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的团宠日常 第170章

作者:天予昭晖 标签: 甜文 爽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成大事者,一分靠努力,两分靠天赋,剩下七分全都得靠贵人相助。

  高拱的贵人,当然就是他的学生隆庆。

  隆庆对于高拱的态度一向坚定不移——他超爱。

  腊月二十三,是朱翊钧的生辰,这天他不用上课,天不亮起来了,先练了一套棍法,沐浴更衣,就去了乾清宫。

  他穿了件喜庆的大红色交领棉袄,狐狸毛做的领子衬得他唇红齿白。紫禁城昨晚刚下了一场雪,小小的身影轻快的走在雪地中,在黄瓦红墙的掩映下,那一抹跳跃的红色更显得亮眼。

  此时刚下早朝,大臣们从乾清宫出来,三三两两的,都忍不住驻足往他这边张望。

  “张先生!张先生!”朱翊钧一眼就看到了张居正,朝他跑过去,拉着他的手笑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呢。”

  周围这么多大臣看着,他这么热情,倒是让张居正有些拘束,低头看着他:“殿下……”

  朱翊钧问道:“先生可有为我准备礼物?”

  张居正抱歉的笑了笑:“没有。”

  朱翊钧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张居正却又说道:“不过,懋修给殿下准备了礼物。”

  听到懋修有礼物要送给他,朱翊钧又高兴起来:“是什么礼物,快给我瞧瞧。”

  “礼物在直庐放着,一会儿我便让人送去清宁宫。”

  “那先生可不可以告诉我,礼物是什么?”

  张居正挑了挑眉:“殿下亲自打开才有惊喜。”

  “好!”朱翊钧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现在去见父皇,等回去之后再看。”

  隆庆下了早朝,磨磨蹭蹭的更衣,本想休息一会儿,太监来报,太子已经到了雍肃殿外,他才想起来,今日是儿子的生辰,赶紧收拾妥当过去。

  朱翊钧一看他爹那个黑眼圈,就把眉头皱了起来:“父皇,你昨晚没睡好吗?”

  “啊,是……”隆庆敷衍道,“昨晚睡得不好。”

  他不是睡得不好,他是几乎没怎么睡。若不是已经好几日没有临朝,今日再不上朝,那些科道官又该写折子骂他了。

  朱翊钧说:“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怎么有精神呢?”

  “父皇

  你看起来都憔悴了,我会心疼的。”

  这小嘴真是太会哄人了,听到他这么说,隆庆甚至从内心深处滋生出一丝羞愧,感觉夜夜笙歌的自己,愧对了儿子这份关心。

  太监端上来墩子,朱翊钧坐在隆庆身边,陪着他看奏章。

  隆庆精神不济,看得十分不走心,多数都只看个票签,不会仔细看奏疏的原文。

  朱翊钧阅读能力强,速度快,一目十行,能用最短的时间通读原文,并提炼重点。

  大多数奏疏,尤其是科道官的奏疏,他都只是大约扫一眼,就过去了。

  这种你弹劾我,我检举你的朝廷倾轧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而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一封名为《请兵破虏四事疏》的奏章,戚继光呈上来的。

  戚将军不但领兵打仗战横扫倭寇,战无不胜,奏疏写得也是文采斐然,朱翊钧粗略看了一遍,只觉得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忍不住又回头细细品读。

  在这封奏疏中,戚继光请求朝廷能赋予他一定权力,让他方便训练一支十万人的军队,由他来将这支军队练成节制之师,主动出击与鞑靼厮杀一番,打几个漂亮的胜仗,就可使俺答汗不敢轻易南下扰乱。

  十万强兵练成之后,就将他们分散到各处边防进行练兵,这样,其他边防士兵也都可以训练成为强兵。再用这些强兵来训练驻守京师的军营,京营的兵也将成为劲旅。

  用这样的军队去征伐鞑靼,就可以无往而不胜。这是巩固北部边防的上策。

  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关于士兵的组成,他也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如今的边兵早已是老弱不齐,久无训练,惮虏畏敌。京兵更是承平日久,窜身豪门,本业早废,已非精锐。

  所以,这些士兵都是不能用的,他想要依照在浙江的做法,实行招募,加以训练。

  奏疏中,他还提到了兵部侍郎谭纶,请求与谭纶一起,选择领兵将领时,不拘科甲与见任废弃,与他们歃血为盟,同心共济募练新军。

  朝廷要招募十万新兵,巨大的花销可想而知,戚继光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冗兵可汰,冗食可裁,移修边墙之费以资供需,撤戍边之兵以资训练,而买马之费可省,屯田之政可修,非直强兵亦以富国。”

  而后他又说,如果朝廷给不了十万士兵,给五万也行,经过他的训练,也可抵御鞑靼,使其不敢南犯,保边境十数年安宁,这是中策。

  要是五万也不行,那就给三万,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完善关塞,严密防守,敌人进犯时,

  也可以乘隙一击。不过这是不得已的下策。

  如果连三万都不给,维持现状,等鞑靼南犯之时,那可就拦不住了。

  “臣即不自爱,谓国威何惟!”

  奏疏的最后,他还为他的治军策略立下了军令状:“如或不效,臣甘欺罔之诛!”

  朱翊钧通篇读下来,完整且详尽的了解到从募兵、练兵到整个战略部署。

  “父皇,你快看看这个!”

  朱翊钧把折子递给隆庆,隆庆拿过来大致看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十万?”

  朱翊钧点头:“对,十万。虽然戚将军在奏疏里说,五万也行,三万勉强可以,但我觉得还是十万更好,他说这是上策。”

  隆庆看着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十万人,从募兵到练兵,再到驻守边防,与敌军交战,这得花多少银子。”

  他儿子还是年纪太小,对钱,尤其是这么大数目的钱没有概念。

  “就算朕同意,朝着大臣也未必都同意。”

  朱翊钧实在不解:“戚将军说了,是要花费巨额粮饷,但他也给出了具体的解决办法。”

  朱翊钧看着隆庆:“父皇,这钱难道不应该花吗?”

  隆庆看看儿子,又看看奏折,犹豫不决。说实在的,他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君主,既想如戚继光所说彻底解决边防问题,又不想花钱,再一想,维持现状似乎也不错。

  “高先生要回来了,不如到时候问问他的意见。”

  朱翊钧说:“这都要过年啦,高阁老回来也要等到年后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有太监来报:“陛下,高大人已经返京,正在殿外候着。”

  “啊?”朱翊钧懵了,怎么说曹操曹操到。他若是没记错的话,高拱的家乡在河南新政,距离京师一千多里路呢。召他返京的圣旨才颁发下去还不到一个月,这是冒着风雪,日夜兼程干来京城?

  隆庆听到他心心念念的高先生回来了,大喜过望:“快快,宣他进来。”

  高拱身着一件深蓝色补衣棉袄就来面圣,看得出来还挺着急的。跪下来叩拜隆庆,三呼万岁,又给皇太子行礼。

  隆庆走上前,亲自将他扶起来:“高先生免礼吧。”

  朱翊钧歪着头看他:“高阁老这么着急,是赶回京过年来了吗?”

  高拱却道:“皇命在身,不敢耽搁一刻。”

  隆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难看出,高拱离开这一年来,他受了不少委屈,准备拉着高先生好好倒一倒苦水。

  “

  来人,赐座,赐茶!”

  他儿子去恶不给他这个机会,朱翊钧却拿着戚继光的那封《请兵破虏四事疏》走上前:“我父皇刚还念着要听听高阁老的意见,正好你就来了,快看看吧。”

  高拱刚回京就片刻不停地来面圣,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热茶,皇太子倒是先给他安排工作来了。

  高拱大致看了一遍奏章,却没有立即给出建议,而是说:“十万军士可不是小数目,该从长计议,让内阁会同六部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事情又推给了内阁,也不知道最后商议的结果会怎样。

  朱翊钧倒不是特别担心,内阁有张居正,他想,张先生应该会支持戚继光的提议吧。

  不过现在高拱回来了,他的意见才是对父皇起着决定性影响的人。

  聊完了政事,隆庆开始与高拱闲聊,问他致仕这一年来都在忙什么。高拱说忙着著书,又关心了皇帝的情况。

  朱翊钧听着他俩闲聊,一直关注着高拱,揣测他的想法。

  他想,如果是徐阶和李春芳,他们一定会遵守旧制,不一定会同意戚继光招募十万兵士,重新练兵的想法。

  钱是一方面,若兵练不好,还是抵御不了鞑靼,那问题可就大了。

  但是,高拱与他们不同,一直以来,高拱都是支持推行新政的。

  朱翊钧最后下了结论——高拱一定会支持。

  那边隆庆拉着高拱说个没完,朱翊钧等得不耐烦了:“父皇,咱们该去坤宁宫了,母后和弟弟妹妹都等着呢。”

第122章 今日是儿子的生辰……

  今日是儿子的生辰,高拱突然返京,隆庆激动得忘了时辰,朱翊钧一提醒,他才回过神来,今日要去坤宁宫用膳。

  “高先生先回府好好休息,等年后再到文渊阁就职。来人,赐正膳七品,长春酒十瓶,甜食一盒。”

  高拱领旨谢恩,美滋滋退下,静等着年后大干一场。

  父子俩手牵手走入坤宁宫,皇后听到通传,带着一双儿女出来迎驾。看到隆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不打高兴,看到旁边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崽子,不高兴又加了个“更”字。

  隆庆无知无觉,他现在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哄他开心,他早已不是当年的裕王,受不了别人的一点脸色。

  但今日是儿子的生辰,他也难得见皇后一面,并没有说什么,只虚扶了一把皇后,又去看两个小的:“进屋吧,外面冷。”

  朱翊钧敏锐的察觉到皇后有情绪,立刻就松开隆庆的手,三两步跑到皇后跟前,拉起她的手:“母后,怎么啦,弟弟妹妹又调皮惹你不高兴啦?”

  皇后说:“是你。”

  朱翊钧不懂:“我怎么啦,我很乖的呀!”

  皇后生气归生气,却始终握着他的小手舍不得放开:“你自己算算,多少日子没过来了。”

  “啊,额……”

  朱翊钧掐指一算……还是别算了,这些日子四个老师从早到晚把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他俩用膳都得抓紧时间,哪还有空到处跑。

  “哎呀~”朱翊钧使出他最擅长的撒娇打法,“娘亲,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今天一整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坤宁宫陪你好不好?”

  “……”

  “今天可是我的生辰,娘亲要一直生我的气吗?”

  皇后哪里舍得一直生他的气:“你说的,今日就呆在坤宁宫,哪儿也不许去。”

  “嗯!陪着娘亲,哪儿也不去。”

  前面,隆庆本打算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的进屋,奈何没那个力气,看看长得跟个球一样的朱翊镠,果断放弃,只抱了朱尧媛,朱翊镠拽着他的龙袍,在旁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