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宫羽
突然,苏婧瑶娇呼一声,“啊。”
她的手被尖锐的手镯碎片割伤了,殷红的鲜血迅速涌出,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
刚刚赶来的君泽辰远远就看见她蹲在凌悦面前,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无助茫然又委屈,那模样看得他的心猛地一揪。
“别动!”
君泽辰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恼怒。
已经碎了,还捡做什么,不知道已经伤了手吗?
凌悦听见君泽辰的声音,身子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住,随后才机械般地转过来。
苏婧瑶她,她,她竟然陷害!
凌悦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苏婧瑶一直蹲着,听见他的声音才抬起眼眸,眼神委屈至极,盈盈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殿下,手镯碎了。”
她说话的时候指尖还不断地流着血珠,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君泽辰抿着唇,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弯腰将人扶了起来,苏婧瑶因为蹲着的时间太久,突然起身,双腿又软又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而被君泽辰臂膀搂住腰,这才勉强能够站稳。
“还不去拿止血的药膏?”
君泽辰眉头紧皱,扭头冲着安顺怒喝道。
凌悦站在两人对面,双眼直勾勾看着苏婧瑶故作娇柔地倚靠在君泽辰怀里的。
怨恨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充斥着,仿佛要将苏婧瑶生吞活剥。
“太子妃可否给孤一个解释?”
君泽辰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凌悦,目光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
“是侧妃没拿稳。”
凌悦急急解释,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而在凌悦说话的时候,苏婧瑶也同时开口。
“殿下,是妾没有拿稳镯子,和太子妃无关。”
她的声音柔弱无力,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凌悦,眼神看似无辜,实则暗藏得意。
凌悦看向苏婧瑶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恨不能当场将她撕成碎片。
苏婧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女!
“那侧妃的镯子为何在你手上?”
君泽辰目光如炬,语气严肃地质问。
“臣妾只是看侧妃手上的镯子好看,拿来看看而已,臣妾不会故意摔坏镯子。”
凌悦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可此时的她又能如何辩解?
明明就是苏婧瑶故意摔坏了镯子,还在君泽辰面前装可怜陷害她,可她却百口莫辩!
君泽辰深知凌悦嫉妒成性,原本还以为这辈子她真的有所改变,没成想连伪装都如此拙劣。
“这手镯是南洲那边耗费大量人力花费几年时间挖采出来的玉石打造而成,价值连城。”
君泽辰神色淡漠,缓缓说出手镯的来历。
凌悦听闻,脸色瞬间凝住,心中更是确定无疑,苏婧瑶手上的镯子就是上辈子君泽辰给她的那批玉石料子做的。
君泽辰也一直紧盯着凌悦的神色,见她似乎对玉石的来历毫无触动,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眸色愈发深沉了几分。
虽然他无法理解凌悦的一些奇怪行为,但是凌悦拥有上辈子的记忆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君泽辰便也觉得自己不欠她什么,若是她再如此不安分,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太子妃既然将手镯拿去观赏,便有义务保证手镯的安全,如今碎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有你的责任,今日孤便小惩大戒一番。”
君泽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禁足三日,给侧妃道歉。”
凌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泽辰,禁足三日也就罢了,给苏婧瑶道歉?!
不可能!
“殿下,臣妾没错,是侧妃故意没拿稳手镯,臣妾为何要道歉?”
凌悦的眼神中满是悲愤,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
君泽辰见她现在还污蔑旁人,眼神冷漠。
就笔直地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如松,一言不发,带着无尽压迫感。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沉默而凝固。
凌悦哪里能扛得住君泽辰这样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凌悦还在试图让君泽辰收回惩罚。
“你是太子妃,就应该做到大度。”
凌悦听到他冰冷的回答,再也无法承受,转头看向苏婧瑶,强忍着满心的屈辱,艰难开口。
“今日是本宫无意打碎了你的手镯,还望侧妃原谅。”
她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妾知道太子妃是无意的,妾不在意。”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随后,她又抬眸看向君泽辰,娇嗔道:“殿下,手疼。”
模样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此时,安顺也已经赶来了,双手捧着止血药膏,躬身递了过来。
君泽辰接过药膏涂抹在了她的手上。
凌悦看见君泽辰对苏婧瑶如此温柔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至极。
“殿下,臣妾告退。”
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呵,这辈子的君泽辰比上辈子变心还要快,他就那么喜欢苏婧瑶?
凌悦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苏婧瑶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什么?
心肠狠毒,心机深沉,甚至苏婧瑶根本不爱他,不过是和其他女子一样,为了权势攀附于他!
想到这里,凌悦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第228章 僭越
苏婧瑶望着凌悦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暗讽。
不管凌悦是重生了还是没重生,只要挡了她的路,她就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
更何况,这辈子的凌悦对苏婧瑶可谓是恶意满满,虽然现在凌悦也许还未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但在苏婧瑶看来,那也不过是一条养精蓄锐的毒蛇,迟早有一天会向她亮出锋利的牙齿。
而苏婧瑶向来不会做被动挨打的人,人生的掌控权只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她就必然要紧紧握在手中。
她绝不可能让凌悦有机会压在她的头上,对她肆意地颐指气使。
苏婧瑶转过头,目光落在正仔细给她上药的君泽辰身上。
这老男人虽然心硬如铁,不过至少没有偏心凌悦。
随后,苏婧瑶又不着痕迹地给了妙云一个眼神,眼神中满是赞许。
这次做得不错,回去定有重赏。
妙云接收到主子的眼神,也暗自得意,刚刚主子给她眼神的时候,妙云就机灵地悄悄去请太子殿下了。
幸好来得也够及时。
君泽辰给她抹好药膏后,便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回了毓德殿。
“在孤面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在太子妃那儿反被欺负了?”
“还傻乎乎给太子妃求情,难不成太子妃会因为你的求情就不记恨你?”
“没有被欺负,只是可惜殿下送的手镯。”
苏婧瑶此时和君泽辰并肩坐在榻上,微微垂着头,神色略显委屈。
说起手镯,君泽辰的脸色愈发阴沉。
“一个碎了的镯子罢了,也值得你去捡?还将自己的手给伤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责备。
“没见过好东西吗?一点出息都没有。”
君泽辰只要回想刚刚她蹲在地上捡手镯碎片,凌悦居高临下又轻蔑地看着她,心中就极为不爽。
苏婧瑶蹙着眉,心中却暗自腹诽。
老男人怎么爹味这么重,回到毓德殿之后就一直在教训她。
她抿着唇,双唇紧紧闭着,不再说话,只是用略带不满的眼神瞥了君泽辰一眼。
见君泽辰的话如连珠炮般越说越密,苏婧瑶低垂着脑袋,看似在乖乖听着,实则思绪早已飘向了别处。
君泽辰根本不在乎皇后之位究竟会给谁,对于像君泽辰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而言,即便也许心中对她更有几分偏爱,却也不一定会主动将皇后之位给她。
毕竟君泽辰向来克己守礼,只要凌悦没有犯下大错,君泽辰又能有什么理由废掉凌悦而扶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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