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战不癫在她对面坐下,摆摆手示意她躺着。
织愉便不客气地不动了,语气还算客气:“多谢。”
她自述:“我想找太祖,未曾想太祖宫中竟有法阵。我被困在其中,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此处似乎是这栋主楼特有的花园子。
织愉躺在这儿,能看到花树外那高耸威严的宫楼,还能听见楼里传出的琴曲。
战不癫暗觉玩味:
她未经允许闯入,太祖竟不计较,轻易将她放出了主宫宫楼。
早前他的几个孩子不懂事,硬闯主宫宫楼。可是在其中吃了不少苦,七日后才被放出来。
战不癫审视织愉:“夫人很喜欢此处?”
织愉:“在我看来,此处比灵云界风光更好。尤其是这桌上事物……这些都是太祖布置的吗?”
战不癫:“非也。此处乃我一位亡妻钟爱之所。她从前阴差阳错跌入裂隙,落入凡界。回来后时常感慨没有机会再去凡界,便尤为喜爱收集凡界的东西。”
“说起来,云霄对你另眼相待,或许也有她的原因。”
织愉疑惑地睨战不癫一眼。
战不癫:“云霄是她的孩子。”
织愉讶异地“哦”了声。
“除了这茶盏,她还收集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这些书。”
战不癫指了指她,“还有你怀中的那本。”
织愉尴尬地将怀中书拿出来:“我没想偷,不然我就将书收入储物戒了。”
战不癫:“我知道。听闻夫人极爱看话本,仙尊就曾派人到处给夫人找有趣的话本,都找到魔界来了。”
织愉翘了翘嘴角。
谢无镜对她果然很好。
战不癫观察着她的神色:“不过这本话本我虽没看过,但我印象里,亡妻曾向我骂过,说写这本书的人不是心怀恶意,便是为了赚银子博人关注,胡乱改编。”
织愉好奇:“为何这么说?”
战不癫:“亡妻落入凡间时,似乎结识了故事里的女人。”
织愉惊讶地瞪圆了杏眼:“那女人告诉过她原本的故事?原本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战不癫笑得意味深长,“夫人有问题问我,我也有问题想问夫人。不如我们互相提问回答,不得有半点欺瞒,如何?”
织愉顿时对他称亡妻认识《与道眠》女主一事产生了怀疑,戒备道:“这就要看魔尊想问的是什么了。”
她只是问故事情节。
战不癫若是问些不该问的,她岂不是很亏?
战不癫笑笑:“夫人便用你与仙尊之间的真相,来交换与道眠的故事,如何?”
“不如何。”
爱说不说。
织愉撇撇嘴。
战不癫闻言反倒大笑起来:“夫人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一些你们的故事。”
他接着道:“可惜,亡妻在世时,我不爱听她那些从凡界听来的故事,所以我并不知道这本话本的故事结局如何。”
“只记得,亡妻有一本手记,是她从凡界带回来的,似乎和与道眠的主角有关。”
织愉心里泛酸:
什么人呐,运气那么好。随便一遇就是故事原型。
她和谢无镜走遍大江南北,也没遇到一个话本里的主角。
酸的同时,她又蠢蠢欲动,想看那本手记。
她眼珠转来转去,不断偷瞄战不癫。
战不癫被她的表情逗笑:“夫人想看?”
想。
但她不想拿她和谢无镜之间的事去换。
战不癫也不为难她:“那夫人就说说,倘若谢无镜还活着,他会有何遗愿吧。”
织愉蹙眉。她膈应“遗愿”二字,不想回答,“我怎么知道。”
战不癫:“夫人想和太祖面谈吗?”
“那是自然。”
战不癫:“夫人若肯告诉我谢无镜的遗愿,我可以帮夫人。”
手记不是必须看的,但走剧情是必须的。
织愉有些犯难。
战不癫:“若夫人不肯,便算了。只是宫楼之中的法阵,我也无法破解。若没有我的帮助,夫人恐怕这三日都见不到太祖。”
这是威胁还是实话?战不癫语调随和,叫人看不出他的本意。
织愉迟疑须臾:“非要我说的话,谢无镜的心愿大概是三界太平。”
战不癫轻笑一声:“这真是十分难办。”
他视线定在织愉身上:“夫人确定他的遗愿与你无关吗?”
织愉:“若只能有一个心愿,那应是与我无关的。”
战不癫忖度片刻,起身道:“说到做到,我会命人尽快去找出亡妻生前留下的手记,待找到便立刻命人给夫人送去。”
听话音,他似乎要找很久。
织愉不在意道:“不要忘了帮我约见太祖便好。”
战不癫笑:“那是自然。”
目的已达成,他离去,走前问织愉:“夫人可要随我一同离开?”
织愉略显迟疑。
此处能缓解她囚龙之毒的不适。
可无人带领,她不知道怎么出去。
战不癫了然,指出方向:“待会儿夫人想出去,可往那儿直走。此处有我布下的阵法,不会有外人来打扰,夫人可放心在此休息。我先行一步了。”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
织愉暗骂:这个老东西也是别有用心。
这原是他的地盘,她定是触动了他的阵法,他才过来。
他还装模作样问她为何在此。
织愉躺回去,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小盏白栀乳饮,饮尽躺下。
既然无人打扰,她要抓紧这机会,好好睡一会儿。
这里实在很像凡界,比别处令她安心。
织愉倦意渐生,不知不觉间入眠。
宫楼之上,琴曲止。
战银环行礼,收琴离去。
偌大殿中,便只剩下魔太祖。
他起身,走到窗前。眸光往下一扫,在烂漫花树间,瞧见一人安详的睡颜。
微风携花拂过她的脸侧,并未惊扰到她。
*
战不癫走出群芳园,在离开的路上,碰见刚从主宫宫楼走出的战银环。
方才战不癫与织愉谈话,并未布阵隔音。战银环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向战不癫行礼,便要告辞。
战不癫主动叫住她:“你可知我为何要问谢无镜的遗愿?”
战银环:“不知。”
也不感兴趣。
战不癫与她并肩而行:“我担心谢无镜影响到太祖。我想了却他的执念,让他早日彻底消散。”
战银环默然。
战不癫:“十五日,便是太祖成为新任魔尊之日。在此之前,我会邀太祖去看看都城的魔族们,熟悉一下如今魔界的风土人情。”
战银环挑明他的盘算:“你是在帮李织愉约他。届时,李织愉会一同前去。”
战不癫:“没错。到时候你也一同前去,再叫上你三哥。年轻人出去玩一玩,是好事。”
战银环静默须臾,戳穿他的心思:“这不像是在帮她约谈,倒像是为三哥创造机会。”
战不癫笑起来,伸手要拍战银环的头,却被战银环面无表情地躲开。
他倍感无趣:“也是在帮你创造机会。届时,好好陪陪太祖。”
战银环仍是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起伏:“是。”
年纪轻轻,乏味平淡,没有人家仙尊夫人半点鲜活。
战不癫板起脸,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眼疾手快在战银环躲避前拍她脑袋一下,“别整天玩你那破琴,跟你哥他们学学,多玩玩年轻人玩的东西。”
然而战银环只是用眼神睨他一眼,仿佛在说他幼稚,而后告辞。让老父亲十分心堵。
*
织愉睡醒时,天色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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