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以郑鲲的条件,加上跟自己的姻亲关系,说个富户家的小娘子简直轻而易举。
甚至,还有那等一心只想攀附权势,不惧旁人说嘴的官员,愿意将自家的小娘子嫁给他。
这些富户或是官家小娘子,家世比曹婉好,嫁妆也比曹婉多,但就个人能力来说,曹婉能甩她们十条街。
香腮雪的产品固然好,但如果没有曹婉这个面面俱到的掌柜在其中努力周旋,只怕也不会像现下这般蒸蒸日上。
有她这么个给力的掌柜在,姜椿还想将香腮雪的门店扩大,将其打造成一个集护肤与彩妆于一体的综合超市呢。
如果曹婉嫁给郑鲲的话,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就是不晓得舅舅跟舅母能不能瞧上她?
尤其是舅母邱氏,她出身不高,又一直待在红叶镇这样的小地方,眼界有限,一听曹婉是庄家仆人出身,比郑鲲大五岁,还曾嫁过人,只怕立时就会跳起来反对。
她这些担忧,姜河也有,他叹气道:“曹娘子的确是个能人,谁家能娶了她是谁家的福气,但你舅母只怕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姜河反正不太看好,郑鲲可是个没成过婚的小郎君,娶个二婚头的娘子,亲朋好友跟前都不好说。
姜椿“嗯”了一声:“等舅舅回信,看看他们的意思再说。”
曹婉是自己铺子的掌柜,她也不好多插手此事,不然将来邱氏跟曹婉婆媳闹矛盾,自己岂不成了背锅侠?
这门亲事能不能成,就看郑鲲能否说服舅舅跟舅母了。
反正姜椿用现代人的目光来看,曹婉配郑鲲绰绰有余。
*
才刚送走姜河,庄氏就亲自领着柳嬷嬷过来丹桂苑。
行礼后,柳嬷嬷满脸喜色地说道:“太子妃娘娘听闻大奶奶有孕,喜得跟什么似的,忙叫人收拾了三大箱子东西,打发老奴给大奶奶送来。”
姜椿忙道:“劳太子妃娘娘惦记。”
她请庄氏上座,又让人端来锦杌给柳嬷嬷坐。
柳嬷嬷推拒一番,到底坐了下来。
姜椿客套道:“太子妃娘娘一切可好?太孙殿下也还好?”
柳嬷嬷笑道:“回大奶奶的话,太子妃娘娘一切都好,就是太孙殿下前些日子肠胃有些不舒坦,不过如今已经调理好了。”
姜椿笑道:“如今虽已入夏,但太孙殿下年纪尚小,可不能太贪凉。”
柳嬷嬷笑道:“正是呢,太子妃娘娘也是这么说。”
其实是太子殿下偷偷带太孙殿下出宫吃冰碗,导致太孙殿下拉肚子拉了一整日。
为此太子妃娘娘将太子殿下训了个狗血淋头,还扬言要给他纳侧妃,让侧妃给他生个庶子,好让他折腾着玩。
吓得太子殿下连忙赔不是,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乱带太孙出去吃东西,太子妃娘娘这才作罢。
不过这等密辛,柳嬷嬷只能烂在肚子里,半句都不敢往外说。
闲聊了一会子后,柳嬷嬷便要告退。
“嬷嬷稍等。”
姜椿亲自去打包了个小匣子,里头装了一套护肤品、一套化妆品以及一套系统签到得来的顶级古代胭脂水粉。
又让桂枝拿来笔墨纸砚,将每样物品的大概使用方法写了个单子。
将这小匣子跟单子交给跟着柳嬷嬷来的宫女后,姜椿笑道:“这是我那香腮雪胭脂水粉铺售卖的胭脂水粉,具体用法我都写在单子上了,劳烦嬷嬷替我带给太子妃娘娘。”
柳嬷嬷笑着夸赞道:“大奶奶香腮雪的胭脂水粉,宫里不少娘娘跟公主都在用呢,用过的都夸好。
太子妃娘娘得了您的孝敬,一定很高兴。”
姜椿谦虚道:“比不得造办处的胭脂水粉,太子妃娘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凑合用用。”
送走柳嬷嬷后,姜椿看了下礼单,见上头除了补品跟药材,一些布料跟香料外,还有一尊麒麟送子玉雕跟一尊白玉观音像。
庄氏叫桂枝将这两尊玉雕取出来,亲自替姜椿选好了摆放的位置。
还叮嘱姜椿每日要供上三炷香,求观世音娘娘保佑她这胎能顺利生下来。
姜椿笑应道:“我记住了。”
太子妃这也是好意,反正就是图个吉利,她半点都不反感。
*
还没等姜椿让人去齐州府送信,就先收到了齐州府那边拖商队捎来的信。
她拆开来信看了下,顿时撇了撇嘴。
信是族长姜兆年替她奶李氏写的,说是姜桐六月三十娶亲,让姜河这个大伯以及姜椿这个堂姐别忘了给礼钱。
李氏跟姜湖做主,给姜桐说了个齐州府大户人家的庶女。
这孙九娘生母是扬州瘦马,但却并未遗传到这扬州瘦马的婉约温柔,反而是一副霸王性子,比《红楼梦》的夏金桂还要厉害几分。
有这么个拳打公公,脚踢太婆婆,路过的狗都要挨揍的好媳妇,他们老姜家可真是有“福”了呢。
姜椿让人将这信给姜河送去。
过了一日,姜河托二门上当值的曹婆子送进个红纸包,里头包了二百文钱。
显然这是他给姜桐这个侄子的礼金。
姜椿勾了勾唇,叫桂枝用红纸包了一百文钱,与姜河的礼金,以及先前的他送来的几封信放到一处,然后打发人送去齐州府。
姜家老宅这头,日盼夜盼,就盼着姜河父女俩的不菲礼金了。
从亲家孙家那头,他们听说了姜河那个赘婿宋时桉的来历后,腰杆子顿时挺起来了。
李氏跟姜湖走哪都摆太子爷舅子媳妇的奶奶二叔的谱,连县太爷卢正衡都不放在眼里,还想着让卢正衡给他们行礼。
被卢正衡以藐视朝廷命官的名义,把他俩拉出去打了一顿板子。
他可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孙,手里人手众多,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哪里不晓得姜椿父女俩跟老宅那边不对付?
他们母子俩敢撞自己手里,不管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还是看在姜椿的脸面上,他都得给他们点苦头吃。
李氏跟姜湖被衙役们丢回大柳树村后,姜兆年急匆匆赶来,问明情况后,当即从院子里捡了根树枝,把姜湖一顿好抽,抽得他脊背皮开肉绽。
姜兆年喘着粗气,冷冷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竟敢连县太爷都敢冲撞!
别以为椿娘相公身份尊贵,你们就也尊贵起来了,你们两家的关系,但凡人家使人来大柳树村打听下,都能一清二楚,能糊弄得过谁?”
也就糊弄糊弄齐州府不明就里的孙家。
你看红叶县有哪家大户人家肯将小娘子嫁给姜桐?
通过嫁小娘子给姜桐这个堂弟,好攀附上姜椿那个巡海夜叉的相公那棵大树?
笑死,他们能干这傻事儿?
他们红叶县的人,哪个不晓得姜河被亲娘李氏净身出户,两家几乎断亲的事情?
这不是结亲,这分明是结仇好不好!
李氏边去阻拦姜兆年抽姜湖,边咒骂道:“我们两家什么关系?我可是老大的亲娘,椿娘的亲奶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想甩下我们自己享福,门都没有!”
见姜兆年不停手,她胆大包天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别以为是我大伯子我就不敢骂你,你一个当大伯的,又不是老二的亲爹,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有那些闲工夫,回家管湾哥儿去,少在我家逞威风!”
姜兆年被气了个仰倒,黑着脸说道:“你个无知妇人,惯子如杀子,这些年若不是我管束着湖哥儿,只怕他这会子早被官府抓去坐牢了!
我警告你们,你们从今往后最好老实过日子,若是再敢闹幺蛾子,我就将你们除族。
除族以后,你们就不是我们姜氏族人,不再得族中庇佑,且从此与姜河侄儿再无任何干系。”
李氏被唬了一跳,立时跳脚道:“你凭什么将我们除族?”
姜兆年冷冷道:“就凭我是族长。”
李氏哑口无言,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姜兆年打蛇棍跟上:“别以为你们给桐哥儿娶了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就无所畏惧了,如果你们被姜家除了族,孙家只怕也不会再搭理你们。
到时你们一家子无人庇佑,孙小娘子又嫁妆丰厚,就擎等着被泼皮无赖或是山贼匪寇偷抢!”
李氏这下是真害怕了,浑身瑟瑟发抖,哭嚎道:“大哥,别把我们除族,我们知错了,可千万别把我们除族!”
姜湖也沙哑着嗓子求饶道:“大伯,族长,求求你了,可千万别把我们除族,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了!”
姜兆年见他们害怕,偷偷勾了勾嘴角,嘴里却是冷冷道:“看你们的表现,表现不好,当即除族!”
心里不无得意。
逢年过节姜椿打发人送节礼来,都不忘给自己一份,自己可没白拿她的东西,是真的有在认真管束姜家老宅这帮人的。
*
宋时桉指使人弹劾武成岚父亲武志浩的三日后,老皇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暂停了武志浩的官职,勒令他回家整顿内宅。
还发话:“若是整顿不好,就不必回来当差了。”
意思是整顿不好,就直接罢官。
武志浩气得咬牙切齿,自己当初就不该松口让长女去宋家赴宴。
她赴宴回来没多久,爱妾苏小娘就遭到了姜娘子的毒打,爱女武成悦被赶出在京郊别苑举办的宴席。
在她拿了比试的两个头名后,自己这个父亲也遭到了御史台的弹劾,说自己宠妾灭妻。
长女简直就是个不祥之人,生来就是克自己的!
但他这会子被朝廷不少衙门的人盯着,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亲自去家庙,将武大太太曾氏接回来。
曾娘子回府后,听闻女儿武成岚凭自己的本事叫宋家瞧上了,顿时喜极而泣:“我的儿,你总算终生有靠了,再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大造化。”
相公宠妾灭妻,自己娘家人又不肯替自己出头,曾娘子自己又被关进家庙出不来,还以为女儿要被苏氏那个贱人给胡乱配人,没想到女儿自己如此争气。
哭得简直泪如雨下。
武成岚也跟着哭,母女俩抱头痛哭。
曾娘子哭完,又开始忧心忡忡:“也不知宋家甚时候打发人上门说亲?”
她怕夜长梦多,巴不得立时将两家的亲事给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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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也急,安平郡主就如同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不晓得甚时候就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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