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席祯
三十两啊!
往年他们到过年,能攒下三两就欢天喜地了。
今年往家拿了三十两,还不包括这么多回礼。
“大哥,这糖块值不少钱吧?”
“布也值不少钱。”
“恩公对咱家真好!”
“恩公心善,不愿占人便宜,但咱们也不能得寸进尺。明年开春,多给恩公采些草药。”
“嗯嗯!”
徐茵把三兄弟送的牛黄和一半的草药,收进系统仓库,其余的放在家里。
大伙儿偶尔有个头痛脑热来找她,她就照着《景岳全书》和《中草药图鉴》,对症抓药,让他们带回家煎服。
山下的村落,自从上回给出去的蛔虫病方子治好了不少人,也经常慕名来找她开方。
不知不觉,她竟然成了方圆一带的赤脚大夫。
而事实上,她半点医术都不会。惭愧惭愧!
……
红薯、土豆起底后,徐茵翻了一遍土,撒了把不畏寒冬的冬白菜种子,到过年时就能陆陆续续吃上了。
等开春抽薹收割,正好衔上春耕。
人参等长年份草药,盖上一层茅草秸秆,以防受冻。
忙完这些,她就窝在家里,给大大小小赶制过年的新衣裳。
离过年还有两天时,李元瑾接了二郎一道返家了。
“冷不冷?”
徐茵见两人进屋时一身寒气,忙把火炉里煨着的红薯钳出来,给他们捂手取暖,又去灶房给两人煮了碗雪菜蘑菇鸡汤面。
掐算着他们这两天该回来了,今儿早上杀了一只鸡,吊了锅高汤。
鸡汤打底,又有冬笋蘑菇提鲜,别提多鲜美。
两人埋头吃得唏哩呼噜。
徐茵给二郎夹了个鸡腿,给李元瑾一只鸡翅。
李元瑾挑挑眉:“娘子……”
徐茵不等他说完:“还有一只鸡腿给三妹吃了。”
“……”
李元瑾忽而笑起来,把鸡翅夹到徐茵面前:“我想说的是,娘子你吃。”
“……”
李元瑾非要给她吃,徐茵就接了过来,边啃着翅膀肉边问两人的近况。
二郎在文夫子家过得还是不错的,有她时不时托老车夫捎去的吃食衣物,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倒是李元瑾看上去糟糕多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嘴角燎泡……
徐茵心下叹了口气,问他:“屯垦不顺利吗?”
“顺利。”李元瑾一碗面下肚,舒坦地逸出一声喟叹,“就是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连轴转了一月有余,才把两个村的河堤加固完。山上空隙大的地方,听娘子的话,都种上了树。沙袋也缝了一垛墙那么高。娘子,这沙袋真的能挡大水?”
“水位不超过沙袋就能。”徐茵说道。
李元瑾遂决定,过完年回去继续召集休沐将士缝沙袋。
家里就两间卧室,徐茵带着三妹睡,二郎一人一间。如今他大哥回来,自然是和他挤一张床。
李元瑾看着媳妇儿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趁二郎带着三妹出去会小伙伴,屋里没有第三人,长臂一伸,圈住徐茵:“娘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许久未刮的胡子,在她脖颈蹭了蹭,痒得徐茵差点讨饶:
“嗯哼,所以呢?”
“理应同床共枕。”
“……”徐茵噎了一下,随即为难地摊摊手,“可家里只有两张床,若我俩一张,三妹就只能跟二郎睡了,可七岁男女不同席……”
“我明儿就砍树回来给三妹搭张小床。”
“……”
次日一早,徐茵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结果见二郎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房出来找他大哥:
“大嫂,大哥呢?”
“他不在屋里吗?”
“我醒来就不见他了,许是去练拳了吧。大嫂,我洗把脸先温书,夫子说晨起记忆好。”
“……”上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哈。
徐茵先烧了一锅开水,先把一家人当天喝的水囤足,然后准备做早饭。
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她掀起粗布帘子走出去一瞧,无语凝噎。
熊男人从后山背了两棵粗壮的竹子回来。
“娘子,我想了想,给三妹做张竹床得了,比木床轻便。”
徐茵:“……”
你是贪图轻便吗?你是贪图速度吧!
抽抽嘴角,懒得搭理他。
明日就是除夕了。
来到这方小世界的第一个大年,怎么都得好好过吧。
她在灶房里一忙就是两天,整了一桌搁后世中规中矩、放眼下丰盛至极的年夜饭。
“上菜咯!咸蹄髈炖花生、头菜鸡汤、卤味三拼、年年有鱼、酒糟猪肚、白切鸡!”徐茵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最后还兑现承诺,炖白斩鸡时特地留出鸡腿、鸡翅,给二郎、三妹做了一份炸鸡,“怎么样?可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大嫂,这真是咱家的年夜饭?我怎么那么像是在做梦呢!”
“大嫂,好多好吃的菜呀!”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不认识呢!”
“二哥都不认识,我就更不认识啦!”
徐茵被俩小的逗笑了:“坐下开吃吧!锅里还有一道酒酿圆子,我去盛出来。”
“我去盛!”
“我去盛!”
两小的自告奋勇。
李元瑾不紧不慢地牵着徐茵坐下,然后大长腿一迈,三步并做两步挤进厨房,抢在俩小的前面拿到汤勺,朝两人瞥去嘚瑟的一眼:“我来盛!”
二郎、三妹:“……”大哥好幼稚哦!
第291章 恶毒女配逃荒种田(42)
吃完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人围坐着炭盆,边烤火边守夜。
自从烧砖瓦需要用到炭以后,徐茵顺便烧了些无烟竹炭出来。
不过说是无烟,也就是相比木炭而言烟尘少,燃烧不充分的情况下排放的一氧化碳并不会减少。
因此每次用炭前,她都会对俩小的一再交代:务必要开扇窗,或是给门留条缝。
村里其他人家,她也一一叮嘱到了。
“大嫂,你上回托老伯捎去夫子家的竹炭,让夫子好一顿夸呢!”提到炭,二郎嘚吧嘚地说道,“夫子还说,收了我这个学生,时来运转了呢!”
徐茵拨了拨炭盆里的烤红薯,忍不住笑:“夫子那是客气话。”
“才不是!”二郎胸脯一挺,正想例举几桩他做了夫子学生以后给夫子家带来的显著变化,不想被他大哥拎了起来。
“大哥你干啥!”
“时候不早了,你和三妹该睡觉了!”
“我还不困。”
“你困了。”
“我真不困。”
“你困了!
“……”大哥你好生不讲道理!
李元瑾等俩崽子发出绵长的呼吸声,才轻轻带上小崽子们的房间门,蹑手蹑脚回到堂屋。
却见他娘子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好似看穿了他的用意。
他浑身的血液,这一刻好似沸腾了,连耳朵都烫得吓人。
“咳。”他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挨着她坐下来,“他俩睡着了。”
“哦。”徐茵依旧笑吟吟地瞅着他,忽而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李元瑾。”
他的耳朵尖颤了颤,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回应:“嗯?”
徐茵轻笑了一声,不再逗他,钳出一个番薯:“好香啊!想吃吗?”
话音刚落,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徐茵一时不察,吓得手一松,火钳掉到了地上,而她已下意识地双手圈住他脖颈。
“你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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