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王银儿也没反驳,顺势问道:“那姐今儿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姜椿得意道:“带了一只肥肥的大公鸡,够意思?”
王银儿作感动状,夸张地大叫道:“你,你可真是我的亲姐!”
曹婆子听了这话,笑着插嘴道:“如今鸡价可不便宜,前儿我花了四十五文才买到一只,炖给银姐儿吃了,姜娘子你在我们银姐儿身上当真舍得花钱。”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姜椿,其实是在自夸,向姜椿展示自己对孙女如何大方。
姜椿笑了笑:“你老对孙女也挺大方的,可比我这个表姐强多了。”
管丫是不是做表面功夫呢,肯给王银儿花钱就值得她一句表扬。
王银儿等姜椿跟她奶、她娘寒暄一番后,这才寻了个借口将两人打发出去。
房门才刚关上,她就着急忙慌地问道:“姐,刘启檀他没对你……”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王银儿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个表姐夫宋时桉在,若是被他晓得刘启檀在打表姐的主意,也不知他会不会误会表姐,怀疑表姐有意勾引有钱人家的少爷之类的。
姜椿斜了宋时桉一眼,对王银儿道:“不用吞吞吐吐的,你姐夫啥都晓得,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没有秘密。”
宋时桉听到这话,差点没崩住。
无话不说?没有秘密?
快别说笑了,他俩各自都有秘密,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还发现不了她身怀凭空取物的神通呢。
而且这还不是她唯一的秘密,她的来历才是她最大的秘密。
她是什么出身?
是如何在姜椿的身体上重生的?
又是如何知晓自己将来会位极人臣的?
她将来会不会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这些问题,姜椿统统都瞒着自己。
当然,自己也没资格说她,毕竟自己重生的事情也瞒着她。
他们两个,算是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王银儿错愕了一瞬,随即忙问道:“姐,刘启檀他没对你怎样?”
姜椿也没瞒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与王银儿听。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提宋时桉认识县太爷这茬,将功劳扣到了她舅头上。
她一脸后怕地说道:“得亏我舅与县太爷的小舅子赵郎君交好,我又下血本托我舅给赵郎君送了重礼,赵郎君这才愿意帮忙请县太爷出面摆平了刘启檀。”
王银儿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庆幸地说道:“亏得郑叔门路广,恰好识得县太爷的小舅子赵郎君,在咱们红叶县,也的确只有县太爷敢管刘家的事儿了,旁的大户人家都不敢招惹他家。”
姜椿笑道:“也是我运道好,命中注定不必经历这么一劫。”
说着她看了宋时桉一眼。
虽然就算他不出手,自己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落到刘启檀手里的几率很低,但能安稳过日子,谁愿意颠沛流离?
结果自己不但不感激他,还拿他分明有办法却故意瞒着自己这茬要挟他亲自己……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有些渣啊。
不过渣都渣了,现在再反省也晚了。
姜椿果断选择摆烂。
得知姜椿无恙后,王银儿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两姐妹又闲聊了一会子,离开时姜椿怀里又揣了二十两银子。
这是先前刘启檀为了在姜椿面前显摆自己有钱,赏给王银儿的。
那日家里人都在,王银儿没寻到机会交给姜椿,今儿总算给出去了。
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家里她日夜担忧被偷被算计,交给表姐,她才放心。
从王家出来后,姜椿将宋时桉扶上骡车,驾着骡车往大柳树村行去。
快到大柳树村时,她突然扭头,笑嘻嘻地对宋时桉道:“夫君夜里再亲亲我,馋了。”
宋时桉:“???”
馋了?
当自己是什么,她最爱吃的红烧肉?
第39章
宋时桉果断拒绝了姜椿的无理要求。
她馋她的, 与他何干,自己又不是她盘里菜!
姜椿吵嚷道:“这么能叫无理要求呢?我们可是夫妻,这要求完全合情合理嘛!”
宋时桉闭上眼睛, 假装自己睡着了, 听不见她嘟嘟囔囔的念经声。
姜椿撇撇嘴,这家伙的便宜果然不是那么好占的。
上回是被自己拿捏到了错处, 他才不得不低头,这会子他没有把柄落下, 就不肯俯就了。
不急, 待自己寻到他的马脚,逼他就范就是了。
毕竟, 要是吹毛求疵地拿放大镜寻一个人的错处, 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就算宋时桉也一样。
他是美强惨男配, 又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
宋时桉竖着耳朵听动静,见她总算消停下来,心里顿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厚脸皮的女子,乃生平仅见,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
倒也不是怕被她占便宜, 自己可是个男子,真要说吃亏的话, 那也是她这个女子更吃亏。
他只是对自己的定力不够有信心。
若是跟她这般卿卿我我地纠缠下去, 他早晚身心都要沦陷。
回头她玩腻了,将自己弃之如敝履,甚至跟前世的姜椿一样, 给自己戴个绿帽子,他都不敢想象到时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
别看她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一副迷恋自己至极的模样,这不过是为了将来能沾自己的光,而演给自己看的罢了。
他傻了才当真呢。
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回到了大柳树村,姜椿将他在自家门口放下,赶着骡车去邹里正家还车。
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去后山捡柴禾回来的姜柳。
“姐。”姜柳脸上一喜,连忙上来打招呼,询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姜椿回道:“去了邹里正家一趟,还他家的骡车。”
姜柳也没瞎打听姜椿借骡车作何使用,而是问起王银儿来:“姐,银表姐的伤好点没?身上还烧不烧?”
姜椿笑道:“放心,已经不烧了,我看她精神头倒是还挺好。
至于身上的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她都动弹不得,只能趴在炕上慢慢养着了。”
姜柳高兴道:“能退烧就好,果然打县城请来的大夫就是厉害。”
姜椿抿了抿唇,保和堂的曹大夫的确厉害,听闻府城都有大户人家来寻他看病。
但收费也颇贵,小门小户还真请不起他。
两人边走边聊,快到姜椿家门口时,姜柳伸手拉住姜椿的胳膊,小声道:“姐,我那天偷听到奶跟我爹说赔了王寡妇五十两银子后,家里精穷了,让我爹外头多打听着些,看有没有富户娶填房,好拿我换一笔丰厚聘礼。”
姜椿:“……”
还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李氏跟姜湖这俩杀千刀的,卖姜柳不成,现在又算计将她嫁给人家当填房,好赚取一笔丰厚聘礼。
只是这事儿上头姜椿就插不了手了。
卖人是关系到全族名声的大事儿,姜椿可以搬出族长姜兆年来阻拦。
但李氏跟姜湖,一个是姜柳的奶奶,一个是姜柳的亲爹,古代婚姻之事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人干涉不了。
除非他俩猪油蒙了心,要把姜柳送去给人做小妾,影响到姜氏一族的名声,姜兆年才可能再次介入。
但他俩又不傻,上回卖人时就被姜兆年骂了个狗血淋头,连替亡弟姜兆丰休掉李氏的话都说出来了,李氏跟姜河怎可能还敢犯到他头上?
姜椿叹了口气,斟酌了下语句,说道:“如果你能想到法子将说亲这事儿往后拖延两年的话,姐保证你能高嫁。”
两年后,燕王被封太子,宋家平反,身为自己这个宋家嫡长媳唯一的堂妹,肯定会有走仕途的士子想走捷径,借姜柳的关系攀上宋家这棵大树。
虽然对方娶她的动机不纯,但肯定比李氏跟姜湖给她寻摸的亲事强十倍不止。
“啊?”姜柳有些懵圈。
姜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不能有门好亲事,就看你自己了。”
看在这堂妹一口一个将来会抠婆家银钱养自己这个堂姐的份儿上,就给她指条明路。
不过她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不好说了。
姜椿并不怀疑姜柳会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她向来很听原主这个堂姐的话。
姜椿只是怀疑她未必能斗得过李氏跟姜湖,尤其是李氏这个唯利是的奶奶,可没那么好对付。
没理会还站在原地琢磨自己话语的姜柳,姜椿径自回家去了。
院子里,宋时桉背上系着自己用来束缚袖子的襻膊,坐在马扎上,正用两只白嫩细长的双手在木盆里搓洗着亵裤。
瞧那亵裤的款式,俨然是姜椿仿着现代内裤款式给自己做的三角亵裤。
姜椿顿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古代男子肯给女子洗内裤的本就凤毛麟角,偏这给自己洗内裤的古代男子还是未来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简直不要太爽!
她立时走过去,往他前面前一蹲,捧着脸作花痴状,嘴里笑嘻嘻道:“哎呀呀,这是谁的夫君如此贤惠,竟然给娘子洗亵裤呀?”
不等宋时桉回应,她就自己回答道:“哦,原来是我姜椿的夫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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