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经撩 第389章

作者:六月 标签: 强强 HE 复仇虐渣 系统 穿越重生

  “宝意!”

  几个人一起喊,她听到有两道熟悉的声音,是舅妈和宁兰。

  宁兰是她的同学,也是落宝意的经纪人,她去天战医局的时候,就请宁兰好好地照顾落宝意的。

  舅妈跌跌撞撞地过去,穿过锦书的身子,抱住了落宝意,舅妈的脸焦灼担忧。

  “舅妈!”落宝意扑在舅妈的怀中嚎啕大哭,“姐姐死了,姐姐死了。”

  “别这样。”舅妈也哭着,“你姐姐知道了不会安心的,你不能这样,要坚强。”

  她托住落宝意的脸,用湿透的衣袖在她脸上胡乱擦着,“乖,不要这样。”

  落宝意脸色惨白得厉害,一双眼肿得几乎睁不开了,她依旧是哭着,“舅妈,我想出海,我想把姐姐带回来。”

  舅妈嘴唇哆嗦着,双手依旧捧着女孩的脸,道:“你舅舅和他们去了,你放心,他们一定可以把你姐姐带回来的,我们先回去。”

  落宝意哭着说:“我在这里等他们,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宁兰一双眼睛通红,抿着唇定了下,便上前二话不说便把她抱起丢回汽车上,冲落宝意喝道:“擦干眼泪,不准哭,一天没见到她的尸体,都不能说她死了,她还有活着的机会,人没死你在这里哭,晦气!”

  落宝意的哭声一下子被逼了回去。

  宁兰镇得住落宝意,锦书就是瞧上她这股野蛮劲,才放心把落宝意交给她的。

  宁兰开一辆车,舅妈开落宝意的车,她们就这样走了。

  锦书用尽全身的力气跑,都没办法追上,她筋疲力尽,站在了暴雨中,雨势越来越大,四处开始水淹,而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锦书,锦书!”

  耳边,传来少渊的声音。

  她从溺水般的窒息感里挣扎出来,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底的是一双焦灼的眸子,“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是梦?为何如此真实?

  锦书怔怔地看着他,情绪一时无法从梦境里出来,觉得少渊好陌生啊。

  “我……”她嗓子干得要冒烟,灼痛感十分明显,“我是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他展臂拥抱她入怀,那熟悉的男性气息钻入鼻中,坚实宽敞的怀抱把她紧紧裹住,才让她有了熟悉感。

  这是她的丈夫,是她如今最可以信赖的人。

  她双手执住他的衣裳,难过地说:“我梦到落宝意知道我死了。”

  少渊抚着她的后背,“你梦到她在哭,对吗?”

  锦书声音哽咽,“她在哭,哭着在暴雨里飙车,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没命的。”

  少渊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这只是梦,不是真的,梦境是相反的。”

  “对她而言,我确实是死了。”锦书把连埋在他的胸口上,心痛得无法言说,“多希望她知道我还活着,在这里好活得很好很好。”

  少渊说:“我们不要等明年了,过几日我我安顿好兵务,就陪你去一趟北唐,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

  这个梦,彻底让她意识到,她对于回去的渴望是有多强烈。

  她从少渊怀中起来,心头很痛,但看着少渊焦灼担忧的眸子,她理智却也一点点地回来了。

  她摇头,“现在还走不开,一堆的事呢,再等等吧,如果真的可以回去,那么想来可以选回去的时间点,回到落宝意还不知道我死之前。”

  少渊说:“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处理,有我在,我只送你去北唐,等确定你可以回去之后,我便回来燕国等你回来。”

  她看着他,分明看到他眼底充满了不舍,他这样说是违心的,他很不希望她走。

  “不用担心我啊,再说不是说时间不同步吗?”他挤出一个微笑,“或者你回去一年,但是只要你回来的时候,是选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那对于我来说,分别只有一天。”

第596章 战无情到吉州去

  锦书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说:“少渊,我们都先把这件事情放下,等明年开春见了元太后,了解情况再说。”

  “但是……”

  她摇头,“我们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眼下政事军务为重,此去北唐,即便再快来回也要一个月多吧?你不能离开京城这么久,我们都不擅长做这种不理智的事。”

  他轻叹,“好,听你的。”

  锦书什么时候都很理智,很冷静,很少见她有放纵一情绪的时候,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

  对着辛夷和刘大安,她反而不是这样的,该怒的怒,该骂的骂,甚至会动手揍人。且她对宁王妃和温素山的事也特别上心,她的喜怒哀乐仿佛都为了别人。

  今晚,两人心思各异,都有了自己的担忧与小情绪。

  战无情策马直奔吉州而去,去吉州之前,他求见贵太妃,也去找星芒了解过,知道那人如今被拘禁在宅子里,由她的人看守。

  所以,取得她的手令之后,他一刻都没耽误便出发了。

  一路不留宿,随身带着干粮,风尘仆仆地到了吉州,却也不着急马上去找梁周天,而是找了一间客栈,沐浴,更衣,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

  军旅汉子难免粗粝些,好在底子好,把头发理顺束起发冠,穿上唯一的一套玄色锦衣,腰间一束,便显得玉树临风,威严沉稳。

  申时中,他出门直奔官府,求见吉州知府辛大人。

  他在吉州知府面前出示令牌,辛大人见是朝廷四品广威将军,急忙率人下来拜见。

  拜见之后,辛大人恭谨地问道:“不知道战将军此来吉州,所为何事?”

  文官武将,各有所属,吉州没有大军营,只有小卫所,养着二百来个兵,所以辛大人对于驻京将领的到来感到诧异。

  战无情说:“辛大人,本将此番来是奉宫里头的贵人之命来办一件公务。”

  他取出在京中便叫人拟好的三份和离书,递呈过去。

  辛大人见是和离书,便接了过来一看,和离书的内容他先不看,看了那大印,立刻便跪下,“这……这是皇太后的宝印。”

  “是的!”战无情平静地陈述着,“吉州商人梁周天的妻子温氏,原是前大理寺少卿温大人的孙女,前些日子温氏入京省亲获太后传召觐见,太后见她满身伤痕,差人一查才知道那梁周天毒打温氏多年,太后大发雷霆,说要下旨拿梁周天问罪,后得贵太妃劝阻,说怕外人议论温氏以妻告夫有损妇德……”

  战无情近乎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些话,顿了顿,敛住眼底的怒气继续说:“所以,贵太妃进言说,不如诉至官府和离,让梁周天放妻而去,断了此生缘分,从此各自婚嫁毫无瓜葛,遂派本将策马加急到吉州把此事办了。”

  辛大人在吉州当官三年,对梁家内院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他知道梁周天这个人在吉州是烂透了的。

  加上有太后娘娘和贵太妃的指示,他哪里敢怠慢?当即便传了主簿和户籍典吏过来,当着战无情的面,迅速地把和离的流程给走了。

  和离书上对于财产的商议是全部归男方,加上没有子女,这事办起来很容易。

  唯一的就是,男方女方都没有在场。

  可谁管呢?有太后的凤印呢,只要加盖上官府的大印,再由典吏登记入册,和离的事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办完了。

  和离书三份,一份官府留档,男方一份,女方一份,从此之后,梁周天与温素山再不是夫妻关系。

  战无情看着那份和离书,在他心里,这份和离书重若千金。

  但是,他神色十分平静,就仿佛是来办一件差事。

  办完之后,辛大人拱手相请,“将军,请移步内衙用膳。”

  战无情把和离书藏于袖袋,拱手说:“大人,此番差事急办,实在不能耽搁,本将要即刻返京,来日若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

  “将军这么快就要回京了?”

  “太后只给本将三天的时间。”

  辛大人一想着路程,三天实在是够呛,便也不再挽留,道:“那下官送将军到城门。”

  “有劳!”战无情也不拒绝,“受萧王所托,确还有些事情要问大人,路上说。”

  牵马而出,步行缓缓,辛大人也只能步行相送,令后面的人远远跟着,不可太近。

  听得战无情问起江淮之的事,辛大人叹息说:“江大人是我们吉州百姓心中铭记的青天大老爷,可惜,就因为那件事情,他退出了官场。”

  “出了什么事?”战无情问道。

  辛大人道:“此事下官也是听说的,江大人在任吉州知府的时候,为民请命,破悬案,建道路,活商贸,不畏吉州侯的强权,深受百姓的敬佩。”

  “但就是在主审吉州侯吴勇一案的时候,吉州发生了一宗盗窃案,商人梁周天家中被盗去了千两银子和一些首饰,盗窃期间被发现还伤了人,梁周天到府衙报案,接案后官差开始调查,在当铺里头发现了梁家丢失的首饰,顺藤摸瓜把贼人逮住,一审问,那贼人供认不讳,把如何潜入梁家偷盗的事一五一十地招供了,后又叫那被伤的下人过来指认,下人也指认出是他。”

  战无情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这像是一个局。”

  辛大人说:“我们往回看,能看出是一个局,但当时江大人没看出来,盗窃数额大,且重伤了人,因此杖打五十之后判流放充军。”

  辛大人说到这里轻轻叹气,“结果,五十杖下去,那人熬不住,死了,过了两日便有人前来投案,供认了偷盗与伤人的过程,与前者说的丝毫不差,而巧就巧在,梁周天家中被伤的那位下人前来指认,说原先认错了,这一个才是真正的盗贼与伤人者。”

  战无情怒道:“这分明是梁家的诡计。”

  辛大人说:“这事出了之后,吉州侯吴勇家与梁家就到官府闹了起来,说江大人草菅人命,百姓一开始不知道也被带偏了,逼得江大人郁郁辞官,到京城领罪,可江大人在吉州名望太高了,事后就有人偷偷暗中调查,查出了很多小道消息,说这都是梁家与吴勇一起做的局,就是要把江大人逼退出官场,离开吉州,这说法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支持,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认罪的人已经认罪,被打死的也死了。”

  “后来继任的知府是谁?”

  “李兆与大人,他上任之后接手了吴勇案子想继续调查,但只调查了一个月,之后吏部调任下来,把他调走了,从京城外放了一位官员来,叫武诚志,武诚志在吉州当了两年的知府,那两年,是吉州官吏最为憋屈的两年。”

第597章 和离书与举报信

  姓武的,那就很有可能是魏国公夫人娘家的人了。

  “武诚志到任,把案子压下,不许当地官吏再继续调查,这人贪心得很,到吉州之后便是一通敛财,两年之后回京任职,听闻官拜四品,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销声匿迹了。”

  战无情自然知道,不管是老魏公还是如今的魏国公,用人的时候把人捧起来,不用的时候就像抹布一样丢弃。

  辛大人把他送到城外,该打听的事也打听完了,夕阳正好,战无情翻身上马,道:“辛大人,今日打听的事,请代为保密。”

  “不过是一些旧事,下官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辛大人说。

  战无情一拱手,便策马疾驰而去。

  夕阳下,骏马与那位威严沉肃的军人逐渐消失在辛大人的视线里。

  府丞上前,一脸的疑惑,“大人,广威将军奉太后旨意办差,且办的是一件民间百姓和离的事……”

  辛大人压压手,“不可多言,此事也不可再提,尤其不可跟任何人提起方才广威将军所问的每一句话。”

  哪里只是奉太后的旨意?和离一事只是幌子,真正要问的是那一桩陈年旧案。

  那件案子,是吉州人心中的痛,也是吉州上下官吏们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拔掉,就会一直痛。

  战无情没有离开吉州太远,而是在附近的茶竂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