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现在拦她,肯定是讨厌她的触碰了。
她越发来劲,坐起来趴在他肩头,学着话本对他耳朵吹气:“谢无镜,你和翠娘说了什么?”
她觉得那肯定是复仇计划。
她其实并不好奇。
但他们现在是敌人嘛,她得装模作样问一问。
混着温热与湿润的气息,一遍又一遍拂过耳畔。
谢无镜的耳廓略微充血,但面色如常:“你一心要我帮你修炼,可这段时间以来,你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
她正开心呢,能不能别说这么扫兴的话!
织愉撇撇嘴,“还不是因为你不醒,我拿不到凡人修炼的功法。”
谢无镜:“我先前誊写了几章给你。”
织愉为自己的懒找借口:“我怕自己修炼,出了问题不知道怎么应对。我要你亲自教我。而且我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她指指自己的小腹:“这个,我好像已经炼化了。之前还热热的,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不是说我筑基后才能慢慢将其完全炼化吗?”
谢无镜会意,她说的是元阳。
他目光落在她小腹,指尖在她小腹点了下。
在她体内沉寂了多日的元阳,再度热了起来。
织愉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不是没有灵力吗?你做了什么?”
她没有骗他,他刚昏迷的那三天,她是真的有尝试操控灵力去炼化元阳的。
因为它热热的,在她体内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后来感觉不到它,她也是真以为她已经炼化它了。
“元阳还在,只是暂时封存。”
谢无镜道,“我没做什么,它是我的东西,自然对我有反应。”
他的东西……这说法怪怪的。
想到这是他的什么,更怪了。
织愉脸上有点烫:“你最好快点想办法帮我炼化,提升我的修为。否则——”
她逼近他厉声威胁:“你对我毫无用处,我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把你分了。”
谢无镜面沉如水,手抵着她的额推开她,“你的修为已至炼气大圆满,想筑基,就看你何时悟道。今晚可去元始峰一试。”
织愉觉得他不高兴了。
很好,要的就是他不高兴。
织愉点点头,靠在他肩头闭眼假寐。
直到香梅来请她去用午膳,她方起身,理着衣裙道:“你和我一起,伺候我吃饭。”
谢无镜便随她一起往膳房去。
织愉思索着谢无镜如今灵力被封,应该是要吃饭的。
吃饭时,就故意挑三拣四。
一会儿嫌谢无镜夹的肉不是她想要的形状,一会儿嫌他剥出的虾不够大……
一顿饭挑挑拣拣吃了半天。
她不吃的,全要谢无镜帮她吃掉。
谢无镜无动于衷,事事照办,让她觉得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好在香梅在一旁愤愤不平,怨念颇深,织才多少有了点成功出演“欺负谢无镜”剧情的成就感。
好不容易用完午膳,织愉很是心累。
想到晚上还要去修炼,她更累了。
她没好气地道:“我要午睡,你来守着我,不许发出任何动静打扰我。”
说罢便回房。
谢无镜跟着她进房,在外间桌边落座,拂袖摆出茶具喝茶。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茶香,在屋内弥漫。
织愉很快沉沉睡去。
属于她的呼吸,变为酣睡的平缓。
谢无镜放下茶盏,无声地走到床边。手掌一翻,琉璃匣出现在他掌中。
谢无镜打开琉璃匣,轻念咒术。
匣中蚕神蛊化作点点金光,落入织愉体中。
第68章 为他撑伞
他静静地注视她良久,收起琉璃匣回到桌边继续品茶。
织愉对此毫无察觉。
一觉睡到天黑,香梅来叫她去用晚膳。
织愉照旧要谢无镜陪她去。
香梅实在难以忍受了:“夫人要人伺候,不妨让我来,何必羞辱仙尊……”
“哪里有仙尊?”
织愉打断,故作疑惑地东张西望,“我怎么没看到仙尊?”
香梅气愤地红了眼眶:“夫人,您怎能如此!”
“我就是如此,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织愉摆出冷漠无情的嘴脸,“从今以后灵云界没有仙尊,只有慈琅公子谢无镜。而他,属于天命盟护天者之首,也就是我。”
眼看香梅要被她气得掉眼泪,织愉还是有点心软的。她摆摆手,“下去,别在我面前哭丧着脸。谢无镜都没哭,你哭什么。”
她佯作不耐烦,大步带着谢无镜去膳房用膳。
香梅坚持要跟。
结果又见证了织愉百般刁难谢无镜,最终把一半灵食强行灌给谢无镜的操作。
走出膳房,织愉还要谢无镜背她徒步走去元始峰。
谢无镜有没有因此更恨她,织愉不知道。
但她觉得香梅已经对她心寒到,她怀疑明天香梅会想给她的饭里下泻药。
织愉趾高气昂地跳上谢无镜的背。
谢无镜走入传送阵,直达离元始峰最近的松竹林,而后从林中小路上元始峰。
从前谢无镜带她一下子就飞上了元始峰,她没觉得这地方有多难登。
今日他背着她,一步步走上去,她才发觉,这座山峰好高,好陡峭。
随着越来越靠近峰顶,织愉感觉到气温在下降。
谢无镜如今没有灵力,他扛得住吗?
织愉的关心脱口而出:“谢无镜,你冷吗?”
谢无镜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看她。
她自觉失言,找补道:“你若是扛不住,就趁早歇着。别倒在半路,到时我自己还要挨着冻回仙府,我可不会带你一起回去。”
谢无镜:“不冷。”
织愉“哦”了声。
她有点冷了。
她抱紧谢无镜,把手伸进他衣襟里取暖。
他衣服里很热,看来是真的不怕冷。
忽有点点冰凉落在发顶。
织愉仰头看,是峰顶下雪了。
薄薄的雪片飘下来,一触即融,像雨。
织愉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凡界。
在凡界时,很多次上山、下山,都是谢无镜背着她。
也有很多次,路上下起了雪或雨。
她记得有一个夜晚,下着细雨。
时值夏末初秋,雨夜微凉。
她被山下的知县发现,派兵捉拿。
她扭伤了脚,跑不动路。
而谢无镜刚摆脱一场围杀,手臂和腿上的伤都还没清理。
他背着她往山上跑,身上的血混着雨渗进她的衣服里。
那灼人的湿烫,她永远忘不掉。
那时她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火光,哭得绝望:“你把我放下来,自己跑吧。我是公主,他们就算把我抓回去,也不敢杀我。但你若是和我一起被抓,为全我声誉,肯定会立刻处死你的。”
“他们抓不到你。”
少年的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微哑,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不再说话,心跳渐渐大过了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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