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刘挽连连保证。
“那女兵再辛苦舅舅一些日子。请舅舅费心。”刘挽没有忘记自己依然得靠自家的舅舅搭把手,郑重相请。
“好。”卫青如何也是舍不得对刘挽说出一个不字的。
刘挽高兴的同卫青道一声谢,卫青叮嘱道:“给了我的酒,不要记得给陛下带一瓶回去。”
谨慎如卫青,是一丁点的把柄都不留给人是吧。
刘挽立刻脆声答应道:“是,舅舅放心,我一定给父皇带回去。”
卫青想了想又道:“墨家的人也是不懂事,昨日那样的好日子若是进献好酒与陛下,他们定能得到陛下重赏。”
额,对此刘挽也是无话可说,只能道:“算算日子得今天才适合拿出来,要是提了前味道就不对了,和别的酒没有区别,那不成。”
墨家的人最让刘挽喜欢的一点莫过于他们都是认死理的人,一件事规定好时间,谁也不能改。
这就很好。
卫青不说话了,看得出来刘挽是偏着墨家人的。这样也很好,唯有看得到别人的付出,也愿意为那些默默付出,不会盘算,也不会任何阴谋的人撑起一片天,才有无数忠耿之士愿意为刘挽所驱使。
刘挽得了卫青提醒,自然是不能忘记给刘彻带上一坛子酒。
“酒?”刘彻在看到刘挽怀抱的坛子时已然闻到阵阵清香,侧过头问起刘挽。
“父皇尝尝,不过只能喝一杯。若是父皇醉了,大汉皇帝被大汉公主灌醉了,传扬出去满朝大臣得用唾沫把我淹死。”刘挽一边说话,一边招呼华刻拿酒杯来,她给自家父亲倒上一杯。
随着酒坛打开,一阵阵的酒香味迎面扑鼻而来,整个未央宫都是同样的酒味,刘彻也没能忍住的道:“好浓的酒香。朕还从来没有闻过如此好闻的酒。”
刘挽俏皮一笑,双手与刘彻捧上,“不仅好闻,更好喝。父皇且细品。”
刘彻毫不犹豫的接过,浅尝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之后却是分外的甘甜,比他从前喝过的酒都好!
“好酒。”刘彻称赞之,刘挽骄傲的昂头道:“那是自然。我出马办的事,岂有不好的。”
不怪刘挽敢如此嚣张的说话,她做事,哪一桩哪一件做不好了?
刘彻心情愉悦,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同刘挽伸杯道:“再来一杯。”
那肯定不行,刘挽道:“不成,就只一杯,此酒不同往日父皇喝的那些酒,后劲极大,您要是醉了,误了明日的早朝,我一准得挨骂。好酒更得慢品,父皇且留着明日再喝。否则来日酒的事我可不管了。”
刘挽要是管,刘彻必是有更好喝的酒,刘挽倘若不管,只能喝喝如今的酒了。
“再倒半杯。就半杯。朕细细一品。”刘彻纵然很想大块朵颐,无奈刘挽也是说到做到的主儿,他真没办法不管不顾,由着性子来。
“就半杯。”刘挽多少也是要给刘彻这个父亲一点点的面子的,那也得先跟刘彻达成共识。
说好的一半就只能是一半,可不许再耍无赖。
“半杯。”刘彻重重点头。他一个皇帝为了半杯酒都低下头了,刘挽哪能不给。
刘挽赶紧看了看,给刘彻倒了半杯,刘彻一看立刻接过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那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好酒,好酒。这样的好酒该昨日拿出来与众臣共饮的。”
昨天刘据洗三,刘彻哪怕是喝醉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哪里须得似今天一般被刘挽管。
刘挽很是想说,看看,看看果然不愧是君臣,卫青相当的了解刘彻啊!
“今日方成。是父皇或者我想要成就能成的?”刘挽如是回了一句,刘彻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不,应该是刘挽怀里的酒坛身上。
刘挽迅速将酒盖好,别让酒香再来勾得刘彻越发嘴馋。
“我让人给皇祖母和姑祖母都送了一坛。她们每日都喜小酌一杯,且让她们尝尝鲜。”刘挽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安排禀告一声。
刘彻听着即问刘挽,“没往你三位姑姑府上送些去?”
刘挽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姑姑们又不喜喝酒。”
收获刘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刘挽已然道:“父皇猜平阳姑姑会不会给我一个教训?”
论起此,华刻都替刘挽心惊了。
刘彻已然道:“会。”
这,华刻都不懂刘彻了,刘彻到底是怎么看待刘挽和平阳长公主的?
刘挽且问:“父皇管不管?”
“只要你们不闹到朕的面前。朕为何要管?”刘彻答得冷酷,刘挽却笑了,“孩儿知道了。那要是姑姑跟父皇告状呢?”
不想刘彻却肯定的道:“你姑姑和你祖母不同。”
一句不同,不同在哪里,刘挽耳朵动了动,却是分外的明了。
“那孩儿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和姑姑之间的隔阂,也会尽所能避免父皇卷入在其中。”刘挽早知道在刘彻的心里,亲情,算计,他都有数。相对而言,一个个同他索取,不断想从他手里,或者打着他的名号不断满足他们各自私欲的人,刘彻不喜。明显刘彻算是站在刘挽那一边。
平阳长公主的作为,怎么说呢?刘彻既然让华刻出面了,证明那个时候刘彻对平阳长公主的作为生出不满。接下来只要刘挽不过分,不会做出伤害平阳长公主,又让刘彻陷入两难的事,刘彻是不会过问。
刘彻淡淡应了一声,又道:“再给朕倒半杯酒。”
咦,这是在跟刘挽谈交易吗?
刘挽摇头拒绝,“君无戏言,说好的半杯只能半杯,父皇难道想教我言而无信?我今天其实已经安排坏了平阳姑姑的一些计划了,父皇想听听吗?”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挽也想干脆将自己做的事都告诉刘彻。
“你不必事事与朕说。”刘彻显得有些无奈,刘挽眨了眨眼睛,“要不父皇听听这一回?”
第206章 你不满于我
听着刘挽的请求, 好像此番有些不同似的?
刘彻望向刘挽,刘挽认真的道:“平阳姑姑想给父皇送美人。”
这个,这个问题,饶是刘彻从来不认为自己作为皇帝宠幸美人有何不可, 但从刘挽一个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 刘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从哪儿听说的。”刘彻很尴尬, 一旁的华刻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好想跟刘挽提个醒,长公主, 你是当女儿的, 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又怎么能说出口?
华刻都急了。
好在刘彻并没有因此愤怒, 华刻那为刘挽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父皇就莫管了。我只是想告诉父皇,我知道父皇将来不会只有娘一个人,我也并非想管父皇宫中的事,可是娘刚生下弟弟, 三朝刚过, 月子坐得不好是会落下病根的,因此孩儿才决定用计拦下姑姑,至少在娘坐完月子前,不能让人进宫。父皇不会以为,女人们都会愿意将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让的吧?”刘挽如实答来自己为何阻止,她得为卫子夫的身体着想。
“你娘说不愿意?”刘彻有些一问。
刘挽瞪了刘彻一眼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以人之常情推论罢了。等娘做完月子, 我也不会再管谁乐意给父皇送来多少的美人。父皇会不会怪孩儿坏了您的好事?”
卫子夫正坐着月子, 刘挽怎么敢把平阳长公主准备给刘彻再送美人的事告诉她, 自然也断不可能有所谓的卫子夫表态不愿意的事。
刘彻瞥过刘挽一眼, “不是因为不喜欢?”
“我是不喜欢。我很希望父皇能一辈子都只属于我娘。父皇可能?”刘挽对于刘彻了解她算是满意, 亲爹就是亲爹,知道刘挽。
刘彻挑了挑眉道:“不可能。”
刘挽道:“您的女儿不是蠢蛋,不会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既然知道不可能,所以孩儿从来不张这个口。但是这一回,望请父皇看在娘入宫伴你多年,又是为你生下三女一子的份上,让娘好好的养好身子,好让我们将来哪怕长到八十岁都有母亲可依。”
一番话道来,刘挽情真意切,她不过略尽为人子女当尽的一份心意。
刘彻笑了,望向刘挽道:“只有你敢在朕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父皇为君亦为父,孩儿自问心系于娘,也从来没有不顾父皇,为何不敢同父皇提。”刘挽坦荡无比,于刘彻听来,更让刘彻赞许。
不错,刘挽从小到大为他谋划已然诸多,要说为了卫子夫动心眼,这是第一回,试问刘彻能说刘挽的心里没有他这个父亲?
纵然刘彻算不得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也不至于糊涂。
“朕知道了。”刘彻点头表示这件事到在他这儿算是过了明面,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有他。
刘挽目的达到,即起身道:“父皇休息,我回九华宫了。”
“安排安排,待你娘出了月子后即搬入甘泉宫。大汉的皇后,她的位置在那儿,所有人都该记着。”刘彻叮嘱一句,刘挽福身道:“是。”
无论刘彻到底怎么看待皇后的位子,对于天下人而言,刘彻态度至关重要。为刘据的出生大肆庆祝,让卫子夫搬入甘泉宫,那都无一不在昭示刘彻对卫子夫的看重。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本就是相互的。可是,也有一句话,盛极必衰,刘彻所能给卫家的,卫子夫的,够多了。
“长公主。”刘挽从未央宫出来,戈央与刘挽小声唤了一句,刘挽回过头望向她,戈央重重点头,表明事情已然办妥,刘挽满意的笑了。
一旁的乔娘和鹿竹有些莫名,鹿竹还好,从来不管刘挽有何事为之,乔娘微微一顿,随后却又丢开了,刘挽不说自有她不说的道理,她不该一味追根究底。
三日的时间过得迅速,刘挽前往馆陶大长公主府上,府内有不少人等候在那儿。
馆陶大长公主作为主家,能够代替刘挽出面操办此事,但凡知道馆陶大长公主和卫家之间恩怨的人都觉得唏嘘,想当年馆陶大长公主为了女儿一心要置卫子夫和卫青于死地,谁能想到最后馆陶大长公主会和卫子夫所生下的女儿合作愉快,瞧着似是毫无芥蒂。
但聪明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恩怨永远也抵不过利益。刘挽让馆陶大长公主得了多少好处,馆陶大长公主自己最清楚。
如今再加上盐利,世间谁人不知盐利之丰,为了这点利,多少人得放下心中的不满,恩怨。只要能让他们分一杯羹,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诸位等候多时了。”刘挽是姗姗来迟,谁人见着刘挽敢道一声不满。
“长公主。”纷纷同刘挽客气见礼。
不意外看到刘挽时,他们脸上都浮现了尴尬。
没办法,刘挽太小了,小得让他们看到都很难相信刘挽能操办出一桩接一桩的大生意,顶顶的能赚钱的生意。
刘挽也没有忘记同馆陶大长公主行礼,当着众人的面表明自己对馆陶大长公主的敬重。
馆陶大长公主生受下,她也受得起不是吗??
“诸位想必都研究透我立下的规矩了,总的来说,其一,划区域而售之,谁也不能过界。至于区域的界定,诸位请看图。”刘挽也不跟他们绕弯子,没有闲功夫和他们多废话。
随着刘挽的声音落下,自有四个身姿板正的少女将一张舆图打开了,有幸看过舆图的人抬眼看了看,本不怎么当回事,看了一眼后又发现不对了。是的,不对。
大汉按禹的九州而分,虽然有了新增的国土面积,大方向没有过多的变化,以何为界他们都知道的。可是刘挽此番划下各地经营盐的区域并不是按大汉朝的州、郡、县来划分的。
“长公主为何不按大汉的郡县以分?如此岂不是方便许多?”有人察觉不对,立刻提出异议。
不想刘挽立刻道:“让你们各煮各的盐,各卖各的也更方便。”
陈须和陈蟜虽为长辈,但他们从小到大都被要求守礼,待人客气,怼人的事馆陶大长公主没少干,他们两个是没有那份底气的,一听刘挽话说得那叫一个不客气,他们低头没能忍住笑了。
作为刘挽的盟友,但凡见过刘挽怼人样子的人,都会觉得超过瘾。
可是作为被怼的那一方,心情是非常的不好了。
“有问题的人可以现在退出。”刘挽怼完后发现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那可不行,再补上一句。
被怼一记的人只觉得心口很痛,狠狠的瞪了刘挽一眼,刘挽察觉后指向对方道:“你,出局了。”
那一位三十来见岁的男人一开始还无所觉,直到注意到刘挽的手指着自己,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反应过来,立刻愤怒的质问:“长公主为何要将我出局。”
“因为你对我不满。”刘挽嚣张无比的丢下此话,谁人听了不觉得诧异。馆陶大长公主心下并不觉得惊讶,一个个是当刘挽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