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予昭晖
“怎么了?”
“这次不会是什么杀人抛尸现场吧。”
朱翊钧捏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起来:“保证不会,走走走。”
刚走到门口,张简修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你们去哪儿,怎么不带上我。”
朱翊钧看他一眼:“跟上。”
“好嘞!”
上了马车,张简修这个小话痨暴露本性,又开始喋喋不休:“听说你们上次去了一桩命案现场,怎么样,我们今日也要去侦破奇案吗?”
说着,他还搓了搓手,一脸期待的望向朱翊钧。
朱翊钧摸摸他的头:“侦破奇案倒不一定,制造奇案却是可以的。”
他这话说得阴森森的,手缓缓下移,在张简修脑后按了按。后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躲到了张若兰身后:“姐姐救我!”
张若兰点一点他的额头:“姐姐给你挑个你喜欢的麻袋。”
“姐姐~”张简修吃惊的看着她,“你竟然帮着别人谋害自己的亲弟弟。”
“啧啧,真是女生外向。”
“你说什么呢?”张若兰一把捏起他的脸,“叫你多读书,你当耳旁风,在圣驾前胡言乱语,不要命了!”
“疼疼疼~”张简修偏着头,努力去够张若兰的手,“我开玩笑的,你……你脸怎么红了?”
张若兰松了手,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不仅红,还很烫。
“这都夏天了,马车里有些闷。”说着,她就坐到了另一边,掀开帘子,面朝外,不再言语。
张简修一脸无辜,看向朱翊钧。
朱翊钧只是笑了笑,低头喝茶:“你没说错。”
“!!!”
张懋修人傻了,看一眼朱翊钧,又看一眼张若兰的背影,目光最后落到张简修身上,满是责备:“若是叫父亲知道,你死定了。”
张简修有苦难言,只得乖乖闭嘴,吃点心去了。
朱翊钧看向张懋修,忽然问道:“所以,你和高小姐的婚事……”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去年,张懋修跟他说过,高中之后才肯成婚,如今却意外落榜,所以朱翊钧有此一问。
“唉!”张懋修只埋头叹气。
一旁的张简修最快:“如期举行。”
张懋修低垂眉眼:“父母之命,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说了,不能让高小姐等我三年。”
朱翊钧点点头:“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厚礼。”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城,这次出游的目的地是京郊,马车驶过管道,停在一处路口,前面是田间小道,他们的马车宽大,通不过,只能步行。
道路两旁全是农田,绿油油的连城一篇,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走在这样的小路上,使人身心舒畅,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张若兰深深地吸一口气:“真香!”
张简修也吸了吸鼻子:“什么香味?”
“稻香。”
“什么是稻香?”
张若兰笑道:“是泥土的芬芳,山泉的甘洌,大地的醇厚,麦粒的清甜,也是人间烟火,国泰民安。”
微风吹拂她的发丝和衣裙,也是这田野间一抹别致的风景。
朱翊钧夸赞道:“说得好,有赏!”
张若兰仰头看他:“赏什么?”
朱翊钧神秘一笑:“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穿过田间小路,来到村口,张懋修一看村子的名字,惊讶道:“我们好像来过这里!”
他以前时常跟着到京郊闲逛,曾经确实到访过这个村子。
进了村子,来往忙碌的村民见了朱翊钧竟然会主动与他打招呼:“李公子,您可有一阵没来了。”
朱翊钧笑着点头:“张老伯,你腰不好,怎么还背这么重的东西?我找个人帮你。”
他一发话,就有锦衣卫上前,接过老翁肩上的竹筐。
张若兰轻声问道:“陛下常来?”
“偶尔。”朱翊钧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叫哥哥。”
他说完就走,却没发现,身后的张若兰耳朵红了。
前面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大片空地,有几个孩童在树荫下玩耍。
一行人走过去,这才发现,在这里玩耍的都是女孩子。年纪稍大些的,约莫七八岁,小的只有三四岁。
最大那个小姑娘手里拿个树枝,正在地上画着什么,旁边几个女孩子认真的看着。
小姑娘画完,自己又看了一遍,很满意,于是用树枝点点地:“你们跟我念,人,之,初。”
几个女孩乖巧的跟着她念:“人,之,初。”
张简修也好奇的歪着头去看:“‘初’字少了一点。”
张若兰立刻瞪了弟弟一眼,为时已晚,几个小女孩听到了张简修的话,立刻向那个交他们认字的女孩子投去怀疑的目光。其中一人说道:“春景,你自己都不会写,还来教我们。”
那个叫春景的女孩子不乐意了:“我怎么不会,我哥哥在私塾念书,我偷偷看他写过。”
有人指着张简修:“那个大哥哥说你写错了。”
春景跺跺脚:“我没有,哥哥就是这么写的。”
“说不定你看错了呢?”
“就是,你又没去私塾读书。”
“我……”春景无力反驳,只能低下了头。
张简修知道自己又闯祸了,想要弥补,赶紧上前打圆场:“那个……兴许是她哥哥写错了也未可知。”
“……”
不解释不要紧,这一解释,场子更冷了。
在私塾读书的都能写错,那春景这个偷看的,岂不更是错得离谱。
“额……”张简修挠挠头,一脸无奈,只能回头求助。
第274章 朱翊钧最擅长与孩……
朱翊钧最擅长与孩子相处,三言两语,就能化解这一场矛盾。
他正要走过去,有人却先他一步,站在了一群小女孩中间。
张若兰蹲下来,抬起手,温柔的拂去女孩儿额边碎发:“你叫春景对不对?”
春景点点头,看向张若兰,眼里满是惊叹。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真是个好名字。”
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春景,她有些不好意思,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搓了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啊,是从天上来的吗?”
张若兰笑道:“当然不是。姐姐和你们一样,也是从这么小,一点一点长大的。”
一个小姑娘走到她身后从地上拾起她的裙摆:“哎呀!这么漂亮的裙子,都脏了。”
张若兰今日穿的是一条月白纱裙,拖在地上沾了泥土,格外明显。
她却并不在意:“没关系,裙子脏了可以洗赶紧。”
旁边又有一个小姑娘走上前:“姐姐,你说,人之初的‘初’,春景是不是写错了?”
张若兰张开双臂,将所有小姑娘拢到自己跟前:“这字有没有写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写对,只要想,潜心学□□有一日能写对。不仅这个字能写对,还能识得好多好多字,看好多好多书。”
一个小姑娘咯咯地笑:“我爹都不会写字呢。”
“我爹也不会。”
“还有我爹。”
“……”
“村子里只有春景他爹识字。”
“那又怎么样,她想学写字还得偷看她哥怎么写。”
听到这话,春景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不远处有个石磨,一位妇人正在研墨豆子。朱翊钧走过去,对方见了他很热情:“李公子,您来了,屋里坐吧,我给您倒水。”
朱翊钧摆了摆手:“大姐你忙你的,我打听个事儿。”
“您说。”
“我记得上回来,这里好几个小子闹腾,现在怎么就剩几个小姑娘了?”
那妇人笑盈盈的:“这些年光景好,无灾无难,收成也好,家家户户都有了些结余。”
“上回您说得让孩子们读书认字,将来到哪里都不吃亏。这不,都送私塾读书去了。”
男孩子都被关进了私塾,村子里可不就只剩女孩子了吗?
年纪稍大一点的要帮着家里干活儿,只有这些小一点的,才能出来撒欢。
“姐姐,姐姐~”春景小心翼翼去拉张若兰的手,“你能教我写字吗?”
“当然可以!”
张若兰牵着她的手,又招呼其他小姑娘:“来,咱们就从《三字经》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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