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经撩 第394章

作者:六月 标签: 强强 HE 复仇虐渣 系统 穿越重生

  这也是陛下不能对魏国公府逼得太凶的缘故。

  陛下不往前逼一步,他就顺势退一退,也好静下心来重新策划魏国公府未来的方向。

  好在,谨王这傻子如今被他拿捏得很稳,腿伤痊愈之后,首先便来国公府探望。

第604章 装潢也花好多钱

  过了立秋,日子便仿佛装上了风火轮,飞速地往前滚。

  转眼便是八月初十,三天之后就是战无情与温素山的大喜之日。

  战无情在敏先生的暗示明示之下,已经接受了皇后娘娘的好意,拿自己的积蓄给宅子装潢了一下,又购置些家具。

  但其实也不需要买太多,因为锦书给他准备的聘礼,就有许多家具。

  敏先生出于节俭省钱的原因,叫他进宅与娶亲的酒一同办了。

  战无情随即附议,因为装潢宅子买家具什么的花了他一大半的积蓄,真是……皇后出饺子他出醋,也把他的醋缸给蘸空了。

  他并非是吝啬银子,是想着往后她来掌家,起码手头上要有余银才使她心安。

  皇后给她置办的嫁妆连同宅子在内,已经全部都受下了,除了宅子是贵得骇人之外,还有几箱首饰,绫罗绸缎自是少不了的。

  皇后固执地负责了小素的锦衣,他总要负责小素的玉食。

  婚事由萧王府出人办,樊妈妈和满姑姑带着临儿去劳持,一年间办了三场婚事,她们如今已经是轻车熟路。

  樊妈妈如今十分欣慰的一点是临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一场婚礼主要是临儿来主持忙活,她们两条老棍则是躲起来喝茶嗑瓜子,看到临儿满身大汗地跑进跑出,她们的良心没有半点不安。

  因为,接下来她们就打算帮临儿寻人家,以临儿的本事,若不嫁进大户人家实在是埋没了她。

  因着樊妈妈的面子,贵门大户里的大嬷嬷也相继赶来,例如大长公主府的,青州王府的,自然也是得了她们主母的恩准。

  樊妈妈拉着大长公主府中的嬷嬷,便叫临儿前来拜见,笑着介绍,“临儿,你要记住,大长公主府邸里有四大嬷嬷,春夏秋冬,各管一方,方方妥帖,外人无不称赞,也无不愤恨自己怎么没遇到这些个老神仙呢,所以要学到真本事就要跟她们学。”

  临儿这个机灵鬼,干脆就噗通跪下,灵巧的小嘴一声声地唤了,少女特有的糯软声音叫嬷嬷们心头当下一软,忙地扶她起来。

  春嬷嬷冲樊妈妈笑骂着,“你这老泼妇,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学我们那些本事做甚?我们那叫本事吗?就是混日子的伎俩,入不得主子们法眼的。”

  秋嬷嬷笑着说:“对啊,临儿听闻是萧王妃的表妹是么?表姑娘长得可真好,水灵水灵的,跟我们家郡主比也差不到哪里去呢?”

  “不,不,比咱们郡主的脸还要嫩色些呢。”

  樊妈妈忙地摆手,笑得打跌,“大长公主最是疼爱郡主,你敢说她的不好,回头看大长公主撕了你的嘴巴,还劳我给你送药去。”

  冬嬷嬷笑着说:“不打紧,反正我们家郡主总说要那么白净作甚?夏日那会儿,总趁着日头大的时候出去晒,说是要把肌肤给晒黑些才好看呢。”

  秋嬷嬷反驳,“哪里是为了好看,分明是说晒黑了瞧着就武功高强一些。”

  冬嬷嬷连忙说:“对,没错,是要瞧着武功好一些。”

  临儿听她们议论星芒郡主,便知道她们四位在大长公主府里是德高望重的人,老仆便如半个主子,临儿自然不敢怠慢她们,言语上更是吹捧得厉害。

  用辛夷的话来说,临儿是萧王府的马屁冠军,拍马屁她排了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的。

  之所以能当冠军,不是因为派马屁的词多,而是说得叫人舒服,让被拍者深信她说的话,不认为是吹捧,反倒还夸一句这孩老实啊。

  这功力,岂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锦书今天本想过来凑凑热闹的,但是被两位先生扣下,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她定夺。

  蓝寂把温家的人接了回来,安顿在王府西苑。

  温家曾经是一个大家族,但如今只剩下三人,分别是温素山的祖父温老大人,温素山的母亲陈氏,温素山的二叔温世金。

  蓝衫卫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住在一间老破旧小屋里,每个月花三十文钱租的,日子过得很艰苦,全靠温素山的母亲陈氏浆洗衣裳和做点绣品出去卖换回微薄的铜板维持。

  温老太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看不起病抓不起药,温世金便去药铺里帮忙打扫搬搬抬抬,做点苦力活儿,抵消老太爷吃药的部分钱,剩下的还得让陈氏做活儿补贴。

  就这样也只能吃点普通的药,要名贵些的是决计吃不起。

  老太爷就是一个坑,所以温家这些年熬得下去的没几个,有些熬死了,有些走了自己找活路。

  温素山的父亲是个文人书生,当年虽说只是在衙门做些文书的差事,却也是个饱学之士。

  本来摆个摊子给人写信读信也是可以维持生计的,但是他不愿意这般抛头露面,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和以前相比一落千丈,所以当年温家没落没几年就挂了东南枝。

  至于太夫人,也就是温素山的祖母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呕血,在路上就没了,也是仓促埋葬,如今连坟地都找不回来。

  锦书听敏先生说了这些,问道:“温家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就没带银子吗?他们那会儿可是卖了宅子田产店铺才走的啊,按说日子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

  敏先生说:“离开京城的时候尚算风光,但温家家族大人多,花费惯了,哪里懂得节俭?久而久之,就混成现在这样了,温老大人还能活着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了,蓝寂这一路上问他们关于这些年的事,他们也没多说的,问案子的事更是闭嘴不说。”

  郭先生说:“自然他们落魄成这样,也与四处迁徙有关,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举家的迁徙花费很大,蓝寂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不下去,也是因为过不下去才愿意跟蓝寂回京。”

  锦书接了话,“他们同意回京,却什么都不愿意说,对吗?”

  “没错。”

  只要好处,不要付出,倒是厚脸皮得很。

  敏先生道:“老大人那边是不愿意轻易开口,所以希望王妃能与陈氏私下谈谈,或能得知当年的事。”

  吴勇的案子虽有梁周天的举报信,但并非事实的全部,而他们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一宗案子的事。

  “陈氏知道温素山的事吗?”锦书问道。

  “还不曾与她说,女子与女子好说话些,所以想请王妃去说说。”

第605章 温素山的母亲

  锦书道:“行,我去见见她。”

  郭先生道:“王妃和陈氏谈,卑职再去跟老大人说说,老大人的嘴巴是真的紧,不开就是不开,都这岁数了,也落魄到如斯田地,还犟什么呢?”

  锦书说:“再老,他也惜命,当年的事爆出去,他是要掉脑袋的。”

  这倒是真的。

  不过,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过可以轻易撬开温家人的嘴巴,只能磨,磨出来一点是一点。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出来起码还能弥补心里的愧疚……当然,也要他真的有愧疚之心。”

  锦书明白,如果温老大人愿意站出来,就这样一个案子能把老魏公从国公爷的爵位上拉下去。

  魏国公府没了爵位加持,身份地位直接一落千丈。

  这件事要闹起来也不容易,现在陛下没想逼死国公府,只是想打压他,所以办这件事情是要对抗两边的压力,尤其陛下那边不好过。

  因此到时候需要魏侯爷与御史两边配合。

  钟御史完全没问题,他的绯衣是随时准备,每天心心念念要干一票大的。

  侯爷那边还没说过,主要是以子告父始终有违人伦,即便是被逐出去的儿子,也一样难逃被指责。

  郭先生又添了一句,“尽量攻克吧,这案子不成,我们还有别的几个案子在跟着,胜算咱们是有的。”

  锦书在北苑的花厅见到了温素山的母亲陈氏。

  她十七岁生下温素山,到今年也是六十出头,看上去却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驼背很厉害,头发几乎全白了,这些年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官家太太的傲气已经被生活磨灭得一丝不剩,站在锦书的面前,她眼神飘忽,不安地搓着双手,新换的衣裳很不合身,十分宽松,遮住了同样是崭新的鞋子。

  锦书留意到她的双手十分粗糙,通红且关节大,关节和手指背结了一层厚厚的黑痂,是得过冻疮的一双手。

  打量两眼之后,锦书和蔼地说:“大夫人请坐。”

  许久没人唤过她大夫人了,她怔然了一下,才忙地道谢,“多谢王妃。”

  她知道这里是萧王府,所以她心里充满了不安。

  她坐下来,但只坐了一半的屁股,脚尖往外,仿佛一副随时要逃走的模样,十分的拘谨局促。

  锦书见她这么紧张,便叫人先给她上茶点,让她喝口茶定一定神。

  刚好今日辛夷做了些点心带过去给温素山,给殿下留了一份,殿下没这么早回来,便都端过来给她了。

  锦书笑着说:“大夫人,吃些点心,是我表妹亲手做的,尝尝看是否合胃口?”

  陈氏望了一眼那盘点心,吞了一口唾沫,她已经许久没吃过京城的点心了,莫说点心,这些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

  自然,蓝衫卫带他们上京的路上,也没亏待他们,吃喝上是一应充足的。

  她馋,但或许是重新回到了这高门大户里头,她开始注重饱腹以外的东西,例如气质涵养。

  她只饮了一口茶,动作是优雅的,但是也是造作的,骨子里官宦人家出身的血脉,让她可以在市井面前粗鄙,却不能在贵门里丢份。

  “大夫人。”锦书忽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忙地放下茶杯看着锦书,又不敢直视锦书,迅速地移开眸子。

  锦书只得把声音柔和一些,“大夫人这些年可有与您的长女温素山来往过或者联系过?”

  听得问自己女儿的事,陈氏猛地转过来看着锦书,双手攥紧衣袖,“不曾,她……她还好吗?”

  锦书直说:“过两天就是她的大喜日子,她要嫁给战将军。”

  陈氏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又慢慢地坐下“嫁……嫁给战无情?怎么可能?她不是嫁到了吉州去吗?”

  锦书说:“那男人待她不好,虐待她,打得她满身是伤所以他们分开了,过两日便要嫁给战无情,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陈氏瞪着眼,“怎么能这样啊?姑爷为她付出这么多,怎么能这样待姑爷啊?”

  锦书愕然,“大夫人是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是说,她原先在夫家被虐待,被打得很惨,双足都被削了,她在夫家过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前阵子才脱离苦海,与战无情重聚。”

  说得如此具体,陈氏脸色变了变,眼底已经蓄了泪花,“那……那她也不能这样啊,她是被休的吗?是与战无情私通在前被休的?”

  锦书一时有些语塞,要么是她脑子有问题,要么是被什么谎言蒙蔽,否则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说:“大夫人,温素山没有和战无情私通,是温素山受尽了折磨,双足都被削了……”

  为了说得更明白些,锦书拉起自己的裙摆,“从这一节,砍掉,你明白吗?如果没止血及时,是要命的,她还能活着是她命大。”

  陈氏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底蓄满泪水,“她,她……”

  她了两声,也没说下去,甚至问都不敢问了,只是一味地落泪。

  锦书问道:“你想见她吗?”

  陈氏迟疑了一下,擦拭着眼角说:“就是说……她要嫁给战无情?战无情当年与她有婚约,我以为战无情都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战无情没死,这么多年也没有成亲。”锦书见她没回答是否想见温素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有什么顾忌吗?怕他们现在的情况会拖累温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