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116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北匈骑兵以凶猛著称,在他们背后咬得很紧,箭矢飞驰,毫不松懈,下手极狠。

  当初北匈兵曾出言警告,右贤王有令,若是他们胆敢擅自出逃,必是格杀无论。

  “你来控马。”朝露一面低头数箭囊里的箭支之时,一面已将马缰递给了他。等同将命交给了他。

  她快速转身,长弓抵着他的锁骨,瞄准后面的北匈骑兵。

  “嗖——嗖——”放箭,射术快狠准。一个又一个骑兵应声倒地。

  朝露心头狂跳,不止因为追兵,更是因为如此面对面不同于平日里的共乘一骑。她的发丝会拂过他的面庞,她的嘴唇抵在他下颔的黑疤,若是微微昂首,就能碰到他那片薄唇。

  唇齿相触又相离,如同缠绵。

  相对呼出的喘气声在耳畔听来更为剧烈,更不必说暧昧的姿势,正像是壁画上的明王和明妃。

  前世数年都比不过这半刻的亲密。

  更奇怪的是,今生她感到自己不抗拒这种亲密。甚至,想要更多。

  箭囊里的箭矢一支支地消耗殆尽,身后仍有骑兵穷追不舍。他们的马还在北匈人的射程之内。

  一直漠然不语的空劫突然在她耳侧低声道:

  “伏低身子。”

  他近在咫尺的鼻息,呼出的热气,令她从颈红到耳根,她呆愣愣地照做,弓起身子像是蜷缩在他怀里的猫儿。

  一道道流矢从他们身侧飞过。

  下一瞬,头顶的男人闷哼一声。

  朝露心惊胆战,睁大眼睛,看到有一根箭刺入了他的脊背,箭尾的翎羽晃动不止,尚带嗡鸣。

  他手里的缰绳垂落下去,她慌忙接过,夹紧马腹,持缰纵马。

  她明白了他让她伏低身子的缘由。他在她身后,便是最好的屏障。

  身后呼出的气息越来越弱。他无力的下颚始终没有抵在她肩头,沉重的身躯微微颤抖,僧袍烈烈,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

  朝露眼眶发烫,奋力扬鞭,马匹在水中激起巨浪,奔流向对岸疾驰。

  ……

  横跨红柳河,便是高昌王城。

  追兵未及红柳河中岸便勒马停住,如空劫所料,北匈的人和马都不善水路,行至滩涂便停马,遥遥隔岸相望,没有再追。

  众人经由这条凶险捷径,九死一生来到王城的官驿。

  狂风大作,吹动城墙上一排整齐的文殊兰军旗,翻涌如浪。

  洛朝露将中箭的空劫扶下马,搀着他进入驿站房间。

  官驿中还有不少交河城逃来的王军伤兵,横七竖八倒卧于地。军医满头大汗,进进出出,场面慌乱一片。

  看到一个个袒胸露背的伤兵,朝露心念一动,想起了昨夜那道她恍惚看见的箭伤。

  当时黑暗中难以看清,她甚至一度以为是衣襟纹路的投影。

  她无法确认,不敢确认。

  而此时,眼前一贯强悍而无情的男人面色煞白,不再清醒。她可以借疗伤之际好好看个清楚。

  血水浸透了他的脊背,在马背上已风干了大半。她颤抖的手指正要撩开他的衣襟,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细腕。

  “你做什么?”

  声音冰冷,判若两人。

  他的手没什么力道,却实在强硬,像是淬火的铁钳。

  即便受了伤,前世执掌千军万马的雄浑气息丝毫不弱,扑面而来。

  “你,你中了箭,我为你疗伤。”她不知怎么结巴了一下,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

  空劫敛起衣襟,淡淡道:

  “男女有别,不敢劳烦你。让戾英过来。”

  他锋锐的目光很快扫到倚在门前的戾英。他只是擦伤了手,轻伤无大碍,此刻也正望向二人,犹疑不知是否上前。

  朝露拿着药膏,转身朝戾英走去。她将药膏递到戾英手中的时候,低声道:

  “你帮我看看,他胸口有没有一道箭伤。”

  当时洛襄为她挡箭,她彻夜陪在床榻,看着她的御医给他拔箭治伤。

  那道箭伤,化作灰她都认得。

  她说着,朝戾英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小,描述了伤口的位置和特点。

  戾英望着她郑重中又有几分失措的神色,目光变得颇具玩味。他不动声色地听她说完后,满口应下,摆摆手将她赶出了满是大男人的房间。

  几刻后,戾英出来的时候,发现朝露还在房外几株沙柳下等他。

  她空散的目光没有聚焦,一触及他,便回过身来,只定定望着他,不说话。

  似是不敢问,又似是在等他开口说出那个答案。

  柳枝随风拂动,她的面容在明灭的剪影里显得有几分苍白,唯独颊边有一抹薄红,像是沾了露的凤仙花,滴得出水来。

  戾英脚步顿住,而后慢慢走过去,一字一句说出他的回答。

  话音未落,她的面色全然变了。

第70章

  官驿内,戾英为空劫包扎伤口,瞥见他背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面露惊色,皱眉道:

  “你这数月来是受了多少戒?”

  空劫掩好衣襟,淡淡道:

  “犯了戒律,自当受戒。”

  对她动过多少不该有的念头,就该受到多少惩戒。

  空劫看一眼身旁欲言又止的戾英,道:

  “高昌危急,我知你心里自有一番打算。之前桩桩件件,你我各有立场,我无意责怪。现下,我望你信守承诺,替我将她送回乌兹去。”

  戾英仰天,深深叹了一口气。

  “昭明行事太过,我一开始就不该将她卷入这场恶战。若她继续留在高昌,昭明不知又会如何利用她而逼迫于你。我所认识的昭明,光明磊落,浩然正气,从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戾英面上既是愧怍又是怅惘,摇摇头,望着他道:

  “可她现在起了疑心了,更不会轻易回乌兹去了。”

  “是我之失。”空劫垂下眸子。

  即便知晓会给她带来渺茫的希望,而希望于她而言就是危险,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想在她身边多待一刻。

  身体已先一步替他的理智做出了回应。在缓坡下拥住她,在渡河时扶着她。每一寸肌肤的相触都情不自禁,哪怕下一瞬就要分离。

  想要她的心念无论受了多少戒,都斩不断。

  不该如此。

  空劫漆黑的眸光映着案上跳跃的烛火。

  他忽然伸手举起暗铜的烛盏,灯油泼洒,火焰倾斜,往心口处箭伤的疤痕微微一触。

  凹凸不平的纹路被火吞噬,皮肉烧灼蜷曲,隐约的焦气弥漫。

  炽烈的痛意,须臾间从心口传至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强压心底的浓烈的渴望焚烧殆尽。

  戾英大惊失色,夺过烛盏,道:

  “你这,这又是何苦?”

  戾英探身望去。弹指灰飞,箭伤的疤已被烈火消去,只留下一块烧焦的红痕。

  空劫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扬袖抹去,缓缓恢复清平朗然的神态,道:

  “如此,你便可照实回答她。”

  戾英目色复杂,稍稍平定心绪后推门而出。

  空劫闭了闭眼,望着窗棂前飘摇不定的麻布飘摇,外头的曦光从罅隙中漏了进来。

  晨色熹微之中,可以看到屋外戾英与她在红柳下交谈。

  她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变化。像是一片尘埃不经意被风扬起,又最终散落在地。

  空劫收回目光,心境平静下来。

  ……

  朝露拨开眼前晃荡的柳枝,直视着戾英道:

  “只有一道烧伤的疤吗?没有看到箭伤?”

  难道真的只是夜太深,她神思恍惚看错了?朝露心有不甘,追问了好几遍。戾英描绘得头头是道,听不出破绽。

  “没有箭伤。你莫要在胡思乱想了。”戾英随手折下一条柳枝,捻在手中晃动,“高昌太危险了,你要见的人也见了,是该回乌兹了吧。马匹我已备好,即刻便可出发。”

  朝露垂下头,心中犹疑。无法确定空劫的身份之前,她毫无心思回到乌兹。

  官驿外不知何时火光大动,大门霍然而开,连片的金甲士兵纷涌而入,依次排开。

  “她回不回乌兹,不由你定吧?”

  一道低沉且凝重的声音传来。

  说话之人,正是昭明。

  他的镂金面具映着周遭燃烧的火杖,额前点缀的宝石闪动腥血般的光亮。

  “我当日助你进入高昌王宫,见得佛子。舍妹也曾请你留下守城。你具是答应了。如今是贪生怕死,要出尔反尔逃回乌兹去不成?”

  “北匈不日便要进攻王城。你箭术高超,不如与我弓箭营的将士一道御敌?”

  一旁的戾英忍不住攥住她的袖子想要将她往身后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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