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的团宠日常 第167章

作者:天予昭晖 标签: 甜文 爽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陈炬很是担忧,双手握住朱翊钧的肩膀:“殿下?殿下!”

  朱翊钧猛地抬起头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水全都甩在了旁边几人的身上。

  “好凉快呀!!!”

  一旁的刘守有笑道:“不必担心,殿下是练武之人,闭气的时间自然比寻常人长得多。”

  晚上洗澡的时候,太监又把大木桶装满了水,朱翊钧在木桶里一边练习憋气,一边在冯保的指导下尝试漂浮在水面上。

  但是木桶太小,手脚都伸展不开,抬不过瘾了,朱翊钧又“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大伴,明天咱们去北海练习吧。”

  冯保拿了张大的帕子把他包起来:“北海可不行。”

  “怎么不行?”

  冯保是担心他的安全,却笑道:“鱼太多,我怕殿下分心。”

  清宁宫后面的花园就有池塘,水是从筒子河引过来的,是活水,太监每日都有清理打扫,很干净。

  冯保让朱翊钧在这里学习,身边不仅围绕着一群太监,还有四名锦衣卫,也脱了外衣,下到水里一边教他,一边保护他。

  朱翊钧聪明,手脚协调,灵活敏捷,体能又好,只需几日工夫,就已经能在水中来去自如。

  冯保再给他纠正一下泳姿,蛙泳如何配合,自由泳如何换气。

  十几日的秋老虎过去,朱翊钧既学会了新技能,又消了暑,玩得不亦乐乎。

  处暑过后,阑风伏雨,气温便凉爽下来。朱翊钧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一下子就凉快了?”

  冯保笑道:“不是整天喊着太热了吗?”

  朱翊钧嘟了嘟嘴:“我还没玩够呢。”

  “那就明年再玩吧。”

  “明年我要去北海里玩。”

  “……”

  玩归玩,闹归闹,朱翊钧的功课却是一点没落下。不过,这一日早上到了上课时分,张居正却没来,来得时申时行。

  朱翊钧问:“我的张先生呢?”

  申时行回道:“最近天气骤冷,张阁老染了风寒,告假养病,让臣来为太子殿下进讲。”

  “这样啊……”朱翊钧看向窗外,若有所思,“今儿秋高气爽,往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去万岁山的。”

  他忽然起了个念头,回过头来看向申时行:“申先生,不如咱们去万岁山上课吧。”“不不……”申时行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想安安心心替张阁老给太子上进讲几日,可不想标新立异,把教学场所挪到户外,“殿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朱翊钧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你们文人不都喜欢游历山河,吟风弄月吗?”

  “殿下学的是圣贤之言。”

  朱翊钧虽然年纪小,力气却不小,霸道的携着申时行的手,不由分说走出清宁宫。

  “圣人就不游山玩水了吗?”朱翊钧兴致高昂,“申先生就给我讲些圣贤文章中的山水。”

  申时行不仅长相隽秀,身量也并不高大,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兴许是常服放量大了些,穿在身上,显得他更加瘦削。

  “殿下,殿下……”

  朱翊钧已经拉着他上了马车。他暗自叹一口气,脑子里只能想到《礼记-曲礼篇》:“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岁遍……”

  朱翊钧问:“天子要祭祀的天地神明那么多,还有列祖列宗的太庙、神庙、陵寝,腿都跑断了,哪有空体察民情,处理国家大事?”

  申时行大惊失色:“殿下!您身为储君,乃未来天子,万不可对上天不敬。”

  天子就是代表上天治理国家,祭天也是天子的特权,以此来彰显身份的合法性。若连天子都对上天不敬,那老百姓如何能对信服天子?

  他们来到万岁山下的树林,朱翊钧今日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他的好朋友。

  一听见他的声音,树林深处就跑出来两头通体雪白的麋鹿,朱翊钧指着身材高大的那头给申时行介绍:“它叫大白。”

  申时行在一旁听着,没接话。朱翊钧又指着旁边那头小一些的白鹿问他:“申先生知道它叫什么吗?”

  这可太简单了,申时行不假思索的说道:“小白?”

  “错!”朱翊钧大笑,“它叫真像大白!”

  “……”

  看完了白鹿,朱翊钧又来到北海边看仙鹤:“它们过些日子就走了。”

  申时行道:“它们要飞去南方过冬,明年开春还会回来。”

  朱翊钧说:“我要是也能长出一对翅膀就好了。”

  “我也想飞去南方看看。”

  “!!!”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年纪不大,脑子里危险想法倒是不少。

  这要是当了皇帝,跟武宗似的,在宫里呆不住,成天想着往外跑,那还得了。

  申时行愈发钦佩张阁老,给太子殿下做讲官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阁老一干就是六年,还得继续干下去。

  “殿下……”

  “殿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申时行,另一个从远处传来。

  朱翊钧回头望去,一眼就看到跑来的是他宫里的太监小野,小野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太监。

  两人来到他跟前,那太监“扑通”一声跪在朱翊钧跟前:“奴……奴婢……”

  这太监年纪并不大,十三四岁模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翊钧低头看着他:“不急,气喘匀了再说。”

  他不急,太监急得很:“黄公公……他想见一见殿下。”

  “黄公公?”朱翊钧皱眉,“你说黄锦?”

  “正……正是。”

  “走!”

  走了两步,朱翊钧又回过头来:“申先生,你得自己回文渊阁。”

  申时行赶紧躬身:“殿下请。”

  黄锦年纪大了,主动请辞,隆庆给他安排了个闲差,依旧领着五百石禄米,却不用干活。

  朱翊钧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突然听到他想见自己就感觉不妙,马不停蹄的赶到内直房,却不想在外间碰见个人——司礼监秉笔太监腾祥。

  他是黄锦的徒弟,此时出现在这里,更加印证了朱翊钧不好的预感。

  腾祥正要往里走,朱翊钧却喝道:“站住!”

  腾祥转过身来,看到是他,立刻跪下行礼。朱翊钧看也不看他,抬腿进了屋:“在这儿候着。”

  黄锦躺靠在直房的床榻上,竟是穿上了世宗赐予他的蟒袍。

  与朱翊钧最后一次见他比起来,他衰老了许多,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黄锦听见动静,睁开浑浊的眸子看向朱翊钧,颤抖着抬起手:“殿下,殿下来了吗?”

  朱翊钧三两步来到榻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是我!”

  黄锦一辈子对世宗忠心耿耿,也算看着朱翊钧长大,对他这个“小主子”照顾颇多。看到他如今的模样,朱翊钧心中也说不出的难受。

  黄锦却艰难的扬起嘴角,笑了笑,睁大眼睛努力辨认他:“奴婢……奴婢要去接着伺候主子,想着再看看殿下。主子问起来,奴婢也能告诉他殿下现今的模样。”

  “好!”他提起世宗朱翊钧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你替我告诉皇爷爷,我长大了,可乖了,让他放心。”

  “还有我爹爹,皇爷爷一定惦记他,你告诉皇爷爷,我会照顾他。”

第119章 黄锦临终的时候脸……

  黄锦临终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作为太监,他不弄权,也不嚣张跋扈,一生本本分分侍奉世宗,走到生命最后一刻,还能让皇太子守在床边,为他送别,此生也算无憾。

  曾经,那个圆滚滚的小团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丰神如玉的小小少年,主子万岁爷若是看到,一定会很欣慰吧。

  黄锦病逝,隆庆命他的徒弟,司礼监太监滕祥经理丧事,赐祭葬,建享堂、碑亭,赐祠额为“旌劳”。

  一想到黄锦,朱翊钧就会想到皇爷爷,期间,他又去黄锦的灵堂看过一次。

  灵堂中没有黄锦的亲人,都是他曾经带过的徒弟。小太监们跪在牌位前,哭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真情流露,多少人是逢场作戏。

  牌位前的香烛都快燃尽了,盘子里供的瓜果甚至还有坏的。一看就知道,人走茶凉,虽然这些人曾经都受过黄锦的提携,但他的丧事办得并不走心。

  朱翊钧走到灵前,亲自给黄锦点了一炷香。所有人都跪下来向他磕头行礼,朱翊钧转过身,四下看了一圈,问道:“腾祥呢?”

  “……”

  太监们左右看看,都低下头去,没人答话。

  朱翊钧提高音量:“我父皇不是让他经理丧事,他跑哪去了?”

  众人虽然害怕腾祥这个皇上身边的红人,但更怕皇太子。有人赶紧磕了个头,回道:“腾公公应是在后面处理些事情,殿下稍等,奴婢这便去寻他。”

  “不必了,”朱翊钧迈步从他身边走过,“腾公公日理万机,本太子亲自去寻他。”

  “!!!”

  朱翊钧穿过灵堂,走到后面的院子,旁边一间屋里传来说话的动静。

  “腾公公,不行啊,老祖宗交代过,这些银两有别的用途。”

  这个声音朱翊钧记得,黄锦病重那日,小野正是带着他来通知自己。

  “别的用途?什么用途要足足两万两白银,你倒是说来让咱家听听。”

  这个声音朱翊钧更熟悉了,正是那仗着有他父皇宠信,飞扬跋扈的腾祥。

  那小太监又道:“老祖宗交代了,这些银子,一半要给他的家乡修桥,另一半,用来修善白马寺。”

  腾祥却道:“口说无凭,你要证明这是老祖宗的遗言,可有字据或认证?”

  那小太监语气焦急:“这……老祖宗交代此事的时候,床前只有奴婢,说完老祖宗就让我去请太子殿下,并无人证或字据。”

  腾祥冷笑一声,话语中中露出一股阴狠劲儿:“那就是你这奴婢狗胆包天,想要私吞这两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