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烽火尽染
田氏抓住他的手,“夫君,你能不能让爹和小妹派人回平安镇接人?”
吕致远哑然,恐怕不行,他没那么大的面子让他爹和小妹听他的。
“再等等吧,岳父岳母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等?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吕家谋反,倒让我田家受牵连!”田氏情绪崩溃,扑到床榻上放声大哭。这两天,她有时都忍不住阴暗地想,公爹和小姑子是不是早就准备谋反了?
闻言,抱着女儿的吕致远也冷了脸,他很清楚他爹在平刚是怎么被逼反的,形势逼人,他爹不反,难道就引颈就戮吗?
刺史府衙门
吕德胜捏了捏眉心问,“你大嫂回去了?”
吕颂梨嗯了一声,然后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浓茶。
事发之初,她已经通过王东,让长安的人扮成算命的找上田父,说他今年命中有劫,一通忽悠之后,让他带着家人出去避难。
所以,她大嫂,她就不见了。
他们是真的忙。见了也是一些语言上的安慰,她能理解她大嫂的担忧,但她确实没时间宽慰她。
至于她大嫂想要做的事,吕颂梨能猜到,但他们暂时还做不到。
现在他们正处于关键时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满盘皆输,他们输不起。
吕颂梨正在整理平州的人才名单。
他们平州反了之后,肯定会有一波人离开的。哪些人才是他们必须劝服留下的,哪些可走可留,哪些人必须走。
以及接下来他们可能还要应对朝廷的封锁,如何破除封锁,以及在封锁期间如何保障两州将士以及两州百姓的正常生活。
这些都是他们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
吕德胜叹了口气。
“爹为何叹气?”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张献。”
吕颂梨很清楚,他们平州一反,对于与他们交好的张献来说,必然是惊险万分的。
“张大人和田家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吕颂梨宽慰她爹。
宋墨好名声,他们拟的檄文并不是随便写写的。
身为一个年轻的君王,站在权力巅峰的他此时必然是有所追求的,比如名垂青史。
有追求,必然会顾及自己的名声。
而张献,南阳赈灾有功,是百姓认可的好官。
宋墨要是现在就杀了张献,正好就应了檄文里那句‘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残害忠良’的批语。
宋墨的风评刚被害,他肯定想挽救的,又没到破罐子破摔的时候。
宋墨最愤怒的时候,檄文将了他一军,给了张献一线生机。
接下来就看其他势力的反应了,比如诚王、晋王以及谢湛。
诚王、晋王必反。
谢湛如今面临着道路选择,要么趁着他们平州掀起的这一阵东风,一起反了。要么就坚定地站在宋墨身边,藉由此事,向宋墨表忠心,攫取政权。
两条路,吕颂梨倾向于谢湛会跟着反。
造反通常都讲究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谢湛选择后者虽然能借力,但绕了一个弯,最终有可能名不正言不顺了,一个家族的名声都受累。
而且选择后者,也意味着要放弃经营两年的南地,谢湛必然不舍。
其他人一跟着反,宋墨必然焦头烂额。张献压力就会小了,最重要的是整个人不那么显眼了。
吕颂梨预估,等宋墨发现奈何不了他们后,才会动用那些卑劣的小家子气的手段。也就是说,他们有一段黄金时间可以悄悄救人。
吕德胜确认了张献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关心地问道,“阿晟以及他三个哥哥回来了吗?”
吕颂梨回道,“应该都在路上了。”
平州反了,檄文也算是对天下人的一个交待,但他们对平州也应该有个交待的。
再者,他们需要提纯队伍,统一意志。
刺史府已经放出话了,三日后给平州所有人一个说法。
而这个说法可不是随便给的。
在此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们确认。
正如吕氏父女所料,秦家兄弟处理完大事,交待好亲信将领死守城门后,就分别带着亲兵返回辽西郡昌黎。
……
恭亲王返程时,绕道去了一趟并州。他内心还是不怎么相信吕颂梨的,或者说,不敢面对,想着能拖则拖。
在并州他们需要与鲜卑交接雁门、代郡两座城池,还有一些从幽州离开的百姓需要安置,兹事体大。
恭亲王的意思,是让林染或者左安民带队,带着邓方毅以及其他朝廷命官先行回长安。
但林染和左安民都没接茬,只说要跟着他协助他把并州的事办好。
无奈之下,他只好派遣亲信先回长安向皇上叙述平刚谈判的详情。
随后,恭亲王在知道平州发了讨檄宋墨的檄文后,直接病倒了。
林染便强势地带着人回长安了。
第494章 都反了
长安,皇宫
御书房中,九龙鼎中,凝神安神的香在燃烧着,香烟飘飘袅袅。
宋墨坐在上首,下首丞相沈碗、尚书令桑白卿、太尉萧群、度支尚书乌春玉、大理寺卿姚松闻等人,赫然在列。
大黎的大臣,并不都是无能的酒囊饭袋,尤其是宋墨钦点的几位重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刚才宋墨放任他们在西侧间商议,他自己不参与。这些大臣们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很快就想出了两个目前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等他们进来御书房面见皇帝时,萧群作为代表说道,“两个办法。第一个是直接发兵讨伐平州,最好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平定平州叛乱。”
乌春玉一听急了,如果选择了第一个处理办法,这之后全是他的事啊!
“萧太尉说得倒轻巧,如今的大黎从何处调兵?粮草又从何处调配?”
萧群睨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的事了!你不能每次皇上要用到你这个度支尚书的时候,你只会叫嚷!不然皇上要你这度支尚书有何用?!”
乌春玉一噎,萧群这话太难听了,说得他就跟酒囊饭袋一样,他嚷归嚷,但他哪次没干活?
宋墨敲了敲桌子问道,“第二个办法呢?”对于一直从潜邸就跟着他的老臣,该护着的时候得回护一二。
萧群犹豫了一下道,“第二个选择便是弃车保帅以退为进,不过这样的话,皇上得受点委屈。”
“具体怎么做?”宋墨问。
萧群道,“平州叛出大黎,皆因平刚谈判而起。谈判期间,发生了何事,皇上以及臣等皆无从得知,皇上却因此平白受平州檄文所辱,恭亲王、左安民、林染等万死难辞其咎。”
“皇上,这个时候,咱们也只能弃车保帅了。这也是第二个办法的第一步。”
众臣心想,弃的是谁,保的是谁,就看皇上如何选择了,有三个选择呢。
少顷,宋墨问,“第二步呢?”
第二步,“皇上再下罪己诏,表示自己被蒙蔽了,然后请求秦吕两家回归大黎,并承诺会重用他们。”
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好毒一计谋。姚松闻心想,尽管刚才已经得知了两个具体的解决办法,现在再听,依然觉得很毒辣。
秦家和吕家的回归,是挟幽、平两州的回归,这买卖太划算了。
此计一用,之前是平州将皇上的军,后面就是皇上反将他们一军。
如果皇上能屈能伸,用了此计,那么接下来,为难的便是平州方面了,压力也给到他们。
宋墨闻言,久久没有说话。
显然是没有决定好选哪个办法。
萧群还是倾向于第二个办法的,皇上是不能出现重大决策错误的,将逼反秦吕两家的锅甩出去是最好的。
这时,尚书令桑白卿说道,“皇上,臣以为这两个办法并不是只能二选一的。其实这两个计策可以双管齐下的。如果办法一不管用,便可启动办法二。趁着恭亲王等人未归,届时皇上一句‘朕被蒙蔽了’便可解释。”
宋墨闻言,眼睛一亮。
姚松闻则是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萧群等大臣都是人精,觑见皇上的神色,便知他是被桑白卿说动了。
萧群立即道,“皇上,必须尽快发兵讨伐平州了。我们必须预防其他势力效仿秦吕,揭竿而起。”
“他们敢?”这话让宋墨第一时间想到诚王和晋王两个已经回到各自封地的兄长。
但是大臣们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看时间不早了,宋墨挥手让大臣们散了。
在所有大臣中,姚松闻资历最浅,故而他走在最后,出宫门时,他抬头看看了东北方,心中摇了摇头,大家立场终究不一样了。
遣散大臣之后,宋墨派人去问御史台问檄文是否写好了。
周承中、张献果然在御史台,两人都知道这讨伐秦吕的檄文皇上急要,并不敢拖延,很快就写好了。
太监将之取了回宫。
宋墨打开一看,比起平州檄文的磅礴大气,气吞山河,周承中张献联手所写的檄文就显得有点不温不火了。
宋墨并不如何满意,但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将之传檄各郡!”宋墨吩咐。
长安的老百姓们是最先看到朝廷下发的讨伐吕德胜的檄文的,檄文中,朝廷称其为叛贼。
谴责平州方面刻意放走拓拔连,驱逐鲜卑胡虏之心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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