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唉,遗憾。”
“唉,痛苦啊!”
一旁的角落里,突然飘来三声做作的感慨。
战云霄与战银环一同望去,只见他们的三名兄弟正欠揍地模仿失意的战云霄。
战银环无言以对。
战云霄怒从心头起,向他们冲了过去。
他们大喊着“打人啦”,大笑着和战云霄你追我跑。
*
另一边,魔云兽出了宫城便奔跑起来,很快平稳地到达界门处。
走出界门,透过树林的晨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织愉深吸口新鲜空气,惬意地挽着谢无镜往林外走,走累了就让谢无镜背。
只是走出林子,看到前方城池时,她懵然:“怎么是桑泽城?”
不是说好回尧光仙府的吗?
谢无镜:“这段时间,我派魔皇族影卫与奉仙族去调查了龙角的踪迹。龙角还是需要通过梦神山下的法阵传送,才能找到。”
织愉:“可那传送阵不是柳家祖传的吗,你会用吗?还是你已经抓到柳别鸿了?”
谢无镜睨趴在他背后的织愉一眼,“你希望我抓到吗?”
织愉无语地捏了下他的脸,“我在跟你说正事。”
谢无镜冷白的脸被她捏出道红印,嘴角却扬起,“我没去找柳别鸿。除了柳别鸿,这世上还有一位柳家人。”
织愉恍然大悟:“翠娘?”
她好久没见过翠娘,差点把翠娘给忘了。
先前铭千古和她说谢无镜的事时,曾提到过她在紫夜楼被救走那晚,其实是谢无镜派了一只冥鸟妖把她带走的。
那只冥鸟妖很笨,救回她之后不知道把她送回她住的客房,反倒送到谢无镜床上去了。
她一听就知道,那只鸟妖肯定是宝燕。
她也终于确认,那日她醒来,在窗边看到的谢无镜,不是她的幻觉。
织愉回想着,翘着嘴角晃了晃腿:“翠娘他们现在还好吗?”
谢无镜:“报了仇后不问世事,算是退隐了。”
织愉:“那翠娘还会陪你一起入梦神山吗?”
谢无镜:“此行不便有人同行,我独自前去。”
说话间,谢无镜已将她背回桑泽城内的仙府。
入了仙府,通过传送阵便可直达无尘院。
他将她在无尘院的廊下放下:“这段时日你呆在这里,轻易不要出门,有事吩咐仙侍。奉仙族皆在暗处,不用害怕。”
织愉疑惑他怎么突然交代这些,愣了下,不敢置信:“你现在就去找龙角?”
谢无镜摸摸她的后发:“早些找到,便能早些带你回尧光仙府。再者趁现在尽快了结此事,旁人还来不及察觉到桑泽仙府已有人住。”
如此,她也会多一分安全。
可是……
得到了龙角,他是不是就能成神?
他若成神,是不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宿命?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假死,可是她……突然有点贪恋活着了。
织愉抱住谢无镜的腰,把脸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良久,无可奈何道:“你快去快回。”
算了,早死早超生。
早日投胎,富贵安稳,也不错。
织愉扬起脸,对谢无镜灿烂地笑。
谢无镜手掌覆在她脸侧,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最迟七日,我一定回来。”
织愉:“好,我等你。”
谢无镜摸摸她的头,叮嘱香梅:“好好照顾夫人。”
香梅笑盈盈地应:“是。”
她勤勤恳恳地在为织愉理东西,在院里忙来忙去。
织愉躺在廊下晒太阳,身子暖洋洋的,犯起困来。
突然,大地一阵震颤。
织愉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踉踉跄跄跑到院中空旷处。
香梅丢下手中东西跑过来护在织愉身边。
这次地动持续了很长时间,仙府内的房屋竟发出裂开似的声响。
待地动停下,织愉也不敢再回屋檐下。
她惊魂未定地在菩提树下落座。
“多日未来桑泽城,这地动怎么变严重了?竟连仙府都受影响……肯定是魔族开采无度导致的。”
香梅抱怨几句,请织愉稍等,她去检查房屋情况。
织愉点点头,忽见一片菩提叶飘落。
此菩提非凡品,四季常青,从不落叶。
织愉若有所思地伸手去接菩提叶,却见菩提叶飘飘摇摇地从她手边擦过,落在地上。
织愉怔然地注视自己的手。
她明明把手放在菩提叶下了呀,怎么会没接住?
*
钟莹从幽暗的冥洞内醒来,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胸膛。
感受到正常的体温与心跳,她喃喃自语:“我竟没死?”
她还记得彻底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是谢无镜为了李织愉对她动用杀招。
她眉头紧皱,后槽牙咬紧,眼底渐生不甘。
既然她没死,她必定……
“那日我打晕你后,用一缕神息护住了你的心脉,同时将其封印。所以谢无镜打伤你后,你会呈现假死之状。”
“现在你既然醒了,便离开此地,寻一处清净地退隐吧。”
洞深处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熟悉而又陌生。
钟莹诧异地循声望去:“是你……”
男人自黑暗中走出,一身不见光的黑色斗篷遮住全身,看不清面容。
但钟莹就算死也不会忘记他。
他就是那个教导她成为谢无镜的神使,又将她抛弃的人——谢世絮。
她道:“为何救我!你不是已经舍弃我了吗!”
“我若舍弃你,便不会救你。我魂力有限,不能时常行走于世,故而交代你事情后,便必须回去休养生息。”
谢世絮不欲做过多解释,“你若还想活命,从今往后,就不要再做南海国钟莹。换一个新身份,你会有新的开始。”
钟莹:“倘若我不愿换呢?”
谢世絮:“你的下场,将会十分荒唐。”
他无意再劝,拂袖离去。
眼看他离开,这无边黑暗中又要只剩下自己,仿佛她再度被人舍弃。
钟莹对着他背影大喊:“荒唐?我现在还不够荒唐吗!”
“是你告诉我,我可以做谢无镜的神使。是你告诉我,我会成为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是你引我见到了谢无镜,让我将他当作了我的神。可你又告诉我,他会爱上一个凡俗的女人。那女人有着世俗的所有不堪,她凭什么成为神唯一的情之所在!”
“你要我如何接受?如何接受!你说我与她境遇相似,可我一心为神、为大道、为天命……这世道却要这样对我!凭什么李织愉自私贪婪,却能那么好命!”
她喊得声嘶力竭,双目赤红如渗血,在黑暗中,如一只怨毒的恶鬼。
谢世絮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你若无私心,就不会在我引导你的情况下,仍旧走上这条路。”
他的视线深邃而复杂:“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我的私心?我的私心不过是顺应天命,让神不染俗尘!我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我有什么错!错的分明是李织愉,她明明该死的,她为什么还能活着!”
钟莹嘶哑地叫喊。
倘若她当真不心虚,又怎会强调她所杀皆是该死之人。
遥若、涟珠、孟枢门下弟子,被她用来为她的私心布局的无数人命,当真该死吗?
谢世絮不再听她争辩,身影消失于黑暗中。
钟莹目眦欲裂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紧咬下唇,几欲将唇咬出血来。
良久,喃喃吐出一句:“她本该死的……”
*
谢无镜转了一个又一个传送阵,距离入梦神山那日已过去六天。
每一个传送阵外,皆是天罗地网的杀阵。
虽然这些杀阵于他而言不值一提。但不断转换阵法,着实麻烦至极。
上一篇:追你时你高冷,我嫁人了你哭什么
下一篇:九福晋闹和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