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65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来人簇拥着她走过一小段路,替她松了绑,将她按坐在皮绒凳上。一人为她梳头绾发,一人为她涂粉抹脂。还有人替她换下了满是冷汗的衣衫,换上一身绢帛裹身,只觉衣料稀薄,素肌尽裸。

  朝露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冷颤。手中又被塞入一个棒状的东西,她腕一摇,发出清脆的铮鸣。

  似是高阶僧人用的转经轮和金刚杵。这里,难道是寺庙。这些,难道是佛门中人?

  服侍她的人在耳边轻声细语,无不有得意之色:

  “美人好福气,今夜和我们佛子成了亲,从此就是侍奉佛子的明妃了。”

第43章

  朝露愣住。

  蒙住双眼的布条卸下来。她看到自己只着一袭赤色开衩的缎裙,上身大红抱腹,一条石榴色的披帛掩住雪肌。

  竟像是出嫁的喜服。

  听到服侍之人说到“佛子”,她以为听错了。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佛子。那个佛子怎会和她成亲。

  她被人扶起,双臂都被牢牢制住,往外走去。

  外头,幽暗的火光中,此地像是洞窟,又像是地宫。

  底下是沙地,踩上去有碎石。两侧崎岖不平的壁上,涂满五颜六色的漆画,上面的人物图案光怪陆离,像是神明菩萨,却长三头六臂,眼龇嘴裂,面目凶恶。画壁一侧镌刻有密密麻麻的经文,太暗了全然看不清是哪里的文字。

  她被送往洞窟深处的一间石室。

  一踏进石室,便又闻到那股奇怪的浓香,直往人鼻里钻。远远传来隐隐的经诵声,萦绕在半空循环往复,久久不绝,如同嗡嗡虫鸣,令人头疼欲裂。

  往后一看,她来时唯一一道门关闭。朝露用披帛捂住口鼻,继续往里走。

  满室饰以漫天红绸,飘荡间有如暗夜鬼火,烈焰烧灼。

  朝露光顾着仰头,脚下不小心踢到什么柔软。

  是一个半裸的年轻女子,衣衫破烂,横斜在一侧壁沿,头颅歪着,乌发披散。一双幽幽的眸子半睁半闭,口中气息有进无出。

  细看,腿侧血迹斑斑,早已干涸。红痕蜿蜒,和她身上的嫁衣染作一色。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极、乐……和佛子,登极乐。”

  朝露极力压下内心的惊惧,提步绕过她,走到前面,缓缓撩开眼前的一大片红绸。

  一方桌案上燃着一对儿臂粗的红烛。

  朝露将手中转经轮和金刚杵改为一手,余出来一手去取下一枚红烛。

  转经轮一动,铃响叮咚轻鸣。

  帷幔里模糊的人影迟滞地缓缓回头。

  一张陌生的面孔透过一层薄红的轻纱望向对面。看到她的第一眼,喉头一滚,眼中迸射出燃烧般的狂热。

  哪里是什么佛子,也不是僧人。不过是在家修行的佛弟子,还未受戒,却着一身雪白描金的袈裟,锦缎绵绵,金光熠熠,正是扮作佛子的模样。

  男人面容平整,狭眸幽黑,满头光泽的乌发披散下来,并未束冠吗,唯有鬓边偶有银丝,看得出保养得极好。

  她停住步伐,目光下移,看到一双枯槁的双手,手背纹路遍布,出卖了他的年纪。他至少年逾不惑。

  朝露后退一步,拿着红烛的手微微颤抖。

  烛火下,她分明看到,那袈裟底下,那人竟未着寸缕。

  朝露别过头去,克制发颤的音色,一字字道:

  “我是乌兹王女,只要你今日放过我。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应允。”

  那老男人眯眼看着他白嫩修长的手臂,雪色的肌肤,道:

  “我不缺金银财宝,亦不缺权势地位,我只想登仙极乐,长生不老,千秋万载……”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目露精光,道:

  “王女可是佛子的明妃。佛子乃是阿罗汉降生,以他用过的明妃修行,就可以往生佛国,化为佛身!”

  朝露心惊肉跳。

  原来将她拐至此处,是要把她作为明妃。

  即便洛襄当时说的十分隐晦,她心中早已明了,所谓明王明妃同修,不过用女子泄欲的旁门左道。披着佛法之皮,行纵欲之事,恶臭万年的勾当。

  洛襄从来不会让她做他的明妃。

  哪怕在前世,他被她诱惑欺骗犯下色戒,最后为了她身败名裂,洛襄也从未说起过这个可能。在她当下拒绝了与他修行大乘佛法之时,他便断然放手离去。

  想起那个孤绝的玉白背影,朝露心中酸涩,眼眶发烫,不由攥紧了手心,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朝那老男人厉声道:

  “虽然佛法有万千变化,各有不同,小乘佛法渡己,大乘佛法渡人。但是,你这般以害人为代价的修行之法,绝非佛门正统。此法十恶不赦,你只会害人害己,非但不能长生,只会永堕阎罗!”

  男人似是愣了一下,转而又轻笑一声。

  那笑意像是蛇信般扫过她的面,寒凉阴毒。

  “我师从佛门高僧,怎会有错!此乃佛门至高功法。岂容你一派胡言!”那男人抹一把垂涎的嘴角,目露贪婪之色,声音嘶哑,“待你同我一道登峰,尝到妙处,自能体会什么是极乐。”

  朝露被他惊吓得后退几步,脚腕却被一把扯住往卧榻上拉。那人手心汗津津的,黏稠般触感,滑过她的肌肤,令她既是恶心又是止不住的发抖。

  见她不断挣扎,他反倒笑得越发癫狂无状,眼尾纹路皱起来,在烛火中有几分狰狞:

  “如此生涩,还是个处子么?难道佛子没有教你如何和他一道修行吗?”

  朝露咬了咬牙,强忍作呕。

  她一女子,此时被那香熏得还十分虚弱,和男人力量对比悬殊。她不能和此人硬来,只能智取。

  朝露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她将双手放在背后,指尖在手腕上摩挲,微垂着头,故意低声道:

  “每月这个时候,佛子可从来不会碰我的。”

  此人既要假扮佛子,必会要模仿佛子所行。她便要利用了这一点,破解这一死局。

  那人的手一顿,面露狐疑,道:

  “什么时候?”

  朝露将手指上暗红色的鲜血示予他看,道:

  “小女子恰逢天癸,不能完成如此神圣的仪式。恐亵渎了神佛,误了你成佛之路呢。”

  那是她被捆绳磨破了皮流出的血,擦在指尖上伪装的。

  她知道,来了天癸的女子,都不能进寺庙烧香的,是触犯了忌讳。但凡修佛之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那男人一看到她手上的血,瞳孔大张,身子不由往后退去,慌忙拂袖而去,直道:

  “晦气,真是晦气!”

  朝露轻舒一口气,又被蒙上眼带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日都在思索出逃的办法。

  手腕上捆绳的印痕已然结痂,没有再出血,若是到了日子,她也不能再用天癸为借口推脱。

  每一日,都有囚禁的女子被带出去,几个时辰后被带回来,已是气息奄奄,受尽折磨。

  暗室中,扰人心智的异香和血腥气久久不散。

  朝露昏睡过去。

  “砰——”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大开,火光涌入。从外头冲出几个手执火杖的甲兵,将暗室里的女子一个个提起来,口中塞满了布条,飞速带了出去。

  西域的佛窟大多建在半山腰,出了洞口,是漆黑的夜幕。纷涌而至的甲兵将女子们粗鲁地团团围住,推着走过山间狭道。

  黑暗中,她细细观察四周的甲兵,突然惊觉,这些兵训练有素,不是普通的民兵。

  囚禁她的老男人,竟能调动军队作为护卫。而且,她渐渐发现,此地是他修建供佛的洞窟。胡人和汉人只有名门大族,才会修建佛窟,供奉僧人修行。

  此人定是非富即贵,位高权重的佛门供养人。

  她出了乌兹王庭,现在受佛子庇护,着实不应该和佛门再起什么冲突。

  朝露脚步一顿,被身后的甲兵推搡着走向一个山道口。带头的甲兵忽然在此时低声令下,众人迅速熄灭了手中的火杖,连脚步声都顿时轻了下来。

  “老实点,别出声。”她身旁的甲兵用不熟练的乌兹语对她道。

  像是在躲什么人。

  朝露故意慢慢朝外挪着步子,目光向陡峭的崖壁底下望去。

  夜色重重之下,山脚下人影浮动,隐有点点火光在靠近。

  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雷鸣阵阵。一队人马正疾驰而来。

  她一眼看见为首那一道玉白的身影,在马上烈烈飞扬。

  比月华更皎洁,比星辰更耀眼,直直映入她绝望的眼底。

  她想要放声呼喊,可口中被滞重的布团塞住,只能“呜呜”发出含糊不清的低音。

  很快,她便和其他女子一道被甲兵推入了一处隐秘的狭小洞穴,石门封口,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死寂中,她泪流满面,轻轻呼唤他的名。

  ……

  山脚下。

  邹云望了望这处荒山野岭,杳无人迹,喃喃道:

  “殿下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戾英指着山间错落有致的洞窟,道:

  “这里是北匈右贤王在莎车修建的佛窟。说是西域第一风水宝地,我们就这样擅闯,会不会不太好?”

  西域各国皆为北匈臣属,莎车亦不例外,历年上供,岁给缯器。他作为莎车王子,并不想惹恼这位北匈的大人物,恐有后患。

  再者,北匈人一向信奉祆教。这位右贤王有一半汉人血统,是目前北匈王族唯一一信奉佛道的王公,一向受佛门款待敬重,就算人真在此处,也不好拆人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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