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所以,虽然两人表面上一如往常,但终究不一样了。
多了些心意相通的默契。
这会子既没有亲亲,也没说甚情话,只这么抱在一起安静闭眼躺着,却觉内心无比安宁,仿佛心灵寻到了它的归处。
然后俩人就齐齐睡了过去。
姜河从邹里正家回来,袖着邹里正借给的十两银子,在院子里就喊闺女,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声,他推开西屋的门一瞧,唬得立刻退了出来。
红着脸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小两口大白天抱一起睡觉,得亏回来的是自己,若是来个外人……
虽然村人进大门从不敲门,但进门在院子里就会扯开喉咙喊人,一般不会直接进别个的屋子。
但也不是每个都这么讲规矩,直接往人家屋子里钻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傍晚姜椿醒来后,姜河就寻了个由头把她叫到一旁,欲言又止地提醒道:“往后你跟女婿如果白日睡午觉,记得把堂屋的门给栓上。”
姜椿红着脸应下:“知道了爹。”
姜河虽然没直说,但肯定推开西屋门瞧见她跟宋时桉抱一起睡了,不然不会莫名其妙说这些话。
虽然俩人都穿着衣裳,被姜河瞧见也没甚大不了的,但到底有些羞耻。
她跑回西屋,果断将锅扣宋时桉头上:“你说说你,你先前怎地不坚持让我松开你?这下好了,被爹瞧见咱俩抱一起睡觉了,丢死个人了。”
宋时桉:“……”
被岳父瞧见自己跟她抱一起睡觉的确有些羞耻,但这锅如何都扣不到自己头上来?
难道他先前没劝?还不是她非说姜河一时半会回不来,他方才没坚持。
但他没吭声。
反正甚都是她有理,就算自己辩解,也说不过她。
即便说得过也无用,她还可以胡搅蛮缠。
选择跟一个永远不会输的人吵架,还没开始,自己就先已经输了。
昨夜他可是切身体会过了,且并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姜椿见他“理亏”地不吭声,也就将这茬给放下了。
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罢了罢了,爹瞧见就瞧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看他嘴上义正言辞地批评我,心里只怕高兴得很,觉得抱孙有望。”
宋时桉:“……”
还不如不安慰呢。
他这调理身子的汤药得吃整一年,这才第二个月,未来十个月内都是没法敦伦的。
姜河想要抱孙,只怕还有的等呢。
不过时间这东西,说慢也慢,说快其实也快,转眼就来到了腊月。
县太爷卢正衡倒不似其他知府跟县令那般尸位素餐,他出面向县城的大户们筹了一大笔粮食,拿来给难民施粥。
难民们听说这里有活路,过去这两个月里,不断有难民从兖州府来到红叶县,县城外头堆满了难民们用来落脚的简陋窝棚。
上个月姜椿为了给宋时桉抓药,冒险去了一回县城,城门口被堵得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她只能倒回去几里地,将骡车寄放在一个村子的里正家,走路去了县城。
因有齐州府户帖,上头还写着“红叶镇大柳树村姜椿”等字样,守城的兵卒对视一眼,觉得惹不起,立刻给她放了行。
她观察了下城里的情形,因难民进不得城,城里的状况倒还不错,一切井然有序。
既如此,她干脆拐去当铺,将上上回在首饰铺打卡签到得到的那对翡翠玉镯给当了,得了二十八两银子。
这要放往常,价钱不说能翻一倍,起码也能当个三四十两银子,但现在光景不好,当铺压价压得厉害,老掌柜又是一副爱当不当的模样,她也只能咬牙接受。
当然,出来后她也没忘记在当铺打卡签到。
[叮!在【红叶县当铺】签到成功,获得赤金嵌红宝石戒指1只、汝窑粉彩麻姑献寿茶盅1只、银筷子2双。]
姜椿嘴角差点笑开花,升到3级真是太爽了,可以一下刷出来三样奖励呢,虽然只是有几率,得看运气。
但她跟红叶县八字很合,在县城的店铺打卡签到,不说每次都能刷出满格奖励,但大部分时候都能刷出来。
比在红叶镇不晓得强多少。
希望自己跟京城的八字也这么相合才好,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下半辈子都是要在京城生活的。
她兴高采烈地将其他店铺都打卡签到了一遍。
[叮!在【红叶县书铺】签到成功,获得松烟墨5块、颜料3罐、竹笔8支。]
[叮!在【红叶县铁匠铺】签到成功,获得铁锹1把、铁水壶1只、铁锅1只。]
[叮!在【红叶县首饰铺】签到成功,获得金钗1支、银丁香1对、珠花1对。]
[叮!在【红叶县布庄】签到成功,获得细棉布6匹、棉花8斤、绸缎3匹。]
[叮!在【红叶县钱庄】签到成功,获得铜钱820文。]
[叮!在【红叶县药铺】签到成功,获得香叶5斤、八角6斤、燕窝8两。]
[叮!在【红叶县医馆】签到成功,获得桂皮4斤、板蓝根5两。]
在医馆打卡签到后,她抬脚走了进去。
这次还能进红叶县城,下回就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所以她找到曹大夫,直接让他给抓了六个月的药。
反正齐州府地处鲁省,冬春气候干燥,不怕药材受潮长毛,多抓点放家里存着问题不大。
因签到得到的参片已经用完,药钱恢复到三两每月,六个月的药钱就是足足十八两。
当掉翡翠玉镯换来的二十八两银子,眨眼就只剩下十两了。
一个月三十副药,六个月就是一百八十幅,她带的包袱根本装不过来,还是曹大夫叫店里伙计给她拿了张用来晾晒药材的粗麻布,这才打包好。
也多亏曹大夫给的这经纬稀疏的粗麻布,缝隙大的装不住粮食,她将包裹背在身上,从城门口挤出来时,那些难民也只看她一眼就没理会了。
当然,粗麻布包裹是一回事儿,她今儿的装扮也立了大功。
她穿了件杀猪时才穿的粗布脏衣裳,上头又是污血又是泥土的,脏得连衣裳底色都瞧不清楚了。
脸、脖子以及手上也都抹了黑灰,头发也特意坚持了一周没洗,又扒拉得跟个鸡窝一样。
比难民还像难民,难民见了她都得捏着鼻子给她让道。
这趟艰难的县城之行,除了给宋时桉买到了药,还从医馆跟药铺收获了不少香料。
李氏有句话没说错,如今的粮价飞涨,麦子价格从一石六百文涨到了一石一两又八百文,足足翻了三倍。
农人哪里还舍得将粮食拿来喂猪?纷纷卖猪,连未长成的猪也都给卖了。
进入腊月后,姜河收猪越来越艰难,时常出去一整日,却连一头猪都收不到,她家的肉铺也从每日摆摊,变成了三日一摆摊。
这杀猪卖肉的买卖越来越难做了,姜河觉得这样不行,得再想个赚钱的营生,不能坐吃山空。
正好如今来到年下,姜椿手里又有香料,不如卤些卤肉来卖?
姜椿雷厉风行,说做就做,次日杀猪时,直接将猪头以及猪下水留下,等她从镇上卖肉回来后,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猪头去毛比较麻烦,得先烫,然后再吭哧吭哧地刮,这倒难不倒姜椿,毕竟她力气大。
就是洗猪大肠把她给恶心坏了,又用麦麸搓洗,又用盐水泡,完事后还加白酒焯水,忙活大半日,天都黑了才料理完。
差点没把她人给累趴下,腰都险些直不起来了。
还把家里弄得一堆怪味,宋时桉出来上茅厕,都是捏着鼻子的。
路过她时还毒舌了一句:“就算家里再穷,你也不能煮屎吃。”
把姜椿给气了个仰倒。
她怒吼道:“谁煮屎了?我这是在给猪肠焯水,你个茹素的假和尚不懂就别瞎说!”
要不是他身子骨太弱,她一巴掌呼过去,就得跪下来求他别死,她高低要揍他一顿。
她决定了,这些猪肠就卤给自己跟姜河吃,不能便宜了旁人。
以后除非自己想吃卤猪肠了,否则绝对不会再清洗猪肠了。
又费劲又卖不上价钱,何苦来哉?
她是想多做个营生挣钱,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只卤猪头跟心肝肺等猪下水多省事?
第54章
家里有两只土灶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姜椿一边做晚饭,一边卤肉。
卤好后她也没捞出来,让卤肉在卤水中浸泡一晚上, 充分入味, 次日杀完猪,这才捞出来带走。
这些卤肉显然不是卖给普通镇民的, 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卖,而是他们根本买不起。
肉的价格, 根据肥瘦不同, 每斤在十八文到二十文之间,最近粮价上涨, 肉的价格也随之上涨, 涨至三十八文至四十文之间。
而卤肉她的售价则高达八十文一斤, 是生肉的足足两倍。
而且不能只要猪头肉, 必须搭配心肝肺三样猪下水一起买,猪下水的比重约占三成左右。
这样的天价,别说现在正闹饥荒,镇民的钱多半都拿去囤粮了,就是太平年月也没几个舍得吃。
也就只有镇上的几家大户, 能消费得起,他们才是姜椿真正的顾客群。
这也并非姜椿漫天要价, 镇上酒楼里卖的卤肉就是这个价。
虽然卖同样价格, 但她自家收猪自家杀自家卤,少了郑艺这个中间商,显然赚得比酒楼更多。
她也不愁卖不出去, 签到系统奖励的香料是顶级的,即便只放了一小半, 另外一大半是她昨儿从镇上采买的香料,但味道肯定比红叶酒楼的好。
红叶镇就两户屠户,其中郑家并不做散户买卖,只给镇上酒楼、县城酒楼以及县城的大户人家供货。
镇上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到底跟县城不能比,每户每日连一头猪的肉量都消耗不了,郑艺都懒得做他们的生意。
所以他们每日都会打发家里负责采买的仆人来姜家的肉摊上买肉。
近日姜家的肉摊子因收猪困难,三日才摆摊一次,导致他们不能如往常那般每日吃上鲜肉,只能一次多买几斤放家里囤着,难免有些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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