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
年假结束,衙门正月十六开衙后没多久,就该将春耕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姜椿留足了自己四个庄子的粮种后,将下剩五十万斤红薯跟十五万斤玉米,以五十文每斤的价格卖给了朝廷。
得到了三万两千五百两银子。
可谓一夜暴富。
百姓们得知她卖粮的价格后,对比其他番邦香料的价格,觉得这跟白送也没甚区别了,纷纷夸赞她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就连先前揍熠哥儿的行径,都被美化为用心良苦,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是为了让宋小爷走正道,方才下此狠手。
须知慈母多败儿,姜娘子这样严苛的母亲,才能真正教导儿子成才。
诸如此类的言论,简直让姜椿哭笑不得。
不过这“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倒是挺贴切的。
就是自己揍熠哥儿基本都是用脚,改成“一片脚脚爱子之心”会不会更贴切点?
这冷笑话,直接把她自己给逗笑了。
不过能有个好名声,姜椿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宋时桉如今已经是阁臣,要不了几年,就能如原著以及他上辈子的经历那般,当上内阁首辅。
作为国舅爷外加内阁首辅,他注定会青史留名。
既然青史留名,那么他赘婿的身份肯定会被扒出来,而姜椿作为他的妻主,肯定也会被人提及。
动辄就揍人,下揍百姓,上揍郡主,连自己几个月大的儿子都揍的巡海夜叉,显然不如急百姓所急,苦百姓所苦的活菩萨来得更好听些。
虽然这些好处,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于钟文谨或送或卖给自己现代粮食种子,但不重要。
她们妯娌俩,谁跟谁?没必要这么见外!
钟文谨也的确不在意这些身外名。
她现在发愁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该怎样才能改掉自己“韩国夫人”的封号。
顶着这么个封号,她人都要憋抑郁了。
第179章
钟文谨来找姜椿询问, 能不能将水泥方子上供给昌平帝,让他给自己改封号。
她实在是扛不住了。
除非她成日窝在宋家不出门,不然一出门就被人韩国夫人长韩国夫人短的, 心态都要炸裂了。
姜椿觉得可行, 毕竟水泥不仅是基建神器,搁古代还有战略意义, 可以用来加固边关城楼等军事设施。
别说钟文谨只要求改个封号名字了,就算讨要更多赏赐, 昌平帝也会答应的。
不过她还是劝阻道:“你过一两年再提这茬, 毕竟咱们才封国夫人没多久,朝令夕改, 皇上脸上也不好看。”
钟文谨觉得大嫂说得有道理, 只能怏怏道:“好, 那就过一两年再说。”
她只能先继续顶着“韩国夫人”这个头衔了。
其实不光钟文谨觉得一两年的时间难熬, 姜椿也这般觉得。
如今的她,父亲身子安康;铺子跟庄子也上了正轨;跟夫君宋时桉恩恩爱爱;在婆家也可以横着走,上到主子下到仆人,没一个敢招惹自己的。
可以说是诸事顺遂。
只除了俩小崽子让她头疼不已。
特别是熠哥儿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屁股隔不了几天就要挨一顿揍。
然而他挨揍后也最多只老实三五天,然后就又开始作妖。
只他自己作妖倒还罢了, 偏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昱哥儿在旁边拱火, 于是熠哥儿闹腾得更欢实了。
三月十五虞安城生辰这日,姜椿带着俩小崽子去城郊的庄子上给他贺寿后,在他面前卖了好一番惨, 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主旨就是请他收熠哥儿当亲传弟子,待他五岁以后正式教他练功。
虞安城向来脾气暴躁, 功夫又一等一得高,给熠哥儿找个这样的师父,看他以后还怎么作妖!
“胡闹!”
虞安城听了她这番话,直接给气笑了:“你干爹是我的亲传弟子,你是我的记名弟子,你现在又让我收你儿子当亲传弟子,这辈分岂不成一团乱麻了?”
姜椿没直接接这话茬,而是将熠哥儿的丰功伟绩讲述了一番。
包括但不限于刚出生没几天,就开始踹烂襁褓跟摇篮。
八个半月顺着床柱爬到床顶上去,在床顶上爬得如履平地。
十一个月就走路健步如飞,还能开扭扭车载着他弟弟昱哥儿四处乱跑。
一岁沿着仆人扫雪的梯子爬到房顶上去,在巴掌宽的屋脊上跑来跑去。
一岁三个月时,因被老太太周氏训斥了一句,就把周氏种在后花园的一棵碗口粗的西府海棠给连根拔起,险些把周氏给气晕厥。
完事后,姜椿笑嘻嘻道:“您看熠哥儿这资质,简直天生就是从武的料子,且前途不可限量。
您要不收他,回头被旁的爱才之人收走,您可别后悔。”
虞安城顿时面露纠结之色。
他活了快五十岁,还真没见过熠哥儿这般天赋异禀的好苗子。
要是这好苗子被旁人捡去,能教好就罢了,若是将他给教歪了,岂不暴殄天物?
而自己收熠哥儿当徒弟的话,如果能将他教养成才,将来他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自己身为他的师父,也能跟着沾光,被后人记住。
他都这把年纪了,甚都不缺,唯一缺的可不就是这青史留名的机会?
虞安城心中意动不已,面上却是白了姜椿一眼:“熠哥儿可是宋家的嫡长孙,拜师这样的大事儿,你问过你夫君的意思吗?跟宋家人商量过没有?”
姜椿斩钉截铁道:“没问。”
毫不意外地收获了虞安城一个无语的眼神。
她笑嘻嘻道:“有甚好商量的,师傅这样的高手愿意收熠哥儿为徒,我夫君跟宋家人求之不得呢。”
虞安城不吃她这一套:“你少糊弄我,回头我这边应下了,宋家那边又按着不许,到时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姜椿嗔道:“师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就算不相信宋家人的眼光,也该相信您徒弟我这个巡海夜叉的本事?
我夫君跟宋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敢跟我叫板?
我说行就肯定行,师傅您不要杞人忧天。”
虞安城:“……”
虽然她口气过于自信了些,但想想她的丰功伟绩,似乎说的都是事实。
亏她还好意思抱怨熠哥儿调皮捣蛋,论惹是生非的本事,她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熠哥儿这可是随了她的性子。
他缓和了下语气,轻哼一声:“到时再说,横竖熠哥儿如今还小。”
姜椿立时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总算把熠哥儿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昱哥儿更是早早就预定给了蒋堰。
自己只要再熬四年,五岁一到,就把这俩神兽送去上学,到时就让他们的师父头疼去。
自己反正是解脱了。
这就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师徒俩正说话呢,突然虞安城的小孙子锦哥儿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祖父,宋家弟弟把您养睡莲的大缸给砸破了!”
虞安城:“……”
姜椿:“……”
生怕虞安城反悔,把熠哥儿给退货回来,她立时“蹭”地一下站起来,怒道:“到别家做客都不老实,熠哥儿人呢?看我不揍烂他的小屁股!”
说完,不等虞安城开口,她抬脚就往外走。
其实压根就不用找,姜椿从正房出来,就瞧见了罪魁祸首熠哥儿,以及他身旁那口比他还高一倍,正哗啦啦往外流水的陶瓷大缸。
姜椿冷冷瞪了熠哥儿一眼,转头问旁边的昱哥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当然可以问跟着他们的奶娘跟丫鬟、婆子,不过这些人都是宋家人,说的话未必公正。
还不如问站干岸看热闹的昱哥儿呢,他可不会好心地替自己哥哥隐瞒。
昱哥儿斜了熠哥儿一眼,淡淡道:“比投壶,哥的箭投进水缸,缸就烂了。”
姜椿走到水缸跟前,探头朝里瞅摸了一眼,果然在缸底瞧见了一根箭头上包了细棉布的短箭。
而缸底被这短箭戳得碎成了好几块,这也正是缸里的水外流的原因。
玩投壶投歪了是常有的事情,姜椿投壶的本事也不怎么行,时常投歪十万八千里。
只不过她作为一个成年人,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投歪了也不打紧。
但熠哥儿显然还没学会如何控制自己身上的巨力,所以打从他出生开始,就一直在霍霍东西。
今儿这茬,也不算他故意调皮捣蛋,姜椿憋着的火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回转过身,对跟出来的虞安城以及虞老夫人道:“对不住啊师傅、师娘,熠哥儿力气太大了,准头又不行,投壶投歪把您家的大缸给戳烂了。
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回头我就让人给你们送一口新的大水缸来。”
虞安城摆摆手,没所谓地说道:“一口水缸而已,值不了几个钱,你可千万别送新的来。
我家仓库里还有好几口呢,你师娘先前还抱怨这玩意儿太占地方,让我拉走送人,我懒得折腾,还搁那呢。”
虞老太太附和道:“椿娘,你可千万别再送缸来,仓库那几口我都发愁呢。”
还开玩笑说:“熠哥儿以后多来师奶家玩,要是能多戳烂几口水缸,师奶不知道多高兴呢。”
还未正式拜师,所以熠哥儿跟昱哥儿还是跟着姜椿的称呼,叫虞安城跟虞老太太师公跟师奶。
上一篇:路人甲不想做神秘高手
下一篇: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