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织愉开心地一口吃掉,把核吐到他手里。
*
因乾元宗弟子要养伤,再加上没弄清到底是什么使得修士失去理性。
接连三日,众修士都呆在山谷里没出去。
只有谢无镜每日会出去,带回新的魔怔修士救治。
第四日,织愉起来时听见香梅幸灾乐祸:“鲛族的人整日愁眉苦脸。我方才听她们商量要来给夫人您磕头道歉,请您让仙尊去救他们公主呢。”
织愉惊讶:“魔毒索还没解?”
住在山谷的第二日,谢无镜就和几名修士将马车从山崖上带了下来。
她这三日一般呆在马车里,住在山谷另一边,一眼都没往修士那儿看。
谢无镜因要与他们商议正事,每日都要过去,她还以为钟莹的魔毒索早解了。
香梅理所当然道:“夫人先前不是说了吗,你不同意,她就别想解。仙尊总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打您的脸。”
织愉心道难怪呢。
这两日她在马车里待闷了出来透气时,偷瞄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问:“谢无镜怎么对他们说的,那群修士不是很关照南海公主吗?他们怎么也不来提醒我?”
香梅:“孟枢是想过来请您松口的,但是仙尊不许他们来打扰您。他们被吓住了,就一直没人敢过来说。”
织愉伸长脖子向鲛族方向张望。
鲛族用鲛绡搭了个棚,钟莹就躺在其中休息。模糊能看见个纤弱身影,瞧着可怜。
织愉没想折磨她,下午谢无镜回来,她就叫谢无镜去给钟莹解魔毒索。
她与谢无镜一同去。
这次瞧见她过来,鲛族与众修士都没敢再对她多嘴。
谢无镜按照先前商议好的方法,将钟莹身上魔毒索解开。
钟莹白着小脸有气无力地行礼:“多谢仙尊,多谢仙尊夫人。”
织愉没和她说话。
她就是闲着没事过来看谢无镜怎么解的,顺带领个谢。
领完她就回去,谢无镜则留下来同众修说正事。
他们商议到夜幕降临。
回来时,他在织愉身边坐下。
织愉放下话本,问他:“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她觉得这样很好。
要是让她就这样躺平到秘境结束,出去后她甚至愿意给老天烧香感谢。
可是下午时香梅嘀咕想出去,说修士们也有点坐不住。
这提醒她剧情是不允许她在这儿偷懒的。
谢无镜:“下午我往东方走了一段路,看到了我曾见过的那片荒芜之海,也就是地图上指明有神族功法的地方。有许多修士在荒芜之海中徘徊,那里面有东西在吸引他们。”
谢无镜判断:“荒芜之海的荒芜也许是个假象。当某种禁制被打破,它的真身就会显露。”
谢无镜在荒芜之海附近找到一种仙植,名为清芬解秽。
佩戴在身,其香可让修士暂时保持清醒。
他方才已经将清芬解秽分给众修士,明日便带众人前往荒芜之海。
他给了织愉几朵清芬解秽。
其状似兰草,散发的清凉香气确实叫人神清目明。
织愉收起。
翌日一早她随谢无镜一起醒来。
因起得早,她不焦不躁地绾好发髻,挑挑选选地戴上幻色金粉芙蓉琉璃花,簪上蝶落花的琉璃步摇。几点细小珍珠如星子散落般分别坠在晶莹流苏上。
而那朵清芬解秽,就被别在了发上。
这朵恰好是剔透的银红色,很配织愉今日的莲红金绣边榴花裙,看着娇嫩得很。
织愉满意地对镜子照了照,坐在马车里等那些修士做好出发的准备,
等了一会儿,她听见外面已有禀报可以出发的声音,却感受不到马车动。冷不丁地想起:
马还没回来,她坐不了马车了!
她撩开车帘苦恼地问谢无镜:“我怎么去?”
这附近的路比先前她亲自步行的那段还难走。
要她受折磨走过去,还不如就近找棵树把她吊起来一了百了。
众修士闻言,五官都在用力,强忍着不表现出任何对她的不满。把满腹“这么点路都走不了你还来干什么”之类的话,全部按在肚子里。
谢无镜扶她下来,“我背你?”
织愉暗示地把手放在心口,“我不要。”
这里会疼,她上次和他说过的。
谢无镜“抱你?不过只能单手。”
他得空出一只手,以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织愉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坐在他一只手臂上,像小孩儿似的姿势。
坐久了他的护腕肯定硌她屁股,她也不大乐意。
但好过压胸。
织愉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
谢无镜蹲下身,手臂环紧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仙尊,夫人。”
李随风在孟枢的眼神鼓励下,迟疑地走出来,将一架四人抬步辇从法器袋里放出,“若夫人不介意,不如试试坐这个?由弟子们抬着夫人。”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坐步辇。”
织愉激动地拍着谢无镜的肩膀,看李随风的眼睛简直放光。
谢无镜静静地注视李随风,放下织愉。
织愉脚一落地,便头也不回地跑向步辇,围着步辇转了一圈。
这步辇也是用灵木所制,上面雕刻、镶嵌的漂亮宝石,不比车舆差。底座下还有一圈飞凤。
步辇上很贴心地加了遮阳的顶盖。这让织愉一下子想起小时候,母妃带她坐步辇。
那时她坐的和这个很像,座椅宽宽大大,上面还有锦绣软垫。
母妃抱着她,坐在步辇摇摇晃晃,穿过一座座宫门。
父皇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刘广荣在一旁奉承,“上次丹屏公主说日头晒人,皇上特意命人加了个盖顶。您瞧,这还有个挂件儿。”
母妃笑:“小荔枝,你看,挂的是个小琉璃荔枝。”
织愉望着顶盖上的流苏有些恍惚,如幼时那般向步辇顶盖下的挂件儿伸出手。
微凉流苏划过指尖,琉璃荔枝的幻影在日光下消散。
她回头对李随风莞尔一笑。
眸光流转,眉眼温软。
众修只见过她张扬娇纵,从未见过她如此笑颜,如发上清芬兰花静静绽放。皆望着她,不由失神。
“多谢。”
织愉对李随风欠身道谢,转身向谢无镜伸出手。
谢无镜会意走来,扶她坐上步辇。
织愉凝视他的双眼,无声地含笑调侃:你该不会还像上次那样耍小孩脾气吧?
谢无镜不语,给她一条薄毯盖腿。取出一块形如银月琉璃、气息若甘霖仙露的灵石,递给李随风,“这是我出于私人的感谢。”
在场众人望着石头,震惊之余,不禁流出觊觎之色。
孟枢推愣怔的李随风一把,“这可是浩渺仙石,只有仙界才有。自仙族陨灭后已成举世罕见的宝物,对你修行大有助益,还不快谢仙尊。”
李随风磕磕绊绊地接下仙石,“多谢仙尊,举手之劳,仙尊礼重了。”
“劳你多次帮忙,应该的。”
谢无镜说罢,请四名乾元宗弟子帮忙抬步辇,也都给出了丰厚的灵石。
众修都震撼于仙尊竟为夫人这般大手笔。
织愉原以为那不过是块普通漂亮石头,她有很多那种石头打成的头面首饰。也有裙子腰封上嵌有那样的晶石。
此刻众修的反应让她明白了那东西的重要性,嗔谢无镜一眼:你个败家子!
谢无镜受了她柔和的眼刀,反倒缓了清冷的神色。走到前方下令出发。
步辇被簇拥在众修中央,稳稳抬起。
织愉姿态慵懒,望着前方谢无镜的背影。
来到灵云界后,她已很少会走在谢无镜身后看他背影。
在凡界时,她与他认识不久那会儿,她倒是时常因为走路慢,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距离远了,他就会停下脚步等她。
那时少年刀客的步伐潇洒恣意,走路都带风。风吹动的发丝透着他无声的张扬。
此刻的谢无镜,脚步无声,衣不动,腰间佩环不动、发上垂饰亦不动。
他沉稳内敛,气势厚重,比人间帝王的唯吾独尊多了几分清冷、几分不染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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