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烬木
楚佑笙见着来人,到难得有了一丝不好意思,他双手交叠躬身道:“儿子给父王请安。”
庆王见着儿子无恙,心头大定,翻身下马对着太师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韦太师哪里敢受,侧身避开,反而要给庆王行礼,无论这位庆王在朝中有无实权,那也是目前在京城辈分最大的王爷,身后怎么说也站着宗室,庆王的儿子也是暗地里继位呼声最高的人选。只可惜楚佑笙志不在此,到将很多人的计划打碎了。
“天儿还那么早,这里倒是热闹。”庆王看着过来请安的牛大人,点点头就算回应了,算不得尊重,但也没甩脸子。
“王爷是好兴致。”韦太师此刻再不提楚佑笙的家教,反倒也站在大理寺门口看向那面万民鼓,神色复杂。
庆王倒是随意,提着马鞭看向自己的小儿子笑道:“实在是家中孩子彻夜泡在这大理寺查案,好几日都没归家了,孩子他娘十分记挂,今儿我要再不来看看,恐怕连屋都进不去了。”
韦太师见庆王提起王妃那不值钱的样子,若不是碍于天地君亲师,他都想啐庆王一脸,今天闹得那么大的动静,庆王要真的不知道,他脑袋都能让出去。
“小公子到是能折腾,太祖的鼓也能拿出来玩儿。”千算万算,堵了对方那么多条路,韦太师到没想到宗室居然能下这么大的血本。
庆王漫不经心道:“本就是当年太祖爷用来斩奸除恶的,万民鼓原本就在那个地方,只是之后收起来多年,近期想起来了再放出来也没什么不好。”
牛大人站在两人身后,额头上的汗细细密密的往外淌,实在忍不住了,才用衣袖轻轻擦拭,他实在不愿回想刚刚自己那无知的模样,但这也实在不应该怪他,谁能想到这帮人能把这种老古董弄出来。
“行了,也没什么大事,既然鼓都敲响了,那就审吧。”庆王抬起眼皮,在暗处给儿子递了个眼神。
楚佑笙捏在衣袖里的手捏紧了,面上公事公办道:“吴大将军的状纸大理寺接了,准备开堂。”
牛大人大急,他本就是听说吴为来了大理寺,还想运作运作,却没想到事情是这个发展,若是不审还好,因为真相根本没人想要知道,可一但审了,各方势力又都盯着,那位大人想要的结果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实现了。
“如此越级怕是不妥吧。”韦太师扫过所有人的表情,一抬手,他身边的侍卫就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牛大人像是好容易找到了个空子,马上道:“正是,卑职是大理寺卿,理应审案。”
“可大理寺的案子一向是我……”楚佑笙想过会被阻挠,但没想到竟然是利用官职夺权。
“之前是我身子不适,确有失职之处,可如此大案,我断不可再偷懒。”牛大人正义凛然对着众多百姓道:“此次大案我当仁不让。”
楚佑笙还想争取,却被庆王拦下,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庆王轻笑,拉着楚佑笙率先一步进了大理寺,牛大人紧跟其后,伸手想要劝阻道:“这……这大理寺重地,审案需要择期,还要收集证据,今日恐怕不妥……”
“那你想如何?”庆王衣摆飞扬,转身问道。
就算是闲散的宗室也是皇家人,那皇家人的起势压的牛大人张张嘴说话都带了磕巴:“最,最好能先将人犯关押,这……这毕竟是内阁下了旨意的……等上报之后……”
“万民鼓一响,就要受理,且吴为乃是原告,人犯不人犯的,可等此案结束之后再行定夺。”庆王拍了拍牛大人的肩头,见他额间汗水打湿了花白的头发,只觉解气。
这人上任以来全无作为,就仗着是先帝留下的朝臣倚老卖老,圣上因为那时刚刚登基国事繁忙,暂时放此人一马,就想着先调楚佑笙做大理寺少卿办些实事,这人日后再处理。但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到让这人成了一块挡路石。
“可……”
“韦大人今日可也来了,再说吴为此案牵扯甚广,若是牛大人一人恐不能服众,倒不如本王与韦大人一同兼审,你觉着可够分量?”庆王退后一步也不等牛大人的回应,跟着带路的楚佑笙就去了审案的大堂。
韦太师与楞在原地的牛大人擦肩而过,连客套都没有。
牛大人无奈,也只好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有这两人协同审案,这不就相当于将自己架空?他还有什么做手脚的机会。
大理寺的大堂此刻被点燃了所有的火把,早已准备好的衙役精神抖擞的布置好一切,又将一些证词放在了牛大人的面前,牛大人甚至都不清楚这些证词写的是什么。
“堂下何人,状告何人呐?”不情不愿的接过楚佑笙递过来的状纸,牛大人有心毁坏,却又怕被庆王看见,牛大人是坐在高堂,可他左边是庆王,右边是韦太师,他哪怕写个字,做个小动作都被人看死了。
吴为见事情与他们之前商议好的不同也没有慌,反而实话实话将西临发生的事情,当年武安侯之死,以及此次京城的谣言阐述的明明白白。
就连是哪些人造谣的,又是谁带头将此事捅到朝堂上的,名单很细,其中不但包括了四品以上的高管,就连通风报信,私下为这些官员传递消息的小吏都有。
“卑职东南大营参将吴为,状告以下众人,告他们捏造事实,污蔑朝廷命官,妄图颠覆国之根本,陷朝廷与不义!”吴为接着又将在大理寺门口那番话说了一遍,说的是有凭有据,就算韦太师看不起吴为也不禁在思考吴为所说的事实。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年武安侯托付你暂代大将军之位?”牛大人试探道,他在赌,赌吴为虚张声势,若是真有这个证据,为何不在武侯死后拿出来,让朝廷加封,毕竟宣国一直有这样一个类似托孤的传统,也名正言顺。
吴为也是乖觉,先将武侯给的书信递给韦太师,牛大人就算想要发火也只能忍着,韦太师看完还让身边带的人送去给了庆王,两人看完,最后牛大人才能看上两眼就被楚佑笙收藏起来当做了证据。
牛大人阴沉着脸又问道:“就算你有武侯交予的临时授命书,也不代表你没有和兰清越勾结,他乃前朝余孽,还弄出个假的武侯之女,你竟然要与这样的为伍?”
吴为刚要辩解,众人就听得外头的万民鼓再次被人敲响。
牛大人只觉着荒谬至极,怎么所有人都要在今日击鼓鸣冤?还都是天不亮的时候?
他刚要叫人将打鼓的人轰出去,就听外头的衙役道:“大人,宫里来人了,吏部尚书也来了,还有……击鼓的人是之前下狱的兰清越。”
“什么?”牛大人腿也不哆嗦了,人也不恍惚了,他站起身整理好官袍,直接到大理寺门外迎接。
庆王与韦太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接着一前一后也走了出去。
“有意思,笙哥儿你瞧瞧,这一出又一出的人往这儿来,都怕来的晚了,没占到先机,再失了话语权。”庆王见着大门外宫里来的马车,下来的是太后身边最得意的总管大太监梁内侍,而后头跟着坐轿而来的吏部尚书,“分崩离析,我们的人,太后的人,太师的人,还有藩王的人,如同汇聚成一锅杂烩,到底还有多少人是真心为了社稷着想。”
难得看到自己父亲眉宇间的惆怅与悲哀,楚佑笙迈步而出看着那打鼓的身影道:“父王不用担心,说理说不过,总要动点手腕,老鼠钻进了锅里,就要做好被烫死的准备。”
“今儿是真的热闹。”
各方势力齐聚一团,互相寒暄,兰清越完全没有逃犯的自觉,不但和每个大人问好,还递了状纸给韦太医,笑道:“污蔑我旁的还好,污蔑我是前朝余孽,那别说我不答应,宗室也不答应。”
宫中的梁内侍是第一个变了脸色的。
而韦太师本还不屑的看着状纸,却在看到某处时情绪大变,站在门外就怒骂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就你?就凭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混淆……”
兰清越就那样淡定的看着韦太师,完全不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今日原本是要陆晔前来击鼓的,她的身份已经板上钉钉,人证物证具在,就连武安侯的老太太都想到大理寺澄清。这样陆晔与吴为的供词对的上,谣言自然就成了笑话。兰清越所谓的前朝余孽也就跟着不攻而破,可也就过了一夜,他出去转了一圈后,回来就决定自己亲自击鼓,不让陆晔前去,他好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将曾经一度逃避的事情,第一次正面的面对。
“你……你这是死罪!” 韦太师到底没说出口,愤然回身进去了。
吏部尚书没看到状纸,心头疑惑,到也没有多说,混在所有人里进了审案的大堂。
第93章
七皇子
星光尤在,陆晔从兰清越离开家就一直没睡,后来更是换了衣裳让燕十娘陪着坐上马车来到大理寺附近,她看着紧闭的大理寺大门,听着外头不愿散去的百姓的声音,一时觉着迷茫。
今日的战报还躺在兰清越的书桌上,晏王吸收了丰州的壮丁,经过这几个月来一次次的试探,吃掉了丰州大半的府县,那里的百姓被雪莲教坑害的家不成家,人不成人,在陆晔心里,比当初她从殷州一路逃荒到梅村还凄惨。而坚守城池的文官武官有人被无心门的人刺杀,有人被被身边的背叛,还有人坚持不降最后落得攻破城门,抛尸荒野的下场。
惨剧每一天都在发生,可在这歌舞升平的京城,这些食君之禄,本该为国为民分忧的高官们却为了手中的利益,将那些死伤视而不见,将那些哀嚎闭耳不听,他们高高在上,玩着谋权心术,满脑子都是扳倒对手,扩大盟友,吸取价值。
这一刻,陆晔居然想到了上辈子,她突然在这个时空和上辈子的反叛军有了共鸣,兴许联盟真的要比帝国更适合普通的百姓。
她无意参与远古的权利更替,也不是什么伟大的领导者,她保护不了所有的普通人,但她至少可以护住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这大理寺的门硬,还是寿安宫的宫门硬。
明明今天是该她来的,陆晔在这一天之前,都将自己将要阐述的情况全部演练过,她非常明白且能理解兰清越的心结所在,在那一段被人抛弃,遭遇不测。成为药人的痛苦经历后,还要变成这个魔窟里手染鲜血的傀儡,帮着他的仇人去伤害很有可能是无辜的普通百姓。六岁到将近十五岁,几乎九年的时间,从一个备受关爱的年幼皇子到一个性别模糊,走在刀尖,随时都可能被人入药的细作。
只要光想想,陆晔就觉着不寒而栗,兰清越没有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变态实在是他基因里就是个善良的人。也正是那一点的善良,这个男人在关键的时刻到底还是釜底抽薪了。
若是陆晔来,确实可以证明陆晔就是武安侯之女,这点没错,琥珀是真的虎符这也没错。但结合吴为的证词,却最多只能证明,吴大将军确实被人临危受命,陆晔也确实是武安侯之女,仅此而已。因为除了圣上亲自下旨,证明兰清越不是前朝余孽,否则还是洗不掉吴大将军与陆晔的立场问题,毕竟,兰清越出身日月楼,那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捏造。
没人关心兰清越是怎么到的日月楼,也没人去考虑兰清越想的是什么,那些人只会找到这个漏洞,不停的攻讦,泼脏水,以达到将三人一同拉下水的险恶目的。
兰清越的身世居然成了最优解。
可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用的最优解,就因为此,庆王才会为了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早早就到了大理寺,为他们增加筹码。
“还是应该我去,当年的证据都收集那么齐全,虽然不至于扳倒太后,但是起码能让她老实一段时间,别说追究我们叛逃假死,就是在军权上,她也不敢伸手。”先皇出事的时候,太后可不干净。
燕十娘很难得没有顺着陆晔的意思,反而经过深思熟虑后道:“主子是想明白了,自此之后除了姑娘,他便再没有软肋。”
光芒戳破了黑暗,云海染上了金边,哪怕黑暗占据了大半,可此时谁都知晓,太阳终将升起,势不可挡。
“一派胡言!”牛大人差点将惊堂木扔到堂下,他气得满脸通红,抖着手指指向兰清越道:“你敢冒认皇室,混淆皇室血统,简直岂有此理,你还敢状告太后,大胆,你太大胆了!此等……”
韦太师怎么想都觉着自己被人戏耍了,所以不等牛大人说完,他便拍案而起骂道:“竖子!为了活命,你居然敢做下如此荒唐之事,列位居然还能坐在此地听他这番胡言乱语。要让本官说,干脆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否则长此以往,人人都来敲鼓冒认皇亲国戚,这宣国岂不乱套了,还讲什么律法,还讲什么尊卑?”
“且听他说嘛,毕竟当年七皇子确实走失,至今未寻回,若此事为真,我们也算是为了先帝找回遗失血脉,不也是兴事?”庆王到是不急不躁,甚至还能喝着自己儿子斟的茶,品得满嘴茶香。
“你!”韦太师觉着宗室已经疯了,为了夺权,都可以捏着鼻子认下一个野种,这哪里是为了宣国,这分明是想要谋朝篡位。自古皇室多凉薄,这世上能为圣上着想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只想拥立正统,岂能随意认下一个身份不明,来路不明,甚至还做过细作的下贱奴仆。往阴谋论上去想,韦太师甚至觉着,是不是庆王这么久的淡泊名利都是装出来的,日月楼真正的背后人,难道和宗室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突然觉着他自己真相了。
吏部尚书也大为吃惊,他到不觉着兰清越信口雌黄,但这确实是个变数,这样的消息很是重大,总要想办法送出去。
众人都在吵闹,谁也没发现,梁内侍没有说话,只是取了帕子,稍稍擦了擦额角。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韦太师被庆王四两拨千斤,又因为吏部尚书想要得到更多信息所以也在一旁劝说,梁内侍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到显得韦太师急躁了。
兰清越既然下了决心,就根本不会留下破绽,他将当年太后曾经与晏王通信的信件送了上来,虽然没有特别露骨的文字,可已经变成先皇的妃子却与前夫有书信往来,还在信中透露了先皇的行踪,单单就这一件事,就足够让太后的权威垮掉一半了。
“当时还是淑妃的太后,身边有一宫女名唤瓷白……”说着这人,兰清越却看向梁内侍,见这内侍表面镇定,实际紧张到后背僵硬,就知道此人恐怕也是当年的知情者。“这瓷白虽是淑妃的贴身宫婢,可也是从张老太傅府里带进宫里的,为人良善,很会照顾孩子。我当年本不应该离宫,那时候太子病重,宫中极少有人关心,我担心宫人照顾不周,就想搬去东宫陪伴,可淑妃非要带我一起,原还以为她是出于小姨的情分,想要带我出去游山玩水,但出宫之后,这淑妃是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我一直都是由瓷白照顾。”
“可笑,本官出入宫廷多次,从未听过有个叫瓷白的宫女。”韦太师当时临时被召进宫中,支持太子继位,每日不但要教导太子普通的拳脚功夫强身健体,还要贴身保护太子以防在特殊的时期,有人趁乱刺杀,宫里去多了,见太后的机会也不少,太后身边的宫女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那是因为,淑妃想要拿我去投靠晏王失败,瓷白和我是唯二的知情人,先皇被杀,要是有人知晓淑妃与晏王藕断丝连,还绑架皇子投靠藩王,这位淑妃的命恐怕就要到头了。”兰清越淡淡的说道,以往模糊的记忆,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可笑的清晰起来,尤其是那个被淑妃扔下的夜晚,外头的月光亮到人发慌。
“所以人证也没了?”吏部尚书插嘴道。
庆王到是放下茶盏道:“我想起来了,那年淑妃被救回宫,求着还未登基的太子去找七皇子,说是她身边的宫女叛逃,抓走了七皇子,似要投靠前朝余孽。倒是可笑,叛逃的是淑妃,绑架的是淑妃,都被晏王抛弃了,还要将老情人掩藏起来。说起来,这前朝余孽的借口可真好用,当年也用,是现在也用。”
韦太师到是不知情,因为他得到的消息,是淑妃与七皇子走散了,圣上差点气急攻心,派了好些人也没将七皇子找回来。
“人证尚在。”兰清越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大堂上爆炸开来,就连庆王都惊讶不已。
“那年我确实是被日月楼带走,瓷白被打成重伤,我也原以为她死了,可在我动手毁了日月楼的时候,我才知晓,瓷白那会儿被人带走不知所踪,而近期很不巧,我还真的找到了她的下落。”兰清越当真是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瓷白也不是他专门去寻找的,而是她得知兰清越的消息,非要亲自前来京城见兰清越一面,这也是为什么兰清越前一天出去转了一天,他没去别处,只去寻了瓷白,问询此时可愿为他作证。
答案,当然是肯定,当年的事情犹如一块巨石压在瓷白的心头,她出生在张老太傅府上,是个家生子,自幼识文断字,也懂得仁义礼教,她作为奴仆没有规劝主子,犯下大罪是不忠,她作为宫婢没有保护好皇子,是不忠,她作为大宣子民,为了主仆情义,没有告知老家主是无可辩解的不忠。
九年过去,这一次是她唯一可以赎罪,获得新生的机会。
“你随意找个人来,谁知道是不是骗子。”韦太师从兰清越出现在圣上身边,就觉着此人是个刁民,迷惑圣上,寒门子弟生活贫苦,见识窄小,就算当官也不过整日为了蝇头小利到处算计,难堪大任。
“我想,在场有一个人可以帮我证明,这位瓷白,到底是真是假。”兰清越对着一直沉默的人道:“对吧?梁内侍。”
第94章
一盘散沙
梁内侍怎么可能不认识瓷白,当年张老太傅的次女从晏王妃变成淑妃,身边除了从张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其余晏王的人全部被处死,他是淑妃进宫后第一批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内侍,这么些年早就成为了太后的心腹。
而太后身边的瓷白与蔚蓝,一失踪一病死,寿安宫中能记得这两位宫婢的人也极少有活下来的,仔细想想,当时最早在宫里伺候太后的人也好像只有梁内侍他自己一个人了。
时光过的太快了。
“太后身边确实有位瓷白姑娘。”梁内侍到没否认,瓷白是家生子,张家有没有送奴仆陪着太后进宫,这查起来也没什么难度,他也不愿留下破绽,“可是那位姑娘早在十多年前,先帝出事的时候,为了保护太后失血过多去了,那会子太后还找人厚葬了,坟墓墓碑皆在,咱家也不知道这位前指挥使是从哪个坟墓里将人找出来的。”
韦太师像是早料到了一般,厌恶的看了眼兰清越,其余人也不多话,只能兰清越的说辞。
“梁内侍贵人事忙,若是实在记不清了,我还可以找张家的老家仆帮忙。”兰清越上挑的眼眸,眼尾微红,碎碎星光含在眸中,乍看很是惊艳,可此时在座无人欣赏这份美貌,只觉寒芒毕露,仍有后招。
梁内侍已经开始盘算,要先与兰清越之前找到瓷白,然后杀人灭口。
“内侍可是在想杀人灭口之事?”兰清越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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