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乐姜汤
观众傻了,白雾也傻了。
下一刻,它狂暴起来,原地形成无数白色旋风,把地皮掀开一层又一层,硬生生旋出来一个深坑,可就是见不到秦千凝的身影。
另一边,秦千凝扛着她的“任意门”再次被随机传送出来。
观赛修士面皮一抽,有点经验的看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取走了大能所画传送阵,四处随机传送。”
有人疑惑:“还能这样?”
“传送阵每启动一次,将在秘境中随机开启一道划破空间的洞口,她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乱窜,把秘境钻得到处都是洞吗?”
这个词儿用的,配上秦千凝那圆滚滚的穿搭,总觉得她像一只四处打洞的土拨鼠。
她再次故技重施,拿着喇叭挑衅雪雾,这次雪雾来得更快,她又在极限时刻再次跳入传送阵,消失在原地。
重复第三次时,雪雾已接近狂暴状态,一边追逐一边掀翻地皮,整个秘境都在为之颤抖。
雪雾以极限速度逼近,秦千凝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调用神识判断最佳逃跑时间。
那抹森冷的寒气几乎快冲到她脸上了,原地带起的冰碴子刮得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就这一个疏忽,时机错过,雪雾的边缘已经碰到了她的衣裳。
她往后栽去,掉入传送阵,但并不像以往那样和传送阵一起消失在原地。
因为紧缠着她衣裳的雪雾也碰到了传送阵。
它的体型太大,但以雾为形,灵活度极高,瞬间就拉长身形,成长条状钻入传送阵。
雪雾发出啸声,和之前的愤怒不一样,这次它带着浓浓的畅快。
秦千凝从随机一块的天空坠落,紧随它而来的白雾穿过波动的圆圈,飞速地扩散,气势汹汹朝她扑来。
但她一点恐慌也没有,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启动翅膀,咻地蹿上天。白雾并不惧怕她这点小技巧,继续跟随,扩散进来的本体越来越多。
比起刚才的愤怒追击,现在的白雾速度并没有之前快,仿佛秦千凝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它很享受玩弄戏谑猎物的快感。
现在她既没有了传送阵,也不能超越白雾的速度,似乎已经到了绝境。
“她怎么还不捏碎传送玉牌?”大家不免为她焦心,生怕她太过轻敌,命丧于秘境。
秦千凝的目光始终定在空中的传送空间,直到巨型白雾钻进来一半,她被团团围住之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不对吧。
白雾没料到她这个反应,但下一刻就明白了。
秦千凝闭上眼,神识瞬间勾连起远处的灵器,启动装阵法灵器的自毁程序。
还在源源不断往棺材里钻的白雾忽然一顿,下一刻,轰地一声巨响,灵器炸裂,连同阵法一同被毁灭。
白雾被拦腰斩断,包围秦千凝的这部分白雾发出剧烈痛啸,逐渐散开,浓烈的风雪消失,露出其原形——一个波动的残缺的修士。
“咦?”秦千凝拿着电钻过去补刀,见状顿住脚步,“居然是人,我以为是兽类或精怪。”
修士的身形接近透明,一开口,无数个兽头冒了出来:“呵,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论资历,你还得唤我一声前辈——诶诶诶,你干什么,你不听下去吗?”
按照常规流程,必然是正反派对峙,反派叙说万年前的故事,讲述一番崎岖心理历程,正派再唏嘘流泪,最后心情复杂地将他送走。
但秦千凝才懒得听那么多废话,举着个电钻就往他身上钻。
反派嗷嗷直叫,颤颤巍巍地喊:“你能不能等我说完!”
秦千凝:“不想,一看你满身兽头,就知道是什么炼化兽类进身体的邪修。”
这下他是真震惊了,连惨叫都忘了:“你居然能猜到?”
秦千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以为你很特别吗?你知道我的炼器知识传承于谁吗,一位将人修灵魂炼化进铁皮傀儡的魔主,你这个还是少了点创意。”
杀人诛心,邪修躺在地上,走流程地滑下最后一滴泪,再不说秦千凝就要把他钻烂了,所以他赶紧说出重要的台词,语速跟念rap一样:“一万两千三百零五天,我已忘记吞噬了多少妖兽雪精,罢了罢了,我也累了。”
秦千凝一点儿反应也不给,公事公办地继续钻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邪修借着最后一口气,猛地抬起上半身,想要给秦千凝致命一击,一同下地狱。
下一刻,秦千凝左手拿出个榔头一榔头把他锤到了地上。
“烦不烦,都说了我师父是魔主了,我什么手段没见过,跟我玩这一招,赶紧死吧。”
邪修被捶成一滩雪饼,颤颤巍巍道:“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
话没说完,被秦千凝彻底送走了。
出场如此盛大,离场如此敷衍,大家一时唏嘘不已。与此同时,一直停顿没动静的各境分值动了,西境突飞猛进,窜上去了一大截,将剩下四境衬得极其心酸。
秘境中,邪修消散不见,雪地上留下一枚晶莹剔透的雪珠。秦千凝蹲在地上,犹豫要不要捡。
邪修的东西会不会有害?就算有害也得拿,要不是亏了。
又给咱捡着了,秦千凝心情有点小雀跃,我在马路边捡到一雪珠,把它交给我自己的手里面。
等会儿如果还能和北境的碰面,一定要旁敲侧击打听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刚才那个大boss打完分值应该上去了不少,西境不用组队刷分了,现在关系就很微妙了。
躲在山洞里的人不知道她这边有多么惊心动魄,只感觉到大地震颤好几次,伴随着一声声忽远忽近的尖啸,世界重归平静。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显德心里忽上忽下的,虽然相信秦千凝,但怎么也会忍不住担心,他往山洞口走去,“我要去找她。”
薛九经连忙拦住:“你傻啊,她有传送阵在身,可以随时逃走,我们不一样!我们出去就是给怪物剔牙的!”
显德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有危险,大不了捏碎传送玉牌出去。”
说得简单,到时候真能反应及时吗?
薛九经一脸便秘相,憋了一会儿,最终咬牙开口:“其实我有个法子。”
显德和荀鹤双双回头看他。
他不甘心地揭露底牌:“我在被传送进中心之间,跟着南境队友一起历练了一段时间。我的队友中有符师,为了防止我们不小心走散,所以他给每人画了几张传讯符。”
显德的双眸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薛九经赶忙补充道:“失散后我用了好几张,最后发现中心和外层是隔离开的,无法传出去,才终于死心了。但传讯符也只剩下最后一张了,多的是真没有了!”现在这个情况,虽为对手但也是队友,万一他们想找自己要,他真给不出来多的。
显德连忙表示:“薛道友不必担心,你拿出最后的传讯符联络秦千凝,此番义举显德必然铭记于心。”
薛九经摆摆手,表示少扯那些。他有些不舍地摩挲了下传讯符,最后还是注入灵力,默念秦千凝的符文。
传讯符就跟手机一样,每个人都有特殊的手机号,相互交换后才能互相传讯。若是传送不出去,要么对方在另一个空间,要么已陨落。
传讯符被点亮,猛地升空,朝着山洞外飞去,下一刻忽然顿住,一道灵活从底部升起,瞬间燃烬了整张符纸。
薛九经瞪圆了眼:“为什么传不了?”他心神震动,喃喃道,“她不会……她不会……”
他说不出“陨落”二字,心里更是不愿意往那边想。
荀鹤立刻接道:“说不定是传送阵将她传送出去了。”
但他们都明白,远古战场中心挑选修士进来,只进不出,那个传送阵真能将她送去外层吗?
比起这个答案,丧命于深不可测的白雾口中更合理一点。
薛九经挫败地蹲下,揉头:“我、我还没来得及对她道歉,她救了我们,却丧命于这般天寒地冻的地方,我——”
荀鹤打断他:“不,秦道友不会这么轻易地就陨落。”
他声音依旧平淡,但行动却相反,提着剑就想往外冲。
显德总算找着插话的时机了,赶紧把他拦住,然后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可能,是传讯符文错了?”
蹲在地上的薛九经抬头,一幅“感谢你安慰”的模样:“不会错的,切磋完后我与她碰面,特意交换了符文,怎么会错呢?”
显德:……
他沉默了,动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
他一言难尽的表情映在二人眼里,薛九经慢慢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你是说,她记错了她的符文?不可能啊,交换完后我还和她特意确认了一遍……”
显德不说话,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薛九经,让他自己细品。
薛九经:“……”
他扯起一抹僵硬的笑:“不可能,我们切磋时就有合作之情,而且交换符文的时候她还顺走了我南境许多特产,谈笑甚欢,直言十分欣赏南境,怎么可能故意给我个错的符文……一定是她出事了!”
荀鹤、显德:“……”
话音刚落,熟悉的声音就在山洞外响起:“喂,还活着吗,怪物我解决了,出来吧。”
薛九经:“……”
顶着显德和荀鹤的眼神,他脸又烧又痛,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着呢,崩溃大喊道:“秦千凝!!!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第108章
薛九经怒吼着,冲出了山洞。
秦千凝站在门口,看他脸红脖子粗的,理直气壮地道:“解释什么?”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薛九经,这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薛九经更气了:“你给我的传讯符符文!为何是错的!”
秦千凝表情出现空白:“我啥时候给你符文了?”
薛九经:“……”
他要被气得说不上话了:“你不仅给了,还确认了一番,确认后还拍着我的手臂说我真够朋友!”他指指自己的左手臂,仿佛那里留存着罪证。
秦千凝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你别无理取闹,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薛九经:“当时交换符文后,你拿走我南境特产三瓶无念泉,又装走五盒摩柯竹芯——”
秦千凝一秒想起来:“哦,你说这事儿啊,记得记得。”
薛九经:“?”
她脑海里闪过一排排天材地宝和薛九经傻不愣登的脸,依稀从回忆角落里翻出交换符文的画面,好像、似乎、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薛九经抱胸:“记得就好,你为何有心给我错的符文?你可知道因为这个我浪费了最后一张传讯符吗?”
“你有传讯符?”
“这不是重点!不要转移话题!”
秦千凝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而显德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倚在山洞壁上,笑嘻嘻地看戏,恨不得捧一手瓜子磕磕。
荀鹤觉得自己该劝架,但薛九经又跳又吼的,他实在插不进去,于是便和显德排排站一起看戏。
观赛修士们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才经历了这么大的厮杀场面,见面第一时间不是紧张询问和交代吗,怎么画风变成这样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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