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我,爹爹救我! 第104章

作者:神仙老虎 标签: 天之骄子 种田文 爽文 科举 穿越重生

  父子俩回到家中,秀娘看到爷俩这么早就回来,儿子还蔫头耷拉耳地趴在他爹背上,再加上之前上的那柱香,她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忙问道:“辰哥儿这是怎么了?”

  宋三郎沉声道:“进屋说吧。”

  回到屋里,宋三郎把儿子放到床铺上,让秀娘给小孩拿衣裳过来,被野猪这么一追一吓,折腾下来不出一身汗才怪,又惊又吓再给冻着了,非得生病不可。

  秀娘拿来干燥柔软的里衣,转身去给小孩倒热水,宋三郎帮儿子换上衣裳塞被窝里,掩好被角。

  宋景辰今年八岁了,三郎和秀娘对他的照顾自然不可能像三岁时那样事无巨细,久违了的被当成宝宝宠着的感觉,宋景辰一时还挺享受,感觉果然不能太懂事,得让爹娘操点心才受关注。

  宋景辰自发自觉,立即进入到状态,声音“虚弱”,有气无力装幼稚:“爹,你快点给我剥颗松子糖压压惊,我吓得嘴巴里有点苦。”

  宋景辰小时候是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子,嘟着的嘴巴,大大的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撒起娇来可爱得不行,把人心都能扑闪化喽,他现在长大了些,个子又比一般小孩高,轮廓渐渐出来了,小脸开始有下巴,挺直俊秀的小鼻子山根已经有了变化,眼睛也开始由圆往长过渡,总得来说开始往少年的方向过渡。

  小时候撒娇是可爱,长大后撒娇那就是逆子又在搞事情。

  宋三郎嘴角微微一抽,垂眼看向儿子,“光松子糖够不够,要不要爹再给你叫一份佛跳墙过来压惊。”

  “什么佛跳墙?”秀娘端着热水进来。

  宋景辰忙道:“好渴,娘,我要喝水。”

  宋三郎从秀娘手里接过碗来,“我来喂他。”

  秀娘皱眉,“多大了,还喂?”

  宋三郎:“三岁半。”

  宋景辰在他爹娘面前脸皮厚,你不说我三岁半吗?那我不能白担着三岁半的名,我得三岁半给你们看!

  看谁治得了谁。

  宋景辰把脸抻过去,让他爹喂他。

  秀娘看儿子还有心情撒娇耍赖,悬着的心放下来,坐到儿子床边,问宋三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宋三郎怕他担心,没有详细说,只说一帮孩子遇到野猪了。

  秀娘听到“野猪”两个字,腾就炸了,一下子站起身,惊声叫道:“什么?野猪!”

  她从小在山底下长大,可是亲眼见过野猪,不光见过,她还差一点儿命丧猪口,当时野猪跑自家地里啃庄稼,她那时候小,还财迷,她们家的庄稼那都得比她的小命还贵,急得拿砖头砸那野猪,那野猪受惊朝着她追来,若非她站在远处投那野猪,有机会逃跑,再加上她会爬树,那会儿就命丧猪口,活不到今天了。

  想起这段往事,秀娘仍旧心有余悸。

  听完秀娘的话,宋三郎庆幸没有把儿子也差点儿命丧猪口的事告诉秀娘,秀娘只以为是碰到野猪了,想不到自家儿子被野猪追。

  宋景辰拍了拍胸脯道:“娘亲猪口逃生,才有了今天的我,我今天又遇到野猪,难不成咱娘俩都得罪了天蓬元帅不成?”

  “谁是天蓬元帅?”

  秀娘和宋三郎齐声问道。

  宋景辰:“就是猪元帅。”

  秀娘挑眉:“猪元帅?”

  宋三郎:“天蓬?听着像个神仙的名号,你倒是会给猪身上贴金。”

  宋景辰:“天蓬元帅就是神仙名字,是天上的神仙被贬到凡间变成了猪。”

  秀娘撇撇嘴:“那这天蓬元帅可真够丑的。”

  ……

  和安王府。

  赵敬渊的院子里一片寂静,院子里的丫鬟仆从都知道小主子游猎回来心情不好,来来往往侍奉伺候小心翼翼,话不敢多说半句,厅前跪着请罪的几个侍卫,均抵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第117章 一棍也不能少!

  赵敬渊已经十二岁, 在宫中读书三年,跟随在太子身边,心智远比普通的十二岁少年成熟。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连他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收拾不明白, 他还如何能指望成为太子的肱骨之臣?

  今日之事显然是几个侍卫既没有预判到危险, 在危险到来时又无尽到保护责任。

  那种情形之下, 开弓放箭固然冒险, 可若不放,辰哥儿便只有死路一条,说到底这几人都不想第一个放箭, 不想承担风险。

  倘若射不中显得自己无能,倘若射中射不死则要自己承担激怒野猪的后果。

  几人都看得出自己对辰哥儿的看重, 既是看得出,还敢如此,那么倘若他日遇险的是自己呢?

  他们是否又会如今日这般推卸责任,等待着他人先出头, 然后在推卸中失去救人的最好时机。

  呵呵, 这些人可都是父王精心挑选出来送给自己的贴身侍卫, 尚且如此,那么其他人呢?

  父王行事仁慈有余威严不足, 王府的下人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安逸久了, 自然就会生出懈怠。

  赵敬渊寒着一张小脸, 眼中射出一丝狠厉的果决……

  不多时,赵敬渊的院子里响起叫人心惊胆战的闷棍声, 几个侍卫大腿屁股一片血肉模糊,趴在长凳上被破布塞住了嘴巴, 赵敬渊说了,他不想听到棍棒打肉以外的任何声音。

  杖刑能被称为酷刑,绝非说笑,真要往狠里打可不光是血肉迸裂的事,能把人骨头一寸寸打断,非一般人能承受,赵敬渊一个小孩自然不懂这里面的道道,他院子里的人也非刑讯高手,没这个本事。

  尽管如此,从几个人额头上豆粒大的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淌,就知道所承受的痛苦绝对轻不了。

  庑廊下,赵敬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站着。

  受罚的侍卫当中,其中一人乃是王妃的陪嫁乳母之孙,那乳母听着信儿,忙跑去哭着向郡王妃求情,王妃很是看重自己的乳母,受不了一把年纪的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带着人过来劝劝。

  不过是个小官之子,再说了那辰哥儿又没真被野猪拱着,儿子犯得着这么拿自己人出气嘛。

  当真是小题大做。

  王妃带着乳母丫鬟几人匆匆赶来,径直进了儿子院子,待看到眼前情形,眼一晕,忙用帕子遮住眼睛,她晕血,看不得这血腥场面。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再打就出人命了。” 王妃冲众人嚷叫。

  要搁平时,这些人肯定是听王妃的,可刚才赵敬渊所做之事是真把他们震慑住了,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赵敬渊不再是小孩子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这座王府的继承人。

  得罪王妃挨骂,得罪小郡爷挨打,还是手下不留情那种,该怎么选还用问吗?

  那肯定是避重就轻呀。

  负责杖打的几人不由齐齐看向赵敬渊,等着赵敬渊发话。

  赵敬渊朝王妃一礼,明知故问道:“母妃怎么过来了?”

  王妃横他一眼,“你这里母妃不能来?”

  赵敬渊朝她一笑,“儿子这里母妃自然是想来就来,您先进屋歇着去,我这还差十棍没有打完,打完了,我再进去陪您说话。”

  “差不多就行了,咱们王府向来对下人宽厚,他们认了错,知道教训就行了。”王妃劝道。

  赵敬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妃身旁的乳母,那乳母被他看得不自在,垂下老眼不敢对视。

  小主子这几年越发让人摸不透脾气了。

  赵敬渊笑了笑,出口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不行!”

  “我赵敬渊说出去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说五十棍就五十棍,一棍也不能少,一棍也不准哄弄我。”

  当着众人的面,王妃被儿子驳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可她也知道儿子大了,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儿子面子,软了语气,道:

  “这些人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你就当是母妃为他们求个情,剩下那几棍就算了。”

  赵敬渊生平第一次立威,不要说是他母妃来求情,就算是和安郡王来了也得站一边看着。

  哪怕他打完人再向父王母妃请罪。

  赵敬渊朝旁边站着的丫鬟一使眼色,“没眼力价的东西,没看见起风了吗,还不速速扶我母妃进屋去!”

  那丫鬟被他冷厉的目光慑住,下意识扶着王妃往厅内走,旁边的老乳母人老成精,知道赵敬渊这是在指桑骂槐点她呢,她若不开口,自己孙子恐怕要吃更多苦头,一时间对赵敬渊当真是又惊又惧,忙开了口:

  “王妃,小郡爷动如此大的怒火,必然有其道理,是老奴年纪大了,考虑不周,光顾着心疼孙子,鲁莽行事了,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老乳母毫不犹豫地自扇耳光。

  赵敬渊不理会她,转过头去,沉声道:“继续打!”

  赵敬渊相信,经此一事,府里的人会很清楚王府里谁能惹,谁不能惹,谁说了算,谁说了不算,他要做什么,看以后哪个多嘴多舌的还敢告状!

  ……

  宋家。

  吃着晚饭,一家子听说了辰哥儿与人出去春游遇见野猪的事,但谁都没有见过野猪长什么样,家猪却是都见过的,谁家还不吃猪肉了。

  是以,他们便以为这野猪跟家猪的区别就像野鸡跟家鸡一样,应该也差不太多了,除了宋三郎一家,谁也没有意识到小孩遭遇了什么危险。

  宋景睿好奇地问宋景辰野猪长什么样,最后有没有猎到它。

  宋景辰只能呵呵,呵呵。

  心说等你明天到了书院亲眼看见就知道什么样了——吓坏你!

  睿哥儿以及家里众人的反应,让小孩暗自庆幸自己果然是有先见之名,让赵敬渊把野猪送到书院去。

  不然自己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人家只会说:哈哈哈,宋景辰被猪拱了!竟然被猪拱了!

  他的一世英名呀……

  宋景茂心思细腻,闻言微微蹙眉。

  他如今在翰林院任庶吉士,从品阶上来说宋三郎是从八品的官,他是正八品;从实权上来说,自然是三郎手里有实权,不过论前途发展,显然还是茂哥儿更有优势。

  年轻人意味着更大的潜力和上升空间。

  因为在翰林院要修订各种书籍,宋景茂见过有关野猪的描述,曰:其毛尖硬若钉,其牙粗长似刃,其性暴躁凶狡,体长过丈,常居山林,亦出没农田袭击人畜。

  按照书上所讲,虽说都是猪,这野猪与家猪却有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他若有没记错的话,史料里曾记载过项羽力能扛鼎,可与虎熊相搏,有一次出去游猎,曾一刀砍断野猪脊梁,震惊了身旁一众人。

  项羽、力能扛鼎、虎熊,这些词前后联系起来,再想想他一刀砍断野猪脊梁震惊众人,此事还被特意记录下来,足可见这野猪之凶残危险。

  宋景茂心里一阵后怕,但看幼弟没事人的样子,估摸着只是远远的见到了那野猪,并未真的被威胁到,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反感赵敬渊,成日里带着辰哥儿乱蹿,也不管是否有危险,真遇到危险,他自己有侍卫替他挡着,辰哥儿可没有。

  再说了,倘若带着辰哥儿真闯出什么祸事来,他身为皇亲国戚,姐姐又对大夏有功,他自己也受太子器重,自然不可能什么事,倒霉的还是自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