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不是,刘挽怎么会跟他谈生意?
陈掌不由张望四下,没有一个大人在。
“公主是陛下的公主,富有四海,哪里需要您动脑子做生意,您要缺钱,您告诉臣,臣一定给您送到。”陈掌怎么都觉得刘挽定是在说笑,缺钱或许可能,他回去想想办法给刘挽弄些钱来。
“我在同你认真谈合作。也就说,我想做生意,想让你成为我在长安的代表,对外你是掌事人,利润分你一成。不管是什么生意。”刘挽听着陈掌的语气,该怎么说呢,没办法,作为一个孩子,她的可信度太低,偏偏刘挽又觉得,经济独立宜早不宜迟。
不趁现在得闲多挣钱,接下来她长大些了,武艺和兵法上面必须要捉紧的学,否则将来说什么上战场的话,都成笑话了?
陈掌瞧着刘挽确实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儿,略有些拿不准了。
“我若是缺钱,你有钱,我父皇没有吗?我同父皇要就是了。”刘挽更得告诉陈掌一件事,真要论有钱,天下没有一个人比刘彻富有,刘挽但凡想要,刘彻能不给?
这回陈掌略明白了,刘挽没有丁点闹着玩的意思。不对,应该说或许是刘挽闲得慌,因而生出做生意解决的心思?
那这个事刘彻知道是不知道呢?
“此事你只说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刘挽现在需要陈掌一句准话,他愿意与否。
“愿意愿意,臣愿意,愿意!”开什么玩笑,哪怕刘挽是要闹着玩,陈掌也必须是得愿意的。不就是做生意吗?陈掌既不是承袭侯位之人,当年经手最多的莫过于这些生意道道,要说精通或许差了点,做生意无非是看人脸色,同人沟通的事,他擅长。
“你我须约法三章。”刘挽听着陈掌应着爽快,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不乐意,更多像是要哄着刘挽玩的态度。
这种态度对刘挽眼下是有利的,毕竟有人愿意哄着你玩,还是做生意这样的事,怎么能说人家不好呢?
刘挽突然有些明白,刘彻到底为什么给她指定陈掌不可了。
唯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在意刘挽的年龄问题,也会把刘挽吩咐下去的事办好。
陈掌听到约法三章四个字,正色的道:“公主请说。”
立刻老实起来的陈掌让刘挽很是想要捂脸,不是,这样一个见菜下碟的人,用起来绝对是最顺手的那种。
刘挽道:“我们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人,不抢不犯法,大汉朝的律法适用于我,也适用于你。”
陈掌立刻总结道:“遵纪守法,这是自然,臣保证。”
刘挽道:“经营所得,我说了利润分你一成。我们挣得越多,你得到的越多。”
“好的好的。”陈掌连问都不问刘挽要做什么生意,对这个一成的利润没有丁点不舒服,全然是一副有没有都无所谓的样儿。
若干年后的陈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他当年就不该不当一回事,他既然都有心哄着刘挽玩了,利润的事怎么就不多争取一点呢?
此时此刻的陈掌是完全不觉得刘挽想做的生意能挣钱。
“寻个铺子,钱我会让人送到府上,请人的事就不用你了,我自有安排。用最快的速度办好此事。另外,我们第一个生意是丝绸。其他的事无须我说仔细了吧。”刘挽的内心随着陈掌的态度越好,她其实也就越发纠结,她是不喜欢陈掌这样把野心放在脸上的人,可是她要怎么说?和这样的人接触后她又觉得人挺好处,办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内心的纠结让刘挽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毕竟怎么看陈掌的态度,她都不好看不起他这样的人。
于是,刘挽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僵硬。
“公主放心,公主只要交代下去,臣自会去办好。只是,公主做生意这事儿,陛下?”陈掌心里也有几分担心,刘挽做生意不是问题,问题难道不是刘彻的态度?
刘挽没有忘记刘彻的叮嘱,“这是我想干的事,和父皇有什么关系?你府上难道没有生意?你们做得的生意我做不得?”
问得陈掌连忙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公主毕竟年幼,想必陛下会为公主撑腰。”
刘挽的视线落在陈掌身上,确实是撑腰了,给刘挽指了眼前这一位代为出面。
想到自己对陈掌原本的态度,刘挽道:“生意做得好了,我会跟父皇说的。你的功劳一样都不少你的。”
陈掌想要什么,别人不知,刘挽十分清楚,想要再复曲逆侯一事,额,陈掌的能力并不足以。别的或许有点可能。
刚从刘彻处出来的陈掌一听刘挽愿意在刘彻面前为他说好话,哪里还会反对。谁都知道刘挽的得宠,要是能得刘挽在刘彻的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比之陈掌自己多多表现却总做不到刘彻心坎上要好。
至于生意做下来会有多少人更瞧不起他,有什么关系。他们家自从丢了侯位后,已然丢尽了世人的脸,既如此,万万不能错过任何能够让他们陈家再起来的机会。
“公主放心,臣一定尽快办好。一定尽快。”陈掌应得分外爽快,刘挽既退于一侧道:“陈詹事请。”
给陈掌让道的刘挽,如何不让陈掌受宠若惊。他哪里感受不到刘挽对他态度的转变。原先是连看都不想看上他一眼,一番交谈下来,陈掌也是想不明白刘挽对他的态度因何而发生了变化。总的来说,得利的人是他,陈掌也不细究了。
“臣告退。”陈掌暗暗打定主意,刘挽要做的生意,哪怕刘挽纯属闹着玩的,他也一定要把生意做大,做得挣钱。不过,希望刘挽别是一时兴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他可就......
不不不,店在他手里,他要是想开门做生意,刘挽要懒也没有关系是不是?
对对对,就那么干。
可怜的刘挽怕是也想不到,自己的信誉有待建设。
陈掌下定决心为刘挽做事,既是好的开始。
第95章 准备
事情到这儿算是办完了, 刘挽送走陈掌,刘彻已然从宣室走出来,挑眉问:“如何。”
“是孩儿过于片面了。”刘挽必须要跟刘彻承认自己的错误。刘彻确定刘挽并非依然不开窍,继续的道:“像陈掌这样愿意钻营的人, 也并非一无是处, 你要用人, 不能一味苛求, 世间没有那么多品行端正又聪慧绝顶,愿意为你所用的人。对陈掌, 你当物尽所用, 他最擅长什么, 你就用他什么。”
刘挽已然在和陈掌真正的接触中明白这个道理, 乖乖的应下一声是。
“非黑即白是不存在的,善与恶并存。”刘彻继续教导刘挽,见刘挽听得津津有味,明显是全都听进去的样儿, 刘彻道:“朕原以为你是因为去病才不喜于陈掌。”
刘挽张大了嘴,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刘彻话中何意,等意识到了立刻接话道:“去病表哥知道二姨母苦,陈掌纵然别有意图,如今待二姨母甚好,表哥挺高兴的。”
陈掌和霍去病的关系,继父子, 嗯, 霍去病又不在陈府, 早些年在的时候陈掌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霍去病要为了陈掌的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难受?
不, 或许他更多是羡慕。可自打进宫以后,霍去病再也无须羡慕了,刘彻待他的好,比任何人都好,他心存感激。
“况且,父皇待表哥好,好得我都妒忌了,表哥才不是那种贪心的人,什么都想要。”刘挽必须要为霍去病说句公道话,就陈掌那样的人,霍去病才不会评头论足,在霍去病看来,只要陈掌待卫少儿好,不让卫少儿受委屈,霍去病根本不在乎他的眼里有没有他。
刘彻很是满意,扫过刘挽提及霍去病时那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又觉得两人都还太小,小得有些事根本没到提的时候,是他太过着急了。
“华刻会把选好的人送到九华宫,你自己看着用。”刘彻吩咐下去,华刻是马不停蹄的去把事情办好!
要给刘挽的人选好了。
“多谢父皇,父皇真好。”刘挽上去抱着刘彻的手臂蹭啊蹭,跟个猫儿似的,刘彻的心情瞬间又好转了!补上一句道:“你想练剑,父皇给你一个人。往后跟人好好练。”
啊?谁啊,刘挽一愣,却没有多问,只再次同刘彻道谢,并未注意到刘彻望向门口的位置,那里鹿竹就站在那儿。
接下来,刘挽可不就得往各家送礼了,王娡这位太后祖母那儿,陈皇后那儿,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原因,陈皇后是嫡母,刘挽敢不敬吗?馆陶大长公主就更不用说了,要是不给这位送,刘挽该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能不能好过。
然后就是平阳长公主那儿,不,应该说是几个姑姑刘挽都让人往每家送去一匹丝绸,每家的颜色都不一样,花色也不一样。
平阳长公主收到后立刻进了宫,这才知道卫子夫手里有却放了起来。
“泰永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丝绸,我怎么瞧着手感上佳,颜色也尤其艳丽,就是上面的花色也极是少见的栩栩如生。”平阳长公主进宫是先往王娡那儿去了,接着又去见了刘彻,不意外,两人都得了刘挽送的绸缎,刘彻那儿已然制成了衣裳穿上,平阳长公主见着是好一顿夸,刘彻听着那叫一个高兴。
末了才往九华宫来,说起绸缎时,自是赞不绝口。
卫子夫道:“泰永的事并没有同我细说,我让人去寻泰永回来,长公主不如直接问她。。”
平阳长公主感慨道:“我们泰永也是大忙人。我在宫里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丝绸,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泰永让人送来的丝绸,方才我去见陛下,陛下还说,穿起来更软更轻,更舒服。”
平阳长公主夸赞起来半点都不含糊,末了不得不问卫子夫道:“泰永什么都没跟你说?”
“姑母有问,既是同我有关系,该问我才是,怎么问起我娘来。”刘挽早就听说平阳长公主进宫了,寻思着必是为了云锦而来,既然如此,也差不多了。
“我这不是寻不着你吗?”平阳长公主瞧着刘挽落落大方的走来,面带笑容接过话。
“正好训练完回来。”刘挽不否认自己确实忙,平阳长公主寻不着她实属正常。
平阳长公主又笑了,“你一个公主何必如此辛苦。”
刘挽走了过来坐在平阳长公主和卫子夫的下方道:“高兴。”
千金难买她高兴是吧。当公主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了绝好的基础,刘挽也就只想尽她所能的变得强大。
“你高兴就成。姑姑也是心疼你。”平阳长公主早习惯了刘挽的与众不同。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只要刘挽自己愿意,谁又能拦得住刘挽。
“姑母怎么不把云锦穿进宫?”刘挽寻思着平阳长公主一穿,自不必说,肯定要引起轰动了,相比起男人来,爱美的女人对于丝绸的敏锐度高了不只一星半点。
刘挽还想着往各家一送,各家的花色和样式并不相同,到时候她们哪怕全都一道穿出来也撞不着衫,这可也是一个嚎头。
“我不得进宫看看我们泰永是不是都安排周全了再说?”平阳长公主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正因如此,她也不急于出这个风头。
倘若刘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平阳长公主想着她进宫来也能提个醒。
“多谢姑母挂念。”刘挽立刻冲平阳长公主行以一礼,平阳长公主更是笑了道:“自家人不必讲这些虚礼。你既然让我当着你的面问你,那你还不告诉我,你这云锦从何而来的?”
“自然是我手里有人做出来的。姑母不妨帮我一个忙,让人知道云锦的存在。至于云锦什么时候开始出售,须得再等等,制出这样的云锦程序有些麻烦。”刘挽既要拜托平阳长公主,同时也打算借平阳长公主把人的好奇心全都吊起来,她倒要看看谁能忍得住?
平阳长公主挑挑眉头道:“你都安排好了?”
刘挽重重的点头,末了补上一句道:“有父皇在,姑母不必担心我吃亏。云锦一名都是父皇给取的。”
得,刘挽身后的人既是刘彻,也就意味着刘挽有足够的底气做任何事。只不过,平阳长公主看见刘挽送来的云锦,立刻意识到云锦上佳,有心用之的,看来是不成了。
要说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失望,自是骗人的。
“姑母放心,等量上来了,区区云锦姑母想要多少要多少。”刘挽何许人也,能没点眼力劲儿?
能让平阳长公主心动的东西并不多,既然如此,好说,平阳长公主想要多少送多少。
平阳长公主立刻笑了,伸手点了刘挽的鼻子道:“你个小机灵鬼啊,真是惹人疼。”
刘挽冲平阳长公主灿烂一笑,“姑母也疼我们,我当然也得疼姑母。”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如今孝期已过,你也该想法子再孕,早日为陛下生下皇子。”刘挽如此懂事又机灵,平阳长公主那叫一个眼馋,转头就冲卫子夫夸起来,末了不忘叮嘱卫子夫要捉紧时间。
可怜的刘挽听得心情相当复杂,作为一个女孩,刘挽曾经接受的教育和思想都在告诉她,男/女平等,儿子女儿没差。
但事实上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处处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人压抑。
而今,封建时代,刘家是有皇位承继的,亏得卫子夫一再有生育,否则大汉朝的臣子不知要怎么向刘彻进谏,让刘彻早些得个皇子。
这也是为什么陈皇后有心要独占刘彻,然而自上而下,因为她多年不孕,从来没有一个人支持陈皇后这般念头。在卫子夫有孕后,连窦猗房都更不许陈皇后伤害卫子夫,伤害刘挽她们姐妹几个的原因。
皇嗣传承,对于大汉至关重要。
刘挽不满于整个时代的人都是同样的想法,却也知道自己此时无力改变。
“陛下眼下满心都是对抗匈奴,不宜打扰。”卫子夫并非那没有眼色的人,在刘彻身边多年,什么时候靠近刘彻,什么时候离得刘彻远远的,卫子夫有数。
“也不知道卫青怎么样了。”平阳长公主随口一问,刘挽一个激灵的想起一件事了,她记得,后来,好像,平阳长公主嫁给卫青了?
嘶!不是,他舅娶亲的了,虽然几个表弟没有进过宫,她舅娶亲的了!
突然冒出的事让刘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年岁差得有点大自不必说了,重点是卫青已然娶妻,怎么着平阳长公主也不会做出抢有妇之夫的事来吧。天底下的好男儿何其多,平阳长公主并非如此强取豪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