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席祯
于是,原身被迫嫁来了一贫如洗的李家。
夫君的面都没见着,倒要先担起长嫂的责任。
这让习惯好吃懒做的原身哪受得了。
这李家比她娘家还穷,头几天还能吃上一顿干饭,之后细米被她吃完了,不得不减到一天两顿,且还是稀薄的粗粮粥,只能混个水饱。不出几天,她就捱不住了。
这天,隐约听到二郎在里屋跟他自己嘀咕,好似他爹娘给他们兄妹仨留了一株人参,二郎想拿去换粮,可又舍不得,那是爹娘留给他们保命用的,卖了就没了,兀自纠结得不行。
原身听到后,打起了人参的主意。
她假装身子不舒服,哄着二郎把人参拿出来,借口去看病,然后带着人参换得的银子,跟个货郎跑了。
只是跑路倒也罢了,偏偏她跟的货郎其实是个人贩子,走货只是个幌子。
从原身口里听说李家没大人、就俩小萝卜头,顿时起了歹念。
两人里应外合,把李家俩萝卜头骗到了外面,堵实嘴,塞上马车,运往外地,卖给那些缺儿子、童养媳的人家。
见来钱这么容易,原身心里为数不多的心虚、内疚很快消失了。
加上李家村所在的府城,当年接连遭遇了旱灾、蝗灾,颗粒无收,当地百姓都逃去外地,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沿途乞讨,这么说起来她算是间接救了俩萝卜头,让他们有个好人家接收,愈加没了愧意。
次年,边关战事告捷,立下战功的李大郎获恩返乡探亲,却被陆续返乡的村民告知弟弟妹妹在灾荒前就失踪了,或与他素未谋面的妻子有关。
他愤怒过后,动用这两年的人脉开始追查。
弟弟妹妹始终没找到,但查到了还在跟着货郎干伤天害理事的原身。
最终,恶毒女配死于男主刀下。
徐茵打了个激灵。
幸好悲剧还没酿成,眼下她只是躺床上装病、哄二郎把人参拿出来。
一切还有扭转的机会。
“嘎吱——”
破旧的门板被推开,四岁的李三妹拉着七岁的李二郎跨过门槛走进来。
“大嫂。”
黑黑瘦瘦的李二郎,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那株他爹早年在山上挖到的小人参,依依不舍地递给徐茵,“给你,这个能治病。”
兄妹俩尽管不喜欢这个大嫂,可毕竟是叔伯给大哥定的媳妇,长嫂如母,他们再不喜欢也只能忍着。
如今见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曾听郎中说过,忽冷忽热极有可能患了伤寒,不及时治严重起来会没命。
李二郎不由想起三年前同样因伤寒病故的娘,眼神黯了下去,思索了一宿决定把人参拿出来。
“给你!”
见徐茵不动,他又往前递了递。
“谢谢二郎。”
徐茵想了想,接过人参,塞在枕头下,坐起身问他俩:
“你们吃过了吗?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李二郎沉默。
李三妹怯生生地说:“家里啥都没有了。”
徐茵:“……”
忆起书中剧情:原身嫁进李家门,哄着兄妹俩把存粮吃完了,就这还嫌吃不饱。
想了想,她决定上趟山。
“你俩待在家里,我去山上看看。”
“不能去!山上有大虫,会吃人。”李二郎拦住她。
徐茵心里咯噔一下。
是了,原身爹就是被饿虎追扑掉下山的。
可不去山上,怎么往外拿吃的呢?
“那我去地里看看?”
“咱家没地。”李二郎撇撇嘴,“大娘说咱家没个壮劳力,留着地浪费,把咱家的地拿去种了,说好一亩地每年给半石粮,但年成不好,一直没给。”
“年成再不好,多少总有点收成啊。”徐茵捋捋袖子,“走!咱找他们要粮去!”
“……”
徐茵抱起李三妹。
四岁的娃,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李三妹被她抱起来的时候小身板都僵了,神情怯怯地偷瞄徐茵。
徐茵冲她温柔地笑笑:“大伯家离得远,嫂子抱你去。”
“谢谢大嫂。”
去往李大伯家的路上,徐茵问二郎:“咱家总共多少地?”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上门讨地租总要先知道地有多少。
“三亩七分。爹娘在的时候有八亩七分,后来……大哥卖了五亩给爹娘治病……去服役时,剩下的银钱一半拿去换了粮,一半给了叔伯,托他们照料我和三妹。”
说到这里,李二郎悄悄看了徐茵一眼,小声说:“不过叔伯说,那钱他们没花,拿去给大哥出彩礼了。”
徐茵一顿,继而气笑了:屁个彩礼!
第251章 恶毒女配逃荒种田(2)(给笑看雲捲雲舒的加更~)
李大伯家在村东头。
和李大郎家两间简陋的茅草屋不同,李大伯家是座三合院式的泥瓦房。
徐茵牵着一个、抱着一个到他家的时候,李大娘正在翻晒红薯干。
她家自从把李大郎家的三亩七分地拿来种以后,尽管如她说的年成不好,但比起其他人家来说,依然富足许多。
别家不敢敞开肚子吃,她家居然还有剩余的拿来晒干。
徐茵啧叹了一声,抬脚跨过门槛。
李大娘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是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什么风把大郎媳妇吹来了?”
“不是风,是大娘您。欠着我家租子迟迟不还,我只好厚着脸皮来讨了。”徐茵不跟她废话。
俩小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路,早点讨回粮早点回去给他们做吃的。
“谁欠你家租子了!”李大娘闻言跳起来。
徐茵抠抠耳朵:“这不当初您亲口说的吗?我家的地您家拿去种,完了每亩地每年给半石谷子,去年春到现在,整整一年零三个月了,您家谷子收完种红薯,收了两茬粮了,租子不至于给不起吧?哦,您是觉得路太远,送一趟不方便吧?没事,交给我好了,我力气大,一个人就能挑回去,不需要您帮忙。”
李大娘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指着她就要破口大骂:“你这个死……”
徐茵打断她:“大娘,看在亲戚的份上,我给您打个折,您给一石半的谷子、半石红薯就行!不过得新粮哦,租我家地之前的陈粮我不要。”
“你……”
“好了!”李大伯从外头回来,许是隔着墙根听了一会儿了,啥也没问,让他婆娘去装粮。
李大娘不肯:“凭什么给啊!我忙里忙外伺弄这三亩七分地,他们啥也没出力就要白拿两石!凭什么!”
“凭这地是我家的呀!”徐茵笑眯眯地说,“您要觉得辛苦,还给我们也行,我力气大,三亩七分地而已,完全种得过来。”
“呸!”李大娘朝她吐唾沫,“你想的美!”
徐茵也轻轻呸了一口:“反弹。”
“……”
俩口子拿这样的侄媳妇一点办法都没有。
倘若来个哭哭啼啼的,他们有的是法子治。
来个彪悍的,他们也有应对的法子。
唯独没想到新过门的侄媳妇是这样的:她似乎什么都不怕。
骂一句她就说反弹。
反弹是什么意思?反回来弹自己?
哭诉年成不好她就说家家户户都这样,别家租地至少给一石呢,她只要半石已经是给足亲戚面子了。
算了算了!
这样的侄媳妇惹不起。
好面子的李大伯叹了口气,摆摆手:“给她吧!”
可李大娘不甘心白花花的粮食给出去,侄媳妇算什么!侄子李大郎本人站她面前,她不想给照样不给。
“你和大郎成亲,还多亏我和你大伯张罗,现在算什么?过河拆桥?大伙儿来评评理啊,有没有这么没良心的侄媳妇啊!”
李大娘拍着大腿开始哭天抢地。
左右邻居从屋里走了出来,隔着篱笆墙朝徐茵指指点点。
徐茵轻笑了一声:“大娘,我这人有个特点,就是绝不打肿脸充胖子。我的实际情况说给大伙儿听也无妨,我娘家嫂子容不下我,爹娘一走就要把我嫁人,没彩礼都行,只要有人要。你们家呢,不愿意养二郎和三妹,一听不要彩礼就立刻应了。三天成就一门亲事,还费了您许多心思?请问费在哪里?还张罗了好久,请问张罗了什么?”
“噗嗤……”
吃瓜群众里有人笑出了声。
李大伯俩口子脸涨得通红。
徐茵继续道:“我听二郎说,大郎走之前给你们留了一笔银子,让你们照顾二郎和三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大郎前脚走,你们后脚把地拿过来自己种,要真给租子我也不说什么了,结果种了一年多,一粒谷子、一颗红薯都见不着,瞧这俩孩子瘦的,合着他们清减的肉全补到你们身上去了是吧?”
“噗哈哈哈……”
大伙儿憋不住笑了起来。
李大伯俩口子,尤其是李大娘,确实长得比较丰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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