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烬木
“陆梅友曾经收到过岳父的信,说明了岳母怀孕的消息,所以他也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孩子。”兰清越将琉璃小碗放在陆晔面前,再拿水洗净了梨汁。
陆晔撇开微红的脸,一边暗怪自己色迷心窍,竟有一刻想将兰清越带着梨汁的手指含入口中,一边吃了满嘴脆甜,心花怒放。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陆家的孩子。”
兰清越有些心虚,他本该先前就和陆晔说起这事儿,可他一直觉着都是一面之词,若都只是猜想,他的阿晔受了委屈怎么办,谁料陆晔自己就早有怀疑,反而显得他想的太多。
“我近期收到了纪老太爷送来的匣子,应该是他过世前就准备好的。”
陆晔抬头道:“所以?”
“你可收了他的东西,他说让我来看看,东西可在了。”兰清越其实早就见过,但他一直都在犹豫,毕竟纪老太爷已经没法出来证明。
“啊,这个。”陆晔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红线,红线上挂着一枚琥珀,晶莹剔透,圆润金黄。
兰清越接过这枚琥珀,再看向陆晔光洁的脚趾,斟酌道:“当年,武安侯带着家眷从东南大营赶回京城,结果在殷州落难,那时候武安侯的夫人身怀六甲,还专门请了人来照顾,其中之一就是陆仁义,那时候陆李氏应该也在怀孕,接着他们的行踪应该给人发现了,出了事,武安侯的夫人生产,陆李氏也受了惊吓早产。”
只有两人同时生产,陆李氏才不会发觉孩子被换了。
兰清越见陆晔有些懵,就过去抱她,继续道:“也不知是武安侯授意,还是陆仁义自作主张,更不知道陆李氏真正的孩子是不是生产之时就已经亡故,但是结果就是陆仁义拿到一笔银钱,带着孩子和妻子离开了武安侯的宅子,去了榕省。而那枚琥珀被通过特殊的渠道送给了纪老太爷。”
“可是,可是年龄对不上啊。”陆晔算了算,先皇被刺,武安侯回京,那时候她应该已经一岁了,怎么会刚刚出生。
“有两个猜想,一是凉州习俗,生而一岁,不办满月。二是陆仁义害怕被人查到,故意混淆你的年龄。”兰清越觉着两者可能都有,陆李氏也很自然的接受了。
“那你比我大六岁!”陆晔叹道。
兰清越先是沉了脸,跟着就垂眸委屈道:“阿晔是觉着我老?”
“怎么会?”陆晔赶紧捧着他的脸哄道:“我师父都说了,你往后都不会变老了,我还怕你将来嫌弃我鹤发鸡皮,是个老太太呢。”
兰清越侧脸清浅的吻着陆晔的手心,直让她痒的守回了手,才蹭到她颈边不断唤她的名,软成了一滩水。
好好的名字,陆晔被唤着面红耳赤,转身要去捂他的嘴。不料这人根本没了骨头,直接瘫倒在车内的软垫上,她也顺着力扑在他的胸口。
“阿晔若想,我也不是不能,只是这马车壁薄,我若是发出什么声音,要便宜了外头燕组的人。”兰清越说着话,竟真的拉开衣襟想要脱衣。
“你……你闭嘴吧!”真不知这人怎么练出这张厚脸皮,什么都敢说,再这样下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还不定被传什么样子。
兰清越轻笑,依旧将衣服打开,接着将陆晔那双微凉的手放入怀中暖着。
“唔……”肌肤遇凉,难免发出点忍不住的声音。
陆晔自闭了,干脆埋进兰清越的怀中,爱谁谁吧,她已经放弃抵抗了。
兰清越见陆晔羞涩,也没别的情绪,心下大定。他还有未尽之言准备等往后再说,武安侯的子嗣脚趾都异于常人,两只脚的第二指都比第一指长,且指甲粉嫩,哪怕是男子都是如此。
兰清越让燕组的人去查过陆家,家中无一人有次特征,且兰清越见过武安侯的姐姐,陆晔与其起码有五分相似,比那个什么找回来的冒牌货要相似的多,到也不奇怪为什么武安侯的姐姐看不上那个冒牌货了。
前往京城的路不算短,陆晔先是坐船再是坐车,一路上因为有兰清越提前准备,到也平顺,再加上兰清越身边的消息从不瞒她,好些都当八卦说给她听,也算减少了一路的枯燥烦闷。
这一次点翠和亚伯没来,陆晔想着这丫头恋家,又要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干脆留在封丘给她当个监工,监督那新建宅子的进度,定期给她汇报。亚伯是年纪不小了,陆晔不想他跟着操劳,点翠一个人去监工她也不放心,就让亚伯一同前去,还能震慑一二。
颜泽本来想跟着前往京城,可二师兄忽然一封书信送来,还附上重金,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就抛弃了旧主,奔向银钱了。
当然,墨奇幻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小徒弟就这么孤身前往京城,他不但给陆晔配了两个打手,还找了两个手巧脑子活的墨家子弟,以历练为由陪着陆晔上京,据说这两人身后多少都与京城贵人有着联系。
墨宅的婢女陆晔没要,只留下那个红豆镇要被母亲贩卖的小姑娘,小姑娘一直跟着点翠学习伺候,到也还顺手。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兰清越将所有婢女的工作一并揽下,陆晔身边实在没有这些婢女发挥的余地。
“雪莲教教唆民众造反,几大藩王以此为由起兵讨伐。”兰清越好笑的把消息读给陆晔听,他们离着藩王封地越远就越安全,近来笼罩在身边的紧张气氛都没了。
“这不是贼喊捉贼?”陆晔不屑,自己弄出来的雪莲教,然后自己再去镇压,自导自演想法还挺多,“这是想向朝廷邀功?还是收买民心,想当救世主?”
“邀功到是其次。”兰清越支手撑起脑袋看向陆晔道:“那些被围剿的雪莲教教徒都以叛乱抓了起来,算算,起码有两万余人。”
“抓起来充当壮丁?”她可没忘记那些藩王就是想要扩充军队。
“对啊,不过个借口罢了。”
说起征兵,兰清越从匣子里将那枚琥珀拿了出来,放在陆晔面前问道:“这个,你真的要上交?”
“我本来就是给纪老太爷保管的,不是我的东西,无论我是不是武安侯的女儿。”陆晔现在都记得纪老太爷给她戴上这个琥珀时那复杂的眼神,她那时候还以为老太爷是害怕她把琥珀带走偷偷卖了,但为了防止被土匪抄家才不得不给她的。
“这可是虎符啊……”是他与她结缘的缘由,他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去的杜家,到没想到最后竟在纪家,匪祸之后还一直挂在陆晔的脖子上。
“我又不会带兵,我要这个干嘛?”这烫手的山芋她早就想扔了。
兰清越暗下决心,等回京,无论谁掌了东南大营,他都要让虎符换个物件,这个琥珀他要留下当传家宝,老了也要拿着回味。
“主子,武安侯府给了信来。”
兰清越接了燕一的信,只看了一眼就大怒道:“他们算个什么东西,难道还以为阿晔要去武安侯府里住吗?当我死了?”
作者有话说:
我要存稿!!!感谢在2024-07-05 15:23:22~2024-07-06 16:1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养肥!通通养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武安侯府
陆晔到是很难见到兰清越如此发怒,她伸手取了信件过来一目十行,到也气笑了。
“他们是怕我回去抢了那位贵女的位置?”抬眼看着兰清越那双担忧的眸子,陆晔到也没放在心上。
“阿晔……”兰清越用手指勾上了陆晔的小指。
“这满纸的质疑,就差说你是个骗子了。”陆晔捏着他的鼻子笑道。
兰清越干脆凑过去趴在陆晔的膝上,长发随意的铺散,到显得人柔顺了。
“怕不是不信,是不能信,那假货身上有着吏部尚书家的婚约,若是坐实了那是个冒牌货,尚书家定会退婚。”
陆晔无所谓的将信一扔,她又不是来认亲的,这里无论是谁都不是她的血亲,真正的陆叶儿已经下去和亲人们团聚了。
进了京城,放了两个墨家子弟去联络墨记,陆晔坐在马车上逛游了一会儿就觉着累了,正好兰清越也要进宫回话,车队也就不多停留,直接回府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兰清越果然睚眦必报,他让人驾着车专门从武安侯府门口经过,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马车都没停,只留了燕组的人故意站在门口,等着马车走远,这些人才跟了上去。
陆晔没看到武安侯府里的人,想必也不会太轻松,毕竟上一个让燕组站在门口的,已经被抄了家。
“你看看你可喜欢?”
兰清越刚一入府就拉着陆晔去看他五年前就为陆晔准备的院落,离着他的院落很近,甚至只隔着一道拱门,院子里满是果树与花卉,颜色绚丽多彩,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愉悦,更不要说室内陈设,具燕十娘说,这里几乎每年都要换一批,一旦陈旧,就都会换新,哪怕里头没人居住,下人们也不敢怠慢。
可就是这样,兰清越站在门口也还是不满意,他站在陆晔身边黏黏糊糊,很是抱歉道:“要不,咱们把师父那边的人请过来吧,多少钱都成,这里比较墨家,差的太远了。”
“没有必要。”陆晔又不娇气,何况这里的条件已经顶好,比丰城那宅子都要夸张,“我们不是在封丘已经有了地嘛,等你事情了了,咱们回封丘过日子去。”
甭管能不能实现,兰清越是一口同意,甚至都准备好藩王落败之后,他就准备扔下宣帝,“告老还乡”,隐居封丘。
陆晔被兰清越照顾的极好,武安侯府反倒因着兰清越的心血来潮,日夜不宁。
“这事儿决不能认!”兰花白瓷的茶碗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正厅坐在下首的所有人都是一窒,低下头去,至于心中所想谁能知晓。
陆远山看着地上自己扔下的碎瓷,心里燥的很,他也知道自己送的那封信可能得罪了兰指挥使,他之前只以为兰清越寻了一女子来,不过是想稳定局势,无论真假,就是走个过场。相比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所谓侄女,和一个已经和吏部尚书家公子定下亲事的侄女,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自家养了十五六年的孩子,这有什么错?
可偏偏龙甲卫完全不讲道理,这次为了这么点点的小事,不顾武安侯府的脸面硬是派人在门口围了一圈,弄得他近日上差,人人避之,上官都没了三分笑颜,就生怕他们家得罪了龙甲卫,而后随便安个罪名就抄没全家。
“大哥,不是说咱们这事儿认不认。”家中最小的弟弟陆文鑫忍不住抬头道:“是龙甲卫认了,圣上也就可能认了,那……那你送的那封信,不就是勤等着找死嘛。”
武安侯府的老侯爷生了两个嫡出,五个庶出,嫡出一个是过世的武安侯陆自丰,还有个就是与陆晔有五分相像的大姑娘陆自珍。其余这个厅的三个儿子都是庶出,还有两个庶出的姑娘此刻都出嫁了不在京城。
自从陆自丰出事后,陆自珍因为府里的一些作为,怒而划清界限,平日除了陪尚在人世的老夫人进香礼佛,就是带老夫人远郊休养,几乎再没上门过,老夫人也因着死了丈夫和唯一的儿子无心掌家,干脆将这个空壳扔给庶出,眼不见心不烦。
也正是如此,圣上的世袭旨意十几年来一直没下,即便武安侯府的牌子没摘,也名存实亡,朝堂上多是看这热闹的人。
“这世道也不是龙甲卫一手遮天的!”陆远山色厉内荏道:“上头还有圣上,还有太后,还有太师!”
二弟陆方书想要翻个白眼,却到底忍住了,想要劝道:“大哥,龙甲卫代表圣上,这事儿万一是圣上授意的,谁来可都不好使。”
陆远山何尝没想明白,只是他天生迟钝,又有愚笨,若不是当年老侯爷不讲究生了庶长子,他今日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上。原不过考中个举人,入翰林院都够呛,后头陆自丰归京被害,他到得了补偿,得了个吏部郎中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屁股都没挪过,估计没有提拔,没有贬官,应该能坐到致仕。
“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能松口,否则不是欺君之罪?再则婉儿与尚书家的公子情投意合,你们舍得拆了这门婚事?”
两个弟弟见根本说不明白,也就不再留下,干脆起身告辞。
两人出了门去,只见一少女带着丫头提着食盒,这少女模样秀丽,举止优雅,一派大家闺秀的姿态。
“给二伯,四叔请安。”陆琳婉上前行礼,没有一丝差错。
两人点头,到也没为难她,只见她进了正厅应该是去给陆远山送补品去了。
“家里三个叔伯,整日就朝一个献殷勤。”陆方书随口刺道。
陆文鑫平日就是个混不吝,这会子嘴巴更毒:“那是她亲爹,她不献殷勤,难道给我们献吗?”
陆方书立刻脸色一沉道:“不要浑说,要不要命了。”
陆文鑫不以为然,但到底他与陆方书一母兄弟,也就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两人一起回院,路过回廊,里头那套侯爷的正院一直空置,陆远山几次想搬进去,又担心被人闲话,毕竟老夫人还活着呢。
陆方书见景感慨:“这万一龙甲卫那个带回来的是真的,嫡母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可不。”陆文鑫撑着回廊立柱垫脚往远处看,不屑道:“大哥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多少人从开始就怀疑了,没有物证,没有三哥三嫂身边的奴仆证明,只是从外头抱回来,找个殷州来的贩子说上两句,就定下这姑娘是三哥的孩子。都当别人是傻的?老夫人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所以压根不肯养,那陆琳婉和我三哥三嫂有一丝相似吗?就大哥自欺欺人罢了。”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到这儿了,他要作死,或者上头有人会保他。”陆方书先是一丝迟疑,接着立刻坚定道:“我们什么都没有,都是六七品的芝麻小官,到不如去兰府探望一二,不论说是否认下,起码也要有个态度。”
“哥,你不会是想巴结那个……”陆文鑫三十来岁的人了,这话还是说不出口。
“都是臆断,再说我们也不是投靠,善意总比对立强。”陆方书深深吸了口气道:“准备准备,活动一下,沛州或者凉州,京城……不适合我们。”
那两兄弟走了,陆远山越想越生气,想摔碗手边已经空了,只得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大伯,今儿谁给您气受了?”窈窕身段,莲步轻摇,长相又是端方大气,连行礼的动作都规矩标准。
陆远山连连点头,只觉着这些年的花费用在了刀刃上,也难怪尚书家的公子会喜欢。
“婉儿怎么来了?”
陆琳婉笑容渐落,愁丝染上眉眼,但依旧规矩道:“婉儿听说外头有些闲话。”
“不必听那些的,你只管将平日里那些琴棋书画,规矩教养好好学学,其余不用你操心。”陆远山挥挥手,这些都是男人的事儿,小孩子家家凑合什么。
“可,二公子派人来问……”陆琳婉难以启齿。
“尚书家的公子?”陆远山这才重视起来,他想了想对陆琳婉道:“别人可以怀疑,你不能怀疑,你在武安侯府做嫡出的大姑娘那么些年,谁能质疑你?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乡下丫头,与你一比,不过云泥之别。你莫慌,过几日我去寻家里老夫人,相信只要老夫人出面,旁人就不能说嘴!”
陆琳婉可比这个伯父精明多了,她知道大伯无能,也清楚家中老夫人必然不会轻易应允。可她就是要家里一个态度,大伯有了态度,就能堵上一半人的嘴,至于其他……
上一篇:玄学,最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心理学
下一篇:星际相亲养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