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如昼
江哥:“好。”
乐清:“对了,您这边批发床品吗?”
江哥:“批。”
乐清:“我想要一张新床,枕头床垫被子,还有四件套,您这边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看一看图。”
江随之微微皱眉,新床?
他记得王姐说过她的床是新换的。
还没打字,又见对面发了一条:“床垫需要适合老人的。”
老人。
老!人!
江随之将这条消息来回看了好几遍,明明吃了药,可身上的不适感却又更重了。
尤其是指尖,他手心越掐越紧。
过了一分钟才打出一个字:“好。”
与此同时,心理医生也打来了一长串消息:“江先生,出现这种情况其实是有利的,说明您现在没有像以前那样排斥别人的接触了,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生理反应,而且有积极好转的倾向。”
是么。
江随之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转,因为他现在很焦躁。
紧接着医生又发来一条:“因为一般的皮肤饥渴症患者都是因为缺乏某种情感满足才会发病,所以如果您的症状是针对某一个人,那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满足了您心理情感的需求,是您内心相信且想要依赖的人,您可以试着跟对方沟通交流,会对您的病更有帮助。”
江随之:“……”
“但您的情况比较特殊,过去您的排外反应太过于强烈,如果现在出现这么一个人,您心里或许对那个人的占有欲会比较强,与此同时想要触碰对方的渴望也会更强,您一定要小心克制。”
江随之看了眼自己又一次被掐到染血的手心。
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件,比抢孩子和找凶手更加棘手的事情。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打开凉水将手心的血迹冲干净,但摆放在旁边的手机消息震动提示却异常让他分心,甚至清晰入耳。
许久后他关掉水龙头,没有再管手心的伤,而是找到秘书,将乐清需要的那些东西清单都发了过去。
急需的东西今晚就能直接送过来,至于那张床。
一张好的床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江总自私的想。
基因果然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
他已经把房间空出来给了那两个老头,希望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而乐清需要的衣服,除了上次剩下的那几件,只要他需要,品牌方会随时安排人上门。
他坐在沙发上,速度不紧不慢将新品都一一划过。
脑海里却不由得冒出那天在酒会时洗手间看到的一幕。
她身上的礼服尤其贴身,背部线条流畅又夺目,腰比他想象中要清瘦,却勾着人的目光流连。
那天没怎么注意,但为什么能回忆得这么清晰。
江随之划图的手悬在屏幕上,许久都没有落下。
很久之后,消息发出去了他才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张纸,将手心滴落在屏幕上的血迹擦掉。
然后走进房间将被摘下来封在抽屉里的眼镜又取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戴上。
乐清是两个小时后才收到江哥的消息说工人把东西送到了,需要她开一下门禁。
她套着外套出门,却见电梯口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江随之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窗口似乎在看楼下的什么。
“你还没休息吗?”乐清问。
对方闻言转过身来,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灯光反了一下,阴影落在他的眼下,看不太清眸色。
“嗯。”江随之抬起手。
“还有创可贴吗?”他低声问。
作者有话要说:
江哥从来都不是好人哈。
第54章
乐清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诡异,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全副武装一副马上要去上班或是参加酒会的模样站在走廊,但最后只是伸出手问她有没有创可贴。
“你是要…出去买创可贴?”她迟疑地问。
“差不多。”江随之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受了伤的疼痛或是着急,相反他眉眼低沉,像是有点恹,“忽然想起你应该有。”
“有。”
小药箱里的东西都没用完,乐清现在也没有把他当做什么外人:“药箱在饭厅储物柜最左边底下那层,你去拿吧,我去开个门禁。”
她可是还记得上次他的手受伤、翘着兰花指从她手里拿过创可贴的情形。
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等乐清带着工人上来时,她发现江随之垂眼坐在餐桌旁,直勾勾看着面前的药箱正在发呆。
而他受伤的那只手就大喇喇放在桌面,这次是真的比上次严重,还有些触目惊心,两个崽崽坐在他身边一直在给他手心吹气呼呼,着急却又束手无策。
吃完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来收拾吧。”王姐主动上前,“您要不先给江总看一看手?”
本来她看这么严重是想要帮一下的,但还没开口就被对方的眼神吓退了。
而两个孩子更不用说,碰都不敢碰,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就知道流血一定很疼。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已经分好类了,乐清也没有推辞:“我的衣服单独放在一边,我一会儿来整理,给孩子们的放好就行。”
“好的。”
安排好后乐清才走到江随之旁边坐下:“是不好处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太方便。”江随之指尖动了动,漆黑发沉的眸子垂着,视线没有落到实处,“你方便吗?”
“什么?”
乐清呆了,他现在的病已经好了?
考虑到王姐在周围,乐清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不会碰到你吗?到时候……”
人在敏感的时候身旁的风吹草动都会将他触动,明明没有风,但江随之还是觉得自己身边像是有什么在涌动。
“没关系。”他短促笑了下,“医生说病正在好转。”
那就是没有那么敏感了?
乐清放下心:“那我轻一点,你忍忍。”
取出棉签和消毒酒精,她缓慢又认真地将江随之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却没有真正触碰到他。
在取第二根棉签时乐清目光微微一滞,看到了他宛如痉挛的指尖,只是在轻轻颤动,频率不是很高。
“很疼,还是不舒服?”她担心地问。
实在不行还是去找医生吧。
“你…”江随之终于抬眸,与她柔和的目光对上,那瞬间手颤得更厉害了。
“抱歉。”他合上手。
乐清一惊,抵在他的手心合拢的地方:“还没处理好!”
钻到骨髓的焦灼和如被虫蚁撕咬的痛痒在这一瞬间得到缓解,江随之呼吸也蓦地停滞了两秒。
是她。
怎么能是她。
碰到江随之的手后乐清就立刻将自己的手收回了,用棉签虚虚抵住他没受伤的地方:“稍等…”
“手。”
江随之声音有些哑。
乐清疑惑:“嗯?”
江随之的指尖抵在棉签木棍上:“碰碰我。”
那宛如幽深宇宙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手指:“碰一下。”
这让乐清意识到他应该是发病了,作为一个饥渴症患者就是要人触碰才能得到缓解,这也是他要脱敏的原因。
她想让哥哥妹妹碰一碰江随之,可现在他的手上还有血,两个崽崽动都不敢动一下。
乐清只好像早上那样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指尖:“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
这时的江随之才意识到医生说让他克制一些是什么原因,因为此时此刻他心里没有过去一点要反胃呕吐的生理反应,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更多更多。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江随之才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这个病会有多可怕。
一旦出现了那个人,那他就等于把自己所有的弱点全都给那个人双手奉上。
而他在不知道这件事的前提下,早就把自己剖开了揉碎了都一一展示在了乐清面前,将自己的命脉交在了她的手上。
就像现在,她只是动了一下指尖他都要花很大的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
见他没有反应,乐清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轻轻皱眉:“江随之?”
仿佛被灼伤一般,江随之将手指蜷了起来。
“够了。”他几乎是挤出这两个字的。
“那我继续给你处理吗?还是你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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