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而针对的目标又是谁呢?
怀着身孕的自己?还是即将成为宋家媳妇的武成岚?
所以先前自己马车车轱辘坏掉这事儿,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如果惊马针对的是自己,那么弄坏自己马车车轱辘后,对方如何确保自己一定会蹭武成岚的马车?而不是蹭庄氏的马车,或者干脆让仆人让一辆马车出来给自己坐?
对方都有本事弄坏自己马车的车轱辘了,为何不索性直接制造惊马?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所以,被针对的人其实是武成岚?
谁干的?安平郡主?
姜椿觉得有些无语。
她以为安平郡主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多少应该有些脑子,晓得对武成岚下手没太大意义。
毕竟就算她把武成岚弄死,宋家也照样会帮宋时迁另寻其他小娘子,治标不治本。
她若是想成事,就必须对宋时迁下手,才能治标。
然而她偏偏不按常理,到底还是直接对武成岚下手了。
这是打算杀鸡儆猴?
弄死或者弄残武成岚,其他想跟宋家结亲的人家若是不想让自家小娘子步武成岚后尘的话,就得掂量着点了。
安平郡主,是真的半点都没将宋家的颜面放在眼里呢。
大概是过去太顺遂了,无论她做了甚过分的事情,她母亲襄阳长公主跑老皇帝跟前求一求,就能揭过了。
她也不想想,五皇子跟柳贵妃相继没了,老皇帝心灰意冷,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立黎钧行为太子。
世道早就变了。
老皇帝会宠着她,纵着她,黎钧行可不会惯她这一套。
聪明的宗亲,譬如新城长公主,早就通过认干亲的形式,与下任皇帝黎钧行攀上关系了。
蠢笨的宗亲安平郡主以及她母亲襄阳长公主,竟然还不知死活地跟宋家别苗头。
简直不知叫姜椿说甚好。
她脑子里百转千回,人却没呆坐着。
官道两旁种满了树,这些树木已经有些年头了,树干颇为粗壮。
加上官道上还有其他行人,或驾马车,或是徒步行走着。
若任由马车在管道上横冲直撞,万一撞到树上,马车摔个四分五裂不说,她跟武成岚被甩出去,不死也重伤。
就算没撞树上,撞到路上的其他马车或是行人,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所以姜椿朝武成岚丢下句:“抓紧抓手。”
所有马车的车厢内部是有木质抓手的,作用是让乘客在遇到颠簸路段时能借此稳住身形。
然后姜椿掀开后头的车帘,一个翻身,直接跳上了车顶。
扮作镖局镖师跟在宋、武两家马车后的两个暗卫,正想快马加鞭赶上来帮忙,见状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观望一下。
坐在后头一辆马车里的庄氏见状,吓得厉声大叫:“椿娘,你做什么?还不赶紧回车厢里!”
姜椿被车顶上的风灌了满嘴,说话是没法说话了,她压低身子,一手扒住车厢顶上的浮雕,一边朝庄氏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庄氏又气又担心又无语,却是半句话都不敢再说,免得姜椿还得分神应付自己。
车帘再次被掀开,“啪叽”一声,武成岚也翻了上来。
姜椿嘴角抽了抽,差点忘了她也会功夫,而且功夫还不赖。
先前之所以在演武场上输给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力气大,加上她也并未尽全力。
毕竟武成岚的目的是赢过其他小娘子,而不是落自己这个未来大嫂的脸面,将自己打倒。
武成岚学姜椿那般,压低身子,半蹲半趴地扒在车顶上,侧头问道:“大奶奶,您打算怎么做?”
姜椿看着下头那两匹发疯一样朝前奔跑的骏马,说道:“我本打算下到车辕上,用蛮力将这两匹马拉停,但我又怕缰绳承受不住我的力气,直接断掉,到时就更难控制局面了。”
武成岚抿了抿唇,斗胆提议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大奶奶怀着身孕,到底有些冒险。”
姜椿大概猜出她的意思了:“你是说咱俩直接跳马背上,一人控制住一匹?”
武成岚点头,随即视线扫了姜椿的肚子一眼,担忧道:“只是大奶奶您怀着……”
话说到一半,被姜椿给打断了:“少废话,我左你右,我数三二一,一数完后咱俩就一块儿跳。”
武成岚抿了抿唇,见姜椿这般笃定,便没再啰嗦,而是高声提醒了王祥一句:“王叔你别管马儿了,抓紧车辕。”
王祥用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应了一声:“是,大姑娘。”
姜椿远远瞧见前方似乎有商队,心知拖延不得,该商队人员跟马匹都不少,根本没法避让,必定会撞个人仰马翻。
她果断开始倒数:“三……二……一……跳!”
她在车顶上两步助跑,然后“嗖”地一下飞出去,精准地落到左侧那匹马的马背上。
而武成岚也不甘示弱,略微助跑后,直接起跳。
然后同样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右边马匹马的马背上。
姜椿哀嚎一声:“哎呀,我的屁屁,摔成八瓣了。”
这是武成岚这辈子干过的最冒险的一件事情,人虽然坐在马背上了,脑子还有点懵。
听到姜椿的哀嚎,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随即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自己的屁股也摔疼了,但还远没有达到摔成八瓣这个程度。
姜椿扯住缰绳的根部,使了些力气往后拉。
怕武成岚那边拉得力气不如自己大,自己这匹马停得快,她那匹马停得慢,导致自己这匹马摔跤,直接让马车失去平衡。
她还歪斜着身子,探手去够右边那匹马的缰绳,帮武成岚一起往后拉。
庄氏见姜椿身子斜伸出去大半,只腰腿还挂在马上,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马儿跑得这样快,她这要是摔下来,铁定要摔个一尸两命。
那自己长子不得疯了?
好在姜椿两腿夹住马腹,屁股牢牢钉在马背上,不但没掉下来,两匹马儿还渐渐慢下来。
实在是不慢不行。
姜椿的力气即便不如这两匹骏马加一起大,但在她的蛮力拉扯下,它们如同驮着远超它们负重能力的重物一般,即便本能还想往前奔跑,但体力却渐渐不支。
等马车彻底停下来后,姜椿扭头对王祥道:“下去。”
待王祥慌忙跳下车辕后,她这才翻身下来,伸手接过武成岚手里的缰绳,然后拽着这两匹马,将它们绑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姜椿走到这两匹马儿面前,打量了它们一番。
这两匹马显然累得不行,直接跪趴到地上,嘴巴大张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眼睛却是赤红一片。
这显然不正常。
姜椿见宋家的家丁喘着粗气奔过来,她抬手招过来一个,吩咐道:“你去大理寺报官,就说宋大奶奶跟武大姑娘遭人暗杀,让大理寺派人来将这两匹马牵走。”
家丁应声而去。
庄氏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拉住姜椿的手,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关切地询问道:“椿娘你没伤着哪里?”
姜椿抬手拍了拍庄氏的手背,笑道:“没伤着,母亲莫担心。”
那厢曾娘子也从马车上下来,一见到武成岚,就大哭起来:“我的儿,你没伤着?你要是有个好歹,母亲我也不活了!”
武成岚连忙安抚:“母亲,我没事,哪哪都好着呢。多亏宋大奶奶相救,不然我这条小命只怕今儿就交待在这里了。”
曾娘子闻言,连忙拉着武成岚上前来给姜椿道谢:“多谢宋大奶奶救命之恩,请受我们母女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给姜椿磕头。
唬得姜椿连忙抢上去将人给扶住,嘴里道:“武大太太,这可使不得,快别折煞我了。
马车是我跟武大姑娘合力逼停的,也不算我一人的功劳,可不敢领这救命之恩的大功。”
庄氏也劝道:“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武大太太你快别折煞我家椿娘了。”
曾娘子见状,也没再多说,心里盘算着等回府后,就从自己嫁妆里挑几样值钱物什当谢礼,打发人给宋大奶奶送去。
心里庆幸之余,又有些欢喜。
有这么个肯舍命相救的大嫂在,自己女儿嫁进宋家后,日子肯定不会太难过。
姜椿对庄氏道:“母亲,您跟武大太太、武大姑娘先回京,我在这里候大理寺的人来了后,再回去。”
自己这场“惊吓”可不能白受,必定得撕下安平郡主一层皮来不可。
为免安平郡主打发人来杀马灭口,她得亲自在这里守着。
武成岚忙道:“让我母亲先回去,我陪大奶奶在这里等着。”
见曾娘子面露担忧,她不动声色地朝她摇了摇头。
曾娘子顿时不说话了。
姜椿也没拒绝,她缓步走到庄氏的马车前,探身进去。
片刻后,从马车里拿出两把大砍刀来。
庄氏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甚时候在我的马车里藏了两把大砍刀?”
姜椿笑嘻嘻道:“咱家所有马车底下的暗格里,我都放了几把武器,以防哪日遇上歹人,手无寸铁,只能空手接白刃。”
庄氏:“……”
这般未雨绸缪,今儿果然派上用场了。
不过,府里那帮家丁是不是嘴巴太严实了些?
姜椿这个大奶奶在府里马车的暗格里动手脚,自己这个掌管中馈的大太太却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们肯定是屈于姜椿的淫威,不敢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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