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行,在宫里想学什么学什么。”刘彻岂不知霍去病哪怕在宫里也是呆不住的,刘彻也并不想一味约束霍去病,他要是想学什么尽可学什么。
“原本以为我们会在上林苑再呆些日子,我正打算教泰永学射箭。”霍去病说起原本他们的打算,刘挽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道:“说好的不能忘了。”
霍去病问上一句道:“回了宫你还要去听五经博士讲课吗?”
刘挽依然点头道:“自然是要的。他们有些课听起来挺有意思。”
“那你这时间怎么安排?”霍去病并没有要强求刘挽的意思,刘挽有自己想听的课,他虽然不乐意去听,也不会拦着不让刘挽去。
“早起练小半个时辰的功去上课,巳时下刻,下午的时间都听表哥安排。”刘挽笑眯眯的数着自己的时间,让霍去病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了再教她。
霍去病认真的道:“那我下午的时间教你射箭,还得给你做一把弓。”
啊,刘挽倒是把这事忘记了,成人的弓以她现在的臂力肯定是拉不开的。
“我给你做,放心。”霍去病已然先一步安排着,示意刘挽不用操心。
那敢情好,刘挽必须吝啬的冲霍去病感谢道:“谢谢表哥。”
霍去病叮嘱道:“弓我给你做,有言在先,不许半途而废。”
“我是那样的人吗?自小到大表哥什么时候见过我半途而废的。”刘挽十分肯定的告诉霍去病,以她从小到大的表现,半途而废四个字绝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刘彻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语的讨论着,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行,果然有他们在,整个未央宫都要热闹得多。
至于刘挽学射箭的事,刘彻都让刘挽习武骑马了,不就是学射箭而已,算是事儿吗?
于是乎,刘挽又加了一门新的功课。
霍去病亲自给刘挽做了一把小弓,缠上护手,又教着刘挽怎么射箭,目标明确,必须是靶心!
刘挽初初上手,拉弓是有些费劲儿,霍去病教着刘挽如何使用巧劲,又要怎么样对准靶心。
可以说,刘挽拉开弓射中的第一箭是霍去病教的,射中靶心的第一箭也是霍去病教的。
辛苦是辛苦,那么多年刘挽早就习惯这样的辛苦,年少不辛苦,等到将来老了没准会更辛苦。
刘挽有目标的变强,一天天的忙得不亦乐乎,卫子夫也终于给卫长公主和刘嘉挑出了三位女先生,一位是当朝丞相的夫人,两位是有名德才兼备,声名在外的夫人。
事后刘挽听说,卫子夫选了许久,也都是因为刘彻,刘彻让卫子夫慢慢挑,慢慢的选,同时也不忘让人透出消息出去,据说进了宫的女先生有可能和五经博士一道享朝廷俸禄。
俸禄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能像五经博士吗?
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谁都知道刘彻要尊儒,从前的五经博士如今剩下的多是儒家博士。
可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那都是刘彻亲自挑选有真才实学的人!
有机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试问谁舍得放弃,能够放弃?
更不要说,既然和五经博士享朝廷俸禄,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兴许,可能,她们也会有机会见到刘彻?
能在君前露脸,多少人想要?
因此,长安城内各家稍有学识的夫人都出面了,就为了争进宫成为公主先生的机会。
争来争去,争来争去,刘彻到底有什么收获,刘挽没问过,也不想打听。当初她给出的主意不假,具体实施上刘彻是做主的那个,好处坏处,是刘挽该问的?
但有一件事就不得不问问刘挽了,问题是卫子夫问的,刘挽是不是也该跟姐妹们一道听听一众女先生们的课?她也是公主。
【作者有话说】
我会努力存稿~
第86章 择而学
听, 是可以听一听,刘挽有言在先,她和姐妹们不一样,姐妹们能跟女先生们焊死, 她绝对不行。
卫子夫怎么想的呢, 她始终觉得刘挽是女子, 既是女子, 不如还是多学点女子该学的东西。
“娘觉得什么叫女子该学的东西?洗手作羹?养蚕织布做衣?持家育儿?”刘挽听着卫子夫的话并不意外,别说现在了,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 有多少的家长不都存在的所谓的性别固定思维?认为操持家务, 养儿育女都是女人的事, 男人只须在外打拼事业。
说得好像女人拼不起事业似的。
重点更是,女人成为男人们的后盾,到头来男人们功成名就,多少又开始嫌弃女人黄脸婆, 认为女人跟不上时代, 带不出门了?
扯远了扯远了。刘挽只陈述一个重点,“所谓女子该学的东西,男人该学的东西,都是男人规定的,男人只会做利己的选择。一味压制女子,把女子固定在内, 说什么女子当持家有道, 当照顾家庭, 因为只有这样, 他们才能一直高高在上, 一直有人为他们付出,牺牲,甚至他们根本不需要考虑回报。”
卫子夫听得心头直跳,有心要提醒刘挽不许乱说。
刘挽道:“娘放心,我知道这些道理也没打算去跟谁理论,连在父皇面前我都只字未提。我只是想跟娘说,男人规定女子们走的路,让女子学的内容,我会听,并不会如他们所愿。没有什么是男人能做,女子不能做的事。临大事前,比的是能力,是这里。”
指着脑子,刘挽坚定无比的告诉卫子夫道:“娘希望我像普通的公主一样,一生喜乐安康,无忧无虑,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希望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做到这一点,我知道我需要比一般人更努力,将来我要走向那条路也会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再辛苦,再累,既然是我的选择,我无悔。希望娘能够支持我。”
卫子夫怔怔的凝望着眼前的刘挽,稚嫩的面容上却有一种韧性,她不是不知道刘挽的努力,只是卫子夫原以为那不过是孩子之间闹着玩,刘挽未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刘挽是公主,刘彻又喜欢她,她有选择的机会,卫子夫也就不禁由着刘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选先生教导她们姐妹的事算是刘挽的建议,卫子夫原以为刘挽也想回归正常了,会和姐妹们一道学着一些女子该学的技能。
结果刘挽反而清晰无比的告诉她,她会了解,但不会花精力去学习,在她这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卫子夫伸出手抚过刘挽的头,并没有想要强制要求刘挽听话,顺从她的意思,温声细问:“你果真想好了吗?你是知道的,前路多艰,娘或许根本帮不上你。”
是的,作为一个母亲卫子夫最害怕的莫过于当刘挽发生某些事情的时候,她作为一个母亲却无能为力,完全帮不了刘挽。
“娘只要心里支持我就够了。我也想保护你们,而不是只能让你们保护我。”刘挽分外认真的告诉卫子夫,希望卫子夫大可不必太担心,她要走的路,她会自己往前走,不用谁来帮她铺路。
“虽说是父皇和娘选的先生,我也得看看她们怎么样?我可不希望她们把姐姐和嘉儿教傻。”是的,这才是刘挽愿意去听课的理由。
让人进宫教导卫长公主和刘嘉,那是希望能把她们两个教导出色,将来能有自己底气,并非要把人教傻。
眼下的大汉和后世差别很大,毕竟刘彻刚刚才推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久,很多儒家的思想并没有渗入人们的思想,因此儒家的种种思想对人的禁锢并不严重。
诚然女子的地位是居于男人之下,可是参考大汉的情况便可知,这可是出过一个又一个女主专/制的王朝,王朝掌权作主的是女人,女人的地位其实算不得低。
更别说大汉的公主在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就是出了名的骄纵,到平阳长公主,同样也是深得皇帝信任,地位无人敢犯。
嗯,对,没错,刘彻对这两种情况都有不满,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能老实。
可是,女子好权就有错吗?不,错的分明是那样一个女子能不能准确的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于帝王的选择。
别的人就不用说了,刘挽难道不是在一步一步的试探着刘彻对于女子掺和事情的底线,事实证明只要是对刘彻有利的,在那一刻,为他分忧,能为他争利的人是男是女全然不重要。
所以,利益才是人和人之间最坚固的关系。
这一点,刘挽希望有人能教会卫长公主和刘嘉。
父皇是她们的父皇不假,却不会只是她们的父皇。如今宫里除了陈皇后外就只有一个卫子夫不错,大汉的宫廷不会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陈皇后被废是因为用巫蛊之术,至于大概的时间,刘挽是记不清。
不过上回陈皇后闹的巫蛊之术,怎么说呢?刘彻是有意为之,那是明摆着在护陈皇后,由此可见陈皇后在刘彻这儿还是有一些份量的。
加上这些年陈皇后和刘挽、霍去病上课上得多了,陈皇后和刘彻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刘挽敢说,这里头要说不是陈皇后有意为之,她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还会有陈皇后因巫蛊之术被废一事吗?
刘挽不禁也想起刚回宫被人告知,陈皇后和刘彻又大吵了一架,刘彻相当的生气,事起之因还是因为刘挽。
刚回宫的刘挽很是为自己而冤。
怎么的,怎么的,她一个在宫外的人都能影响陈皇后和刘彻?别把她的影响力说得那么大!
心里呐喊是可以,说出口,刘挽没有这个机会。
同时刘挽也意识到,好像,有一些事总往预定的结果走去,哪怕有人已经做出努力,依然无法改变。
一瞬间刘挽惊出了一身冷汗。是的,刘挽想到霍去病,想到卫青。
“泰永。”刘挽想得入了神,脸色还不好,卫子夫有些拿不准的唤着刘挽,也让刘挽终于反应过来,为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心的同时,刘挽并没有打算和卫子夫细说。
“娘。”刘挽唤一声。
卫子夫有些担心的望着刘挽,刘挽已然冲她一笑道:“没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事没办好,您别担心。我去看看几位先生的课上得怎么样。”
额,卫子夫总觉得刘挽的语气不太对,怎么能说去看几位先生的课上得怎么样呢?
可一想刘挽对先前教她的五经博士,嗯,课讲得不好的一律要求刘彻换掉,偏刘彻一味纵着她,丝毫不认为她挑先生们的毛病有什么问题。
如今刘挽用一样的态度审视刚入宫的两位先生,也没什么问题是吧!
卫子夫不确定的想。刘挽已然起身走得没影,思来想去,卫子夫不得不嘱咐身边的人道:“你跟着去看看,要是泰永公主有什么不对及时拉着点。”
被卫子夫突然委以重任的人睁大了眼睛望向卫子夫,如实的答道:“夫人,奴拉不住。”
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卫子夫只觉得得头痛,终是道:“算了。”
连跟五经博士刘挽都能论上一论,还能让刘彻支持,她为女儿操心太过也是无用,随了她去吧。
刘挽其实已然上完了五经博士的课,自打霍去病不肯再上课后,五经博士们日常除了给刘彻讲讲课外,也就只给刘挽上了。
偏刘挽一天天的时间排得满满档档的,以至于本来卯时过半上课的五经博士们,不得不随着刘挽跟刘彻打了申请,改成辰时过半上课。
用刘挽的话来说,她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够她就会长不大,长不大她就会变蠢。
辛苦学习是为了变聪明,不是为了变蠢的,本末倒置是不可取的。况且她早起得练功,练完功后再上课正好!
刘彻有幸看过刘挽做的计划书,因此很是确定刘挽没有丁点偷懒的意思,单纯只是为了配合她的时间才要求五经博士的课往后推一推。
反正他们只给她一个人上课,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又不耽误他们什么事。
听着认为极是有道理的皇帝陛下能再拒绝吗?
不能。
五经博士们不是没有抗议,刘彻甩出刘挽一天下来的计划书,就问问他们改一改这上课时间有什么问题吗?要是都不乐意,他换个乐意的来。
怎么叫换个乐意的来呢?也就是说他们要么配合,要么滚蛋。
好不容易才挤进宫来的人,乐意滚蛋吗?
争取他们的权利争不过,他们就不得不乖乖的听从。
从那以后,刘挽上课的时间也就变成了上午辰时过半,而且只上一个时辰。
没办法,一个时辰可是两个小时,刘挽觉得自己能坐上两个小时已然很是厉害,一个时辰学下来,全年无休的,她能学到的东西必不会少。
可是,这样的时间是刘彻给刘挽的特例,日常宫中上课,那是要将近午时才会下课,所以刘挽摸着过去看看姐妹们上的课怎么样。
第87章 女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