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 第242章

作者:喜了 标签: 穿越重生

第818章 12

  章家。

  也缇随祖父、父亲跪在太爷章怀明座前,

  耻辱啊!

  显赫章家衰败至此,就算近一个世纪再无“外戚之荣”傍身,可也从未受过如此之辱,被人“掐着脖子”当牛马唤使,指东不敢往西……

  座位上的怀明垂垂老矣,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垂腰,内心悲凉叹息。

  想想,谁见到自家长辈若此,都会悲愤吧,也缇这样的少年是不是尤甚!

  这几日也缇的眸色里都带阴沉。

  “也缇,这次你真要去?”以叙等围至他身旁。东片的孩子由来已久邀请他们入局飙车,也缇虽也有意涉足这个领域,但一直很谨慎,即使那头都开始挑衅,也缇总能沉得住气。这回,也缇一改常态,看着要“大杀四方”的样子,虽说近臣们也深受鼓舞,可明显感受也缇这段时间气性不一样,还是略有担忧。

  坐在平常小摩托上的也缇一点头,“去。我想了想,不去正面刚一次,总摸不透那潭水的深浅。”又看看他们,“你们好好准备,咱们既然决定应战一次,就得干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沉稳还是沉稳,心里很有数。

  “是。”都很振奋!

  这时也缇启动小摩托,那边望见冯杏出校门了,都知道也缇要过去接她了。

  还是那家豆花店门口,

  冯杏跑来,也缇已端着热豆花一手接过她的书包,笑得一如既往宠爱,“慢点,才上完体育课是吧……”也缇的话忽一顿,接过来的冯杏的书包没完全扣上,一卷卷轴露了出来,

  “这什么,”也缇开始并未在意,还笑着问,放下书包,

  冯杏接过豆花就往嘴里灌,他还单手环抱着她一手去扶碗,“慢点!烫,”

  冯杏还是豁进去一口,是有些烫,她又蹙眉头又皱鼻子的,也缇笑着松了扶碗的手去抹她额头上的汗,“你就吃东西是个急性子,其它的,也着着急呀,”

  这一说冯杏想起来了,还挺开心,立即弯腰去拉自己书包,“我这次英语考得还不错,你看……”诶,卷轴滚出来了,也缇也弯腰去拾了起来,“什么东西,”

  “我的书法作品……”冯杏还边说着喝豆花呢,卷轴在也缇的手里展开了……

  你知道,这卷轴此时等同潘多拉的盒子,一展开,谁都似要坠入万劫不复……

  果然,也缇定在那里,

  他如何不识得这首诗,

  这首让他章家蒙了近一个世纪以来最大的羞辱……

  冯杏还在边喝豆花,她也习惯赖他怀里了,还瞥一眼卷轴,“写得好吧,”又像小邀功,

  也缇转过头来,

  冯杏是本来就后知后觉,再说,她对他早已没了提防心……

  也缇睨着她,手里的卷轴展开着倒没动,

  “这首诗,真好,哪儿得来的,”也缇说话很慢,

  “不就是怀明老先生的吗,诗集上都有。”冯杏愈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愈刺也缇的心!其实以他了解冯杏,这丫头真正读过几首太祖的诗?她不知道这是太祖的最新新作也可想,只不过此时也缇太盛怒,冯杏的一切举动都会被放大……对了,她姓冯。也缇的手都开始有些轻抖,看看,看看,章也缇你是被眼前这个傻子迷昏了头了吗!你不查她的底,原来她的底真能掀翻你的天!

  也缇慢慢放下卷轴,变成两手环抱住她,

  两人面对面,

  她嘴里还有豆花的香甜,从前那么那么美好,

  也缇注视着她,冯杏似乎也习惯了,她还顾我歪头像个孩子喝着豆花儿,

  也缇忽然抓住她喝豆花的手腕,往下一按,唇几乎是暴虐向她撞去!……这是他们的初吻,却如此野蛮焦灼,一丝一毫没有呼吸的空间,冯杏手里的豆花都撒在他们身上了,肯定疼,肯定窒息,挣扎啊,也缇却似没了命一样的疯狂,坚决不放,不放!……

  分开时,两人俱是要命一样地大舛,冯杏接着还要要命一样的哭,人还紧紧被拥在他怀里,

  也缇不放松,却低下了似也被冯杏咬出了血的唇,几乎又挨上,

  “杏儿,我早想这样了,记住,我们永远得这样,血融着血的缠……”

  哪曾想,

  这一句,似成了魔咒,刻在了轮回之书上……

  是呀,冯杏应该最难忘这一日,

  四月初八,也是佛祖诞辰日。

  清晨,是爷爷最后一次抱她,

  傍晚,是也缇第一次吻她,也是最后一次,

  这天之后,冯杏再也见不到爷爷,再也见不到也缇了……

  请假,这个周五周六周天我要外出,报备请假哈,周一继续,嘻嘻。

第819章 13

  世间世事果然如此,月有盈亏花有开谢,人无完满。

  对章家而言,冯禧在出方途中忽然坠几而亡,本是解恨之事,却没想,胸中一口气都还未纾解完,一记重拳就击来心头!——他家那样优秀的也缇,竟被一场飙车夺去了年轻的生命,才仅仅17呀!

  章家长辈们哭晕去了多少,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特别是,孩子死去时那眉心被尖刺的枝杈戳穿,似留下了一个血洞!这么漂亮的孩子愣像被佛祖标记了去……伤心呐……

  还是那个理,人无完满,

  若说章家失去长孙令人悲痛,可哪及冯禧的骤然离世影响大,这是举世之惊!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真是冯家的真实写照。

  冯禧死的这样突然,支持他的,一时惶然;反他的,解恨,叫好,甚至还要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更要坟上踩一踩,啐一口,活该!

  怎么?冯禧一生自诩“天上人”,睥睨一切,结果,长子一家死天上,他自己也了结在了天上;更讽刺的是,据说他唯一在世的小儿子也恨透了他,更有人传,这场“暴难”就是小儿子冯鲜的“杰作”,能逼得儿子“弑父”!可想这人可恶何极……

  大家的争斗永远最可怜的是幼崽,何况冯杏这么个本还“隐藏”起来的幼崽。

  在外人眼里,冯家是彻彻底底垮了,垮的连砂砾都不剩,谁还能忆得起那豪门深处,从前被冯禧手捧捂在胸怀里的小杏儿……

  ……

  两年后,青州。

  舞蹈学院西侧排练厅大楼四楼走廊最里面的一个小练厅里,

  水桶,拖把,抹布,扫帚,一堆卫生工具旁坐着两个姑娘,

  “这支怎么样,”一个姑娘摊开手掌,上面摊着一把各种各样的烟,拿起一只细长的交给另一个,

  这个厉害,盘腿坐着,一手就捏着只打火机,接过来嘴巴叼着就点着,吸一口,闭着眼念经一样,又砸吧嘴,韵味儿好半天,睁开眼蹙眉摇摇头,“太冲,她们受不了。”

  递烟的这个心里就感叹,两年呐,看老天爷把杏儿逼成啥样了!

  递烟的这个还有谁,木里呗,也缇走了,这两年是木里紧追不舍甚至死缠烂打,追着冯杏天涯海角愣没跟丢,陪着她艰难地度过了这两年,眼看着一个胆小懒懦的姑娘如何求生存,愣是把自己逼成个打不死的小强!

  哦,她现在也不叫冯杏了,改回了母姓,叫保杏。

  她爷爷死后,冯家乱了套,谁还管得了她,先还有人照看,之后吃喝都成愁。按道理,她该由她小叔冯鲜监管,可据说冯鲜也重病,前后又耽搁过把月,最后那边传来话,说把她送回她外公老家成州。

  哎,可怜的崽,爷爷这边倒了,姥爷那边还人丁稀少些,她妈妈就一个独妹妹保岚还在世,嫁的也好,青州千年世家裴家。

  也就是说成州也回不去,那里也没至亲了呀,好在小姨保岚可怜这个独外甥女,愿意抚养,于是冯杏来到青州小姨身边,改回母姓。

  事实,这来到青州也绝非顺遂,保岚身体一直也不好,有痨病,再美的美人儿是个病美人就命薄,她嫁给了人人艳羡大名鼎鼎的裴卿知又如何,一来抵不住自个儿身子不行,不能生养,更抵不住外头无数更耀眼的人世绝色对裴卿知的觊觎,夫妻离心也就自然而然……

  小姨在婆家过得艰难了,她作为小姨的小拖油瓶不就更艰难!

  杏儿现在除了要养活好自己,更想要照顾好小姨!逼得一个从前那样养在金窝窝里的孩子,学会了洗衣烧饭,学会了缝缝补补,更学会了想方设法“赚外快”!

  是呀,如今生存是第一,从前的养尊处优、不知钱为何物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冯杏,不,保杏,现下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养自己,活下去……

第820章 14

  “杏儿,这笔下来你能赚多少,”木里问她,

  杏儿早已放下烟卷,她一直靠在这舞蹈学院里“做点小买卖”赚些外快。

  冯家那边她是有遗产的,只不过都被她叔儿冯鲜把控着,说是等她成年再还给她。她今年十七了嘛,这两年足够她看透世态炎凉,杏儿一点不看好她这个“狠心的叔儿”到时会顺利把属于她的那份遗产还给自己,不过肯定下定决心,就是拼了命也得要回来!

  小姨这头也有贴己供养她,可毕竟寄人篱下,小姨身体又不好,杏儿不想再给小姨增加负担,只得自己能赚则赚。

  小姨的工作单位就在州文体焗,杏儿来了后,正儿八经高中她也读不下去了,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征求杏儿的意愿,小姨把她安排在了舞蹈学院舞蹈理论方面的大专班,一来这个不是直接习舞,学习理论知识的,杏儿舞蹈方面零基础也凑合;再,毕竟在小姨专业领域,将后来也好继续给杏儿安排工作。

  杏儿从前是个多内向胆小的孩子,没办法,逼着自己和人接触,好在她长相不突出吧可幼态感鲜明,跟谁说话都像个孩子,慢慢悠悠的,可贵在真诚,不骗人的样子。她从一开始推销一些女孩儿用的小玩意儿,到后来跟木里渐渐整大,开始贩烟酒,手机,二手奢侈品……还是能赚点的。

  “一万左右吧。”杏儿幼幼的样子捏着烟说不出的感觉,她真的不算漂亮,可是就这股子磨蹭,忧愁,不耐烦的样子很抓人,木里常说,你就是能勾出人的“贱瘾”!

  一万,对常人来说不少了,可木里而言,哎,太少了,她心疼杏儿,看看为了贩烟,这孩子实诚,每款都得自己亲口试,明知她这么干也是对的,你不下水亲自控品,哪儿来的口碑?就是苦了杏儿,从学抽烟到会品会鉴,可想这孩子呛成啥样儿!到现在她还是不会像常人那样食指和中指夹烟抽,习惯的,还是拇指和食指像个孩子捉着烟,一口一口,吃棒棒糖一样……哎,这是木里晓得她的底了,想从前何等金窝窝里养着的小懒宝哦,

  本性难移,杏儿到现在其实也懒,只是现实多数时间不允许她再发懒!杏儿爬起了身,边卷袖子,依旧轻蹙着眉头,“就那四种吧,一样五条,周末一定帮我带来。”

  木里还盘腿坐着,手里的一堆烟卷还摊掌上,指指其中两根,“这两种其实还行,看着贵,可我能拿到进价最便宜的,”仰头看她已经拿起拖把拖地。今天该她值日,每周四这个小排练厅都该她和另外两个同学打扫,杏儿“收买”了另两个,活儿全包了,其实就是为了在此地和木里接头。当然,每次木里来,肯定得搭手帮她收拾。

  见杏儿听了像个迟钝的熊慢慢停下来,撑着拖把杆儿又想了老半天,“好吧,你一样拿一条来,我试试那几个姑娘,她们贪贵。”

  “好咧,我就说这两种差价大,你赚得多撒,傻子,”木里还是习惯喊她“傻子”,利索收拾好烟卷,起身也撸起袖子,帮她拖啊……木里钱多路子广,她读高三了也从不耽误每周来青州和杏儿的会面,木里从前还想直接塞钱给她,杏儿骨气大得很,翻脸了要跟她决裂呢!木里晓得了,小杏儿从前再爷爷惯宠得娇气,这“家道一中落,树倒猴孙散”的,愈发硬起气来,不蒸馒头争口气,一定好好养活自己!

  ……

  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多,杏儿轻手轻脚上楼,还是听到楼梯转角两个佣人的议论声,

  “这个周末裴家老宅的宴会,夫人不去呀,”

  “去什么,她病成这样,”

  “哎,我听祖宅那边的陈妈说,上回宴会先生带去的女伴可漂亮了,天仙儿一样,据说家世也相当……”

  “嘘,小点声,哎,这要我说,这位也不长久了,身子这么弱,不是个长寿的,再说,这都多少年了,愣是没个后儿,我是先生也得想后路……”

  杏儿听了心口一股子闷气!

  小姨在这个家的窘境不是一日可见,但这样公然被她听见,还说小姨不长寿,还说那个姨夫已找好下家……杏儿眉心蹙得能夹死苍蝇!

  她也不是不懂事,从前裴卿知对小姨还“礼让”,估摸也是看在冯家的面子,毕竟爷爷的权势在那儿;如今冯家倒了,甚至还多了她这么个小拖油瓶……杏儿不觉略显幼稚地狠捶了下心口,自己都把自己捶呛着了,恨这个世道,恨这个男人,有朝一日,她定当带小姨离开这个家,再也不见这个畜生!

  是了,杏儿早已将她这个其实她也没见几面的姨夫,归位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