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炽
“你下来。”傅应呈冷冷道。
“不不不不用,这哪好意思,我家近着呢!就在前头?!”吴总沉浸在客气和寒暄中,全然没注意傅应呈冷到冰点的眼神。
其他人跟着劝了?几句,吴总不管不顾地已经挂了?前进档。
车辆起步。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傅应呈大步走出伞下,抬手?,直接从敞开的车窗伸了?进去?!
男人手?肘抵着吴总,把他往后一按,手?臂隔着座椅的宽度,将档位挂到P档,拉起手?刹,从内打开车门,拎着吴总的领子,硬生生把他从座位里拖了?出来!
这一切都在分秒之间,行云流水!
“嘭”的一声响!
傅应呈单手?攥着吴总的领子,将他按在车上,手?背青筋暴起,抵着他的喉咙。
雨水顺着黑发滑落男人的脸。
“吴晓晨,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全场吓得鸦雀无?声。
操操操操操操!
刚刚还好好的!
什么情况!
苏凌青一扭头?,脑子都炸了?,伞随手?一丢,冲过去?掰他的手?:“傅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诶诶诶傅总!!……傅应呈!!!!”你大爷的!还不如买小蛋糕呢!
也?不知道傅应呈哪来这么大手?劲,苏凌青平时也?撸铁健身,此时龇牙咧嘴,使出浑身解数,居然都无?法撼动他的手?臂!
“我我我我……”吴总人都傻了?,直接酒醒大半,“我不开了?我不开了?!我错了?傅总!我是想跟您客气来着。”
“客气?”男人眼底一片深黑,“酒驾犯法你不知道?”
“真的,很近,不会,出事……”吴总快要喘不上气了?。
傅应呈就算醉疯了?,嗓音居然依旧是清冷的,浸酒冰块一样的质感:
“……你不在乎,是因为就算撞到人,死的也?不是你么。”
几个人一起发力,总算是把傅应呈往后拖开了?。
苏凌青双手?按着傅应呈的肩膀,垂着头?气喘吁吁:“好了?,好了?可以了?,吴总他也?不是有?意……嗯?”
苏凌青注意到了?什么,看向傅应呈垂下的手?。
停车场的惨白灯光下,雨水混着鲜红的血从男人的手?掌上淌下。
血液淌过指骨,溅在水泥地上。
苏凌青脑子一懵,抓起傅应呈的手?,触到满手?温热黏腻的血。
“这?!刚刚搞的?!”
苏凌青瞬间火了?,扭头?大吼:“谁干的!吴晓晨?!”
吴总跌跌撞撞过来,吓得要晕过去?了?:“我没有?我没有?……啊,是不是因为我的领针?”
怪就怪他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在衬衫驳领处别了?个骚包的金叶领针。
就是这个领针扎穿了?傅应呈的手?掌。
一群人飞快跑过来,都没想到伤得这么重,六神无?主地出主意:
“赶紧去?酒店处理一下吧。”
“酒店不行,这得上医院!”
“北宛一院就在这附近吧!好像是五分钟就能到!”
“我天怎么这么多血啊,是不是扎动脉了?,赶紧把血止住吧傅总!”
在场乱哄哄的,还有?一位高?管晕血,闭眼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混乱瞬间加剧。
吴总快要哭了?,醉醺醺地抽自己巴掌:“我真该死啊,要不然您扎我吧,您扎死我算了?。”
混乱中,温蒂一把拽下自己脑后的皮筋,拴紧傅应呈的手?腕,冷静对?陈师傅道:“现在就送傅总去?医院。”
傅应呈转身往车上走,苏凌青快步跟上,谁知傅应呈刚坐进后排,就把车门关上了?,苏凌青和温蒂一起被拦在外面。
温蒂伸手?拉车门,车门已经锁了?。
苏凌青弯腰敲窗:“傅应呈!锁门干什么?”
“不用跟着。”傅应呈在车内淡声道,“陈师傅,走吧。”
口吻很淡,但依然是命令。
陈师傅犹豫了?两秒,还是不敢违抗。
迈巴赫快速起步,驶出停车场。
车尾气高?高?扬起,苏凌青跟在后头?追了?几步,无?奈停下,捂着额头?,喃喃道:“他果然醉了?吧!他绝对?是醉了?!”
他回头?,看见温蒂正在手?机上叫去?医院的网约车,看样子是不放心,必须得跟去?看情况。
过了?三分钟,网约车赶到。
温蒂快步上车,苏凌青紧随其后,然而温蒂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进车后立刻摔上车门:“尾号7981。麻烦快一点。”
车外的苏凌青差点被夹到手?:“?”
今晚第二次被拒之门外,苏凌青气得舔了?下牙尖,叩了?叩车窗。
“温小姐,”男人眯着眼凑近玻璃,“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温蒂面无?表情地端坐车内:“总监工资比我高?,没必要蹭我的车吧?”
网约车不留情面,疾驰而去?。
*
迈巴赫内。
车窗开了?一条缝,冰冷的夜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雨声一边让人清醒,一边把人拖进更?深的情绪。
刚才还算清醒,此时酒的后劲涌上来。
反而晕得更?厉害。
“我尽量开快些啊,”陈师傅瞥了?眼倒车镜,关切道,“傅总,您还好吗?”
傅应呈没说话,脸色苍白,合着眼靠在后座上。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胀痛,以至于他都不怎么能感觉到手?上的疼。
他之前已经连续失眠好几晚,安眠药都不起作用。
因为加文?提到傅致远,让他想起高?三时的事,思绪一回忆起来就止不住,当夜就开始做噩梦。
这个噩梦其实。
萦绕了?他十年之久。
梦里还是那片灰蒙蒙的天台,永无?止境的大雨,天台上纸箱和家具之类的杂物堆积成山,多得能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在雨里拼命翻找,却不记得自己在找什么,只记得必须在七点前找到不可,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一边拼命回忆自己忘记了?什么,一边急得好像整个心脏都在被烈火煎烤,暴雨迷了?他的眼睛,狂风刮走他的伞,他记不清哪里被自己找过,哪里还没有?,就那样跪在地上疯了?似的翻找,直到梦里手?表响起闹铃声。
像一枚炸弹,将他在恐惧中浑身汗湿的炸醒。
他醒来才会想起,他要找的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人,他也?永远不可能找到她,因为结局早已在过去?注定。
或许是太厌恶这样的梦,他每次刚要入睡,潜意识就强迫自己醒来。
反复折腾几次,晚上也?不用睡了?。
车子缓缓停下,陈师傅心急如焚地探头?看前头?:“这个点还堵车?前边路口我稍微绕下路,看看能不能更?快一些。”
傅应呈睁开眼,看向窗外。
大排档、海鲜店、烧烤摊的霓虹灯在夜色里闪耀。
傅应呈突然开口:“右拐。”
陈师傅满脸茫然:“啊?如果右拐的话,和医院就完全是反方?向了?……”
“不去?医院。”
傅应呈嗓音沙哑:“去?吉星街。”
*
晚上十点,季凡灵下了?班,和吕燕一起撑了?伞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她低头?看着手?机。
江柏星还在给?她发短信,说一定要姐姐去?江家小面吃饭,季凡灵被他缠得头?痛,就答应了?。
这周五轮到她休息,她说周五晚上去?吃。
季凡灵还在打字,吕燕突然小声说:“快看,我们楼下有?个帅哥。”
季凡灵头?也?不抬:“哦。”
吕燕控诉:“你看都没看一眼。”
季凡灵没有?情绪地抬头?:“我看他他还能给?我钱?……”
话说一半就顿住。
透过伞沿看去?,行道树旁的路灯下一个极高?挑的背影。
黑色大衣剪裁凌厉,男人背脊抵着树干,头?颓丧地垂着,额头?饱满,眉骨英挺。
只露出一个轮廓,就无?端让人觉得英俊。
季凡灵:“……”
女孩把吕燕往楼道里一推:“你先上楼,我还有?事。”
吕燕被推着走:“哦……哦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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