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 第141章

作者:扶梦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配 穿越重生

  钟隐:“织愉与仙尊已毫无干系,如今仙尊留在她身边,只能以阶下囚的身份受辱。”

  他抬起头,直视谢无镜,满脸少年郎的无畏:“南海国虽不能帮仙尊,我却愿以私人身份,助仙尊离开。他日仙尊东山再起,只望仙尊能看在我对仙尊的助力上,放织愉与我归隐。”

  谢无镜静静地注视钟隐,眼中浮现出一丝很自然的轻蔑。

  自然到让钟隐恍惚觉得:这份蔑视并非谢无镜有意为之,是他自己太过可笑才引起的。

  他想起阿姐对他说过的话:

  仙尊与仙尊夫人是命定的姻缘,你以为你真能插得进去吗?

  正是这句话,让他急于将谢无镜请走。

  仿佛谢无镜走了,他就有机会了。

  谢无镜问他:“她答应和你归隐了吗?”

  钟隐如实道:“尚未。”

  谢无镜又问:“你说她行事有苦衷,这份苦衷谁都无法理解,唯有你能。这苦衷为何?”

  钟隐将他对钟渺的说辞告诉谢无镜:“或许在你和我阿姐看来,她锦衣玉食,为仙尊夫人时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对她放肆,她为了不被人鄙薄做出这样的事,很不可理喻。”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知道他人恶意的言语与目光,伤害有多大。”

  谢无镜淡淡道:“胡言乱语。”

  钟隐一震,蹙眉道:“你不相信她遭受过这些欺压,还是你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

  谢无镜:“是你太沉浸于你的幻想。”

  在凡界时,他们遭受过的风言风语也不少。

  初时织愉不敢计较,怕惹是生非。只会自己蒙在被子里,一边偷偷哭,一边小声诅咒那些人都会遭报应。

  那时她总是不说话,让他去猜她为什么哭,帮她解气。

  他要是猜不出来,她就会对他生气。

  后来她敢计较了,都是有仇当场报。

  若他在,她会理直气壮地向他告状。

  若他不在,真把她气急了,她会气呼呼地咬牙切齿一句:“我跟你拼了!”

  然后自己冲上去。

  谢无镜记得,有一回他们住在东善镇的风月巷。

  白日里他出门赚银子,她在家和隔壁花娘吵了起来。

  那花娘是风月场里的老人,什么脏的浑的都敢骂,张口闭口都是下三路。

  织愉再能辩,也是受宫中教养长大,未真正出阁的姑娘。根本辩不过说起话来毫无底线的人。

  她便气得当场冲出去和人打架。

  她一个身娇体弱,走久了路都要喊脚疼的人,哪里打得过别人。

  那天傍晚他回来,就看到她坐在院里,长发披散,衣裙撕开,从未那样不修边幅地冲他而来,气呼呼地指着隔壁:“她打我,今天晚上你带我去把她剃成光头!”

  晚上他带她过去,趁花娘睡觉给花娘剃头,她又不忍心。

  凡界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且花娘接客要打扮,她怕花娘成了光头,就断了生计。

  于是只让他站在一旁威胁,她亲手把白日受的都打回去,剪了花娘一小把头发。

  花娘怕了,第二日来主动示好。

  织愉便好像把她们的恩怨忘得一干二净,白日他不在的时候,还会去听花娘讲故事。

  她这样一个人,要她为了争口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气,余生都在她修炼中度过,是不可能的。

  她宁愿被人骂死,都不想累死。

  谢无镜不欲与钟隐多谈。

  他没有理由教一个莽撞的毛头小子,织愉是个怎样的人。

  他拂袖而去。

  谢无镜丝毫不把钟隐放在眼里的态度,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钟隐有些羞恼,急步挡在谢无镜面前:“我现在不了解,以后自会了解。仙尊你就不想离开这里吗?你堂堂仙尊沦落到被一个女人囚禁在身边的境地,当真甘心吗?”

  “你还对她有情?可她留下你,不过是想让你助她修炼。倘若你的价值耗尽,她就会把你丢给别人。你们尘缘已尽……”

  话未说完,一道锋锐琴劲扫来,险些割开钟隐的喉咙。

  钟隐连连后退,单膝跌跪在地,话音戛然而止。

  萧瑟幽暗的抱春院内,灵气稀薄,明月蜉蝣被惊散。

  但汇聚天地之气的两仪无象琴,磅礴气势不减分毫。

  夜色中,谢无镜持琴如刀,双指勾弦如刃,冷风乱袖掠袍。

  灵脉被封,却仍有凌于绝顶,俯瞰苍生之姿。

  他语调斯文儒雅:“我与夫人尚未和离,请钟隐小王小心说话的分寸。”

第72章 一夜共寝

  气劲震入肺腑,钟隐强撑着站起来:“灵云界只有结契,没有和离。仙尊与织愉,难道没有结过道侣契?”

  谢无镜:“她是凡人,我亦非灵云界人士。灵云界的规矩,与我们无关。”

  他和织愉确实没有结道侣契。

  一来他所说就是他的想法,他不在乎灵云界的规矩。

  二来结道侣契需以神魂祈天,多少会伤及命魂。

  于修士而言,这微末的伤害不值一提,日后修炼便可恢复。

  但对凡人而言,却有魂魄之伤无法恢复的风险。

  钟隐不知内情,抓住此点不放:“仙尊与织愉在灵云界,原来算不上道侣。那仙尊不是更该离开——啊!”

  谢无镜手中琴弦绷至极致,泛出夺命般的寒芒。

  然而一击未发,钟隐突然两眼发直,仰头倒地,昏死过去。

  一老妇从他身后走出,“这是西海国的钟隐小王?没想到这么鲁莽幼稚。想来是他家人把他照顾得太好了。”

  月光照亮老妇面容,来人竟是翠娘。

  翠娘向谢无镜行礼:“慈琅公子,请容我暂且把这孩子扔出去。”

  说是扔,实则为他保命

  谢无镜眸光如森寒湖水,不起波澜。

  翠娘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谢无镜拂袖收琴:“蠢笨之人,活得过这一次,不一定能活得过下次。”

  翠娘:“多谢公子。这孩子太年轻,长大后,多经历些事,就不会这样惹人嫌了。”

  她粗鲁地把钟隐丢出抱春院,回来严肃地禀报正事:“宝燕按照吩咐,杀了杨平山等人的副手,一共六人。”

  “如所料想的那样,护天者们并不团结,各有谋算。死了副手的与没死副手的在昊均面前吵了起来,一方要求问责公子与夫人,一方要求息事宁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要求息事宁人的理由是夫人。他们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夫人手上,不敢去招惹她。”

  谢无镜闻言,眸色深沉。

  翠娘接着道:“昊均出面调解,让他们散了后回到坤夷洞府,去了一个我都不曾知道的神秘之地。想来也是如公子预料,他又去取对付公子的那样东西了。”

  虽然谢无镜没有明确说过那东西是什么,但翠娘猜得到。那样能对付谢无镜的东西,就是谢无镜所说,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不过,昊均似乎早有防备。”

  翠娘眉目间染上忧愁,“通往神秘之地需辗转多个传送阵。宝燕按着昊均的位置走,结果不仅没能跟上昊均,还被传送到杀阵之中,被打回原形,好不容易才脱身回来。”

  宝燕今日下午才回,晚上翠娘便来找谢无镜。除了是来复命外,也是来求救,“我帮她医治过后,她状况很好,但不知为何无法恢复人身。”

  谢无镜取出一个黑石瓶交给翠娘,“你是灵云界的医修,她是妖族。三界医术虽有共通之处,但有些地方天差地别。要医她,需用妖族的药,用妖族的妖气来养。”

  宝燕天赋卓绝,从前出去从未受过伤。这是唯一一次栽跟头,还是栽在昊均手里。

  翠娘接过药道谢,忍不住含着一丝怨毒道:“今日与过去之仇,我都会铭记在心,他日定要昊均百倍偿还。”

  谢无镜:“你说过满心仇恨是件痛苦的事。”

  翠娘闻言,连忙收敛,哀戚道:“多谢公子提醒。”

  谢无镜颔首,并无甚关切表情,一直望着院门口的一丛枝叶繁茂的灌木花。

  翠娘知道,谢无镜不过随口提一句。不管她未来打算如何对付昊均,他都不会过问。

  即便她从谢无镜被接来灵云界时,就与他相识。

  那时,她还帮他安排过住处,试图照看他。

  不过他自幼便冷静自持,小小一个人,就礼数周到地婉拒了她。

  他知凡尘俗世中的公序良俗,知礼仪道德与责任,却缺乏感情与怜悯。

  而这样一个冷漠之人,方才竟为他人争风吃醋的幼稚挑衅动了杀意。

  翠娘一声轻叹,真不知是该感慨原来他也会为一人动情,还是该哀叹让他动情之人并非良人。

  “慈琅公子……”

  即便知道他不需要,翠娘还是有心想劝慰他两句。

  然而倏然,她神色一凛,锐利的眼睛盯向院门灌木花,冷声道:“有人。”

  “嗯。”

  谢无镜早就发现了,他打发翠娘,“你先走。林子里那些明月蜉蝣,乃一种人妖魔可共用的药材,你可以带回去喂给宝燕养身。”

  翠娘一怔,猜到了那灌木花丛里是何人,行礼道谢。而后迅速将林子里的明月蜉蝣,用法器吸引到一处后一并抓获,纵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