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席祯
不过,看在他如此坦率地将身家交给她的份上,以后对他好点儿吧!
耳畔传来小妹的磨牙和梦呓:“肉……肉……”
徐茵好悬没笑出声。
这妮子,真是做梦都想着吃肉。
那明天就去割一斤肉回来,庆祝她家添了个王者壮丁。
话说,结婚的话,房间怎么分配呢?
她家一共三间房,刨除堂屋和爹妈的卧房,就剩她们姐妹仨的闺房。
大姐出嫁后,这间就她和小妹住着。若做婚房的话,小妹就得去爹妈后半间搭铺。
想到那俩口子吃饱就想干点啥,关着房门隔着墙都能听见,要是同一间房里搭铺子……徐茵摩挲了一下胳膊,觉得结婚前,必须把房间的事解决了。
“你说啥?你想批地基自己起屋子?”
次日吃早饭时,听徐茵说了这个设想,徐老三瞪大眼,觉得二闺女是不是飘了?挣了几个月满工分,就想盖新房了?
“闺女你没发烧吧?你知不知道盖一间屋子得多少钱?不说砖瓦要盖章审批排队,轮到了也买不起啊,贵着咧!否则大家伙都去盖新房了,谁家愿意一大家子挤一两间小屋住啊?你别想着你天天满工分,年尾能拿不少钱,先拉个饥荒跟别人家借点,到年底了再还他们……也不想想,年底分到手的钱,过个富裕年就不错了,哪够你批地基、盖房子用……你老子我当年盖得起房,那是我老子的老子——你爷爷出的钱,可你爷爷那会儿有工作有工资,你老子我可没有,让我上哪儿给你筹钱去?”
徐老三还挺明白的,知道自己当年能起得起新屋,全靠他老爹。如今闺女要起新屋,他两手空空,想支援也有心无力。
徐茵和许承瑾对视一眼,笑着道:“爹,你女婿给我彩礼了,多没有,但够咱家添盖两间新屋的。”
啥?
徐老三两眼发直:“女、女婿给你彩礼了?可咱家是招上门女婿,他干啥给彩礼?别不是想反悔,不想上门了吧?不行不行!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不反悔。”
许承瑾给徐老三夹了一筷下粥小菜,含笑道:
“您要觉得说彩礼不合适,那就不算彩礼,算我交给家里的伙食费。我自骨折以来,吃住都在咱家,您不嫌弃我,还让我吃得饱饱的,我心里感动。目前我腿脚不便,拿得出手的谢礼,也就这点钱。茵茵想给家里添盖两间屋子,让这笔钱有了发光发热的机会,我高兴都来不及。”
“真的?”
徐老三听完两眼晶晶亮,心里给这个女婿的评分又拔高了许多。
来当上门女婿竟然还给岳家钱。
上道啊!这孩子太上道了!
“走!爹这就陪你去趟大队部。”
徐老三随便扒了几口饭,迫不及待地催闺女去批宅基地。
徐茵哭笑不得。
但宅基地确实得早点去批,挑地要时间,审批也要时间。
然后批条子、买砖瓦、赶在秋收农忙前雇人盖房,时间还真有点紧。
……
村民们听说徐老三要给招赘的二闺女盖新屋子当婚房,都纳闷他哪来的钱。
不过想到徐老头,又纷纷释然了,多半是徐老头找他以前的工友借的吧。
“哟!彩芬,难得看到你回来,听说你家媛媛的亲事定下来了?八月初一是吗?”
邹彩芬抽空回了趟娘家,顺便来老宅看看,上个月托婆婆寻摸的棉花,不晓得凑齐没有。
遇到相熟的妇人,放慢脚步,边走边唠了几句。
自从闺女找了农机厂的厂长儿子当对象,并且定下了这门亲,她可喜欢跟人唠嗑了。
“是呀!到时候你们都来吃喜酒。我们打算两边都办,厂里办几桌,老家也办几桌。”
“哟!看来你们俩口子很满意这门亲事啊!话说回来,你们媛媛这门亲确实定得好!嫁过去吃穿不愁,还能提拔娘家。”
邹彩芬听得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嘴上谦虚道:“她小日子过得好,我们当爹妈的就放心了,不指望她提拔娘家。”
事实上哪能不指望,现在就已经在盘算了,盼着闺女嫁过去以后,能跟她公婆提提,给自个大儿子安个正式工岗位。
“说起来,像你们老三家的茵茵这样,招个上门女婿也不错。而且盖了新房以后,跟老三俩口子分开住,也挺自在的。”
邹彩芬还不知道这事,闻言瞪大眼:“啥?茵茵找了个上门女婿?谁呀?咱们大队的吗?”
“你还不知道啊?婚期都定下来了,九月初五,比你家媛媛晚个把月。那小伙子是个知青,来咱们大队两年了,前阵子上山摔伤了腿,是茵茵背他去的卫生所,之后两人就好上了。”
邹彩芬:“……”
老三家走的什么狗屎运啊?这都行?
“老三家这回盖房子,还是你家公婆出面借的钱吧?说起来,家里有个工人挣工资真好啊!难怪你比以前胖了点,心宽体胖啊!”
邹彩芬没顾上听对方打趣,她被“二老出面借钱给老三家盖新屋”给气到了,杀气腾腾地直奔老宅。
“爹!娘!哪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三个儿子当初分出去,你俩贴补老三帮他起新房就算了,如今轮到孙子辈,你们咋还是帮着老三家?他家茵茵是你们孙女,我家媛媛难道就不是了?”
二老被怼得一脸懵:“你说啥呢?”
“我说,你们出面借钱给老三家的茵茵盖新房,这事儿不地道!”
“啥叫我们出面借钱?我们没借钱啊!你说的是老三家盖新屋的钱?那不是他毛脚女婿出的吗?”
“……”
啥?
搞清楚状况的邹彩芬,只觉得脸好疼。
不解地咕哝:“听说是个知青?还这么有钱,怎么会想不开去当老三家的上门女婿呢?老三家一没钱、二没权的,图啥呀?”
第409章 七零年代搅家精(41)
邹彩芬杀上老宅埋怨二老不一碗水端平的时候,老二媳妇李春香就躲在门外听。
当听到老三家盖新房的钱,竟是那知青女婿出的,也吃惊不小。
“天啊!老三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扒拉到一个金龟婿!之前以为他穷才上门,可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还上门啊?”
李春香想不通,就去找隔壁邻舍八卦了。
经她的大嘴巴一宣传,根本不用等第二天,当天几乎整个七星大队的社员就都知道了。
下午上工的时候,大伙儿无不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徐老三:
“老三啊!你这个女婿招得太便宜了!”
“老三啊,你女婿哪来这么多钱给你家盖新房?他家里出的?他家很有钱?”
“他父母估计是城里的双职工,双职工稍微攒几个月,就够咱们起两间新屋了。”
“倒也是!老三啊,你们俩口子以后享福了!闺女能干出息,女婿又这么有钱。”
徐老三听得满心舒坦,笑得合不拢嘴:“谁说不是呢!我就等着二闺女俩口子孝敬我和他们娘了!赶明再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这辈子值了!”
走在回家路上的邹彩芬,远远听到徐老三张扬的笑,唰地拉长了脸。
哼!不就拿了点钱出来盖房子么!有啥了不起!我女婿将来还要拉拔他大舅哥呢。谁比谁好,走着瞧!
一大队的赵雪芳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又在家闹起来:“怎么可能!他哪来那么多钱?”
赵有成也觉得纳闷:“他家条件很好吗?没听人提起过啊!别个知青,逢年过节还能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他插队两年没见家里给他寄过啥呀。”
知青去邮局取包裹,都会来跟他告假。但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许承瑾收到过京里寄来的包裹。
“爹!他这么有钱,丢了学校那份工作,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嘛,我不甘心!”赵雪芳恨恨道,“爹你再想想办法,狠狠治治他!”
赵有成敲了敲烟斗说:“我想想。”
不过,没等他想出治人的法子,公社来人,把他带走了,说是配合调查。
赵家当场被封,调查人员从赵有成睡床旁的墙洞搜出不少好烟好酒以及各类票证。
社员们知道后,都惊了。
“平时没听赵队长说喜欢喝酒嘛,抽的也是老烟斗,怎么家里还囤了这么多过滤嘴和名酒?”
“傻呀!他自己不喝不抽,但可以卖啊!跑一趟黑市,能换不少钱回来。”
“我还看到搜出来老厚一沓票证,光工业票就有不少。他闺女不是定亲了吗?估摸是想用这些来给他闺女办嫁妆吧。”
“可他哪来这么多票证?”
“听那个办案的干部说,以权谋私——贪的!”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我媳妇生娃,想问队里借牛车一用,赵队长朝我搓搓手指,我当时没明白,这会儿想想,他该不会是想问我讨好处费吧?”
“你个傻帽!现在才想明白?我早就知道了!可问题是,咱们这些人穷得响叮当,他讨好处咱也给不起。顶多给把青菜、送几颗蛋。烟酒票证是无论如何送不起的。”
“也对啊!那这些东西他是从哪儿得来的?”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直到——陈秉辉也被查。
他下乡这些年,经常把知青们议论时的一些过激言论以及断粮时跑黑市买粮之类的事偷偷汇报给赵有成。
赵有成凭此拿捏知青,这才有源源不断的烟酒票证。
原来如此!
破案了破案了!
“妈呀!赵队长的心也太黑了!该不会从第一批知青下乡,他提议把知青站建在他们一队,就想着拿好处了吧?”
“搞不好是这样!否则当初他怎么那么积极?”
这倒是冤枉赵有成了。
建知青站的时候,他还没起这个贼心,一心只想往上爬。
琢磨着知青的到来,应该能帮他在公社干部面前多露露脸,这才建议把知青站建在一队的。
之后有一次,听陈秉辉说,新来的知青冯路明背地里吐槽插队,言辞偏激得很,就以大队长的名义找来冯路明谈话。
冯路明当时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呢,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拿出爹娘给他塞包袱里的粮票、肉票、工业票,讨好地送给赵有成,希望他别往上报,饶过他这一次。
尝到过一次甜头,赵有成的心就渐渐养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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