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了
楼下,冯鲜已经请进来了,满屋子飘香牛肉卤香。
裴卿知自然笑着问道,“您吃了吗,才卤好的牛肉,下点面吃。”
冯鲜坐也没坐,他是一人前来,一个随从都没带,像私事而来,也不想多打搅。“谢谢,不用了,我来,是把这个给你。”说着,从中长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放在了一边矮桌上。
“这是……”
“这些银行卡,是我私人积蓄,谢谢你为冯祁垫付的亏空,”他顿了下,“毕竟姓冯,不能叫你全承担了。”
裴卿知也略显意外看着他,他知道了不稀奇,他特意来“还钱”想不到……又笑一笑,“没什么,我还是冯杏的小姨夫呢,都是一家人,公是公,私是私,该帮也该帮。”
上头,杏儿嘟着嘴往下蹲,他装什么“事后诸葛”……却,这一蹲,就这么突然!杏儿忽右腰侧一阵刺痛!痛得她忍都忍不住,一声哑叫“啊”,人也失去平衡,往前栽,生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杏儿!!”这下吓得裴卿知不轻,跑去,好在楼梯不陡,可抱住杏儿时杏儿合着眼痛得依旧龇牙,身子都在打抖,“杏儿,杏儿……”杏儿终究晕过去了,摔估计没腰侧的疼痛要命,裴卿知脸煞白地抱起她时,杏儿长发黏着虚汗贴在颊边,晕厥过去了,眉心依旧蹙得紧呀……是痛苦,万分痛苦……
坐冯鲜的车去的医院,冯鲜亲自开车,后视镜望向后头,裴卿知额头顶着杏儿额角,抱着她的手指头都泛白……
第897章 91
是裴卿知的家人,她具体情况冯鲜也听不得,可人都是他送来的,也就稍坐了会儿。
他亲自送来的人,加之还有裴卿知,院里那个重视可想而知,能来的权威专家基本全来了,就算一些数据当时出不来,可凭着这些个“老神仙”大半辈子经验,情况基本也有数儿。
很不乐观。
都是尿毒症的迹象。
可惜问到裴卿知她的病史,裴卿知又沉默寡言,搞得人稀里糊涂,明明这刚强个男人,眼见着一说是“尿毒症”时,眼眶都湿润了,那番锥心的伤心肉眼可见,却,并不配合此刻的治疗,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你们当前先减轻她的疼痛。”
消息也已传到冯鲜那里,说,裴检安排了立即回青州。
正说着,裴卿知来了。
“你放心,这里肯定也能全力治疗。”冯鲜说,
裴卿知摇摇头,“谢谢,还是回青州吧,毕竟那里是老家,什么都更方便些。”
冯鲜稍顿,还是点点头,“你安心去吧,这边的工作我来安排。”
裴卿知一点头,刚要转身,又停步,回了头,“还有一件事,”他看向了他,“她这如果要换肾,需要这边的人来配合,也谢谢你帮一把。”
“当然。”
裴卿知一直望着他,忽然说,“世事难料,若正好您的肾与她配型对上了,您愿帮忙吗。”
冯鲜望了会儿他,“若需要,可以。”
裴卿知再一点头,“谢谢了。”
走了。
他知道如此“突兀一问”,冯鲜一定在他身后久久沉思地望着他,可裴卿知顾不了这些了,杏儿每年都来这么一场“大病”,伤及的部位说不准,有些当时也说得极凶险,可年年也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这次,是肾脏,裴卿知照样得做好万全之备,若真到了“换肾”的地步,还用想吗,冯鲜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血亲了,肯定配型成功的几率最大,裴卿知得埋好这个伏笔……当然,他肯定万分乞求着这次同往年一样,杏儿这“诡异的身子”只是虚晃一枪,根本用不着到了这个地步……裴卿知乞求着,乞求着,也叫杏儿少受些罪吧……
罪,肯定还是要受的。
回到青州,裴卿知又是举全力没日没夜照料她。这也是他势必得回老家的缘故,一来藏得住杏儿“诡异的病情变化”,再,没了公事缠绕,他也能一心一意照料她。
病理上她是尿毒症,可症状上她并不完全有,譬如血液,尿液方面的病变,她都没有明显的变化,只一样,腰有时候还痛,再,就是皮肤痒,特别是心脏附近,整晚整晚痒的钻心。
最痛苦的时候,裴卿知几乎抱着她不离手,一手还得捉着她手腕,哄劝她不停说话嗓子都沙哑了。不然,杏儿会双手狠抓着她心脏那块儿蜷缩着身子哭得凄惨,恨不能掏出自己的心!……这得要裴卿知的命……
杏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了,眼泪还顺着眼角流下来,裴卿知抱着她轻轻摇,给她拭泪,心里苦的也想哭,杏儿,太遭罪了……
“先生,我来换个手吧,您去吃点东西。”老妈妈都是一开始就照顾杏儿的,早把她当亲姑娘看了,看她这样遭罪也是难过不得,抹泪地要换换裴卿知的手。每年这个时候,裴卿知也得耗半条命一样,可不也叫人看了心疼。
“没事,刚儿她没吃完的,我也吃了,您去把她那个……”刚吩咐着,怀里的杏儿又开始扳动,裴卿知忙抱着拍,又轻轻吩咐着把话说完。老妈妈把东西拿来,合了门,只得叹气,只惟愿杏儿这一年一劫快些渡过去……
杏儿怏怏睁开了眼,望见了裴卿知,又合上了眼,
不一会儿,她又慢慢睁开,就望着他不动,
裴卿知轻轻晃晃她,可还带着温柔的笑,“想什么呢,”痛苦是绝不会在她面前展现。
好半天,杏儿说,“我觉得我今年打不过去了。”
裴卿知一听,眼神一凝,本能把她一抱紧,打了下她,可也轻,“胡说什么!我们都知道这是你这怪身子一年一次的作怪,每年都这么跟你说,你都忘了?你是小神仙,下来渡劫的,肯定有这么遭儿,咱不怕,挺过去就好了。”
杏儿又开始哭,“可我挺不过去了,太难受了……”裴卿知就抱着她又晃又拍,“好好,难受难受,我陪着你呢,你看看我离开你一步了吗,乖杏儿,我的乖杏儿,快好了,快好了……”
杏儿也抬手抱紧他了,“裴卿知,”忽然叫他一声,
“在呢,”挨着她脸摩挲,
杏儿却转过头来,唇抵着他脸庞,“我要你,我们做吧。”全是哭腔。
第898章 92
裴卿知怔了下,唇弯,拍拍她,“好,等你好了……”
杏儿分开些了,望着他,“你不想要我……”眼看就要推开他,裴卿知紧紧一抱她,“要的!杏儿,我想要的,可你现在的身体我怕你承受不住,”去亲她眼睛了,真的,从前再亲昵,都只挨着,这次是亲,是真的亲。
可杏儿还是抵触,她摇头,眼泪珠子直掉,“算了,你不想,你不想……唔!”裴卿知封住了她的唇。
不想吗?
肯定想,两年了,这样亲密地抱着个女人,如此情深地抱着个女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心。
可他逼迫着自己往“相依为命”上想,往“她毕竟只有十九,我把她当闺女,她如此神奇,她还有多不可预见的未来”想,连自己都糊弄住了,只要“相依为命”,只要永不分离,不是情爱又如何……
哪怕像上回她那样任性地叫自己脱裤子,他最后不也随了她,只要不往那里想,都能行的……就算此一刻杏儿这样失控,裴卿知依旧不敢奢望杏儿对自己是情爱,杏儿太像个幼儿了,幼儿的特点就是“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不满足她她就哭闹,可满足后呢,她又记得多少……
裴卿知密密地亲她,最后就算想克制也克制不住了,因为多少浓烈的情感他忍到了现在,既然杏儿想要,就给,她记不记得住随她吧,此一刻,裴卿知也想流泪,起码她还是成全了自己……
一旦打开,那就是无休无止地缠绕,姓爱里杏儿那样甜美,像个饱含汁水的蜜桃,她又极依赖他,好似没了他就不能活,这给了裴卿知多大的满足啊,我的杏儿啊,爱不够……
杏儿侧躺着,裴卿知后面拥着她摸她心脏那儿,“还难受吗,”
杏儿回过头,“真的,一点儿都不难受了,神不神奇,你是我的药!”
裴卿知低笑,埋她颈项里,“要真这样就好了,你把我撕肉拆骨做药引子都行。”
杏儿转个身往下滑,最后只露乌黑的发丝和飘腻的音儿在外头,“才不,我就要完完整整的你……”
……
所以说她是个妖怪吧,睡了裴卿知,身上真好上了大半,除了老毛病根除不了,依旧时不时咳嗽。
裴卿知也觉着神奇,可往年她好起来也是一瞬的事儿,根本细追究不得,因此裴卿知也不完全觉着就是自己的功劳。总之今年的“大病大劫”又有惊无险慢慢渡过去了,终于让人松了口气。
杏儿还是懂事滴,晓得裴卿知在京里还有正事,她既然好多了,还在青州磨蹭什么呢,赶在年前回大都了。
裴卿知回来,肯定首先得去冯鲜面前复职。冯鲜也礼貌问候了杏儿的情况,裴卿知只说“好多了”没详说,冯鲜点头也没详问。
恰,这日还受到圆艏召见。
圆艏对他这次主持的“年度清算”十分满意,应该说是这些年来“总检”最有成效的一次年度核算,没出大纷争,该收缴回来的悉数回归国库。
“卿知,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堪当大任。”
“也是圆艏信任,冯主任栽培。还有做的不尽如人意之处,章太爷家失窃的‘太阿’剑还没下落。”
没错,别忘了他能升任总检缘起寻找这把“太阿”剑。毕竟章老爷子是圆艏的老师,他家的事儿没落实,也是失职。
圆艏摆摆手,只说了句,“这事儿复杂。”
裴卿知颔首,心里如何不有数,别看面上只是一把剑的遗失,背后,水深得很。自他来总检,头等大事就是破这个案子,寻这把剑的下落,可这事儿就恁的邪乎,寻着一丁点蛛丝马迹,立即就“了无痕”,断的干净……如今再一听圆艏这句“这事儿复杂”,裴卿知更确定心中想法,这把剑牵扯的绝非“入室盗窃”这么简单,眼前的圆艏,冯鲜,或许心里都已有答案……
“下周,六国出访,你随我去吧。”圆艏说。
“是。”裴卿知恭谨答。
消息一出去,世人皆知,这是裴卿知又要往上升的节奏了……
第899章 93
杏儿再重返岗位是一周后了,联系到了木里,约好一同吃午饭。
上车才发现盛金溪坐在后座。
他还是女孩儿样儿,沉默坐在后面,只望了杏儿一眼就看向车窗外。
杏儿有愧,破天荒竟然拉开后车门坐在了他身旁。他也没有扭过脸来。
驾驶位的木里只关心她的身体,转过身来一劲儿问,“好些了吗,也不让我去青州看你……”
杏儿温顺回了话,有时也会去看看金溪,金溪没动。
木里也看一眼金溪,叹了口气,她大致也晓得“‘谋害’冯鲜”那档子事儿,“她也吃了点苦,才放出来。”说。
杏儿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你看看怎么说出口?一来木里在旁边,加之他这个样子……杏儿心堵得跟什么似的,也看向自己车窗这边外。
木里只当金溪是公主嘛,傲气娇气都有,杏儿和冯鲜的恩怨,拖累了如意和她,甚至搞得如意都被逼出了国!她耍点脾气也理解。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木里也还稍看清了这位公主的为人,要说,挺讲义气了,做事也干脆,她们合作过几次,“近处看人品”,否则,木里不得还与她有来往。
车开了,后座两人陌生人一样毫无交流,眼神都没有,只听木里热闹地问杏儿,杏儿也都答。
到了一处别墅区,木里说,“我下去取剑,稍候啊。”下车跑去了。
是了,木里又得了把宝剑,“水心”,说起时,还感谢了身后的金溪,“要没她帮忙,这把剑年后才能拿回来呢,这不马上杏儿的生日了吗,我想赶在年初一前儿拿回来……”
冯杏出生的日子极好,大年初一,因此每年冯禧给她过两个生日,一个阳历,一个阴历的,就是每年大年初一都是她生辰。
望着木里跑走,杏儿一时眼热,念着木里对她的情谊,想起爷爷,想起在家时过过的每个热闹的生日……杏儿不禁掏出外套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想抽一口平复一下眼里要涌出来的泪。
从烟盒里掏烟时,金溪一只手覆上了她有些颤抖的双手,
杏儿抬头望去,一颗泪就那么砸了下来,
或许她也有委屈,她负了他们,可她也无能为力怎么去帮助他们……
“别哭,如意心甘情愿,我也一样。就是你得把这点愧疚撑久点,别一转眼就把我们忘了,眼里只有裴卿知。”他握着她的手,极理性甚至略带冷漠地说。
想想,这得是个更了不得的少年人了吧,一小就是这么个女孩样儿,装的多好啊,简直天衣无缝!除了圆艏家的顶级保密,难道没有这个孩子自个儿的本事?心机、毅力,能吃苦,能忍耐,聪慧绝顶。再想想他肩负着什么,他可是圆艏心中最深沉的希望……所以,难怪连木里这样有个性的孩子都能接纳“她”,如意看似当“她”是知己,其实更是“心里永远追随捧举的王”!
因此,他势必会拿捏杏儿的心,想捉住这个女人的心,就得死死抓牢这好容易激起的她的“一点愧”,不要对她“太热情”了,她不稀罕,对她的好要像钉子一样稳稳扎进她的心,要实在,要让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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