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席祯
徐茵第一反应是“磺胺”研发出来了?难怪药厂的生意突然变得这么好。
可凑近一看,不对啊!磺胺的药瓶怎么跟“硝呋噻唑”的药瓶一模一样?除了商标是外文的磺胺嘧啶。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这外文商标是粘上去的,说白了这是假药!
徐茵的神色严肃起来。
她打着手电,翻看了一遍仓库里所有的药,除了假的“磺胺嘧啶”,还有中药粉研磨压制的西药片,萝卜水灌装的西药针剂……总之一仓库的假药,没有一款西药是真的。
所以,这家药厂突然转亏为盈,不是因为拉到了出口的大单,也不是研发出了贵如黄金的“磺胺”,而是想到了害人不浅的敛财手段!
假如没摸到仓库、没看到这么多假药也就算了,看到了发现了不做点什么,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这些假|药流入市场,会让多少人上当受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她隐忍怒火,检查了一遍仓库,确定全是假|药,放了一把火。
车间里那些造假工具也被她团吧团吧扔进火海。
未免仓管员背锅,还用左手写了一沓字条,天女散花一样散落在厂房各个角落——“昧人心者天理不容!”
药厂守夜的员工发现仓库起火,并且是人为纵火时,徐茵早就离开了这里,到了另一家生产假|药的药厂…
这天晚上,她施展轻功忙了整整一宿,直到东方即将露出鱼肚白,才回到药师庵。
“主持?这么早您就起来了?”
轮值倒夜香的小尼姑看到徐茵打着哈欠从茅房方向过来,避让到一边,恭敬问候。
徐茵:“……”
姐一宿没睡啊妹子!你这么一说,我是回去睡好呢还是不睡好?
最后还是没睡成。
因为清缘(徐盼儿)、清尘(赵梅花)等勤劳的小蜜蜂陆续都起床了,找她商讨菜园子扩建规划。
困得她往嘴里塞了好几颗灵湖水调制的补血益气丸才勉强没当着崇拜她的小尼姑们哈欠连天。
这一忙就是半天。
规划完菜园子修房顶、换完瓦片通烟囱、通完烟囱砍木料……
不是重活累活就是需要她拿决策的要紧活。
不仅她累,那些尚还在适应阶段的师姑们也一个个苦不堪言。
就没见过哪家庵庙、寺院的主持忙得像牛羊骡子似的,害她们想偷个懒都不行。
每天天不亮被晨钟叫醒,起来蹲马步、练什么防身术。有本事倒是教她们轻功、金钟罩啊!
练完拳、用完早斋,和泥的和泥、砌砖的砌砖,个别身轻如燕、体态玲珑的师姑还得上房顶帮主持递瓦片,累得直不起腰,感觉过去十几二十年弯的腰、提的重物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多;
午斋后倒是不用干体力活了,但是得干尼姑的本职工作——修禅、听经、诵佛,又想说过去十几二十年打坐诵经的时长加起来都没这些日子多。
苦!
真苦!
真特么苦!
好几次想甩袖离去说姑奶奶不干了!
可现在走没有盘缠可以领了,身无分文她们能去哪儿?
这里好歹有口饭吃、有张床睡,女魔头狠是狠,但也没有随意打骂她们。
除了第一天因为没有遵守庵规被罚倒了三天夜香,之后学乖了,晓得自己不是女魔头的对手,反抗不但争取不到福利,反而更加水深火热,是以再嫌弃这些活计也只能闷头干。
也就晚上休息时,做梦把女魔头绑起来打骂个痛快。
但有时候,她们也害怕,梦话不会被女魔头听去然后报复她们吧?
胆战心惊地过一天是一天。
庵里竟然出奇的太平无事。
连徐茵都纳闷了:都说由奢入俭难,她还打算找机会敲打敲打她们,这几位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嘛。
殊不知,是被她的武力值给吓怕的。
徐茵见妙玉一般娇滴滴的师姑们都坚挺在各自的岗位上,翻地的翻地、拔草的拔草、挑粪的挑粪,她身为主持,更应该以身作则,哪怕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也坚挺着。
好在主持也是有私人时间的,午后有两个小时,没人会来打扰她,抓紧时间补了个觉,立马又满血复活了。
年轻真好啊!
第1162章 风月女配民国种田(14)
次日,徐茵借着青砖不够、出庵采购,早早进了城。
城门口有好些背着枪支的警察,正挨个盘问。
徐茵猜到原因,倒也不慌。
轮到她时,警察先是查看了她的身份证,然后问:“进城干什么?”
“我有营生在城里。”
“昨天来过吗?”
“来过。”
“几点来的?几点走的?”
“中午来的,傍晚走的。”
“念过书吗?会写字吗?”
“念过几年私塾,会写字。”
“照着这上面的字写一遍。”
徐茵接过毛笔写了一行“昧人心者天理不容”,就被放行了。
来到药馆,吴老正在接诊,丰碌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清洁柜面灰尘,一边跟排队候诊的顾客聊得热火朝天。
“聊啥呢?”徐茵走进去。
“先生您来了!”看到她,丰碌两眼闪着八卦的光芒,迫不及待和她分享今早听说的大瓜,“先生,您昨天走得早,还不知道吧?昨晚城里出大事咧!”
“啥事啊?难怪城门口有警察在盘问。”
“何止城门口啊,挨家挨户都在盘查呢!”丰碌跟着她来到内堂,转述起听来的消息,“大毛卖报的时候,听说好几家药厂昨晚集体走水,现场留下了很多字条,都写着‘昧良心天理难容’什么的。我们猜啊,是不是那几家药厂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侠义之士看不下去就出手了。”
徐茵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止丰碌,全城百姓都在猜,且很多人都猜得跟真相无比接近,明面上不敢说,暗地里都在拍手叫好。
徐茵觉得她这也算是为全城百姓做了件好事。
但假药的出现,反应了一个现实问题——社会对西药的需求以及西药的稀缺。
供求的极度不平衡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药厂恐怕永远不会收手。
《资本论》里有段话很发人省醒:
资本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它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象自然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而假药的利润,依她看300%都不止。
所以,最好的杜绝办法,便是研制出社会需要的平价西药,让资本没有漏洞可钻。
徐茵听丰碌唠了一通八卦,就上楼给吴安平施针了。
连续几天的针灸治疗和中药调理,他的狂躁症没再发作过,相反,平和得跟正常人没有两样,徐茵上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本留洋读书时的课本在看,桌上一堆瓶瓶罐罐试剂瓶。
“先生!”
看到徐茵,吴安平感激地站了起来。
“今天是疗程的最后一针,后续如果没别的症状,就不施针了,但药还得再吃几天。”
“是,爷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想进药厂当技术顾问或研发员吗?”
吴安平躺下后,闭着眼享受徐茵的施针,以前他从未觉得,针灸是一件这么享受的事。
但尽管如此,他心中对于西医、西药的寻梦之火,依然不灭。
“我确实还想再试试新药的配方。不过我不想去药厂,我想自己搞。哪怕这条路前途未明、哪怕会撞得我头破血流,但是……我不想埋没了留洋期间学到的知识。我想替我的民族尽一份力!”
这个想法和徐茵的盘算简直不谋而合呀!
待针灸结束,徐茵拔掉他头上的针,笑眯眯地问道:“那跟我合作怎么样?我出钱、你出技术。咱俩合伙办一家西药厂。争取不久的将来,咱们国家不靠进口、不看那些大国眼色,也能用上西药,而且是平价的、老百姓用得起的西药!更甚至,还能像中药一样接到一份份出口订单!壮大我民族经济!”
“……”
吴安平被徐茵这番话激得血性上涌,激动地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真能盼来这么一天?”
徐茵笑容笃定:“那必须能!”
“好!我跟先生您一起干!”
吴老得知这个计划,吃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办厂?还是西药厂?是你们疯了还是老头子我疯了?”
好几家药厂仓库莫名起火,药厂老板齐聚警察局,要求尽快抓出纵火犯,一天没抓到,一天不敢生产,担心再来一把火怎么办?
现有药厂都半死不活、快开不下去了,这两人竟然还想投资办药厂,而且还是配方在脑子里还没研发出来的西药厂,该说他们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蠢?
“爷爷,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这阵子没人给我压力,反而让我冷静下来,经过反复演算和小规模实验,我已经有眉目了,就差临床实验验证我这个方案。”
“……”
见孙子转头又和东家商谈起办厂方案,吴老抽了抽嘴角,这世道他是真看不懂咯!
不过他担心孙子的冲动害了东家,晚上祖孙俩独处时,他语重心长地对孙子说:“阿平啊!不论做什么,都要记得,你的病是东家治好的,别害他进火坑啊!”
吴安平哭笑不得:“爷爷,您怎么会这么想?我与东家如今是合伙人,我出技术、他出钱买地建药厂,我俩是合作关系,我比谁都希望我们的药厂能顺利开办。”
“你能这么想就对咯!”
“那肯定的。爷爷,您不知道,东家不仅精通中医,很多西医、西药知识他都懂,跟他交谈,我收获好大,您看,这是我下午与东家商讨时做的笔记,对了!聊到新药时,我当时有个灵感,好像记在这里了……对对对!就在这儿……爷爷我不跟您聊了,我突然有了个新思路,您先睡吧!不用等我!”
上一篇:逃荒小奶包,全家读我心后吃香喝辣
下一篇:沙雕淑妃在线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