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老虎
牛,牛,实在是牛!果然这当官的全都八百个心眼子,没有一步废棋,步步都有深意,善谋者谋局呀。
郭大有不由拍着儿子郭午的小肩膀语重心长:“乖儿,你可看懂了?”
“压对牌赢一局,跟对人赢一世,你爹我呢,财运和才干加起来也就够给你谋一个小富之家,可如今咱们搭上了宋家这条大船,就大不一样了。”
郭午道:“爹,别拿你做生意那一套侮辱我和辰哥儿的兄弟情谊,我们兄弟是两肋插刀那种。”
“放屁!郭午你给我摆正你自己的位子,不能人家给你几分脸你就真把自己当棵葱蹬鼻子上脸了,你得时刻记着你自己的身份。”
“他可以跟你称兄道弟,你不能,你得把他当主子敬着,如此你们俩的关系才能长长久久。”
郭午不高兴撅嘴道:“爹难道没听说过杵臼之交吗?”
郭大有一瞪眼:“少给你爹卖弄,爹不管你什么杵臼之交,爹就知道咱们是民,宋家是官,不出意外宋家的官会越做越大,做人最重要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能人家都贵为宰相了,你却还当人家还只是你当初的好哥们儿,明白吗?”
郭午固执顶嘴:“我不明白!”
郭大有气得作势要站起来打儿子,郭午脑袋一缩,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郭大有看着儿子跑远,摇头苦笑:古有孟母三迁,他能为儿子做得也只有现在这些了。
郭午一口气跑出厅去,廊檐下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曳出一片跳跃的火红,映照出小孩并不平静的面容。
刚才郭大有的话还是往他心里去了,权势和银子哪个才是老大,郭午本能的知道。
就如老爹所说,自家的身份地位将与宋家拉得越来越远,届时自己在辰哥儿面前当如何自处呢?
郭午心中头一次萌生了考科举的想法。
宋、郭两家欢天喜地,范家却犯了愁。
自打三年前接手了萧楼之后,本就因为经营不善,掉落京城四大酒楼之首,现下好容易因为自家财大气粗,楼里可以供应天下时鲜,有所改善,这又出岔子了。
同自家合作的时鲜铺子一夜之间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全都中止了同自家的合作。
南州的杨梅、海南的荔枝、南诏的松茸、东北的人参鹿肉、东州的刀鱼等等,一夜之间全没了,范楼最赚钱的菜谱一下少了十几道菜!
这事很快惊动了范家家主范盛,范盛官场上纵横多年,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家被人针对了。
只是问题是谁会如此大胆敢罪最他们范家,图什么呢?
派人一番调查之后,范盛简直气炸了,背后之人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户部主事。
简直狂妄至极!
只是不等范盛报复,皇帝给宋三郎封官的圣旨就下来了,悄无声息的,突然就连升两级!!!
整个朝堂之上,除非对朝廷有大功,谁不是按步就班,偏就他们宋家,没见干什么呢,一下竟出了两个连升两级,简直就邪门。
除了范盛,满朝文武都在猜测皇帝的用意,因为谁都知道文昭帝此人最重规矩,怎么就能连连破例了呢?
文武百官不明白,其实文昭帝自己也不明白,封宋景茂他是头脑一热,这次怎么又头脑一热了呢?
怪只怪宋景辰那小娃娃每次都能令他龙颜大悦,让他一高兴就把官给出去了,九五至尊,一言九鼎,给了就给了,也不能收回来不是?
小娃娃误朕啊!
文昭帝一生气,御笔一挥,说宋景辰的字帖进步太慢,一天练一张字帖太少了,改为一天两张字帖,不得敷衍!
接到皇帝的口谕,宋景辰哭了,他是真哭,一张字帖都要他小命,两张字帖,他干脆不活了!
小孩当着张公公的面儿,眼泪儿就委屈地在眼眶子里转,张公公狠心别过眼去,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不是,别人想写皇帝还懒得看呢。
张公公一走,宋景辰也不哭了。
睿哥儿问他:“你怎么不哭了?”
宋景辰:“他都走了,我哭给谁看呀,我的眼泪儿不值钱呀。”
第154章
范家虽恼恨宋家胆敢同自家作对, 却也深知宋三郎父子此时圣宠正隆,不得不避其锋芒,暂做隐忍。
说起来两家的矛盾皆因自家那不争气的嫡子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范盛气得劈头盖脸将儿子痛斥一顿, 要对其动用家法。
他倒不是气儿子仗势欺人, 他是气儿子愚不可及, 像极了他那槌母亲, 全无他的一点真传。
李氏一如既往哭天抹泪儿护住儿子,道:“老爷要打就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算了,省得碍你的眼, 我算看出来了,自打我哥哥失了势, 你就越发看我们娘俩不顺眼。”
这都哪跟哪儿?
你哥哥失势,你不还有个皇后姐姐,太子外甥,如今兰姐儿入宫, 不然你凭什么在范家后院作威作福?
范盛看见这娘俩就头疼,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怒瞪俩人一眼,恨恨撂下句“朽木不可雕也!”霍然起身, 拂袖而去。
看见范盛出去,范庆阳才敢喘气儿, 哭着朝李氏诉委屈, “娘,都怪那个宋景辰, 我真想把他扔池子里喂鱼。”
李氏没好气道:“小小年纪,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 顶多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就得了,真要闯出祸事来,看你爹能饶了你!”
“有娘护着我,他能耐我何?”
“混小子,你再胡闹,娘也护不了你。”
“娘护不了我,还有我姐呢,她现在可是皇帝的女人。”
“你当皇帝好伺候呢,娘可告诉你,不准给你姐姐惹事,你姐姐不容易着呢。”
“她有什么不容易,宫里面荣华富贵,难道天底下还比皇宫更好的地方吗?娘你就会替她说话,都不心疼我。”
“行了行了,跟你说不清楚。”
……
宋三郎去张府拜谢张璟,他可不相信什么文昭帝头脑一热冲动之下给他封个官。
当年再是忌惮萧家,只要有萧太后活着一天,可曾见文昭帝冲动过一次?
其能成为夺嫡中的最后胜利者,固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亦不能否认其本人绝非泛泛之辈。
自家辰哥儿讨皇帝喜欢只是个契机,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平时张璟的铺垫做到位了,时不时会在奏折中提上自己几句,如此方有今日的水到渠成。
三郎升任为户部郎中,搁现代那就是财政部里的司长,正厅级干部,绝非是小官了,李把式与有荣焉,对着宋三郎比以往更加殷勤。
“三爷,您上车。” 李把式套好了马车,转过身挑开车帘冲不远处的爷俩道。
不远处,宋景辰正抱着他爹的腰唧唧歪,他约了要与同窗打锤丸去,宋三郎不同意他一个人出去,宋景辰不干,非要去。
宋三郎拉下脸来,“宋景辰,你像话吗?”
宋景辰仰起头,诚实道:“不像话。”
“不像话还不赶紧站好。”
“爹答应让我出去,我就站好。”
宋三郎眯起眼来:“宋景辰,爹数一二三。”
宋景辰装没听见。
宋三郎:“一……二……”
秀娘数数不算数,宋三郎数数来真的,宋景辰忙乖乖站好,哀求道:“爹,我都跟人家说好了,爹说过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宋三郎:“你怎么不说说你先斩后奏,你答应人家之前问过爹娘的意见了吗?”
宋景辰辩解:“人家甘罗十二岁为相,你儿都八岁了。”
宋三郎睨他,“你要同他比,那你告诉爹,甘罗像你这般大时读了多少书,你又读了多少书?”
宋景辰不接这茬,只管抱住他爹,“爹,爹,好爹爹,你就让我去吧,这次说话不算数,下次都没有人找我玩儿了,再说了,我还是学生会长呢,怎么能答应人家的事又反悔呢。”
宋三郎倒也没说非得不让儿子出去,他是不想让儿子养成先斩后奏的毛病,为难了一番,又让小孩答应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这才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
“这次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
宋景辰高兴得就着宋三郎的胳膊一蹦老高,差点儿顶到三郎下巴壳,三郎按住他,“上车,爹送你过去。”
“爹忙事情,我坐外面的公家车去就行。”
“刚才缠着爹爹撒泼的时候怎么不嫌耽误爹时间了,赶紧上车!” 宋三郎把儿子抱上车,自己紧随其后上车。
待爷俩坐定,李把式落下车帘,手里缰绳一抖,驱动马车出了胡同。
宋三郎靠在车内倚背上,宋景辰坐他对面,手里比划着击球的动作,小孩才学会,正新鲜着呢。
宋三郎拽过儿子手腕,纠正小孩的姿势,“注意你的发力点。”
宋景辰体会了一下,试着挥杆,“爹,是这样吗?”
“嗯,近球窝处,推球手腕要灵活;开远球、上坡球则要靠前臂带动上臂的力量。”
“像这样?”
“差点意思,爹示范给你看。”
“……”
一路说着,马车到了礼部尚书府,爷俩下车来,迎面碰见赵敬渊骑着马过来。
赵敬渊一身玄色的锦织箭袍,外罩浅色绛纱罩衣,腰间金镶玉的扣箍,一派贵气逼人。
别看人家年纪小,爵位在那摆着呢,宋三郎朝他一拱手,“小郡爷。”
赵敬渊忙翻身下马,缰绳扔给一旁侍从,大步上前,笑道:“宋叔叔勿要多礼。”
宋三郎还要去张府拜见张璟,不便多耽搁,把儿子交给赵敬渊便急急离去。
宋景辰同赵敬渊径直往尚书府里走,有赵敬渊在,也无需递什么名帖,赵敬渊自己就是名贴,尚书府里的门房显然认得他,忙殷勤上前招呼。
赵敬渊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拉着宋景辰往里走,边走边道:“有日子没见,你看着瘦了些。”
宋景辰哭丧着脸:“别提了,陛下要我练字帖,累得。”
赵敬渊笑着轻捶他肩膀,“你还委屈上了,多少人求不来的恩宠呢,除了太子殿下,谁还能有这待遇。”
宋景辰:“谁苦谁知道。”
见赵敬渊面色很有几分憔悴,宋景辰关心道:“你呢,你怎么回事,看着这般疲惫?”
因着国舅贪腐之事,皇帝敲山震虎敲打太子,太子又惊又惧,心里压力大,太子心情不好,赵敬渊作为贴身亲信自然日子也不好过。
赵敬渊不想同宋景辰说这些糟心事,只玩笑般说了句“陪太子读书,谁累谁知道。”
宋景辰忍不住有些八卦的凑近赵敬渊,低声道:“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我那次进宫看见过他一次,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家表弟,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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