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鬼知道!“三艘大船、配两门火炮。”就问你厉不厉害!项五爷看到了会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老天!郑管家赶紧丢了手里的毛巾:“火炮?!”
“那能有假,我爹亲眼看到的,侯爷刚把人送走,这亲劲儿,估计是要成了。”世子多烦那个容家,好不容易打消了项五爷的心思,侯爷又动心了,对付侯爷哪有那么容易,侯爷才不管七小姐怎么想,觉得合适就会答应,世子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
郑管家顿时有些着急,这如何是好:“五爷见过世子送过去的人了吗?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
“不是有位什么明参中的,一直恨得侯爷看中,他不行吗?”
善史泄气的坐在长廊的木栏上:“他有两门火炮有吸引力?”
项逐元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身上带着不浅不淡的酒气。
柳家父兄是能喝的,这样的场合没有不动酒的道理。
绯绯急忙上前,要为世子除去外衣。
项逐元挥手让他下去,自己除了外衣进去洗漱。
郑管家端了解酒汤过来,世子自从那件事后便不让女侍进入浴室,只有他和善奇轮番伺候。
项逐元没有喝,他饮的本就不多,整个人浸没在水里,已经非常清醒,孤身看眼水池边月光与烛光交织的影子,想起回来时街上的热闹,思绪有些缥缈。
“七小姐今天可有来过?”他的节礼是他一早就备下的。
郑管家为世子淋水的动作一滞,很有技巧的转了话题:“容家来给五爷送节礼了,三艘海船配两门火炮。”
项逐元瞬间从水里起身,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不管不顾的快速向外冲去。
郑管家见状,急忙扔下瓢去追,这还了得:“世子,世子,天已经黑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子时了,这时候将侯爷吵醒就为了这件事,侯爷怎么想,再说世子也没有立场。
郑管家小心翼翼的将隐隐发抖的世子拽回来。不能问,至少不能现在问。
等在门口准备拦人的善奇、善行、善史、善庸松口气。
项逐元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就他娘可笑!
项逐元快速整理好情绪:“去看看七小姐睡了吗,如果没睡,就说我带她出去看庆丰舞。”
“是。”
郑管家很快回来,声音很低,肩膀缩的恨不得主子看不见他的表情:“回世子,小姐已经睡下了。”
项逐元听见了也好像没有,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窗外的月色如水般流淌下来,照亮了半个庭院。
项逐元慢慢起身:“不必跟着了。”
……
葳蕤院还沉寂在昨晚的热闹里,晨起忙碌的人悄悄展示着从小姐那里获得的赏赐,地上散落着昨晚留下的瓜果蔬皮。
孟姑姑呵斥了众人两句。
众人瞬间一哄而散,忙碌手里的事情。
项心慈穿着睡裙,赤着脚踩在地上,依靠在窗前,如初秋的柳条垂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昨晚项逐元来过。
项心慈掩着口,秀气的打个哈欠:因为那份贺礼?
项心慈也没想到容度出手这样重,三艘水船两门火炮,都是她只在画上见过的东西。
项心慈望着窗外的石榴树,风一吹,发出哗哗的声响。火炮吗?还有更远的一方天地?会很累吧。
秦姑姑急忙给小姐披上一件衣服,现在是初秋,早晨很冷。
项心慈不自觉的将衣服拢紧一些,她没有想过,离开自己安逸的天地,彻底去走没有项逐元和明西洛的路,再累死累活的跟男人去争那些东西……
像柳雪飞一样?
项心慈眼底闪过抵触的不耐烦,像那些老匹夫一样,告诉她该怎么做怎么做吗!当时的她听到这些就十分厌恶。
可能现在还年轻,一切还没有开始,她还没有固定成众人心目中的样子,好似也就没有那么令人不耐烦了。
火炮?打出去时是什么样子?在茫茫的大海上,那些传说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每次海风呼啸时,是不是有种要被大海吞没的感觉?
项心慈憧憬的望着远方,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尚不明亮,但窥见了一丝别的可能。
“小姐,小姐……”
项心慈转头看过去。
温暖的晨光打在她脸上,看呆了焦耳的眼。
秦姑姑赶紧戳戳她。
“回小姐,老爷让您用了早饭过去。”小姐真好看。
项心慈无奈的叹口气,想来她爹这是因为几艘船又摇摆不定了。让她说什么好,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变来变去!
她爹在凡泥里待久了,就要磨完锐气了。这么看来她还是喜欢后来更果决更说一不二的他。
太阳完全拔出地平线时,整个令国公府能做主的主子都在商议这件事。
三艘大商船、两门海炮,够一个靠后些的勋贵大户当祖产了。
第125章 项家决定(为徐仙仙的女王斗篷加更)
项二夫人气的攥着拳头,忘了送二老爷出门:他是不是傻!那个女人害他们女儿那么惨,他转头还觉得这是好事!商船、火炮她也配!
崔姑姑将漱口茶端上来。
虞氏瞬间摔在了地上!她怎么能让她得意。
凝六堂内,项老夫人刚服侍国公爷起床。
老项国公一扫前段时间坚决反对的态度,如今有所缓和:“这容家,倒是有心了。”
项老夫人瞪他一眼,配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容家就是她高攀:“老爷现在就知道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出去不要乱说。”
“我说什么,到处嚷嚷承儿收了三条大船两门火炮。”
项五房内。
项承将礼单摊在桌子上,三条商船两门火炮不是给他的,是给心慈的。给心慈的东西,他想听听心慈的意见。
“我无所谓收不收,看爹的意思。”
项承语重心长的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爹也无所谓,你会不会觉得爹优柔寡断,少了你大伯的锐气。”项承说的坦然,也确实无所谓,他以前不会不要心慈,现在也不会觉得她是累赘,一直以来,都是他任性的将她带到世界上,还害死了芬娘。
项心慈噗嗤一笑:“我看大伯做什么,他再锐气又不会问我过的好不好。”
项承松口气,这些年,或许他真的没有冲劲了。
项心慈将礼单接过来,扫了一眼,替父亲做下决定:“我收了。”
项承闻言,叹口气:“你考虑好了?”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不过成个婚而已。”
项承看着女儿,突然想,如果芬娘活着会答应这件事吗?
项承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忧:“爹想过了,你如果选容家,爹也不强求你们一定在京中,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爹希望你过的能开心一点。”至少比你母亲更开心、自由。
“再说,不是还没定。”
…
项逐元已经等了很久,他一身挺括的常服,站在葳蕤院门口,看着慢慢走来的小七。那些礼物她可喜欢?
项心慈停下脚步,也看着他,金丝银线,贵不可言,这样的男人,死时何必那样狼狈。
项心慈愉快的向他招手。
项逐元恍惚一刻,片刻未见,十岁起就在他身边的女孩,好像瞬间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项心慈笑了,歪着头,甜美又天真。
时至今日,她回想起上辈子的时候,依旧觉得刚刚好,心放肆的爱过,情意毫无忌惮的表达过,也因为另一个人的爱动摇过对项逐元的想法,站在过权利的顶端,看过这个世界的沉浮,在他这里她了无遗憾。
那么在他们那里呢,是不是也手有余香?
项心慈跑过去,开心的抱住他:“项逐元!你来看我了。”
秦姑姑、焦耳瞬间垂下头。
项逐元怔愣着,忘了推开,余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礼单,有什么让他好久回不过神来。
一丝羡慕的情绪陌生的在他心里滋生,可以在年节里光明正大给她送礼物的人。
项逐元声音压制的情绪,他没有说也给她准备了礼物,在三艘商船与两门火炮间,他准备的算的了什么:“最近都没有过去,再生我的气吗?”
项心慈趁机抚着他的背:“没有呀。”
项逐元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忍不住抱抱她,松开。这是他养了很多年的孩子,如今却有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想把她带走,可知他养的多小心、多妥协,才有了现在的她:“我也没有生气……”
“我知道。”项心慈抱着他声音轻快:“是我在赌气,嘿嘿,都把你气的来看我了。”项心慈高兴的不行,可眼底有茫然有不高兴还有有丝阴翳一闪而逝?
也这样抱柳雪飞了吗?有没有在众人的推搡中欢欢喜喜的带她去看庆收舞,拥挤的人群里有没有义无反顾的将她护住,她用的是什么香料,她记得柳将军甚少用香料,不像自己不涂装,也喜欢醺各种各样的香。
哦!对了,项逐元还有贴心的准备了药草,未婚妻收到未婚夫的心意是什么心情,有没有一点开心,有没有羞涩,有没有被姐妹们打趣,有没有收到岳父岳母的赞许,有没有觉得你很贴心?你那天会骑哪匹马,穿哪身迎亲衣。
呵呵,没心情祝福你们,自己过去吧。
项心慈放开他,摊开手。
“什么?”
“礼物啊!我都等了一天了!”
项逐元诧异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莫名的一点点好起来,忍不住似真似假的问:“你不是已经有了?”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礼单。
项心慈理直气壮:“别人的怎么能和大哥的比。”
项逐元一大早滋生的不安,在这句话里得到了安慰,迫不及待的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盒子,交给她,又有点不自信:“不如你手里的好。”
项心慈摇头,将礼单扔给他。
一张印着容家旗辉的礼单草率的落入项逐元手里。
项心慈迫不及待的打开,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在盒子里散发着柔和的光,项心慈的眼睛一点点睁大,迫不及待的将小脑袋往他手臂上砸:“大哥,大哥,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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