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锦
除了睡得轻了些以外，连行囊都没收拾。
若是早听了甘梵仁的话，那他们何至于如此狼狈啊。
有人将一切都怪在了王李氏的身上。
“我就说甘秀才是个厉害的，他说的一准没错，都是你这老虔婆非说甘秀才不怀好意，害了乡亲们。”
有人更是气的给了王李氏一巴掌：“你个疯婆子，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什么都没拿出来。”
王李氏白天已经被人打过了，身上痛得厉害，现在又被人打，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咒骂声，尖叫声在山洞里此起彼伏。
里正被他们吵的头疼。
“行了，大家还是快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回村看看，好歹把粮食都拿出来。”
一句话，让村民们都消停了下来。
【这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呢。】甘甜惋惜的打了个哈欠，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大雨下的又快又急，一个晚上就淹到了山脚下，将下山的路都给堵死了。
全村的房子都被淹了，连房顶也看不见了。
此时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全村人的心情的沉了下来。
只有甘家人不受影响，将昨天的猪脚汤热了热，泡上馍美滋滋的吃着。
这猪脚汤炖了许久，实在香的厉害。
所有人都被这香味勾的肚子咕咕叫。
“甘秀才，你这汤真香啊。”
王李氏似乎忘了昨天的不快，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被煮的发白的浓汤，笑着凑了过来。
【这老太婆一看就是想来蹭饭，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甘甜望着王李氏那张老脸，对着王李氏吐了一脸的唾沫。
王李氏被甘甜的唾沫糊了一脸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
“甘秀才你这手艺可真好，我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好喝的汤，老婆子要是能喝上一口，死也瞑目了。”
许多人都看向了甘梵仁，只要甘梵仁一开口，他们就会上前将这汤都分了。
甘梵仁镇定自若的给家人盛着汤，对王李氏的话充耳不闻。
“哎呦，我这老婆子没几年活头了，就想喝口汤，没想到就有那铁石心肠的，这么口汤都不愿意给我这老婆子尝一尝。”
“这么狠心是要遭报应的——”
王李氏的宝贝孙子王天宝，一见祖母被欺负，跑到锅前捧着锅就要跑。
甘怀壁哪能看着人把自己家的锅给捧走，一脚就把人给绊倒了。
王天宝本来就因为太烫有些捧不住，这么一绊直接洒了一身。
“我的汤，我的汤。”
“你们赔我的汤。”
王天宝被烫的哇哇叫，但他却顾不得疼，急忙伸出舌头舔了舔地上还没吸收干净的汤。
这汤可真香。
王天宝砸吧了一下嘴，一想到要不是甘怀仲将他绊倒，他就能和祖母把那锅汤都喝了，他就激动的跳了起来。
“你们把我的汤的弄洒了，赔我的汤。”
看着王天宝倒打一耙，甘甜气的疯狂吐口水。
【不要脸的小鬼，那是我家的汤！。】
【气死本宝了。】
甘梵仁安抚的拍了拍甘甜，双眼锐利的看向王家人。
“昨日我劝你们早些上山，你们才捡回一条命，不谢我就算了，还打翻了我夫人的补汤，你们就不怕老天有眼，夺了你们的命。”
轰隆一声雷响。
吓得人忍不住哆嗦。
他们这条命是甘梵仁给的，难不成老天爷见他们不知感恩，真的怒了，要把给他们的这条命收回去？
王李氏也懵了。
咋就这么巧，这雷早不劈，晚不劈，偏偏刚才劈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喝汤，我要喝汤。”
“你们赔我的汤。”
王天宝在地上打滚，身上滚了一层的泥，呜嗷的喊着。
里正怒目而视。
第6章 人性
“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里正发了话，王天宝不敢继续胡闹，乖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虽然小，但他也知道外面还下着大雨呢，要是这时候出去，非生病不可。
王天宝不闹以后，大家只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里正背着手，对着王李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人家甘秀才一片好心，通知咱们离开，你非污蔑人家，现在人家好心收留咱，你还想着那口吃的。”
“你还要脸不要？”
“你就那么馋，非得喝那口汤不可？”
王李氏对着别人威风，对着里正可威风不起来，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听训。
只是她的目光时不时的还会落在甘梵仁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怨恨。
都是姓甘的这小子不识相，要是他肯把汤拿出来，那汤咋可能洒呢。
现在好了，大家都没汤喝了。
败家东西，要是她儿子，她非抽死他不可。
还有那慧娘，生了一个赔钱货还好意思喝补汤？
喝粥都不配！
要是在她家，这会儿就应该下床伺候她了，还好意思躺被上歇着。
她都没被盖呢。
王李氏心思百转，脸上却不敢显露一分。
“赶紧赔人家二十文，给甘秀才道个歉。”
这下王李氏可坐不住了：“赔钱？凭啥赔钱。”
“就凭你把人家的猪脚汤弄洒了，那可以人家给媳妇补身体的，慧娘的身体要是补不好，孩子哪有奶喝，要是慧娘没奶，别说是二十文钱，就是要了你这条老命你也得受着！”
里正怒目圆睁，双目似铜铃般。
慑的这老虔婆不敢反抗，乖乖的掏了二十文出来。
这老虔婆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赔完了钱，就将地上的猪脚捡了起来。
“我可是付过钱了，这猪脚归我了。”
老虔婆怕人和她抢，到手以后就捧着猪脚舔了个遍，然后满脸笑容的对乖孙伸了伸手。
“天宝快来，看奶给你买的猪脚。”
“哎呦，这猪脚香着哩。”
王天宝也不嫌弃，捧着猪脚吃的可香了。
王李氏的儿媳看着猪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被王李氏白了一眼。
“晦气的东西，刚刚我们祖孙两个被欺负都不知道帮忙，现在有好吃的你闻着味就来了。”
“好吃懒做的东西，滚远点。”
王李氏的儿媳芸娘一句话也不敢说，躲角落里咽口水去了。
大家出来的都急，手上没什么粮食。
大雨不停，他们也不能回家去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甘家人的包袱。
“甘秀才，我们出来的都急，身上没什么吃的，你那还有没有，我们拿钱和你买。”
昨天甘梵仁提醒过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今日并不想理会他们。
但他们甘家是后来的，人丁不旺，双拳难敌四脚，不易与他们起冲突。
【哎，这雨可是要下五天的，今天才第一天。】
【今天还好说，要是接下来几天还是没吃的，我们家却有这么多粮食，一定会遭到他们的偷抢了，怕是还不到我的死期，一家人就都要见老祖宗去了。】
甘梵仁的目光闪了闪，慧娘的目光也变得惊恐起来，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柔柔的说道。
“不瞒诸位，我们家虽然带了粮食，但也只带了三天的口粮，要是分给了大家，我们就没有了。”
“我们一家来到王家村，承蒙乡亲们照顾，今日我就将这些粮食分给大家，全做报答。”
“我们家孩子多，我身子还不爽利，若是接下来几天还是没吃的，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慧娘长得美，虽然因t?为刚刚生产，气血略有不足，面色苍白，但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与村子里的村妇完全不同。
村里的大老爷们，都听麻了半边身子，魂都要给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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