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 第8章

作者:未眠灯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他和熊茂几人当初不以为然,都觉得是那小衙役为了献美夸大其词罢了,但万万没想到,那衙役竟没说谎。过往的众多美人在这位裴夫人面前,确实失了颜色。

  裴莺不想麻烦霍霆山,但这人说一不二,吩咐完后居然说有事忙,径自离开了。

  于是裴莺和孟灵儿再出门时,身后跟着以陈渊为首的几个幽州兵。

  ……

  红日高悬,晌午已至。

  昨夜出门时熊茂有多么摩拳擦掌,今天回来时就有多么有沮丧。虎背熊腰的一个壮汉,这会儿蔫得和地里的小白菜似的。

  熊茂跪在堂中,不敢看上首的霍霆山,也不敢看其他人,羞愧得没脸抬头:“属下无能,没能在孟家书房找到有用之物,请大将军责罚。”

  熊茂纳闷了,能设计出高桥马鞍与马蹬那等惊天之物的,一定是个鬼才。但他翻遍了孟杜仓的书房,甚至把地砖都翻起来过,也仅仅找到些普通书文和字画,且所有东西都是正大光明地放在的架子上,根本不是被藏起来的。

  颗粒无收。

  霍霆山指尖在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一样都没有?”

  熊茂依旧低垂着大脑袋:“没有。”

  公孙良和陈世昌对视了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没找到,怎么可能会没找到?是没有仔细找,还是没找对地方,或许有用之物并不在孟家的书房中。

  霍霆山问:“衙门内搜了吗?”

  熊茂气虚道:“也搜过了,同样只是些普通文书。”

  衙门是官吏办公之处,孟杜仓作为县丞,肯定有文件放在衙门。熊茂后来在表哥陈世昌的提点下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立马带着人杀过去,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主公,这个孟杜仓在北川当了数年县令,政绩平平,并没有什么作为,莫不是他是从其他人那处得了图纸?”公孙良猜测道。

  霍霆山心里也这么想的。

  依他看,裴夫人这个亡夫实在是一个再平庸不过的官吏,履历中规中矩,毫无建树,是个庸才。这样的人能懂得高桥马鞍和马镫,多半是从哪个大隐士那里听来。

  “孟杜仓所交之友都算无遗漏的查了?”霍霆山看向熊茂。

  熊茂忙从怀里掏出一份藤纸:“此人朋友有数十,属下将其关系与其好友来历一一写在纸上,大将军请过目。”

  藤纸在霍霆山面前铺开。

  写得倒挺详尽,连孟杜仓常去一家糕点铺子,最后和糕点铺老板结交都记录在案了。但通篇看下来,孟杜仓所结识之人同样平平无奇,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半晌后,霍霆山抬头,不满之意已溢于言表:“只有这些?”

  熊茂硬着头皮点头,再度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请大将军责罚。”

  霍霆山:“自行去领二十军杖。”

  熊茂在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宁愿被打二十军杖也不愿继续查这件离奇的事了,反正他皮糙肉厚,二十军杖也就疼那么一会儿。

  公孙良这时道:“主公,若是孟杜仓那边毫无进展,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霍霆山忽然笑了:“先生说的是。”

  ……

  晚上有宵禁,裴莺带着女儿,还有从孟宅领回来的水苏在黄昏时到底回了县令府。不回不行,她身后跟着的陈渊几人今日出力甚多,忙前忙后,一句抱怨都没有,白日别人帮着忙活,申时时恭敬请她回来,裴莺不好拒绝。

  还有更重要一点,今日她回孟宅,裴莺发现屋里又有进过人的痕迹,她问了还在宅子里的水苏,确实后面又人有摸进来过,且还来了两波人,似要将整个宅子翻过来,亏得水苏机灵爬到了后院的树上,这才没被发现。

  经此一事,裴莺只能回县令府。

  孟灵儿今日哭了一日,如今萎靡不振,一双眼睛肿成核桃,裴莺看得心疼,对女儿说:“待会儿早些歇息。”

  晚膳已在外面用过了,孟灵儿此刻只想睡觉:“娘亲和我一起。”

  裴莺摸摸女儿小脸蛋:“你先睡,娘亲得整理东西,等完事了再回来陪你。”

  暂且不能住在孟宅,裴莺收拾了些行囊一并带过来。东西装在箱子里,需要分门归类。

  孟灵儿实在累,蔫哒哒点头,让水苏伺候去歇息了。

  裴莺去了旁边的屋子,这间屋子较小,原是县令一妾室住的,但县令被杀后,听到风声的妾室也跑了。如今裴莺的行囊箱子就放在偏房。

  两个行囊箱子,主要是衣裳和一些值钱的首饰居多。裴莺刚打开箱子,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裴莺没有回头,她以为是水苏,“灵儿是睡了吗?”

  “夫人。”醇厚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裴莺手一抖,刚拿起来的衣裳掉回箱子里,她惊愕回头,几步开外站了一道黑影。

  裴莺僵住,指尖发凉,同样是夕阳西下,同样是那人站在门边,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暗影,她仿佛回到了昨日。

  霍霆山一步步上前:“夫人今日在外顺利否?”

  裴莺被这句话拉回神,今日不是昨日,如今的情况也并非当初,神魂迅速归位:“顺利,多谢将军派人帮协,不知将军来找我所为何事?”

  霍霆山走到她跟前,低眸看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将她笼罩,仿佛她待在他的臂弯里:“有一事想请教夫人,还望夫人和我说实话。”

  裴莺以为是高桥马鞍与马镫的事,她这么以为,也就这么问了。

  “是,亦不是。”霍霆山低声道:“敢问夫人,高桥马鞍与马镫从何而来?”

  裴莺呼吸微紧,当初为了救急才说了那两样东西,她此前从未想过怎么圆,不过这个问题不难:“是我夫君告诉我的。”

  孟杜仓是县丞,眼界比平民开阔,加上人又没了,总不能开口给自己辩护,裴莺认为这个解释万无一失。

  “说谎。”铿锵有力的两字砸下来,把裴莺砸懵了。

  裴莺彻底僵在原地,看向霍霆山的眼里忍不住露出惊骇。

  不用其他言语,只要是稍精明些的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慌张,霍霆山反而轻笑了声,抬手握住裴莺的手腕,粗粝的大掌自她手腕处顺着往下,最后将那只柔软的素手包在掌中,他语气含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许久未有人对我说谎了,上个用谎言敷衍我的人,怕是喝了孟婆汤,早已投胎转世,如今都是牙牙学语的年纪。”

  霍霆山见她脸都白了,动也不敢动,像一只被拎住耳朵的兔子,他笑着捏了捏她白嫩的指尖:“不过夫人自然不是旁人可比,偶尔听一听夫人的浮言倒也有趣,只是事不过三。”

  “我没骗您,我真是从我夫君那里听来的。”裴莺看不见自己几乎写在脸上的慌张,她只觉得霍霆山在诈她。

  领兵的人心思都多,不然也不会有“三十六计”。而且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成日在后宅里的妇道人家,除了当县丞的夫君,并无其他可接触的有学识之人。

  霍霆山倒是情真意切地笑了:“才和夫人说完事不过三,夫人就犯了第二次。我是舍不得伤害夫人分毫,但用其他方法教训也并无不可。”

  他手臂猛地一收,在裴莺的惊呼中将人带入怀中,另一只大掌覆上她的后颈,慢慢地抚摸着她颈后细腻的肌肤:“孟杜仓的履历不出众,在北川县待了那么多年都没升迁,可见他并不知晓高桥马鞍与马蹬。若是知晓了,他一个为官之人,不应该藏着掖着,更别说冀州牧袁丁此人虽古板了些,但也算是个惜才的。他所结交之人中并无名士,皆是些泛泛之辈罢了,他所读之书也不过是普通韦编,不见孤本绝学,试问这样一个平庸之人,如何知晓高桥马鞍与马镫?”

  裴莺的发髻是辛锦梳的,今日梳了惊鹤髻,一头柔顺的乌发被挽起,露出白皙的颈脖,此刻这截细颈被一只粗糙的大掌掌控着。

  霍霆山并未用力,只是轻轻地揉捏着那一小片肌肤,感受着她在自己掌下微微发颤。

  裴莺被霍霆山揽入怀中那刻,她便开始挣扎,然而随着霍霆山的话一句句落下,随着他的手掌覆上,裴莺挣扎的力道弱了下来,僵如石雕。

  她忽然意识到这人曾经翻过孟杜仓的书房,不然他如何能说得出“他所读之书也不过是普通韦编,不见孤本绝学”这样的话。当初水苏说有两波人进孟宅,极有可能都是他的人,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霍霆山自然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覆在她后颈上的手掌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最后按着她的后腰,狠狠将人完全嵌在自己怀中:“我欣赏夫人之心从未更改,夫人若是再给我机会,我求之不得。”

  裴莺的脸颊白了红,红了白,他口中的“欣赏”此时毫不知耻地正抵着她,“您先放开我,我说。”

  霍霆山没松手:“夫人说就是。”

  裴莺张了张唇,又听霍霆山低声道:“事不过三,前两次便罢了,这次夫人想清楚再说。”

第10章

  “事不过三,前两次便罢了,这次夫人想清楚再说。”

  裴莺呼吸微紧,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个解释,但又被她不断找出其中的漏洞否定了。

  霍霆山并不催促,只握着她的手把玩,目光从她带着粉的指尖往上移,落在裴莺不断轻颤的眼睫上。

  她的眉眼生得极好,剪水明眸若流星,又似春雨迷濛后那一束新绽海棠,连眼睫也浓密的过分,看人时目光总是柔柔的,一如她温润的气质。

  怀中人眼睫颤得厉害,叫人一看便知她心绪不宁,或许她在想如何坦白,也或许在想如何再撒一个谎。霍霆山不着急,享受着软玉在怀。

  裴莺确实想了许多,思绪万千,很快有了决定,她抬眸,努力直视男人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高桥马鞍和马镫确实不是从我夫君那里知晓的,是有一日我夜里梦到一位仙人,是他告诉我的。”

  霍霆山诧异扬眉。

  他想过许多种可能,独独没有这一种。

  仙人托梦?

  霍霆山是不信的。

  他不信鬼神,哪怕年初益州渔民于鱼腹中发现丹书,上曰“大韩兴,魏聪王”;年中同样是益州,据说寺庙中有狐仙现身,大呼与丹书相同的“大韩兴,魏聪王”。

  但在霍霆山看来,这不过是益州牧魏聪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如今赵天子势弱,地方割据成风,谁都想成为下一个天子,掌天下权柄。只是有些事得出师有名,得有个由头,以鬼神来威服一些没开化的百姓和教徒再适合不过。

  霍霆山:“夫人,这是你第三回对我说谎。”

  “我没有说谎。”裴莺急切道:“谁质疑谁举证,将军您说我说谎,那证据呢?”

  霍霆山眸子眯了眯,没说话。

  向他撒谎三次,还堂而皇之问他要证据的,这位裴夫人还是头一个。

  裴莺推他箍在她腰上的手,没推动,急得脸上红晕更甚,这种远超安全距离的接触令她恐惧,仿佛置身于野兽獠牙之下,只稍那獠牙利齿轻轻合拢,她连带着女儿便会一同死无葬身之地,于是情急中裴莺不由道:“那位仙人还说了其他的,说将军您占尽地利,拿了一手好牌。”

  霍霆山笑了,混不当真的笑,亦是笑裴莺慌乱之中连这种三岁小儿也不信的话都能说出来。

  他是幽州牧,幽州是他的地盘,但谁不知幽州是个不毛之地。山林众多,不便耕耘,且幽州和北地接壤,需抵抗来自北地部落的侵扰,有时候粮食自己都不够吃,还要被北地那些蛮子抢了去,甚至朝中流放重犯,流放“三千里”,也有不少是往幽州这边流放。

  赵天子偏宠宦官与外戚以后,再没给幽州发过军饷,最初那段时间本就少粮的幽州军差点吃树根树皮。

  且别看近日膳食丰盛,但那些都是北川县令之前囤积的好东西,若让霍霆山自个掏腰包,他是不舍得如此铺张的。

  “将军莫笑,我说的是真话。”裴莺见他不信,忙道:“放眼各州,谁也没有您的地盘重要。”

  君不见,几千年后,新的首都叫北京。北京,就坐落在古代的幽州。

  霍霆山依旧没说话。

  裴莺继续道:“幽州北面与西面有燕山、太行山为界,崇山峻岭,此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北国部落来犯,也不过是小股势力侵扰,不易动根基。然,北国只有大草原,并无天险,将军领大军杀过去直取王庭易,但对方取中原却难,毕竟骑兵不擅在山地间活动。”①

  霍霆山圈在裴莺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裴莺误以为他不耐烦她用这些人人都知道的东西糊弄他,忙加快语速:“幽州东有渤海,靠海吃海,可发展水产捕捞和渔业养殖。其南边是平原,内有河流,黑土地肥力优渥,可种植与畜牧,小丘陵修造梯田亦可屯粮。且北地马匹多健壮,马种优良,养马地具有之,将军不妨将马匹大量养起来,组建一支重骑兵军队。若说蜀地是西南的天府之国,那么将军坐拥的幽州便是山河拱戴,形胜甲天下,这般如何不算是一手好牌呢?”

  许多人对幽州都有刻板印象,贫苦、严寒,北面还有少数民族时不时来打劫,南边又得顾及其他州,容易腹背受敌。

  这种刻板印象裴莺不清楚霍霆山有没有,她猜可能也是多少有些的吧。一来被北国部落扰得烦不胜烦,二来受制于朝廷,也习惯了手心朝上拿军饷。

  裴莺说完了,然而揽在她腰上的那条铁臂非但没放松,还愈发收紧,勒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再看面前男人的眼神,沉甸甸的,幽深得可怕,仿佛要吃人一样。

  这副模样,他多半是没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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