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织愉推开,碎碎念地向香梅倾诉:“谢无镜,他以前也和我这样吵过。那时候我们刚刚认识,他说我已经不再是公主,却还非要讲究。再这样下去,早晚丢了命。”
“我知道那时候是我娇气,导致我们藏身之处差点被追兵和仇家发现。”
若是如此,那确实是夫人的错,香梅不知怎么安慰,柔声道:“夫人……”
织愉:“可是后来,他也向我道歉了呀。”
香梅:……
“今天分明是他不对……嗯,可能我也有错。”
若是在行军途中,她这么嚷嚷要休息,就算在父皇最疼爱她的时候,父皇也会骂死她。
但织愉依旧道:“可是,他怎么就不能向我道歉呢!”
香梅:……
她大概太笨了,很难弄明白夫人的逻辑。
织愉不开心地继续道:“我当初逃亲,其实不全是因为我不愿意去和亲。是父皇告诉我,大梁不需要一位公主来稳固与番邦的关系,在我临行前,偷偷塞了几根麻醉箭给我。”
“旁人亦告诉我,北戎粗野,是游牧民族,每年都要不断迁徙。他们茹毛饮血,一年到头也没法儿洗几次澡。我爱的那些吃食,更是一个都没有,还得跟他们一起吃生食……”
“那时候我一想到,我余生都要过那样的日子,我就觉得我还不如死在外面。”
香梅尽力表达同情:“夫人……”
“谁知逃了亲,在凡界和谢无镜逃命的时候,还是要经历这样那样的苦。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之后,我发誓我就算死,也不要再经历一回。”
织愉近乎哀怨地道:“我若是知道,来了灵云界后还要过这种日子,打死我都不来。”
“如果每天都要过这种日子,长生不死,那就是在受刑。还不如在凡界快快乐乐地活几十年!”
这话有点夸张,但是织愉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织愉甚至开始想:“香梅,我现在觉得,当初我要嫁的到底是北戎的王上,条件应该没那么差。你说我当初要是没逃亲,去了北戎,嫁了那个……”
香梅连忙打断:“夫人,您已经嫁给仙尊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香梅感受到来自身后微沉的气息,惊悚地身体僵了下。
她往后偷瞄,见谢无镜正走过来,连忙告退。
织愉也看到了,白谢无镜一眼,翻过身背对他。
谢无镜正注视她。
她等了好一会儿,他也不发一言。
织愉不悦:“有什么话就说。”
谢无镜的手放在她小腿上,仙气如涓涓溪流,缓解了她腿上不适。
织愉更觉委屈,红着眼眶睨他。
谢无镜手在她眼下轻抚,抹去她没滴出来的泪,又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轻声道:
“是我错了。”
人都有莫名生气但不想说的时候,织愉不是非要他把他不愿意说的都说出来。
她就是要他一个态度。
织愉轻哼:“知道就好。”
谢无镜放在她小腿上的手,替她捏了捏酸胀的小腿肚。
织愉抬抬腿,委屈道:“我脚也疼。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沐浴,我浑身都不舒服,我想沐浴。”
虽然用过净尘诀,可她就是想用水洗。
谢无镜曲起腿,将她穿着鞋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撩起她层叠的裙摆,握住鞋要脱。
织愉赶忙把脚缩回裙下,“你干嘛。”
“看看。”
“你还不如快点给我找地方沐浴。”
谢无镜望了眼未完全落下的红日,将她打横抱起。
第22章 要他心疼
织愉的惊呼才到嗓子眼。
他道:“这附近有一泉池。”
她抿了抿嘴,环住他的脖子,乏累地依偎在他怀里。
她没那么气了,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织愉越想越痛苦,靠在他胸膛上哽咽,“谢无镜,我想回尧光仙府。我真的走不动了,明天我可怎么办?”
谢无镜:“明天有马骑。”
织愉有点感动,“你去给我捉野马?”
说到马,她想起在凡界时谢无镜的那匹马。
那匹马通体玄色,黑中带红,乃是她出身宫中都未曾见过的良驹,十分通人性。
它载着她和重伤的谢无镜,在大漠中疾驰,数次甩掉追兵与仇家。
可惜在西域时,为了凑二人通关文牒的费用,谢无镜将它卖了。
不过谢无镜也是精挑细选,卖给了曾经和他决斗过、输给他后依然很有风度的一名江湖客。
那人爱那匹马已久,定会好好对它。
难受的时候,她就越发怀念凡界。
她正想着那匹马,就听谢无镜道:“我带了马,在灵兽袋。”
织愉愣了一瞬,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温声问:“你在说什么呀谢无镜?”
谢无镜若有所感地垂眸看她,“我带了马。”
“哈哈哈……”
织愉仰头大笑。
他们还没走远,在不远处的修士们都听到了织愉的笑声。
孟枢望着谢无镜抱织愉的背影冷嗤:“区区凡人,竟总要仙尊去哄她。也就仙尊仁善慈悲,她才有这待遇。换别人,早被打死了。”
话音刚落,织愉的笑声也停了。
紧接着众人就听见仙尊夫人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大喊,“谢无镜,我杀了你!”
所有人顿时警惕地站起来。
就见织愉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嘴里骂骂咧咧,“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我是你的仇人吗你要这么折磨我!”
谢无镜抱着她,被她掐住了脖子脚步也依旧沉稳,丝毫不受影响。
看样子,她没真的用力。
但是这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啊!
孟枢磨了磨牙,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仙尊都没阻止,他们就更不能掺和了。
织愉一路从草原骂到泉池边。
余光瞥见在落日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泉面,她才停下,胸口剧烈起伏两下。
骂累了。
她没给谢无镜好脸色,从他怀中跳下来,走到泉边脱衣裳。
谢无镜布下阵法,将此处与外界隔绝,在泉旁的石头上坐下等她。
虽然她没用力,但她掐了他太久,他脖子上还是有了一圈浅浅的粉印。
谢无镜面向她,手指摸了摸脖颈。
织愉背对他,将腰封外纱中衣里裙一件件脱下。脱到只剩小衣,缓缓走下泉池。
泛红余晖落在她白皙的肩头。
杨妃色小衣的细带系在背与颈后,纤细的腰在挺翘的臀上方微凹下去,曲线漂亮,成了惑人的画。
但谢无镜留意到的是,她抬脚踏入泉池中时,白嫩的右脚侧边有泛紫发红的血泡。
她逐渐没入水中,只留肩头在水面上。
谢无镜走近泉池,“是我考虑不周。”
走一日路,对任何入了道的修士来说,都不算难事。
可她不一样。
织愉回头看他。
他正低头捡她散落在池边的衣裙。
织愉埋怨:“你让我受苦了。”
“是我错。”
没关系,以后你落到我手里会更苦的。
织愉抿唇,带着一点报复心理,愤愤地想。
她不再搭理他。
在泉池中舒舒服服泡完澡,在水中脱下小衣与亵裤,叫谢无镜转过身去。
谢无镜把她的衣裳收起,回到石边背对她,时刻留意身后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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