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音
杨大老板给顾庭家送了一台大彩电过来,可把村里人都羡慕坏了。
香草和香梅相视一眼,然后就回自己家,半点回答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顾家这两个女娃咋回事儿,她叔家发大财了,她们还摆出一副冷脸的样子。”
人们很是不解但是有人知道内情。
“我听说顾宝明说杨茂江一家没安好心思,顾宝成跟他哥翻脸了。”
大家都知道顾宝明是啥样的人,知道他不会嫉妒自己的弟弟。
“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也说不准。”
不过谁家要是有杨大老板那样的亲戚估计都不会拒绝的。
村里人很穷,看不得谁家有钱,人穷志短毛收毛长,他们村里好几个寡妇为了挣钱,晚上门口都挂上一个灯笼,周围那些好色的男人晚上都能偷偷溜进来,第二天早上留点钱就走了。
这事儿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
就说钱能通神,有钱了啥事儿都能干,村里还有几个光棍找媒人想跟那几个寡妇搭伙过日子,人家寡妇不干。
寡妇一个人就能有吃有喝生活滋润,还有男人给她们送钱,她们干啥要找光棍子搭伙过日子?
光棍子要么家里穷,要么懒,要么一身毛病,半年不洗澡,臭都臭死了。
女人们想开了就要钱。
所以村里也渐渐弥漫起一股风气,都把钱看得很重。
但是顾家的顾宝明似乎就是不一样的人,这人耿直外加一根筋,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对家里的父母兄弟都是很好的。
就因为有了顾宝明这样的人在村里的风气才没有跑得太偏。
“可惜了顾宝明没有儿子。”
“这说到点儿上了,他弟弟家两个儿子,他自己一个都没有,将来也是个绝户。”
还是人家顾宝成更有福气,要儿子有儿子,生个闺女还被大老板抱走了,一家人跟着享福。
谁不眼热呢?谁不流口水。
人们看见顾庭才止住议论声。
顾庭也知道他们说什么,赶紧多走几步,远离这些人,不管他们说什么假装听不见。
“顾庭你吃饱了吗?我听你姐姐说你跟你爸爸吵架了?我这里烤了几个红薯你吃吧。”顾宝明赶紧给顾庭塞了几个红薯。
红薯刚烤出来十分松软,还带着热乎气儿呢。
顾庭还真有点饿了。
他没要杨家的东西,顾宝成索性连饭也不让他吃,说那些肉菜都是杨家拿来的,不让他吃,顾庭就没有吃。
当然了,他有系统也是饿不死的,但是顾宝明给的红薯,让他感觉到温暖。
红薯还挺香的。
顾宝明看见自己这个侄子这么执拗,忽然间叹了口气。
“要不然你就别跟你爸爸顶嘴了,你爸爸那个人就那样儿。”
他现在也没看出杨家想干什么,也许他想多了呢,也许人家杨家就是为了杨雪跟顾家亲近呢?
也不能把人想那么坏。
顾庭道;“不管杨家什么意思,我都不会要人家的东西。”
吃人家的手短。
顾宝明:“大伯支持你!”
人应该挺直脊梁,决不能吃昧心饭,不是咱们自己的东西咱不要。
顾庭吃完红薯又跟香草和香梅说了学校里的事儿,她们没有上过初中,特别爱听这些。
顾宝明又询问顾庭的成绩。
其实他早就听村里人说自己这个侄子学习不怎么好,一直都在班里拖后腿,他就没好意思问他,这次问他也是想着激励他一下。
顾庭点点头:“挺好的。”
还挺好的?
那村里人怎么说顾庭成绩不好?村里有好几个学生都在镇上念初中呢,他们不能说假话。
想到这里顾宝明又语重心长地劝了他几句。
男孩儿还是要好好上学的,万一以后有出息就不在村里了呢?
顾宝明在村里待怕了,在村里能有什么大出息?村里前几年有人出去当兵,复员回来还在镇上安排了工作,还有几个孩子考了师范回来当老师也挺不错的,人总得往高处走。
顾庭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他也肯定会好好学习的,只是目前压力不大。
他在学校里没有表现得特别突出,他把成绩稍微往前提了提,不让人看出他跟之前有什么不同,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他换了芯子。
这个不能着急。
“大伯我知道了。”
顾宝明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不少,又跟顾庭说了一些顾家族谱上的事儿。
顾家在清朝那时候还出过进士呢。
顾庭:……
族谱都追溯到清朝了?那能是真的吗?靠谱吗?可见近代没有出过有本事的人,要不然再追溯能追溯到秦始皇那块儿去,反正也没有人考证。
顾宝明看出顾庭不信了,他也有点不信但是族谱上就是这么写的,不能不信,不信就对不起祖宗。
“下一次祭祖的时候,你跟着我给祖宗上香。”
顾庭只能答应下来。
他在大伯这边把作业写完了才回家。
回到家了发现顾宝成正在家里喝醉了耍酒疯呢。
“是老子给你们……好吃……好喝的,是老子养着你们的,一个个的都得听老子的话,老子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说完揪着刘玉琴就往屋里拖。
刘玉琴三魂七魄都丢了两魂五魄,就那么傻呆呆地被他拖着走,就跟吓傻了一样。
人被打怕了连反抗都不敢。
就在这时顾庭从外面进来了,甩掉书包几步到了近前抓住了顾宝成的手。
顾宝成喝得醉醺醺的,满身的酒气,走路几乎走不稳但是力气很大,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死死抓着刘玉琴的膀子,还想往里拖,他拖了几下拖不动,这才抬头对上了顾庭的眼睛。
顾宝明的火气瞬间就涌上来了。
“是你这个兔崽子……回来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了一样的痛,疼得顾宝成冷汗下来了,酒也醒了一半,眼睛却烧红了。
“你这个……”随即就听到扑通一声,男人的身躯像烂泥一样翻到地上,使劲蛄蛹了几下,也没能爬起来。
刘玉琴脸颊蜡黄嘴唇颤抖,惊诧的眼睛盯着顾庭,就像做梦一样。
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能保护她了。
顾庭往地上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摔死。
“别管他就让他在这里睡。”
刘玉琴居然听了儿子的话,再不管地上的男人,只是给他弄了一床破被子盖上。
这一晚上谁睡得都不踏实,好在酒鬼醉得太厉害,一晚上也没有醒过来,第二天顾宝成在小床上醒过来的,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昨天我咋在这里睡着?”
他脑袋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感觉到手腕很疼,上面还有一片紫黑痕迹。
“这是咋回事儿?”
他好像做梦了,好像是他儿子抓他手了,但是本能地又不敢相信,在这个家里他是皇帝,谁敢跟他作对?
“顾庭那个臭小子呢?吃我的喝我的,还想造反?人家杨大老板给他买的衣饰和鞋子他还不要,他这是打老子的脸……”
他在屋里骂骂咧咧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顾庭吃完饭背着书包就走。
顾宝成还想收拾他,但是还没等说话顾庭就不见人影了。
“哼!在学校成绩排倒数,上学还挺积极的,过几年还不是回来给我种地。
你身上的一切都是老子的,吃的喝的用的,连你这身皮肉都是老子的,老子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他一边骂人一边看向刘玉琴,吓得刘玉琴一哆嗦。
“昨天晚上我咋睡的?我咋睡外头小床上了?”
外间屋有个小床,是用来乘凉用的,现在已经入秋了早就不用乘凉了,他就感觉到浑身冰凉冰凉的,像是掉进冰窟窿。
刘玉琴本来想让他一直躺在地上算了,但是害怕他疑心,所以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把他弄小床上去,听到他问,她有点心虚。
“你昨天喝多了,我弄不动你,就让你睡那儿了。”
“那你咋不叫顾庭帮着你把我弄屋里去?”
他就感觉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
“我这个手怎么弄的?”
他是腕上有一片黑紫痕迹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样。
就很奇怪。
刘玉琴心里很慌但是脸上强装淡定。
“你喝了酒碰到桌子上了。”
“是吗?”
刘玉琴赶紧发誓绝对是顾宝成自己摔的。
索性顾宝成自己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