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旁人猜不出纪元为何不去府学,他却心知肚明。
去年他们约定好的,纪元岁考第一,自己就会亲自教他礼类。
谁想到今年出了这么多事。
他跟教谕还让他去考童试。
那约定便一直搁置,自己心里记得,纪元心里也记得。
纪元有时候透着跟正荣县县学一样的傻气,他会不知道府学更好?肯定知道,可还是要完成约定再说。
可惜了,自己这个夫子要先食言。
这府学,他不去也要去。
殷博士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礼类笔记。
有这些东西,自己教不教,还有什么区别。
纪元自己都想不到,他人还没回家,就要被教谕夫子们往外赶了。
雏鸟出巢,是艰难些,但也要往外赶。
不赶出去,怎么见天地,怎么见众生,怎么才能成长。
这也是学政的想法,知道信件写给当地县令,教谕,他们必然会赶着纪元走。
在府学,纪元才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五月十三,黄昏时分。
从三月二十五出发的正荣县学子们,终于回来了。
踏上正荣县土地的那一刻,众人齐齐松口气。
近两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见了太多。
终于回来了。
他们中间大部分人,也没有辜负家人夫子的期望。
如今,也算衣锦还乡。
穿着崭新青衿的十个人,走在回县学的路上。
他们童试回来啦!
第62章
“新秀才们回来了!”
“天啊,在哪呢。”
“我们快去看看。”
正荣县县学里,甲乙丙三个明伦堂的学生,课都不上了,全都跑出去看回来的秀才们。
甲等堂的秀才们还好些,都在恭喜同窗们,终于考上秀才。
乙等堂,丙等堂的学生们满眼都是羡慕。
乙等堂的常庆,丙等堂钱飞,李廷等人刚走近几步,又想着要不要行礼。
纪元看了,直接道:“不到两个月不见,怎么还生分了。”
纪元这么一说,李廷钱飞才不好意思地过来:“虽说只过了两个月,但我们天天都能听到你们的消息。”
从他们出发之后,大家都在猜测今年会有多少人考中秀才。
猜来猜去,大家也顶多敢猜五个。
等到府试结果出来,实在让人震惊,十个人啊!
要知道他们正荣县一共才去了十二个考生。
这比例堪称夸张。
前年他们十进七的时候,都有无数人抢破头要来。
现在十二进十,都不知道今年招生是个什么场景了。
在外考试学生的成绩,自然对县学众人有很大鼓舞。
李廷钱飞他们两个,已经做好准备,年底就升堂考。
他们一定要学!
毕竟是纪元的好友,真的不能太差劲了!
之后种种就不提了,纪元他们在外面的事情,学生们大多都不知道,心里只有鼓舞。
教谕等人看着,心里也是欣慰的。
考上的人被簇拥着进门,没考上也得了同窗好友们的安慰,总之这是回家了。
等他们休息过后,自然还要张罗着请夫子博士们吃饭,这是必要的过程。
赵夫子也被请了过来。
他可是小三元的蒙师,谢师宴肯定要有他的。
罗博士,殷博士同样都是座上宾,唯独房老夫子还是不想去,纪元私下亲自做了酒席送过去。
一连好几天,这热闹总算过去。
谢师宴这种事,大家都格外上心。
剩下的时间,考生们都要回家休息,回家各自也要宴请。
这可是秀才,考上的是秀才,以后的身份都不同了。
纪元并无旁的亲人,主要是感谢几位夫子。
最近也不用上课,纪元把他从府城带回来的东西一一送给好友,夫子们。
第一个去的,肯定是房老夫子那。
尊经阁里安静如常,房老夫子依旧是不喜热闹,不喜俗务的性子,否则谢师宴也不会不去。
如今是夏日,纪元专门做了冰镇梅子汤端过来,手里还拿着从东市第一街带回来的礼物。
就连房老夫子送他的两幅画,也给拿过来了。
礼物是两套画笔,放在县里价值不菲,在东市第一街倒也还好,对方认出他是当时的府案首,甚至还要便宜一些。
别的东西就罢了,画笔这东西,房 老夫子是真的喜欢,一边喝着梅子汤一边把玩画笔,听纪元提到东市第一街,他还颇有些感慨。
“那地方确实不错,想买什么都有,也是个赚钱的地方。”
说到赚钱,纪元看过去,把两幅画还回去,还道:“夫子,这画是不是太贵重了。”
看纪元的表情,房老夫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好笑道:“老夫画技虽然精湛,名气却是一般的,不识货的人顶多花百两银子买。”
“但要是识货的人买,就会出价三千两。”纪元说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激动,他事后也去了书画竞技台,那下面还有人对三四十年前的比试津津乐道。
“当时四家书画商人争抢,您还是在上面画画,出价三千两的时候,您正好落笔。”
算下来,那时候房老夫子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画画锐气也足。
房老夫子听着,哈哈大笑:“是啊,老夫就是故意的,竟然有人说我画画不好,我就让他们看看,我画画到底如何。”
只是他拿了银子之后,就周游全国了,至今名号并不响亮。
但是,依旧有识货人知道他。
乌堂先生,虽说画作并未留下多少,可他的画技绝对首屈一指。
房老夫子道:“你是我徒弟,我也不瞒你,当年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书画竞技是有趣,但也要有对手,那些庸才没什么好比的。”
旁人说这话,或许有些自大,房老夫子说起来却是平常。
说着,房老夫子道:“你这次中了小三元,府学肯定是要留你的,你若在府学读书,夫子我给你留个课业。”
课业?
房老夫子的课业一向不算简单。
却也不强求,只是那些课业要是做不完,房老夫子也懒得再教。
这次的课业,却很有不同。
“这个课业便是,在东市第一街的书画竞技台上,作品超过夫子书画的价格。”
房老夫子越说越觉得可行,继续道:“等你哪一日书画价格超过老夫,就算你出师。”
房老夫子就是乌堂先生。
乌堂先生就是当年在东市第一街书画拍卖超过三千两的传奇人物。
自己超过他?
房老夫子道:“知道你还没确定去不去府学,这我不管,反正这个课业我是布置了。”
夫子这样讲,纪元只能应下。
什么时候超过夫子的画技,那他是真的出师了。
便是直接一半水平,估计都不用担心生计。
至于那两幅画,还是让纪元带走。
他这还缺自己的画?
赶紧带走吧。
从房老夫子这离开,纪元又去了罗博士家中。
罗博士如今课程更少,他年纪本就大了,如今多数时间都在家里休息看书。
见纪元来了,笑着道:“小三元,考得不错。”
纪元挠头。
别喊小三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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