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用馆陶大长公主是下下之策, 但如果王娡执意为之, 触及利益, 怎么样刘彻也会用上馆陶大长公主。
毕竟,王娡要是敢直指他们儿孙不孝,能怼王娡的人,这大汉朝除了馆陶大长公主再无他人。
因此,但凡不想他们千辛万苦才发展挣钱的生意都让王娡为田家谋划,为金俗这位异父的姐姐谋划了去,刘彻十分认同刘挽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
此时的刘挽就不想理会刘彻的诸多想法了,她人已经到了馆陶大长公主府门前。
实话,自打陈皇后被废后,馆陶大长公主似是消声灭迹了一般,哪怕进宫也只是去看陈废后,也没有再和旁人走动。
有人会觉得,馆陶大长公主和卫家的仇与怨,真要是细论,那是非常难以细论的。
刘挽选择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她没有想过卫子夫和卫青会是何种心情?
当年的卫青那是差点死在馆陶大长公主手里。
别忘了,卫青和馆陶大长公主的合作并非今天,而是早有联系。目标是王娡。
眼下也是因为王娡,刘挽也得选择和馆陶大长公主合作。
卫青早就用行动告诉刘挽了,当年的事抹不去,但如果执意过不去,难道眼下的他们不用活了?
活是要活的,更要活得好!
这世上本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馆陶大长公主是敌是友,取决于他们是否有着共同的利益。
刘挽吐一口气,让人前去禀告一声,她,泰永公主刘挽求见。末了不忘将装了纸的荷包交到传送消息的人手里。
想必有这样东西,馆陶大长公主一定会见她的。
刘挽在一旁的角落等着消息,不意外,很快正门就被打开了!
正门,馆陶大长公主倒真是十分器重,竟然给刘挽开正门迎接!
刘挽挑挑眉头时,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缓缓走出,刘挽自是认得这一位的,馆陶大长公主的儿子,陈废后的兄长陈须。这一位在见到刘挽时,赶紧作一揖道:“拜见公主。”
诚然他是大长公主之子,也有爵位在身不假,别忘了在他面前的这一位是如今大汉天子之女,天下皆知最是得宠的泰永公主。
“表舅太过客气,挽岂敢受之。”虽然是为合作而来,怎么说也是刘挽有求于人,既是有求,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岂能摆高了姿态,让人以为她是来闹事的?
陈须轻轻挑起眉头,虽然面带笑容,也是不受控制的打量起刘挽来。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最近他们听到关于刘挽的消息是有那么一点多了,多得让陈须都不由的怀疑,莫不是刘彻一直没有儿子,难免把刘挽当成了儿子来养,将来好有样学样?
“母亲已经在堂内等着公主,公主请。”陈须是不太清楚自家的母亲为何让他开中门迎刘挽,可他是万万不敢不听话。
陈家至此,随着陈后被废,已然让人看不到希望。陈家的种种权势地位,都是靠馆陶大长公主撑着。纵然他们不服于刘彻竟然废了陈皇后,可他们又能改变局面吗?
陈废后实施巫蛊之术被捉了一个正着,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翻了此案。
更别说陈废后是对刘彻用这样的手段,天知道在听说这件事情时,陈家的人都是何等惊慌失措,生怕受到连累。
一个个骂陈废后糊涂的不计其数。
骂又怎么样呢?
刘彻最终下令废陈氏皇后之位,不管从前的陈家,陈废后,馆陶大长公主对刘彻有过多少的帮助,在这一刻,一切都无用。
实施巫蛊之术的陈废后,犯下大忌,刘彻有心保她也就罢了,但凡没有刘彻为之撑腰,陈氏这个皇后之位就不可能再坐得了。
最终的结果是陈家人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陈家人所无力改变的。
此后,陈废后退居冷宫,陈家的人也去看过陈废后,她的身体并不好。
一时间陈家的人都对得宠的卫家,卫子夫又生出了恨。
是以刚刚在听说刘挽前来拜访时,陈家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反应,想要把刘挽赶出去,赶得远远的。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作为卫子夫的女儿,刘挽是怎么敢到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的。
只是,馆陶大长公主听完后只问前来传信的人,刘挽有没有给递了东西。
管家当即将刘挽早早送来的荷包送上。
馆陶大长公主在看清荷包内的东西时,根本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即让陈须亲自去,大开正门相迎。
陈须怎么说也算是刘挽的长辈,突然被馆陶大长公主下令前去亲迎刘挽,这一刻,陈须的心情相当的复杂。可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能乖乖的前来,还得堆着笑脸相迎,生怕自己太过情绪外露,在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坏了馆陶大长公主的大事。
陈须没有多问刘挽,毕竟大家虽然脸熟,实际并不熟悉。
是以,陈须在前引路,连忙将刘挽请进堂中。
刘挽也知道,陈家的人对她绝没有多少的好感,不过没有关系,大家相互都没有多少好感,不过是为了利益,他们可以达成共识。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确实华丽,毕竟自文帝开始,对这个最宠爱的女儿,汉文帝便为她选好了府邸,早早让宫中安排建起。
再经过汉景帝一朝,到刘彻继位,窦猗房一个明摆着宠女儿的人。须知窦猗房去后那可是把所有的财物都留给了馆陶大长公主。其余孙子辈的人,谁都没得到一点东西,包括刘彻。
也不怪馆陶大长公主受不了窦猗房去后,王娡那猖狂的样儿,换成谁都受不了这份气。
刘挽打量馆陶大长公主的公主府,不得不说确实华丽,也足够宽敞。
好在,走了小半刻钟,终于到正堂了,馆陶大长公主已然在那儿等着,在她之下还有另一个和陈须年纪相仿的人,正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另一个儿子陈蟜。
“姑祖母,表舅。”一见面,礼数定是不能少的,刘挽上前立刻同馆陶大长公主见礼。
馆陶大长公主冷冷的瞥过刘挽一眼,“你也敢来。”
没有叫起,刘挽也是个脸皮厚的,礼数到位就好,等着人叫起,她累。
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刘挽马上站直道:“姑祖母所言恕挽不解了,挽为何不敢来拜访姑祖母?”
大家都懂得馆陶大长公主话中何意,可是也得有一说一,陈后被废一事跟刘挽有什么关系?
刘挽自问从来不在刘彻面前说过陈废后半句不是,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几句。对陈废后,刘挽也没有任何不妥之举,敬之,客气着,从未对陈废后有半点构陷,开罪过陈废后?
馆陶大长公主要将陈废后被废的事归到刘挽身上不成?
“你的母亲难道无辜?”馆陶大长公主有火吗?必须有火。她料到自家的女儿在宫里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被废皇后之位。
每每思及于此,馆陶大长公主就生出一股无名火。
“我母亲早年不过是平阳姑姑府上的歌伎,被我父皇看中,她能如何?入宫以来,她又能如何?旁人也就罢了,姑祖母分明知道一切原由在谁人的头上。只因斗不过,便要将过错全都归在弱小的人身上?欺软怕硬?”刘挽对上馆陶大长公主一脸怒意的质问,冷着一张回怼。
开什么玩笑,聪明如馆陶大长公主别说出让她看不起的话。
陈皇后被废,真要论起来,馆陶大长公主要怪只能怪刘彻一人。
别说没有卫子夫,陈废后和刘彻的关系不会走到最后的一步。
在卫子夫出现前,难道他们夫妻的关系就没有问题?
没有卫子夫,就不会有别的人?
别逗了,不过是眼下的刘彻不得闲罢了。
陈家的兄弟二人虽然早在先前卫青龙城之战得胜还朝时,在庆功宴上见识过刘挽的伶牙利齿,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面对他们的母亲也敢来一句顶一句,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馆陶大长公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陈须生怕馆陶大长公主一气之下出手打刘挽,真要是这样,那可就不好交代了。他们陈家眼下够扎眼的,万不能再惹怒刘彻。
【作者有话说】
收益甚凉,所以双开苟命~
温馨提醒:最近可能会频繁改正一些语句,大家看到莫以为我又更新了哈!等我改完,瞅个时间我再加个更~
第111章 利益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注意到儿子那不争气的反应, 冷哼一声扫过刘挽镇定自若,半点没有吓退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一点,刘挽比她这个活了三十几年的儿子要有用得多。
“行了, 你们两上退下去。”馆陶大长公主不想承认自己的儿子有那么差劲, 可是不承认不行。他们怎么会觉得她会打刘挽呢?
“母亲。”陈须不太放心, 只怕他人退出去后, 馆陶大长公主许是要做出什么事来。
“表舅放心,姑祖母清醒着, 不会做蠢事, 打我这样落人于柄的事更不会做。”刘挽无奈的一句, 好让某个当儿子的人别操那不该操的心。
陈须内心的担忧既不敢当着刘挽的面说出, 又怕自己拦不住馆陶大长公主。没有想到他的那点心思竟然全都叫刘挽看透了。
额,陈须第一眼望向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嫌弃无比的道:“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确实是, 刘挽一个孩子都清楚明白的事, 他一个活了三十几年的人竟然不懂。丢尽她的脸。
陈须面上一僵,一旁的弟弟陈蟜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起他赶紧走人。
刘家的女人们啊,一个比一个可怕,他们跟她们不算太熟悉,别掺和进去,省得最后挨骂。
蠢儿子们都退出去, 馆陶大长公主也就指着一旁道:“坐。”
同刚刚那剑拔弩张简直判若两人。
刘挽习以为常。不会有人觉得她之所以会选择馆陶大长公主, 纯粹因为只有她能压得住王娡吧?何尝不是因为馆陶大长公主是聪明人, 论对时局的洞察力, 大汉朝的公主们能出其左右的并没有几个。
陈氏被废一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谁也不可能改变。
馆陶大长公主难道要为此一蹶不振吗?
不,纵然陈后被废,并不代表陈家倒了,也不代表馆陶大长公主倒了。
爱了陈氏一辈子,护了陈氏一辈子的馆陶大长公主,断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的未来被人看不起,任人欺辱。
况且,哪怕是陈氏在宫中已然被废,看似好像已然脱离了争斗,并不代表她的日子好过,想要陈氏日子好过,馆陶大长公主依然需要为之谋划。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退一步,馆陶大长公主没有闹腾,没有质问刘彻,甚至连为自己的女儿求情都不曾,怕是有人觉得,馆陶大长公主或许已然将陈氏当成弃子,不会再愿意为了那么一个女儿谋划了。
实则不然。
刘彻既然已经决定废后,也已经废后,在陈氏明显有错的情况下,谁要是敢帮着陈氏道一句好话,都会引起刘彻的反感,尤其馆陶大长公主是陈氏的母亲。
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放一放,缓一缓,让刘彻先过了这个气头上,也让陈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跳出去,未必不能另寻出路。
等到馆陶大长公主认为是合适的时机,皇后之位陈氏不可能再有,别的,倒不是不可以筹谋。刘挽相信,她所看到的馆陶大长公主对陈氏的母爱,并不会因为陈氏被废而消失。
“姑祖母已然看到了,这可是好东西?”刘挽没有错过馆陶大长公主捏在手里的荷包,那可是她亲自送过来的。
馆陶大长公主同刘挽对视,“你从何而来?”
“自然是有人做出来的。”刘挽坦率回答,末了补充道:“想必姑祖母也有所耳闻,这一年来我养了不少人,都是些手巧的人,做出来些稀奇的东西,也不值得奇怪。”
颇是谦虚。
馆陶大长公主道:“你来是要怎么样?”
细节上馆陶大长公主并没有细问,一个孩子做的事,谁人都觉得那不过是胡闹,没有人当回事。不过,刘挽闹的动静属实不小,王娡能查得到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又怎么可以一无所知。适才一问,无非想知道刘挽是何态度,从刘挽嘴里得到风轻云淡,却也算真诚的答案,行,馆陶大长公主继续追问刘挽来意。
“想必姑祖母有所耳闻,我祖母动了歪心思。要说这大汉朝能镇得住我祖母的人,唯有姑祖母而已,因此我想与姑祖母合作一番,大家各取所需不说,也让我省去一些麻烦。”刘挽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处境道破。对于王娡,无论是刘挽或是馆陶大长公主都有芥蒂,防着人要怎么弄,就不必细说,只要大家都懂得她们要避开王娡,对付王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