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老虎
秀娘:“嗐,岁月不饶人,你看我眼角都有纹了呢。”
“你哪有!”
秀娘笑了笑,“一笑就显了,我跟你说大嫂,你可真得好好保养保养了,要不然同大哥站一块儿跟母子似的,别怪大哥嫌弃你。”
“他敢!”王氏色厉内茬。
秀娘:“就算大哥不嫌弃你也不能像以前那般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王氏深以为然,“那是自然,秀娘,我瞅你一点都不显老,你平时都吃的啥,用的啥呀。”
宋景辰知道下面就该是自家老娘的专场了,什么有的没的养颜秘方人家都能张口就来,他是对这些女人的东西不感兴趣,悄悄溜了出来。
景辰的小厮阿福因家中出了变故,三郎给放了长假,景茂便把自己身边的平瑞派过来照顾景辰。
景辰想去街上溜达溜达,带了平瑞出门。
出来东榆街,一眼便瞧见蜿蜒东流的昆玉河,今日正是集市,昆玉桥上人流熙熙,甚是热闹。
景辰边走边瞧,慢悠悠闲逛,儿时他最喜爱的糖糕乳糕都还在,只不过拽着爹爹裤管流口水的小娃子却变了。
“爹爹,饿。” 梳着童子髫的小娃扭捏着,怯生生朝着摊子上的糖糕伸出小脏手。
“狗娃子乖,等爹爹卖完了这几把扫帚就带你回家吃饭去。”穿着土灰色补丁褂子的瘦高汉子安慰道。
狗娃子不吭声了,乌溜溜的眼睛却仍离不开那诱人香甜的大糖糕,咽了下口水,忍不住将手指伸到嘴巴里嗦溜。
汉子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小娃的脑袋瓜,就听头顶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你这扫帚我都要了。”
“都,都要了!”那汉子又惊又喜,激动地抬起头来,当他看见站在身前一身气派的贵公子,慌忙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又想起什么似的,忙用手打了一下正在嗦溜手指头小娃,笑中又带着努力的讨好,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公子是,您是说都要吗?”
景辰朝平瑞一伸手,平瑞忙递上荷包,荷包里却是没有铜钱的,最小的碎银也得有一两左右,剩下的便是银票和金瓜子了。
景辰随便捏了一锭碎银递给瘦高汉子,“把这些笤帚送到东榆街胡同宋府即可。”
那汉子看着手里这几乎有三两重的银子犯了愁,这……他找不开呀。
宋景辰笑了笑,“不必找了,剩下的钱我请这小娃娃吃点心。”
说着,他俯身摸了摸小娃的脑瓜,忽悠道:“公子我从不助无缘之人,今观你骨骼奇清,相貌不凡,命中带福,将来能不能把握住这福气,就看你自己了。”
宋景辰朝小孩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看好你哦。”
狗娃子哪懂啥叫骨骼奇清,但他可知道“看好你哦”是好话,被神仙哥哥夸了,还被神仙哥哥摸头,狗娃子瞬间有一种自己与众不同的膨胀感,他头一次觉得他比他爹还牛哩。
旁边他爹听见景辰这话,比从天而降了二两银子还要高兴,激动地不知道如何感激才好,一双眼睛闪着泪花子,只知道说“不能要,不能要,贵人您给的太多了。”
景辰摆了摆手,“你休要再啰嗦,又不是给你的,我看你娃顺眼。
还有,你这手艺不错,以后我们府上用的笤帚就包给你了,你就同他们说三少爷说的。”
不提买笤帚的父子如何高兴激动,却说那卖糖糕的小贩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在这桥上摆摊子十几年了,怎么这馅饼就一次也砸不到他头上!
宋景辰扫了一眼这位当初嫌弃他娘亲穷酸的小摊贩,勾了勾嘴角,潇洒离开。
挥一挥衣袖,留下身后惊叹议论声一片。
“宋府的三少爷?我知道他!”
其中一人猛地一拍脑门道:“他就是辰哥儿,辰哥儿小时候最喜欢跟着他爹来赶集,经常喝我家的冷饮子哩。”
“这是宋木匠家的那个辰哥儿?”
“啥宋木匠,三郎现在可是朝廷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辰哥儿他大哥也是了不得到大官,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是啊,你要这么说,我家娃子还同辰哥儿在一个土坑里玩过泥巴呢,当初就数人家最俊最机灵,如今还是人家最俊,不光俊,还最富贵。”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那卖糖糕的小贩似乎也想起来点什么,一张哭丧着的脸更加难看了。
主仆二人从昆玉桥上下来,往更繁华的内街走,正走着,忽见前面人群一阵骚动,随后就看见两名青衣衙役连推搡带踹的驱赶几个瘦骨嶙峋的乞丐,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景辰看着碍眼,不过他若是看见不平事便拔刀相助,那估计累死他也拔不过来。
景辰问旁边平瑞,“什么时候洛京城里还不让人乞讨了?”
平瑞小声解释道:“少爷您有所不知,国丧期间不准玩乐,如此,那些在茶楼酒馆以及勾栏瓦舍的人便没了生计。
尤其是更下层一些街头卖艺之人,他们都是卖一天艺赚一口饭钱,一天不卖艺便一天没有饭吃,三天不卖艺那是要面临活活饿死的境地。
咱这京城里平时以此为生之人不在少数,所以这乞讨之人也是越来越多。
朝廷似是怕聚集还是什么,小的也不懂,反正是有所顾忌,是以,不准这些人在京城里乞讨。”
宋景辰听得很是无语,这些人本来就是京城里的民众,断了人家的生计,还不准人在城里乞讨。
不准人在城里乞讨,问题是这些人想去别处那还得有路引呢,再说了,就算是有路引,这天寒地冻的,怕是冻死在半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忍不住道:“那洛京府尹是做什么的,就不想办法给解决一下?”
平瑞:“……”
这哪是他能回答的问题。
不过这洛京府尹他倒是知道是谁,自家大少奶奶嫡亲的大哥呗。
景辰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抿了抿嘴巴,不说话了。
他觉得这件事朝廷其实心知肚明,只不过这些洛京城中下九流的小人物,死几个便死几个,不值得花费精力。
朝廷这样认为,洛京府尹这般认为,甚至大哥也这样认为。
那么自己呢?
是不是不该自己操心的事不去操心,不该自己干的活儿不干,做个万事不操心的富贵闲人。
如此方能老得慢一些,不是吗?
心生怜悯却又袖手旁观,袖手旁观又过不了心里的关,过不了心里的关又觉自己太过自以为是。
宋景辰,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无所不能么?
“爹——!”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惊雷般在景辰耳边炸响,惊得景辰一个哆嗦。
第204章 京城第一败家子上线!
死了人, 两个衙役倒也不慌, 他们驱赶人用了几成力气自己心中有数,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手段,否则光靠口头吆喝, 谁听你的呀。
这人肯定不是他们失手打死, 这种情况也不是他们头一次遇见, 这一大一小的, 不用说是大的将好不容易要来的饭食给了小的吃,自己饿死了呗。
宋景辰扒开人群上前,就见两名衙役之中的年长者蹲下身子, 颇为淡定地在地上躺着的汉子鼻子下探了探,吊儿郎当道:“小崽子瞎嚎什么, 有你这小累赘拖累,你爹嗔着口气儿不敢死呢。”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旁边年轻的衙役交代道:“你去给弄碗米汤来。”
“王哥,你管他这多闲事, 咱们只管按照上面吩咐赶人便是了。”年轻的衙役不耐烦。
“行了, 一码归一码, 见死不救那可亏阴德,你那媳妇快要生产了, 咱这也叫给后代积德行善。
一听这话,年轻的衙役不含糊了, 大步朝旁边小摊贩要汤去了, 反正小摊小贩的上面没人罩着,也不用他给钱。
景辰朝平瑞递了个眼色, 平瑞意会,找旁边店铺用碎银兑换了两吊铜钱, 数了约莫有百文,递给那跪在地上面黄肌瘦的小孩。
之后,他又递给那姓王的衙役数十文,笑道:“这位大哥仁义,我家公子请两位喝茶的。”
“呦,这如何好意思。”王姓衙役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却很诚实地将铜钱喜滋滋揣进怀里,抬头寻摸一眼,想瞧瞧是那位公子发善心,景辰早已出了人群。
平瑞从后面追上来,“少爷,我瞧那父子二人当是孤苦无依,若有族亲帮称着,不至沦落至此,若要给多了,怕反惹了麻烦去,枉费少爷的一番心意。”
景辰点了点头,道:“你办得不错。”
平瑞见他情绪不高,哄道:“少爷,您还想去哪逛逛,不然陪您去大相国寺那边瞅瞅,那边热闹些。”
景辰摆摆手,“回府。”
……
翌日。
一大早宋家商行的总管事马良便被叫进府来,他原以为是夫人有事要找他,不成想竟是少爷,他心里有些犯嘀咕,少爷找他能有什么事?
要钱?
还是给钱……?
要钱不好办,给钱更不好办,没听过那句话吗,自古不怕不肖子孙败家,只怕不肖子孙创业。
问题是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己早晚都得落他手里,这万万不能得罪。
马良正在外厅嘀咕着,门帘一掀,宋景辰打从屋里走出来,瞬间马良乱哄哄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一表人才!
马良赶忙上前躬身行礼,恭恭敬敬道:“京城总管事马良见过少东家。”
“马管事无需多礼,坐吧。”
两人宾主落座,平瑞端了茶水过来。
“不知少东家找小人过来可是有何吩咐?”马良拱手道。
“嗯,咱们家下面的产业可有做蜡烛的作坊?”景辰问。
马良不晓得少东家问此用意,便如实答道:“咱们商行的买卖几乎涉及大大小小各行各业,这蜡坊自然是有的。”
“有几家?
占地几何?
雇工多少?
日产量又有多少?”
被景辰这么一问,马良心下一凛,心说莫不是这蜡坊的账目出了问题?
不应该呀,那小小蜡坊一年能赚几两银子?若是查也该是查那些最赚钱或者亏损最多的铺子才是。
他狐疑着拱手道:“回少东家话,这蜡烛非是寻常百姓家所用之物,需用不高,是以咱们只开了一间蜡坊,在大相国寺邻街租了一处门面,制蜡的作坊则是另在他处买了一进宅院,管事加上雇工不超十人,少东家若需查帐,小人这就叫那边的人把帐本送来。”
“这倒不必。”景辰打断他,“非是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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