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同一时间。
皇家园林内,太皇太后赞叹的盯着云霄飞梭中飞来飞去的人,眼中惊奇不已:“好。”
房甜儿也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的井井有味。
明西洛耐心耗尽,眼中却无一丝外漏的情绪:这便是曲桥数一数二的杂技团?此等水准,欺世盗名。
明西洛随机恍然,余光微不可查的落在长安的衣袍上,又某不做声的离开。刚刚来寻长安的是聂常司身边的人?
当真‘盛名在外’,明西洛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这些人完全没把太皇太后和他放在眼里。
明西洛放下茶杯,起身。
长安心头一惊:完了,皇上莫不是要兴师问罪!
太皇太后、房甜儿见状,急忙起身,心中莫名:“皇上……”
明西洛神色如常:“祖母继续,勿让朕饶了您的兴致,宣德殿那边还有事儿,朕回去看看。”
太皇太后霎时松口气:“皇上事务繁忙,赶紧去就是。”
“祖母告辞。”
“去吧。”太皇太后待人离开后,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皇上已经在这里坐了良久,该知道的人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的确没必要陪她这个老婆子。
房甜儿察觉到太皇太后的反映微微不解,但很快被皇上离开的事占据心扉,微垂的视线内直到看不到那抹身影,才微微的松口气,又有些遗憾。
太皇太后见状,笑道:“皇上国务繁重,对自己要求甚高。这么多年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再如何还拿捏不了下面的人。
房甜儿急忙道:“云贵人定能照顾好皇上的。”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生完太子后就一直病着,这次宝珠之行也不能跟随,有什么福份。”
房甜儿闻言握住手里的帕子,没有应声。只是心里无数次磨灭的想法又再次涌了上来,但……可能吗?
……
长安垂着头,心慌的跟在皇上身后,皇上是不是发现了?聂大人好大的胆子,明知道皇上在场还敢阴奉阳违。
何况忠国夫人和太皇太后差了一级,下面的人却如此明目张胆的讨好忠国夫人,将太皇太后至于何地。实乃大不敬!
长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可长安很快发现,直到皇上回到宣德殿,处理完了剩下的政务。对那件事一句话都没过问。
中途聂大人战战兢兢了来了一次,皇上直接没见。
直到所有灯都熄灭、月上梢头,皇上睡下,这件事也未曾被任何人提起。
长安绷了一天的心才敢松下俩,但心里却为此转了无数种想法。
最有可能是皇上真的不想再和忠国夫人有任何牵扯了,否则不会让这件事如此算了。
但皇上却看了太子,修正了延古给太子定的训练科目,可又没有在其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这样看,皇上对未来储君的太子依旧满意,并没有因为忠国夫人迁怒?
长安松口气,希望真正过去了才好。
……
时间一天天过得去,逐兽林的野兽便的机警,跑马场的路被压的平时。
太皇太后与忠国夫人的硝烟早已平息,宝珠山庄的夫人们从原来的心惊胆战、试探摸索,到现在相携出门,其乐融融。待九王妃办了一场赏花宴后整个园区散发着勃勃生机。
项心慈缠着项逐元又跑了一回从林场。一切仿佛都是最初的样子,各得其所,相安无事,又蒸蒸日上。
……
“为什么要给他们留面子。”青年人看向谋士的目光威严不满。
谋士叹口气,让人出去守着:“小世子,老夫知你心里不好受,可现在西北军什么处境,跟梁都城的这些人对上,对咱们有什么好处?九王爷早已不是以前的九王爷,皇上才是九王爷力保的人,世子,算了,西北军不适合在这时候出头。”
“一场逐兽赛而已!”
谋士何尝不知道,等同戏耍的游戏,却要一再谦让:“世子,蛰伏才是当务之急。”
风汲撤落手腕上的压带:“西北铁矿的事与我们何干,再说九王爷已经撤了巫将军的官职,我们西北军也付出了代价,区区一场猎狩还要让着他们吗!”
“世子,您少说两句,隔墙有耳。”
“九王爷和皇上岂是如此不明辨是非的人。”
但也今非昔比,以前西北是九王爷的腹地,现在不过是皇上手中六大军力之一,更何况西北铁矿之事,实在难堪:“世子。”谋士一脸焦急:“明天就退一步吧,为了西北几十万将士,这时候不易出风头。”
第981章 二更
“父亲让我来何用!干脆只让大姐成全他的退让算了!”
“世子万万不可如此说。”他们元帅却有将小姐献与皇上的意思,这也是风家的忠心。
风汲嗤之以鼻,转身:“大姐绝不会出嫁!”
谋士叹口气。
……
清风吹过郊外的芦苇荡,不远处的大路上来来往往行着无数量华丽的马车,亦有人三五结对,满悠悠的赏着远处的风景。
“这三天的逐兽战打得真是精彩。”
“可不是,临将军一马当先,延古将军未出手已经得胜,东南手下无弱兵,皇上当真智勇双全,延将军更是展现了咱们梁都城御林军的风采。”
“其实……西北的风小侯爷也不错……”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两天这位风小侯爷势头很足,今天倒是显得平平了。”
“西北,就是……”
“少说一句,我们说的是猎狩。”
立即有人符合:“对,对,猎狩。”
项心慈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从树梢上跳下,由无人的官道穿过去,信步向前,对逐兽战的事不感兴趣,年年逐鹿,谁不曾胜负,不如偷得浮生半闲,观观景色。
……
比人还高的芦苇连绵成片,不远处水鸟盘旋掠与水面。
项心慈轻身躺在柔软的芦苇中,仰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广阔的天地仿佛只剩线余,含蓄着阳光照不进来的柔软惬意。
所有繁杂的声音散去,这里已经距离官路有段距离,项心慈腰间挂着驱虫香,在宁静的只听到自然之音的宁和中,享受难得的宁静,在宁静中昏昏欲睡。
咚!
石子落在水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项心慈闭着眼,任风吹动草木的清香在鼻翼间环绕,没有抽神的意思。
芦苇奇高,她只占一隅,即便相对亦未必看的到对方身影,无需在意。
咚!
不就,远处清晰的传来刀剑舞动的声音和斩落芦苇的沙沙声。
项心慈闭着眼,神色惬意。未曾闻兵戈相斗,便是一个人在习武,宝珠山庄最不缺的就事习武场,此人却躲到这里来……逐兽战输了,孩子心性。
项心慈收回思绪,任美好沉寂在悠闲的时光里。
忽然,刀锋挟带着凌厉的气浪斩落她身边的芦苇,芦杆落在躺着的项心慈身上。
风汲乍然看到有人,立即收敛的情绪。所有思绪尽敛,快速后退,站到一旁:“谁在那里?”
项心慈没动。
“谁在那里。”
但有一片狭长的叶子落在她的眼上,项心慈不舒服的挥开芦杆,睁开眼,一双幽静如梦的眼睛带着浅浅恼意,微微侧头便见身边一片狼藉。所有芦苇被连根斩断,复活无望、
风汲看清了此人,顷刻间回神,眉头微皱:此人衣衫华贵,身上为数不多的饰品都是名贵之物。
风汲加重了音量:“你是谁?”
项心慈有些不耐烦:“该我问你吧,好好的你偏偏一路扫过来,离这远一点,打扰我午休了。”
风汲站在原地:“你到底是谁!”明显没了耐性,剑尖已指向项心慈的方向。
向心慈重新闭上眼,聆听着风擦过芦苇的声音,不再说话。
风汲在原地站了很久,视线一动不动的从她的脸上扫过,戒备的盯着她,梁都城的陷阱?那些无耻之辈的把戏?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风汲戒备的精神慢慢收敛,缓缓退出这片区域。
柔软的阳光照在芦苇内,不远处传来水鸟展翅而飞的声音,鱼跃出水面又噗通一声落入水中,项心慈在各种各样的声音里,心无旁骛地睡了过去。
风汲再次站回原地的时候,芦苇丛中的人呼吸均匀,面容放松。她的呼吸在水畔的风声中几不可闻。
风汲诧异,她真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了?
风汲收回剑,左右看看,视线又回到她身上,她并未梳发髻,年龄不大,梁都贵女?
梁都城的贵女何时如此放纵?她们最喜欢的不就是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西北之人,再将礼仪规范高高竖起,指点他姐姐规矩。此人倒是好大胆子,就不怕他一剑结果了她。
还是说,她故意为之?
风汲的视线再次停留在她脸上,想到她刚刚睁开眼看过来的目光,不得不说,他见过的女子不少,来梁都城后更是被送的频繁,却不得不说,她那一眼超脱了她的容貌,轻灵淡漠待着描绘不尽的风采。
纵然是他,当时也恍了神,没有一剑送过去,如今甚至还莫名站在这里!
风汲的视线越来越危险。
项心慈骤然从梦中惊醒,乍然看到身边有人,下意识坐起,确定是刚刚见过的人后,舒口气,放松下来:“吓死我了……”
风汲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你也会怕!”
项心慈慢慢躺回去。她确实不该独自一个人走这么远,刚才若不是此人折返,而是刺客,她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但她出来时,特意没有让自己走远,依然在皇家园林内,是衡量过安全不会有宵小之辈的决定。
但事无绝对,除了宵小,想他死的还是大有人在,下次不要一个人出来了,项心慈自我检讨一番,身体依旧没动。
风汲蹙眉:“我在跟你说话!听不见吗!你是谁!姑娘——”
项心慈闻言才看向他,被人说姑娘,项心慈有了搭理他的心情,目光亦多情三分,轻柔温和:“你是……西北的那位小侯爷?”
风汲眼中刹那间筑起戒备,目光盯在她脸上,有惊叹更多的是杀意:“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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