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尘酒
纪清昼在找到姬囚雨之前,就打算将他带到炎龙秘境。
常人无法硬抗魔种的侵蚀,纪清昼也不行。
可若有希在,便能为她抵御魔种的侵害。
纪清昼这才冒险靠近姬囚雨,只为找个他也无法反抗的机会,带他来这儿。
“你每次都是这样,不顾自己生死,上次也是……”
希想起在上个幻境中,纪清昼送走柳扶弱,秘境崩塌,险象环生,那时她想救纪清昼。
可幻境消失,秘境回归真实。
希被真实的世界驱逐,回到炎龙秘境中,不知纪清昼生死安危。
即便纪清昼后来特地给她报平安,希也总是会想起,那日她想要去抓纪清昼的手,却与之错开的画面。
成功进化,是让她活下来的幸运,也是将她与现实切割,永沉虚幻的不幸。
“你若不在幻境之中,我也不敢如此冒险。”
纪清昼带着姬囚雨,一头扎入松软的云层中,被一朵云托起,缓缓下落。
她得空,对希露出一个笑脸:“你不也这么说过吗?只要身处幻境中,你一定会来帮我!”
希微微一怔,本有些黯淡的眼瞳中,一抹如梦似幻的紫芒隐隐闪动,她勾起唇角,语气复杂:“谁让我只能活在幻境之中呢?”
纪清昼看着她,忽然开口:“你……”
不等纪清昼说些什么,云朵已经带着她来到下方一望无际海中。
云朵散去,纪清昼与姬囚雨落在海面之上,却并未往下沉。
姬囚雨的后背紧贴在海面之上,湿润冰凉的海水,却让他感觉到一丝暖意。
他雪白的长发在水中漂浮轻舞,鲜血在他身下的湛蓝海中,晕开一大片红,宛如一朵巨大而艳丽的花,将失去了颜色的他托起。
姬囚雨的眼瞳已经有些涣散,呼吸微弱。
“你找到魔种的容器了吗?”
希猜到纪清昼带姬囚雨来这儿是为封印魔种。
“还没,但有一个猜想。”
纪清昼将刺破她皮肉的苍白花藤扯开,露出鲜血淋漓的右手。
滚烫的血液滴滴哒哒淋在姬囚雨的肌肤上,烫出一片红痕。
纪清昼伸手,从繁茂的花藤中,拽住一条斑斓长蛇。
向来喜欢对她张牙舞爪的小孤,此刻被她抓在手里,也是一副精神恹恹的模样。
纪清昼强行掰开它的嘴,塞进去一颗灵气浓郁的丹药,不等它吐出来,就捏住了它的嘴巴,迫使它吞下去。
“接下来会很痛。”
纪清昼话落,她另一只手抚向小孤的蛇头,一路下滑。
“嗤!”
她手掌所过之处,小孤的皮肉裂开一条从头到尾,深可见骨的细长伤口。
小孤被捏紧的蛇口鼓起,似想发出痛呼尖啸。
姬囚雨涣散的瞳孔映入这一幕,本恍惚的精神在这瞬间紧绷:“等——”
“在那!”
没有生灵血肉的遮掩,希立刻感知到魔种容器的气息,抬手指向小孤的七寸。
纪清昼的手探入七寸处的血肉中,随后从中——
舀出一捧染血的白色海沙。
姬囚雨在看到纪清昼手中那捧海沙时,瞳孔微微一缩。
纪清昼以灵力包裹海沙,腾出手从天青雨霖镯中取出一坛药粉,直接把浑身是血的小孤塞进了那堆药粉中。
小孤的身体在药粉中疯狂扭动着。
可转眼间,它又平静下来。
原本皮肉翻卷的伤口,在裹上那些药粉后,竟感知不到什么疼痛,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没事了。”
纪清昼开口,不知是对小孤说,还是对姬囚雨说。
一人一蛇在听见她低沉的声音时,莫名安心下来。
纪清昼将小孤从装着药粉的坛子中抱了出来,放在姬囚雨身边的海面上。
那捧海沙被灵力包裹,悬浮在她左手掌心中。
纪清昼俯身,尚在滴血的右手,握住了白玉小剑的剑柄,与下方姬囚雨对上视线。
她什么也没说,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像藏着千言万语。
姬囚雨扯了扯嘴角:“来吧,大不了一死。”
“你不会死。”
纪清昼开口,手中小剑爆发尖锐剑鸣声。
姬囚雨心口传来剧痛,仿佛心脏被捣碎,他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惨叫,涣散的视线阵阵发黑。
黑暗扩散,仿佛将他包裹,沉溺。
“嘶嘶……”
姬囚雨忽然听见了蛇吐信的声音。
重重叠叠。
他怔怔,陡然黑去的视线中,亮起无数绿色光点,在黑暗中投向他。
那是,万蛇注目。
“蛇窟……”
姬囚雨喃喃自语。
他好像,回到了年幼时,关押着他的地牢蛇窟中。
第344章 我来替你,承担一切!
“嘶嘶、嘶嘶……”
姬囚雨听见头顶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同时腰腹收紧。
巨大的,仿佛能将他吞吃的蛇身,在他身上蜿蜒。
姬囚雨却没有一点儿害怕,因为他十分熟悉这吐信声,下意识抱住了缠在他腰间的粗壮蛇身:“小孤?”
听见他的呼唤,高扬起的蛇头垂下。
比他整个人都大的蛇头,轻轻挨了下男孩柔嫩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令姬囚雨感到一阵舒适,他下意识也蹭了蹭小孤的脑袋。
姬囚雨有些恍惚,他一面觉得这是他濒死之际产生的幻境,一面觉得自己真回到了小时候。
与万蛇一同生活在蛇窟,不见天光,与蛇为伴的日子。
尽管被毛绒道人带去外界的日子也很有趣,可姬囚雨始终记得,他在蛇窟的日子同样安宁美好。
姬囚雨贴着小孤冰凉的身躯,舒适得闭上了眼,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轰!”
不知过了多久,姬囚雨被一声巨响惊醒。
他睁开眼,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唯有万蛇的蛇瞳亮起微光。
姬囚雨下意识去摸小孤,可手却摸了个空,只能摸到其它因惊吓游走经过的小蛇。
平时喜欢缠在他身上的大蛇,不见了踪影。
“轰!”
姬囚雨又听见了那巨响声。
他朝那个方向摸黑跑去,万蛇为他让开了路。
在蛇窟中生活的这些年,姬囚雨早已学会在黑暗中前行,不会有任何踉跄。
新朝帝君并不知道,蛇窟其实有无数向外延伸的地道,错综复杂,遍布整个皇宫。
有些地道只能容纳小蛇进出,有的地道却是小孤打通,姬囚雨一个孩子也能在其中随意行动。
姬囚雨跑进一条小孤曾经打通的地道,拐过几个弯,就见到黑暗中,一条巨蛇在地上扭动着,仿佛在经历着什么痛苦,发出“嘶嘶”的哀鸣。
巨蛇以头抢地,撞在尖锐的岩石上,硬生生把脑袋砸破,鲜血淋在石头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小孤!”
姬囚雨冲过去,拽着小孤巨大的尾巴,试图让它停下自残行为,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要这样……”
年幼时的他,与蛇相伴,不与人接触,对人族的语言,也不太熟悉,说话磕磕绊绊。
他能学会说话,都是小孤驮着他,将他的脸贴在地道上方,听着地面上的动静。
从那些模模糊糊的声音中,从只言片语中,辨别人族的语言,懵懵懂懂地学习。
姬囚雨张开双臂,都无法合抱住小孤的尾巴,小小的身体只能趴在蛇尾巴上,大声喊:“小孤、小……啊!”
沉浸在痛苦中的小孤,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扭曲中将姬囚雨,一尾巴抽到了墙上。
“咔嚓!”
姬囚雨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右腿与左手都传来钻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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