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我会一直在。”◎
如今灵气充足,织愉明显感觉到,自身修为与体质改善的速度都比从前快得不止一星半点。
谢无镜给她喂了七日的龙肉便没再喂。说是以她现在的修为,吃多了龙肉会无法消化。
他将“龙肉”说得轻描淡写。
但回想起每次他喂她时,那微末大小的血肉都带着浓烈的、独属于他的特殊香气,织愉总觉得怪怪的。
自那日他在她房中留宿后,这段时间他也都与她睡在一起。
时间慢慢流淌,织愉感觉一切好似当真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没有人来打扰她和谢无镜。
每日她除了吃喝睡玩,时不时与谢无镜出去散散心,就是拉着谢无镜在偌大的尧光仙府里到处转——
去看那些她从前没发现的新院子、新事物。听他说那些新奇的阵法、新奇的神植灵花。
即便她想摘朵稀有神植花插在发间,也没人再会说她暴殄天物、用愤怒的眼神盯她。
只有谢无镜陪在她身边,会亲手为她摘花,亲手为她戴上。
有时看到有些花配她当日穿的裙,他还会在她没发现时便不动声色地摘下,悄悄戴在她发间。
待她发现,惊喜地抚着花看向他,他也会神态温和地看她,仿佛冰雪都消融。
不过谢无镜眼光很高,挑的神植花都比她看中的还稀有,比她还暴殄天物就是了。
但都是用在她身上的,织愉戴花戴得很开心。
织愉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现她原来并不讨厌灵云界。
从前她讨厌,只是因为灵云界让她与谢无镜如隔天堑。
而如今,她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谢无镜,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谢无镜。
虽然谢无镜要她修道,和她透露过他要她的修为与他并肩,超脱天地。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想想都觉得困难。
但谢无镜还是有条不紊地帮她安排好一切。
她担心的“修道会很辛苦”也没有出现,她的时间除了吃喝玩乐睡,就是用在看话本了。
隔段时间,谢无镜会带她去元始灵湖提升一下修为。之后再给她喂一段时间龙肉,她基本不用做什么。
当渡金丹雷劫时,看到谢无镜还是轻描淡写地用龙影吞噬天雷。织愉突发奇想地问谢无镜:“我不用练什么功法吗?万一以后有人看我修为不低,想杀我夺宝怎么办。”
谢无镜:“有我在。”
织愉:“万一你不在呢?”
谢无镜不语,凝视她的目光变得有点沉。
织愉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总不可能在尧光仙府里一直待到成仙成神吧。待成了仙,我是不是得去仙界?成了神,我是不是得去神界?”
“待我破开虚空飞升的时候,万一你我不小心分开了呢?待我离开尧光仙府,和你去更广阔的世界历练,万一你我因为什么机缘分散了呢?”
“到时候,我一个人空有一身修为,什么也不会,怎么办?”
谢无镜:“不会分开,我会一直在。”
织愉:……行叭。
话虽如此,但她说着说着,还是把自己说焦虑了。
她提议,要谢无镜教她功法。
谢无镜并不阻止,在教她功法前,先把九曜太阴拿出来,让此双剑认她为主。
织愉在谢无镜的指导下,运心头血炼化此剑,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她一直没让这对双剑认主,其实理由,真的就如那时天道……不,谢世絮说的那样。
她那时觉得这对双剑最终不会属于她。
不只是剑,还有储物戒里的一切都是。
她不让双剑认主,想着以后双剑还要回到谢无镜身边。
这双剑上没有她的痕迹,那时成神忘情的谢无镜便不会因此想起她,也就绝无为她而生出苦闷烦心的可能。
储物戒已经认了主,她无法更改。
但她也考虑过,倘若此戒重回谢无镜手中,里面属于男子的发冠衣饰那么多,有些女子的东西又如何?
也许,谢无镜会当那储物戒是他成神前放杂物的。
她那时想了很多很多,以为终有一日,有关她的一切都会对他毫无意义。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一切又回到了她身边。
不论是九曜太阴,或是储物戒,还是……谢无镜。
双剑认主完成。
织愉笑盈盈地收剑,眼眸亮晶晶地看向谢无镜:“好啦,可以开始教我功法了。”
谢无镜应下,领她到皆归院院中空地。然后——要她先扎马步。
织愉:?
她气恼地扁嘴:“你在耍我吗?你从前不是这样教我法术的。”
谢无镜从前教她浇水烟花之类的小法术时,她学得很轻松的。
谢无镜有那些记忆,如实道:“那时你学得轻松,是因为你并不打算用法术做什么。我知你意,故而教的都是孩童可学的小把戏。”
“我的血肉能让你的身体强化到承受修为,但若想与人战斗,需要力速体皆修。你若真想学与人交战的法术,扎马步只是开始。两个时辰后,你还要去练跑步。再两个时辰,你……”
织愉听着谢无镜一一讲述她要为练功法做的准备,越听嘴角越抽抽,“你不是在骗我吧?”
军队也没这么操练的吧?
谢无镜:“这只是开始。日后各项修炼的时间都要延长。待你正式开始学功法,你也需要去学着杀妖兽、魔兽……甚至是人。”
“修道之途上,修士相处远比凡人相处残酷。杀人夺宝实乃常事,为一机缘拼得你死我活甚至形神俱灭也是有的。”
“你若想能够独自去历练,这些,都是要慢慢适应的。”
织愉沉默。良久,她硬着头皮道:“我先适应看看。”
谢无镜注视她片刻,冷淡地“嗯”了声,让她在这儿扎马步。
他则坐到廊下,清闲地饮茶。
织愉马步扎了三息,瞥他一眼。
看他这么舒坦,她心里就难受。
她撇撇嘴,不讲理:“谢无镜,你来陪我。”
谢无镜难得不顺着她:“我早已过了打基础的时期。陪你,让你看着我轻松应对,你只会觉得更加痛苦。”
他说的是事实,也很有道理。
但织愉就是不高兴。
她硬着头皮忍耐,有几分同他赌气的意思。
直忍到两条纤细的腿蝴蝶振翅般不停发颤,实在撑不下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谢无镜一眼。
谢无镜来扶她。
她打开他的手,不同他说话,自己颤颤巍巍回房休息。
谢无镜喊她吃饭,给她安排沐浴,她都照常接受。但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她在心里跟他较劲,想着从前都是他闷声不语,她这次也让他尝尝跟哑巴相处的滋味。
然而谢无镜一切如常地对待她,晚上照样抱她入睡。
织愉试图推开他。
笑死,根本推不动。
她便还是依偎在他怀里入眠,渐渐睡熟,又不自觉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怀中。
她迷迷糊糊地想: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他做得了哑巴,她可做不了。
她实在很累,一觉睡得昏沉。
翌日一大早,谢无镜叫她起床。
她呆呆地问:“什么时辰了?吃午饭了吗?”
若非她睡到过午,再睡下去晚上可能会睡不着,谢无镜素来是让她睡到自然醒的。
谢无镜温声道:“你不是要练功法吗?该起来扎马步了。”
织愉一下子清醒过来,两眼发懵地往外看,天还没亮透,是青灰的,屋内也是昏暗的。
织愉视线转回来,沉默地与谢无镜对视片刻,一巴掌拍他脸上,愤怒道:“我不练了!”
练什么功法,她凭什么要吃这个苦!
是谢无镜要她长生陪着他她才修道的,不然她做凡人也是一样的快活!她的安危就该由谢无镜负责!
别人要是动到她一根寒毛,就都是他的错!
织愉裹紧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刚闭上眼睛,忽然反应过来,她那一巴掌打得挺重,而且打到谢无镜脸上了。
她心绪复杂地回眸偷瞄他。
恰见他倾身过来抱住她,神态比刚把她叫醒时多了几分温和——先前他叫她起床看似温和,实则那叫个阴阳怪气。
织愉撇了撇嘴,心道他活该挨打。
她闭上眼睛安心继续睡。
却觉谢无镜把她身子转过来,轻吻她的眉心:“别怕,没有人能伤害你,天地也不能。”
*
织愉元婴后无所事事的某一日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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