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 第276章

作者:未眠灯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一语惊四座。

  那句“我们”更是听得廖平威眼皮子直跳。石成磊今日呼朋唤友,同行之人不在少数,他儿子廖文柏也定在其中。

  石成磊小声又难堪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最后他还挨个说了同行者的名字,而每个名字一出,在场便有一人色变,到最后石太守邀请来的宾客,十之八九皆是面如死灰。

  一个时辰前的回忆截然而止——

  石太守看着主人家不见踪影的客厅,已松垮的面皮抖了抖。

  这州牧府他们进是进来了,然而却不见那位的身影。

  晾着他们是何意?

  思绪复杂得很,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焦虑,身为洛阳太守的石向松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仿徨不安了,跟在热锅上的油饼似的,煎完这一面,换另一面来煎。

  州牧府的女婢看了茶,但石向松等人无一人敢入座,更别说喝茶了,他们领着之前已被教训过一轮、此刻鼻青脸肿的不孝子站在大厅里。

  原地站好,直愣愣地等着。

  时间缓缓过去,分明只是过了两刻钟,却愣是让石向松等人度日如年。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一道身影从侧廊走出。

  石向松眼中刚亮起的光灭了一半。

  来者是个青年人,眉骨深邃,凤眸浓黑,长眉几近鬓发,他身着浅青色的长袍,衣襟和袖口处都镶绣着流云纹的金滚边,端是龙章凤姿之态。

  石向松消息灵通,自然知晓霍霆山的长子也在洛阳,当下他深深一拜,“卑职石向松拜见霍都督。”

  霍明霁时任都督,职位是上去了,但具体掌多少权利和处多少事务,还是霍霆山说了算。

  有了石向松起头,其他人纷纷拜见,顿时大堂里响起一片参见之音。

  丝毫不提让他们侯了半个时辰,霍明霁明知故问:“不知众位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石向松谦卑又懊悔的说:“今日犬子和一众好友外出游玩时不慎冒犯了霍幽州和州牧夫人,卑职现领这不成器的前来赔罪。只要霍幽州能息怒,就是打死这孽障,卑职也绝无二话。”

  先前父亲交代过此番以退为进,但真切听到要将自己交出去,石成磊还是心惊肉跳。

  石向松发话以后,廖平威等人连连附和。

  霍明霁坐于上首,勾着嘴角看着下方众人的面色。

  他们很明显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石向松为首、身上有任官职的老狐狸;另一派是还未得道的小狐狸。老狐狸痛心疾首,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身旁的孽障直接打死才好。而已经挂彩的小狐狸战战兢兢,恐惧又忧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等他们说完一通,霍明霁才不缓不急地开口,“今日家父家母晚归,我还未和他们问安,只听卫兵浅浅说了几句。不知晓令郎们具体是如何冒犯,以至于众位栋梁齐齐登门。”

  石向松面上的肉一抖,在心里暗了声小狐狸,然后又骂自己的幺儿。

  尽惹事,也不瞧瞧何人能惹,何人不能。

  然而面上石向松极为谦卑,他正要开口,却听上首之人说:“石小公子,要不你自个说说。”

  石成磊汗流浃背,“当时我不知晓那是霍幽州,故而和他争一艘画舫,言辞间有些不敬……”

  霍明霁微微颔首,语气冷下来,“我听闻你还让家母给你唱个曲儿。”

  “不是我说的,是廖文柏说的!”石成磊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有对父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廖文柏再也站不住,软了膝盖。

  霍明霁淡淡道:“既然众位小郎君在家中学不好礼义廉耻,亦不懂尊卑贵贱,那就来州牧府学一段时日。州牧府有吃有喝,不会叫令郎吃苦头,且府上守卫森严,寻常毛贼难以进入,石太守尔等无需挂心。”

  这回变脸色的可不止是廖平威父子,所有老狐狸都不住失了态。

  这是直接将人扣了?

  且府上守卫森严,寻常毛贼难以进入?为何要还加上“寻常”二字,是因为还有“不寻常”发生吗?

  众人脸都绿了。

  然而霍明霁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扬声说送客。

  立马有大量佩刀的卫兵从前方侧廊和后面涌出,前后夹击不过如此。和拎小鸡崽似的,一个卫兵拎一个小郎君,提溜了就走,徒留一众老家伙干瞪眼。

  “霍都督!”

  “霍都督,这……这不妥。犬子顽劣,若留他在此,恐怕会叨扰了霍幽州和州牧夫人。”

  “无妨,父亲最是好客,甚是欢迎众位小郎君的到来,就这般定了。”霍明霁留下这话后转身离开。

  拎了人的卫兵也迅速离开大厅,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大厅里就剩下石向松这些老一辈。

  “石贤兄,这如何是好?”有人问。

  石向松足足在原地站了一盏茶,而后才道:“且先回吧。”

  被抓走的小郎君中,有人是家中独苗苗,如今独苗苗的父亲急得上火:“咱这就不管了?”

  石向松睨了他一眼,“管,你想如何管?是冲到里头,跟那位说把儿子要回来,还是追上方才那些卫兵,直接把他们放倒,再将人带回。”

  那人噎住。

  “先回吧,此事得从长计议。”石向松说。

  为首的那个决定撤了以后,其他人也只能照办。很快,大厅里的人影散得一干二净。

  另一边。

  被提拎着来到一处阁院的石成磊等人被推进去,过大江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暂且住在此处。”

  石成磊踉跄一步,脑中此时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按寻常来说,除了包船,在水一方的画舫是不需要预定的。且需知晓,伊人画舫可不常被包下,如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也得一起凑银钱儿才勉强吃的下。

  他们提前了三日定下伊人画舫,怎的那位就偏偏也选了他们定船的那日?

  前后两日不能选吗?包船的人又不多。

  “咱们有这么多人,一个院子怕是住不下。”有人小声开口,石成磊的思绪被打断。

  过大江冷笑道:“你莫不是以为你们是来游玩的?”

  一个个小少年顿时变成了鹌鹑。

  “今晚好好歇息吧,等明日可就没这般的好日子过了。”过大江意味深长道。

  石成磊抖了抖,“明日,明日会作甚?”

  “使君,我胸口疼得厉害,能否请个杏林来?”说话的是廖文柏,他从之前起就一直捂着胸口,脸色白如厉鬼,人也站不住般摇摇欲坠。

  他是第一个挨了霍霆山一脚的,也是被踢得最狠的那个。而说完那话,廖文柏居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过大江皱了皱眉头,没说请不请杏林,转身走了。

  *

  主院。

  听完长子的汇报,霍霆山笑了下,“甚好,明日开始拉练吧,不把他们练掉一层皮,休想踏出这座州牧府。”

  顿了顿,霍霆山回忆着问儿子:“那个着白衣,长了双吊梢眼,跟个猴似的少年人是哪家的?”

  霍明霁思索了下,“此人是廖文柏,督邮廖平威之子。”

  霍霆山冷笑道:“好生照顾此人。”

  霍明霁颔首,“儿子明白。”

  “今日晚膳我和你父亲不去正厅用了。”裴莺这时说。

  霍霆山闻言挑了一下长眉,但没说其他,待长子离开后,男人笑着挪了个位,坐在裴莺旁边:“夫人今日怎的忽然不想去正厅用夕食。”

  裴莺知晓他是明知故问,“你不难受吗?回去躺着。”

  这人好面子,不愿在儿子面前展露半点颓势,方才霍明霁过来一遭,他是临时起的。

  霍霆山:“已经好多了。”

  裴莺看了他的面色片刻,然后把人从软座上拉起来。以霍霆山那般的体格,如果他真不想起,两个裴莺都拉不动,但他人起来了,顺着裴莺的力道随她到床榻旁。

  “你歇着。”裴莺将人一推。

  霍霆山顺势倒在榻上,但倒下后,他一只手握住裴莺往回收的广袖一角,只揪住一点:“夫人是心疼我了。”

  他直白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怎的有人不舒服时还那么多话说。”裴莺被他看得不自在,给他拿了张薄被盖小腹上:“你歇会儿吧,我去做别的事了。”

  他还揪着那片衣角不放,“何事让夫人这般着急?”

  裴莺试图将自己的袖子扯回来,无果,反问他:“船只之事你不着急吗?”

  本以为这人会松手,但裴莺倒是想岔了,他笑道:“也不是,确实是急的,秋冬是起战事的最好时机,一旦过了,后续得麻烦些。”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粮草备足,且丰收后军农闲多了,打仗正好。

  “不过不急于一时,得再熬一熬那批老家伙,这才好让他们尽心尽力为我办事。”霍霆山笑着说。

  裴莺看着他嘴角边勾起的弧度,忽然有个猜测,“霍霆山,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会和那些小郎君起冲突?”

  不然为何他如此气定神闲,好像连后续如何安排都想好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闷笑了声。

  裴莺瞬间明白了。

  竟还真是如此。

  当时在渡口,船佣说要将定金以三倍退还给那群二代,所以是那些个小郎君先行订了船,霍霆山这人知晓后特地去截胡。他以权压人,画舫的东家肯定不做多想的推了小郎君那边,转而将画舫安排给他。

  太守之子在洛阳横着走惯了,兼之年岁尚轻,正是年少易怒之时,被人抢了画舫,不可能不生气。

  一生气就起冲突。

  有了冲突,霍霆山也有了名正言顺扣押人的借口。

  把那群二代一网打尽,当质子捏在手里,还怕他们的父亲不勤勤恳恳给他办事?

  裴莺一言难尽的沉默片刻,“其实你不来这么一出,吩咐下去的事情他们也不敢不办。”

  霍霆山用了点巧劲,把人带到榻旁,让裴莺坐下,“是不敢不办,但如何办、用时几何,这其中的学问大得很。我们新占司州不久,且此前在荆州待的时日更多,这边的班底还未彻底更换成自己人。而石向松在洛阳为官二十余载,势力早已渗透到细枝末节,非一时半会能拔出干净,大战在即,此时不宜有换班底的大动作,只能如此。”

  若是手段太强硬,难免出岔子,甚至有人会扛不住压,偷偷联系其他州,比如长安那边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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