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席祯
“啊?您、您都要了?可是有这么多呢!”
“没关系,我家人多,带回去每人发一份,教大家认字也挺好。你数一数,一共几份。”
小男孩咧嘴笑起来:“不用数,我记着呢!今天我领了100份,下午到现在一共卖出65份,还剩35份。”
“不错!算术学得挺好!”
“嘿嘿!是隔壁的大哥哥教我的,他小时候在私塾上过学。”
徐茵拿出钱袋子,数了七个10毫的银币给他,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大毛。”
“……你不会有个弟弟叫三毛吧?”
“我弟弟叫小毛,我还有两个妹妹,大妹小花,二妹小草。”
“那你这么晚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我娘会担心,但我太小了,码头扛货没人要我。”大毛说着,又眯眼笑起来,感觉今天真是他的幸运日,“遇到先生真的太好了!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徐茵哑然失笑,想起系统仓库好像囤了不少各地买的特产包子,荤素都有,考虑到他家条件不是很好,拿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出来,裹在油纸包里塞到大毛怀里:“既然你都喊我好人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几个包子尝尝。”
“啊!”
大毛触摸到油纸包的热度,低呼了一声,随后机警地四下张望,确定没人经过这里,才松了口气。
徐茵乐了:“没人看到,放心吧!快回去吧!”
大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来问:“先生,这么晚了,您为什么也不回家?”
“我啊,我找人。”
“找谁?您的亲人吗?”
“嗯。找……我妹妹,我们兄妹是来海城探亲的,结果刚下码头,包袱被人抢了,我和妹妹的身份证明都在里头,我就去追啊,结果包袱没追回来,还跟妹妹走散了。”
“那怎么办呀?身份证可以去补,可妹妹丢了怎么办啊!”大毛替她着急起来,随即眼睛一亮,“寻人启事!对!在码头、车站贴寻人启事,上回我见别人这么干过。先生,您妹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您有她的画像吗?我帮您一起找吧,我在这一片认识好多小伙伴,我可以发动大家一起找,我们所有的路都认识。”
“……”
这孩子也忒实诚了。
徐茵只好说:“没有画像。不过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不过你说身份证明丢了可以补?怎么补?”
“就是去巡捕房说明缘由就能补办,不过得交钱,不交钱不给办。”大毛仔细回想,“好像要两个大洋才行呢!太贵了!”
徐茵若有所思,随后结束了对话:“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大毛抱着怀里的油纸包,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感谢她的:“谢谢先生!您这么好心,一定能找回失散的妹妹的!”
徐茵目送他离开后,就去了一趟巡捕房。
民国早期的警察局,海城人却习惯称巡捕房。
她方才转悠的时候看到过招牌,所以很顺利地就找到了这里。
深夜的巡捕房,只有一名年轻的值班警察在守夜,托着腮帮子打着盹,徐茵进去半天都没见他醒来。
她抽了抽嘴角,轻轻拍了拍桌板。
“到!”
年轻警察约莫是形成条件反射了,每次有人敲桌板,都是上司来巡视,这不眼睛还没睁开,人就跳起来了站直然后啪地行了个礼。
一串动作下来,他才慢慢睁开眼,一看是个陌生男人,气得破口大骂:“哪儿来的瘪三?吓唬老子!”
徐茵不疾不徐地放了两块大洋在桌上:“补办身份证。”
“……”
年轻警员见生意上门,态度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傲着脸:“哪有大晚上来补办的!办不了。”
“白天我在找我妹妹。”徐茵把编的那套说辞又搬出来演了一遍,“所以劳烦长官,行个方便。”
她塞了一块大洋给年轻警员。
年轻警员佯若无事地收进口袋,清清嗓子说:“那行吧,你把信息登记一下,明天白天我麻烦一点,替你跑个腿、盖个章,你明晚来取吧!”
“多谢多谢!”
徐茵用毛笔填写了一份信息登记。
说真的,这种登记在她看来有什么用呢?完全可以瞎编啊。
姓名:徐进步嗯,思想要进步嘛!
性别:男。
原户籍:京城。
她编个南城、广城也不会有人去查啊。
来海城缘由:探亲。
探哪门子亲?
母亲娘家的堂兄弟。
只知道名字,家住哪儿不知,能证明亲戚关系的往来家书随着包袱丢了,海城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也不见得没有,上哪儿找这门亲戚去?
瞎填了一通,徐茵就出来了。
多掏了一块大洋,态度都好了许多,约好明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来取,对方摸了摸口袋,又回去打盹了。
徐茵摸了摸口袋,药师庵公账少了三块大洋,得尽快想个营生填补回去才行。
可做什么营生好呢?
她打量了一圈巡捕房四周店铺的幌子招牌,这边有茶楼、钱庄、照相馆,那边是杂货、酒楼、西药房。
“西药房?”
徐茵心里琢磨开了:
这时候市面上最缺的应该是西药吧?
虽然清末以后西医崛起、中医受打压,但西药始终供不应求。
别看街上好多西药房,自称卖的都是进口西药,其实大部分都是假货。
一来假货利润高;二来真货拿不到。
没办法,此时国内的西药厂规模都比较小,且刚从中药生产线转换过来,还没能力生产纯西药和针剂,效果显著的西药全靠进口,数量还极其有限。
对了!盘尼西林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吧?
徐茵心里有了方向。
第1156章 风月女配民国种田(8)
回到药师庵已经后半夜了,今儿把她折腾得不轻,撤下男装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是被一阵争论声吵醒的。
徐茵头疼地揉着睁不开的眼,开门出去:“又怎么了?”
“主持!”
扎裤尼们看到她,就像看到光,齐齐行礼告状:“我等正在扫洒、修缮,师姑们却喊我们去烧水伺候她们洗漱,可主持昨晚刚说过,各人事各人自己干,于是,师姑们就和我们吵起来了……”
“哼!”
几个选择留下却又心有不甘的师姑们,昂着她们高高的头,冷哼了一声。
为首的周师姑带着一股怨气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为什么说改就改?我们不习惯!”
“不习惯可以选择离开。”徐茵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昨天给过你们机会了不是吗?选择留下就得接受庵里的新规。庵规第二条:遵规守戒,一视同仁。昨天刚学,今天就忘?既然口头学习难让你们戒掉懒惰,那就罚倒夜香三天!即刻执行!”
“……”
师姑们互看一眼,希望有个人能跳出来抗议。
可谁都不敢在这时候惹怒女魔头,现在是罚她们所有人,一旦谁出头,怒火只对着她一个人发、夜香也只罚她一个人倒呢?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家都这么想,最后都哭唧唧地认了这个罚。
徐茵还没说完:“昨天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从即日起,我们庵再没有师姑、扎裤尼之分,你们自己想个法号,回头一律按法号称呼,根据入庵早晚定师姐妹。”
“我们也能有法号了?太好了!”
“我早就想有一个好听又有意义的法号了!”
“多谢主持!”
徐茵挥挥手:“先去忙吧!午膳后在禅课堂给大家定法号。”
她今日的任务也不轻:要带着大家修庵堂。
之前当着虞圆圆的面说要给观音、如来修金身那只是一个措辞,主要是想给底层小尼姑们的房舍修一修,茅房改造一下,再还有后山,确实挺荒芜的,那么大一片山林,要是能利用起来,自给自足也够了。
这之后,徐茵白天领着一众女尼修房舍、清后山、开菜地,晚上则女扮男装进城。
拿到身份证以后,路上遇到巡逻警也不怕查了。
花了几个晚上摸清了大海城的条条巷巷,然后开始物色开西药房的门面。
这天,她又遇到了大毛。
午后下了一场雷阵雨,耽误了卖报,导致天黑了还在街上吆喝。
徐茵照例把他滞留手上的报纸买了下来,托他打听哪条街人流量最多、铺子生意最好?
大毛同情地看着她:“先生,您还没找到妹妹啊?盘缠快用完了所以想做点小买卖?这事您找我是找对了!”
熟悉以后的他一扫初时的腼腆,嘚吧嘚地说起来福街3号的中药堂,因坐诊的老中医年初返乡了,导致店里没有大夫接诊,老百姓想抓药不知道该抓哪味,这半年来生意一直很萧条,最终还是开不下去,正挂牌转让。
“就在前面街口,那一片人来人往的,可热闹了!”大毛给她指了个方向,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就是……我听到一点风声,那个老中医据说是被斜对面那家西药房的伙计找麻烦才返乡的,西药房的伙计可嚣张了,巴不得全城老百姓都上他们店里买药,还跟人说,中药堂迟早关门,到那时,他们老板就把铺子吃下来,开西药房的分店。先生,您要是盘下了铺子,他们会不会找您麻烦呀?”
“他们既然想在中药堂的位置开分店,怎么不早点盘下铺子?”徐茵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西药房的掌柜想等价格跌得低一点再盘。”
徐茵笑笑:“可是等待终究是有风险的。我就不想等,你认识中药堂的主人吗?方便现在带我去找他吗?事成我付你中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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