福,兰院尤甚”。

  他放下手中书信,又去看福晋的家书。

  “妾身安康,府中一切安好,盼君早日归来”。

  苏培盛提了热水进来,伺候着四阿哥脱了鞋袜,又将脚泡进木桶里?,待到?小腿都泡得红了,将主子爷的脚搂在怀里?,拿烧热的针将今日新长的水泡挑破,再抹点上回随信捎来的面脂,就算是洗漱了。

  还别说,耿格格这两回进上的面脂可真是帮了大忙,主子爷自在宫里?便不爱看大夫,可脚上的水泡一日多过一日,敷上这带有药材的面脂,才下的快些。

  四阿哥放下书信,盯着火盆出了神,钮祜禄氏这是在求名,耿氏每日里?懒散惯了,不太不可能与其为伍,若不是被?狹裹着这般,那便是被?人克扣了。

  府中的这般光景与江南水患何?其相像,坐在上边的人偏听偏信,下面的人更?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说是户部拨银粮仓放粮,可他在江南呆了半年?之?多,户部的银子从未见过,相邻几省的粮仓竟是空的,河提一茬又一茬的修,可江南却依旧困于?水患。

  银子和粮食都去了哪里?,还不是被?中间的这些人中饱私囊了。

  是以,江南水患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若是放任这般下去,最多三年?,黄河便会?决堤,这边会?再次成为黄泛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俱在顷刻之?间。

  这些可都是大清的子民?,大清的根基,今日淹没的是他们的房子土地,明日淹没可能便是紫禁城了。

  四阿哥微微失神,汉阿玛富有四海,视察天下,知不知这般状况?

  *

  京城,兰院,温暖的正厅中,耿青宁正在派发‘年?终奖’。

  因着今日过年?,兰院中人个?个?都穿上了新衣裳,不仅如此,宫女头上还带上一样银红色头花,那是之?前用霞影纱做衣赏时剩下的碎布料,因舍不得扔,葡萄便想着法子挽成了头花,如今倒着倒也增添了几分年?味。

  太监们自是不能戴花戴朵的,而是个?个?穿上了皂色白底的新鞋,也是一番新年?新气象。

  耿清宁穿着石榴红镶兔毛的旗袍,披着兔毛的披肩,懒散的倚在榻上,看着下面的人怀揣荷包,个?个?面上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由得,唇边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每人二?两银子不多,却能换得整个?院子的喜气洋洋。

  葡萄拿来红纸,几个?人围着火炉开始剪纸,耿清宁自觉手笨,便只看着,葡萄三下五除二?便剪出了一对活灵活现的胖金鱼出来,惹得白手套都站起身,上前嗅了几下,见没有鱼腥味才悻悻作罢。

  耿清宁被?它的谗样笑的肚子疼,叫小贵子去膳房替白手套和雪团儿叫几条鱼,今日大年?三十,猫儿也得过个?肥年?。

  不止猫儿,一大早耿清宁便吩咐于?进忠去膳房置几桌席面,还特?意要了几壶清酒,等到?了晚上,放在小炉子一热,大家伙儿也能松快一二?。

  至于?她自己,今日席面更?是不一般,叫的都都是硬菜不说,酒水更?是定了桂花酿,用的秋季新采的桂花酿制,香味浓烈扑鼻,入口甘冽醇香,自秋日喝过之?后,她便念念不忘,只是这酒后劲大,一壶便醉,平日不敢轻易尝试,不过今日特?殊,她也放肆一回。

  窗户上贴了红彤彤的窗花,过年?的气氛更?浓了,耿清宁笑呵呵的坐在榻上,看着葡萄收拾好炕桌,又端出来一盘子瓜子、松子、豆面酥、杏仁酥,还有各式各样的奶酪、奶豆腐。

  她在现代的时候过年?也是这般,提前置办好年?货,等到?过年?当天,茶几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瓜果零食,脚边是一筐沙糖橘,这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玩手机,吃上一整天的零食,只有晚上才吃那顿正餐。

  独身一人在清朝的耿清宁,下意识的便也这般做了,午膳都未叫,配着茶吃了两块咸口的牛舌饼,又捡了甜口的奶豆腐来吃,只是奶香味太浓,她一不留神把一整盘子全给吃完了。

  耿清宁看着空空的盘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见衣裳紧紧的勒在身上,她极为严肃的问道?,“我是不是吃胖了?”

  葡萄闻言也慎重的拿尺子仔细来量腰身、肩膀、手臂,将尺寸呈给耿清宁看,“格格没胖,奴婢瞧着正正好呢”。

  耿清宁松了口气,幸好现在的她代谢旺盛,吃多也能消耗掉,不像是现代,多吃几口肉就贴在身上下不去了。

  而且她惯常是一胖先胖脸,一瘦先瘦胸的,可不敢太过放肆。

  西洋钟的指针指向6,于?进忠便去提膳了,先上的是两道?凉菜,五香羊肉和卤鸡。

  五香羊肉用的是三月的羔羊,炖的皮肉酥烂,入口浓香,不见一丝膻味,吃起来还带有淡淡的奶香味。

  卤鸡皮弹肉嫩,吃起来像是带有卤味的白斩鸡,连骨头嗦起来都满是滋味。

  热菜先上了一个?挂炉鸭子,让耿清宁说就是现代的北京烤鸭,吃起来外酥皮焦,内里?鲜嫩多汁,配上一笼荷叶饼和酱汁,包着吃,把嘴里?塞得满满的,那叫一个?满足。

  除了这个?,耿清宁还要了香辣虾,怕太过油腻,不叫膳房用油炸,只用之?前炒的火锅底料细细煮开,鲜嫩的虾肉外面裹满鲜辣的滋味,让人嘴巴火辣辣的,却一刻都停不下来。

  耿清宁吃得额头都出了密密的汗水,她放下银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甘冽的酒香撞上火辣的舌尖,让她不自觉嘶了一声?,随后却又忍不住喊了声?痛快。

  剩下的是锅子和汤品,这些东西都可以慢慢享用,耿清宁将阅读器摆在木质支架上,这个?是兰院‘特?制’,由她模仿出现代手机支架的图纸,再由小贵子手工仿制而成。

  如今,她一边烫一点冬日里?极为罕见的翠绿青菜、豆芽之?类的,一边看起了阅读器,还时不时拿起酒杯喝上一口。

  悠闲自在,神仙不换。

  耿清宁一个?人喝完了一整壶的桂花酿,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却怎么都睡不着,便又招呼葡萄几人边守岁边打麻将,直熬到?眼睛通红,几乎流下泪来,才一头倒在床上。

  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等过了年?,日子就好过多了,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吹来的冷风不再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